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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我,要怎麼面對你 文 / 君子貓

    葉啟皓回到別墅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書房。

    「找到了麼?」江巖跟上樓來,只看到那懊惱的男人在一堆被打翻的件中沉默著。

    「沒有。」葉啟皓抬起頭,言辭冰冷,目光如炬。

    這個家裡。除了他和江巖以外就只有兩個連中的不懂的女傭。兩個保鏢只守院門,從不進主宅。

    「我印象中,複印件之後有吩咐你收起來。如果打印機上沒有的話,會不會收到其他件夾裡忘了?」江巖沿著打印機輕輕摩挲一番,眼看著裝紙箱都被葉啟皓拆出來了,卻依然沒有任何蹤跡。

    「我一直以為是你帶走了。」葉啟皓說。

    「這麼說,你確定從來沒有把原件帶出過這幢房子?」

    「我確定,從來沒把它帶出過這間屋子。」一字一頓地咬出詭異的氣氛,葉啟皓靠在窗上,一支一支地吸著煙。

    他恍然之間想起來江巖曾跟自己提過,在客廳等地方裝過竊聽器的事,他試圖冷靜地保持了一下思維聯想,擰著眉頭問:

    「江巖。有攝像頭能看到我的書房麼?」

    江巖仰起頭,面向窗外。距離窗子五米遠左右的路燈上,的確是有一架可以全放掃位整個院子的攝像監控。

    這座宅子是兩人回國後置辦的,前後院都有自帶的報警系統和監控設備。只是防患於未然,並沒有真正監察過。

    「我不確定這太能否看得清,不過是可以試試的。」

    「叫人摘下來。」葉啟皓凝望著窗外漸漸昏暗下的夜色,掐滅手裡的最後一支煙蒂。

    ————

    「唐小詩!!」振聾發聵的猥瑣音幾乎要把女孩游離出身體的靈魂給敲打回來,唐小詩摒著麻木的痛楚,死死攥著白龍幫她搶回來的背包。這會兒好不容易才聚焦到眼前另一張臉。

    「大窮……」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大窮是過來接林展西的,剛剛正要找車位呢,就看到這邊一女孩血淋淋地倒在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懷裡。不遠處還有兩個看樣子是被打斷手腳的歹徒,在那哼哼唧唧直罵娘。

    他向來遇閒事必管,遇不平必鏟,這會兒當然是屁顛屁顛跑過去問人家需不需要幫助。

    結果一眼就看到那虛弱得跟跑了氣的充氣兒娃娃似的女孩。居然是唐小詩!

    白龍撕下唐小詩的衣襟,一層一層匝在她被劃開的手腕上。發現大窮是認識唐小詩的,頓時舒了一口氣:「唐小姐,你別怕。我叫白龍,是程風雨的——」

    「你就是白龍!」大窮差點跳起來——這幾天他一直在聽莫綠菲形容白龍是如何如何帥,如何如何身手了得,早就已經自動腦補成秦瓊羅成,展昭白玉堂之類的人物了!

    沒想到在這樣一番場景下碰面,著實是沒有機會說點什麼久仰幸會的屁話了。

    大窮可管不了眼前這位是白龍還是白龍馬,眼看著唐小詩一臉快要斷氣的樣子。堂堂八尺不著調的男閨蜜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唐小詩,你……你傷哪了?怎麼這麼多血啊!我……我能不能碰你啊——」

    「手腕被割傷,肩背上挨了一刀,失血量大,快點送醫院。」白龍到底是特種兵出身。外傷處理自是比一般人要專業到位。

    「哦!我的車在那邊,咱們快去醫院!」可憐大窮總算從臨界暈血綜合症裡反過勁兒來了,趕緊對白龍說:「要麼你……你先去處理那兩個壞人!我送唐小詩去——」

    大窮這正要從白龍手裡接過唐小詩抱走,就見那不老實的女孩跟抵禦強暴似的拚命掙扎起來:「不行……葉啟皓……我要找他……」

    「葉你妹啊!再這麼流血你會死的!」大窮氣得差點掉眼淚,按住她的手怒道:「先去醫院——」

    「我不去!他的東西……很重要的東西……我要…….」死死攥住那幾乎已經被染成血色的白色背包,任憑大窮怎麼奪也奪不下來。稍微用點力,唐小詩的傷口就會崩得血流不止,嚇得大窮壓根不敢再碰她。

