清風徐徐,萬物婆娑。奢華大氣的主殿琉璃頂上,一抹嬌小的白色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精雕細琢,威嚴霸氣的九尾狐神像的腦袋上,眺望遠處。兩隻短粗的爪子,捧著一個殷紅的果子,邊啃便哭。
「公主,該上課了」大長老仰著腦袋,沖房頂上的某小狐狸大聲喊著。
「著了」小狐狸口齒不清道。
「快點」
「著了」小狐狸將最後一口果子丟進嘴裡,抹了抹眼淚,便從上面滾了下來。底下的大長老,一瞅她那架勢就知道,額頭刷的滑下三道黑線,撇嘴,伸胳膊,接著了那個小身板。
「嗯,比上次快了一點」某小狐狸發表評論。
「那是」大長老自豪的仰著下巴。
「粗發」小狐狸爪子一伸,霸氣吩咐。
「走勒」大長老笑瞇瞇的馱著小狐狸大步流星的向書院奔去。
妖界其實與人界相差無二,唯一的不同則是,妖是妖他媽生的,人是人他媽生的。妖與人從本質上來說是兩個不同的物種。人需要學習明智開悟,妖也需要瞭解世界。所以,妖界也是有書院學堂的。
妖界最南面,楓林如火,松林若海,群山環抱。一座威嚴古樸,承載著歷史厚重的巍峨建築矗立其中。高聳入雲的大門上,浮雕著妖界各代妖王的身姿,或是嫵媚傾城,或儒清朗,或嚴肅冷漠,或妖冶無雙。在眾多雕像中,唯有一個最令人觸目難忘,那便是大門中下角上那一抹紅如罌粟的紅衣男子。
他的美,是一種驚心動魄的衝擊,屏息凝神間,若萬花齊放,青絲如銀,俊顏如玉,剛柔相左,唇如桃丹,然而最為絕妙的卻是那雙紫眸華光瀲灩,一望之下,心神蕩漾,就像一個深沉而又極近誘惑的漩渦,讓人難以自拔。
厚重的大門旁邊的小門緩緩開啟,小狐狸扭頭望著大門上栩栩如生的雕塑,靈動的紫眸滑過幽深。
學堂中,夫子正在將聖經的故事,講到大洪水把神舞大陸上的生物全淹死了。這時有個如流水淙淙的聲音漠不經心的響起,只聽他問夫子「您確定?」
夫子道「確定!」
好聽的聲音「那魚呢?」
夫子「你出去!」
「噗嗤」小狐狸捂著小嘴,笑了出來。聽到笑聲,眾人齊齊扭頭瞅著門口。只見威嚴的大長老,頭頂著一隻白色紫眸的小狐狸,大步走了進來。
「大長老」夫子恭敬的喊道。
「大長老好」眾人紛紛低頭行禮。
「起來吧。本座只是送公主前來上課。你們不必多禮,繼續」大長老將頭頂上的小狐狸放在第一排的空位上,附身叮囑道「公主,要好好上課」
「安啦」小狐狸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一定要好好上課」深知自家公主頑劣的性子,大長老還真心安不了。
「知道了,走吧」
「那我走了」
瞅著大長老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小狐狸不由得一臉黑線,她有這麼不值得相信麼?有麼?
「下面繼續上課」短暫的插曲結束後,夫子又開始講課了。
「現在我出一個對聯,誰要是對出來了,就可以先出去玩一會」
「好啊,好啊」學生們興高采烈的呼喊。
夫子「上聯:國興旺,家興旺,國家興旺。」
班長「下聯:天恢宏,地恢宏,天地恢弘」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下聯:你媽的,他媽的,你他媽的」
「噗」
「哈哈」
「啊哈」
話音剛落,屋內又響起一片排上倒海的笑聲。夫子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最後一排,身穿青色長衫,溫潤如玉的男子,怒髮衝冠道「你出去!」
「是,夫子」男子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小狐狸趴在桌上無聊的打著哈欠,當他擦聲而過之時,她正好掃了一眼,那嘴角流露的一絲笑意,恰巧被她看個正著。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啊。
「大家知道蒼鬱(妖界著名的神醫)的著作是什麼嗎?」夫子望著台下的一眾學生,問。
「我不知道他的著作是什麼,但我知道他死前最後一句話說的什麼?」小狐狸抱著兩隻前爪,煞有其事道。
夫子很好奇,心裡止不住自豪,公主就是公主,就是聰穎無比,與眾不同。可某女的下一句,令某夫子的願望生生破滅了。
某女「哇靠,這草有毒……」
夫子「你出去」
某女「是,夫子」話落,便屁顛屁顛的溜了出去。
「你怎麼出來了?」坐在湖邊曬太陽的某男,挑著細眉睨著蹲在自己旁邊的某公主,好奇的問。
「只有你會『光明正大』的粗來麼?」某公主嫌棄的瞅他一眼,抱著腦袋,翹著二郎腿,十分享受的曬著太陽。
「你也是被請出去的?」某男好笑的問。
「哼」某女冷哼一聲,閉上眼睛,假寐,不再搭理他。
清風拂面,流水淙淙。山光
湖影兩廂交融,和著明媚的陽光,譜出一首悠然自得的旋律。
紫紫,你在哪裡?越是安靜,就越容易胡思亂想。小狐狸抬眸眺望天際,雲卷雲舒,晴湛萬里,只是,再也看不見那人,站在雲端,聽自己講唐僧與悟空的愛情故事了。
「公主」好不容易,擺脫暗中之人的監視。清豐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怎麼了?」見他一副慌亂的神情,小狐狸心裡一頓,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清豐說完,便將她放在懷中,轉身消失。草地上的某男,勾唇一笑,似是沒放在心上一般,繼續曬太陽。
假山中
「公主,虎族有異樣」清豐見四下無人,便跪在了小狐狸面前,望著她恭敬的將虎族的異樣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這種事情,你應該找大長老他們」小狐狸聽罷,把玩著小爪子,回道。
「公主,清豐並不是不相信長老們的實力,而是,相信公主的能力」清豐見她不願管此事,便開門見山。
「喔,我只是一隻還沒成年的小狐狸而已,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有什麼能力?」
「公主,神舞大陸,能破殼而出的狐狸,唯您一妖。妖界,未成年,便化形的妖,也唯您一個,還有得聖光神珠青睞的,普天之下,也唯有你一人。看是偶然,其實都是必然。」
「那只能說本公主天賦異稟,並不代表本公主有能力,你也說了,本宮未成年。既然未成年,則代表著不成熟,不成熟,如何管你們大人的事情?你們大人的事情,跟我一個小妖,有毛關係?所以,大叔,你找錯人了」小狐狸拍了拍清豐的肩膀,搖著尾巴,走了。
「難道,我真的看錯了?」見她置之不理,清豐的心矛盾不堪。
小狐狸回到主殿,依舊站在屋頂,一雙爪子托著下巴,眺望天際,彷彿成了望夫石。
「三天前,下雨的那晚,我聽見領主屋內有打鬥聲,便趕了過去,只見屋內凌亂不堪,狼領主與領主在屋內說些什麼,我問發生了什麼事,領主說進了小賊,而那個小賊已經被領主殺了」
「自從狼領主離開虎族之後,領主就變得很古怪。」
「於是我故意試探與他,結果……」
清豐的話,還猶言在耳,小狐狸深邃的紫眸滑過一抹狠厲「妖界,是紫紫的東西,誰若敢動它,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