    「葉啟皓並不在這裡。他已經回去了。」白龍押著那兩個歹徒移交給問詢趕來的保安隊,冷然想起程風雨之前再電話裡對他說起過的——這小姑娘是來找葉啟皓的,看她這會兒神志不清地胡鬧著,趕緊勸她說。

    「回去了……」唐小詩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卻極力挺著眼皮不肯昏過去:「怎麼會這麼早就回去了呢……不是說,今天……今天有很重要的事麼!

    大窮,你哥在哪?你們誰能幫我找到葉啟皓啊!」

    「你別再管這些事了行不行!」大窮被她折磨得臨近崩潰:「我求你別再亂動了,先去醫院,我會幫你給葉啟皓打電話的?」

    「葉啟皓是不是輸了……」唐小詩喃喃地問,眼眶一熱,頓時湧出兩行淚水。挨刀子那麼疼她都沒哭呢,可是一想到自己拚命跑過來找他也沒能改變什麼……心裡就難過得跟死掉一樣。

    他是因為自己幹了糊塗事……才輸的麼?

    在意識渙散的最後一瞬,唐小詩依然沒有放開手裡的背包帶子。

    爸爸以前總教訓自己,做事毛毛躁躁的,從來不看看仔細。

    當護士是人命關天的,萬一拿錯了病例弄錯了藥,那是要愧疚一輩子的良心債。

    葉啟皓……

    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給你惹麻煩的。你……會生我的氣麼……

    「唐小詩!!」

    ——————

    「你說什麼?」接到白龍電話的程風雨陡然一怔:「唐小詩被人襲擊重傷?」

    「是,我一下到地下車庫就看到兩個男人要搶她手裡的包。大概是她掙扎反抗得太厲害,對方便動了刀。失血嚴重,但應該沒有性命危險。」白龍解釋道:「那兩個人已經交到警方了,可惜他們只是拿錢受雇,本不認識唐小詩,也不知道她包裡帶著什麼東西。」

    「那僱主呢?」

    「只說是個女人,電話聯繫的。沒有露過面目。」

    「知道了。」程風雨低吟一聲:「另外,最後的中標人——」

    「興林集團的林展西。」毫無懸念的優勢,卻不是絕對的優勢。白龍也無法解釋地很清楚,就只是告訴程風雨說:最後一輪的出標價裡,林展西很明顯地修改了兩次價,情勢比之前幾局要激烈的多。

    當時甚至很多人都以為承翔地產會以黑馬的姿態挺身而出,不過最後關頭卻還是沒到能翻盤的地步。

    「這幾天,你辛苦點,盯住這個承翔地產。」程風雨捏著手機長出一口氣,轉而給大窮打了個電話。

    那沒出息的臭小子聲音都哽咽了,眼看著唐小詩被推進急救室後,他就一門心思都在忐忑,生怕她再也沒辦法活著出來了。

    「風雨哥,唐小詩不是跟你在一起的麼?怎麼會跑過來給葉啟皓送什麼鳥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趕過來。」程風雨一邊開車一邊說:「你一定要看好她手裡的東西,絕對不要讓別人拿走了。否則……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程風雨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唏噓:這傻丫頭可是拼了命地為那個男人著想,可別落得個傷身傷心的下場才是啊。

    「你說那個包?我……我就是想搶也搶不下來。」大窮抹了抹眼淚:「都送到急救室去了她還不撒手,沒辦法只好剪斷背包帶子。」

    現在那個染滿鮮血的背包就抱在大窮懷裡,濃重的腥氣嗆得他渾身難受。

    「子賦,小詩她怎麼樣了?」

    大窮剛掛了電話,迎面就看到匆匆趕來醫院的林展西。關鍵時刻還是親哥啊,他差點就要撲上去哭一會兒了。

    結束招標會以後,林展西在車場找不到弟弟,打了電話才知道這邊出事了,於是趕緊叫了輛出租車趕到醫院。遠遠就看到一身鮮血的大窮,站在外面抱著個包,跟等待臨產的准爸爸似的。

    「還在裡面搶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死丫頭突然瘋了似的要給葉啟皓來送東西,結果撞上兩個歹徒。真是捨命不捨財!」大窮扁了扁嘴:「哥……你說她到底是什麼腦筋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背包裡取出那張染了血後皺巴巴的件:「我還以為她是給葉啟皓送什麼愛心便當呢,這……這是啥?」

    一眼看到那份件,林展西險些站立不穩。

    「她要送這份東西?」

    「這是個什麼啊?」大窮狐疑地看看林展西:「昏過去之前,她一直在胡言亂語,說什麼她不是故意帶出來的之類。這東西,對葉啟皓很重要麼?」

    林展西壓住大窮的手腕,硬生生把東西塞回背包內。鄭重地衝他搖搖頭:「收好,不要再給別人看到了。」

    這話說的,跟程風雨囑咐他的一模一樣。大窮越來越懵了:「到底是什麼啊?值得那死丫頭連命都不要?」

    創葉集團招標模擬底價,決定此局勝敗關鍵的商業機密。碰巧林展西手裡的那份還在口袋裡。一模一樣的複印件,指引著他拿到了剛才這場不光彩的勝利。

    他終於明白葉啟臻想要打垮葉啟皓的真正手段了。

    奪一個男人的事業只會讓他越挫越勇,奪一個男人的愛人只會讓他鬥志昂揚。

    但這世上最毒的圈套莫過於此——猜忌、懷疑,彼此陷害和誤會。將會殘忍地腐蝕掉他們之間堪比無堅不摧的信任,和內心一切明媚與正能量的角落。

    林展西倒退兩步,扶著長椅慢慢坐下身子,慘白的臉色陰冷駭人。

    「哥你沒事吧?」大窮小心翼翼地坐過去,關心地問。

    「沒事。」林展西借口想要一杯水,把大窮支開,獨自起身來到盥洗室,想要給程風雨打電話。

    他當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葉啟臻所為,只是實在想不通——作為被葉啟皓時刻設防的同父異母姐姐,她是有什麼本事能做到這一步呢?

    她的背後只怕還有更厲害的人在操控吧。

    而就在這時,急救室裡面的護士推門出來:「這裡o型血告急,恐怕要從其他醫院裡調。你們之中有沒有哪個親朋好友是o型,能稍微快一點。」

    大窮剛想擼胳膊挽袖子,才想起來自己是2b型血……

    但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了林展西的身上,因為他知道他哥跟唐小詩是同一血型。

    「哥?」大窮很奇怪,林展西的臉上為什麼會有一絲異樣的猶豫。這種時候,捐獻一點血液來救朋友不是應該義不容辭的麼?

    「好……」林展西剛要跟著護士走進去,身後一手猛然搭住他的肩膀:「還是我來吧,我也是o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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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來人正是程風雨,這會兒剛趕到急救室門口。他叫大窮去樓下的小超市幫自己買杯咖啡上來,趁他離開的空擋對林展西低聲說:「你亂來什麼?」

    以林展西現在的身體狀況,幫別人獻血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程風雨錯身過去,對他說道:「你還欠我幾件事要做完,別那麼急著死。」

    ————

    「葉先生,我知道你沒什麼胃口,但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上來勸你吃點晚飯。」江巖敲了敲書房虛掩的門,沒有得到葉啟皓的回應。

    「怎麼都不開燈?」

    一片漆黑裡,葉啟皓背靠著椅子,只有煙頭處點點星火忽明忽暗。

    面前的電腦散發著微弱的藍光,映得他那一張慘白冷峻的臉越發驚悚。

    江巖走過去,按住鼠標。重新將那一段不算清晰的監控錄像播放一遍,而葉啟皓至始至終不說一句話,唯有濃重的喘息聲在整個詭異的氣氛裡調著節奏。

    江巖看了大約三分鐘,然後若無其事地扣上筆記本:「你……打過電話給唐小詩了?」

    「關機……」葉啟皓重重地吐出兩個字。

    江巖輕笑一聲:「算了。」

    「算了?」葉啟皓呼的一聲站起身,捉住江巖的衣領將他拉到咫尺之前:「你讓我怎麼算了?!那是唐小詩啊!」

    如果可以算了,哪怕自毀雙目他葉啟皓也不希望監控錄像裡拍下的事實——看起來呆呆笨笨的女孩就那樣若無其事地閃身進了自己書房。

    她親手翻找了一摞資料,然後親手複印,裝袋,帶走……所有的動作自然流暢一氣呵成,還附帶著裝傻賣萌的表情!

    而監控上顯示的時間,正是那天在樓下撞見林展西送唐小詩回家的前一天!

    「栽在女人手裡的男人,不算很丟人。」江巖這一句話彷彿挑開了葉啟皓最後的理智,他突然立起身來箭步衝上去按住那人的衣領將他壓在書櫃上:「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把那麼重要的件放在明面上——」

    「是我故意引誘她來背叛你對麼?」江巖冷笑:「就跟先給一個男人下了春媚藥,然後送過去一個赤條條的伎女誘惑他犯罪一樣,虧你想的出。

    葉啟皓,你現在……就真的只有這點出息了?」

    「你少廢話!」葉啟皓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風度修養理智統統喂警長吃了:「你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留在那,我就是有理由懷疑你的動機!」

    他一手捉住江巖的衣領,尚未等到進一步發難,只覺得整個上半身驟然受力傾斜,一個狼狽的大背跨就被對方摔了出去!

    從十幾歲時練習自由搏擊的時候,他就從來不是江巖的對手,但平日不過是切磋健體,還從來沒有被他這般不留情面地放倒在面前。

    「如果有一天,你一定需要跟我站在對立面上。葉啟皓,你這幅樣子,準備拿什麼來贏?」

    江巖整了整衣襟,扶正眼鏡:「不吃的話,我就叫瑪利亞撤下去。」

    身後一聲狂躁的玻璃碎響,江巖頓了頓身,終是沒有回頭看過去。

    葉啟皓一拳砸在書櫃上,零落的玻璃片再次逼開他左手上本未癒合上的傷口。熟悉的血色蔓延開來,從心底開始升騰出來的麻木讓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他獨自在黑暗裡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迫不及待地衝出門去。就好像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會窒息一樣,卻沒有注意看到遺落在桌上的手機,早已被無數未接來電和短信擠爆了。

    「他獨自出去了?」葉啟臻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客廳裡,正看到江巖將那些涼透了的晚餐一一往垃圾桶裡處理。

    「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一天你也能像對葉啟皓那樣,親手為我做一頓飯。」葉啟臻翹起一條腿,慢慢依靠在沙發上,一雙桃花眼巧笑嫣嫣:「江巖,要不要這麼小氣啊?寧可扔了,也不讓我嘗嘗~」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江巖重重地扔下餐盤,然後繞到沙發後面,雙手沿著她雪白的臂膀慢慢攀上葉啟臻的肩:「是不是覺得,這一局贏得非常的舒爽?」

    「這是你贏的,我可不敢以此居功。」葉啟臻按住他的手,仰起頭看著身後的男人:「只是沒想到,葉啟皓真心對你如此信任,這樣被牽著鼻子走,連半個價碼都沒做改變。」

    「你錯了,這一局,我沒贏呢。」

    「謙虛了,我們的目的都是要讓葉啟皓落空,不是皆大歡喜麼?」葉啟臻擺弄著自己修長的指甲,挑唇媚笑:「順便把唐小詩推上去當替罪羊,全身摘了個乾淨。江巖,有時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麼能想出來這麼多陰損招的?」

    「比起陰損,我還差一籌吧?」江巖拿捏著女人的肩膀,若無其事地動作就像在幫她做推拿:「誰叫你去動唐小詩的?不是說,搶了東西就ok,為什麼要傷害她?」

    「那小丫頭對葉啟皓還真是死心塌地的,捨命不放有什麼辦法?只能捅兩刀嚇唬嚇唬咯。」葉啟臻挑了挑眉:「怎麼?你連這個也要找我算賬?」

    「不會,我就喜歡你這股蛇蠍勁兒。」江巖伸手牽起她那只曾被自己用燭插傷過的手,短短幾天自是不曾癒合,還戴著一塊小小的紗布。

    「還疼麼?」

    「還好。」

    「那這樣呢?」他單手驟然用力,幾乎要拿捏得那

    那纖細的骨骼生生作響。

    葉啟臻吃痛一聲,旋即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你做什麼!」

    「我記得我好像警告過你,不要給我愚蠢地自作主張。這其中當然包括不能傷害葉啟皓和他身邊的人,我不喜歡見到血。」

    葉啟臻呵呵冷笑:「江巖你真是夠無恥了,明明最狠的刀子是你捅的,現在卻裝出一副疼愛的嘴臉。我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禽獸?」

    「物以類聚吧。」江巖拎起女人的身子,將她狠狠摜在沙發上:「這件事我們先不提,但我今天,還是不能那麼輕易就放過你。

    創葉出局以後,林展西反覆修改了最後一局對價是怎麼回事?葉啟臻,你給我玩陰的是不是?」

    「哈哈哈,江巖,你真以為全世界的人都隨便你像機器一樣操控麼?」葉啟臻狠狠地抽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我就是讓林展西改了最後一輪的價格,怎麼樣?我就是要讓興林贏了這次標,怎麼樣?

    江巖,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擋了你的路啊?」

    擰住女人白皙的頸子,江巖唇角扯出一絲冰冷又殘忍的笑:「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算計到這個地步。葉啟臻,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葉啟臻抱住他的肩膀,瞇著笑眼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是啊,我是不想活了。能贏你一次大的,我這輩子夠本了呢。不過臨死之前,我想死的明白點——

    江巖,不如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吧。你控制葉啟皓在先,又讓我控制林展西在後,其實你……到底是想讓誰贏啊?你的背後,究竟是誰?」

    「問得太多,對你沒好處。」江巖摘下眼鏡丟在茶几上,俯身將她壓回到沙發上:「那小子不知上哪買醉去了,機會難得,可別浪費了。」

    「你太不厚道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找人去陪他了。」葉啟臻輕笑一聲,伸手撿回眼鏡來,往他臉上一按:「戴著,我就喜歡看你斯敗類的樣子,比較有感覺。」

    唐小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凌晨了,第一件事就是問包在哪。

    「哎呦你別動別動,東西在這兒!」大窮趕緊起身按住她,把背包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葉啟皓呢!」唐小詩這會兒還沒過麻醉,雖然虛弱地很,但好在還沒有那麼疼。

    「我……我打過他電話了,」大窮如實回答:「可是一直都沒人接。」

    「我的手機呢?」唐小詩支撐著起身,卻被大窮當打地鼠一樣給按了回去:「說了別動了,我幫你找了充電器在充電——」

    「大窮……我求你帶我去葉啟皓家好不好?」唐小詩一下子落下眼淚來,劃過唇角開裂的傷口,頓時火辣辣的疼。

    「葉啟皓一定是在生我的氣,他上次不接電話也是因為生我的氣。我……我笨手笨腳的,把他公司的重要東西帶了出來,他一定是因為這個才輸了今天的招標!」

    「你說這份東西——」大窮看著那染血的包包,心裡一個激靈。

    就在這時,程風雨敲門進來:「你醒了?」

    「程風雨……你也在?」唐小詩用那只還算完整的手扶了扶腦袋:「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白龍救了我——」

    「子賦,你先回家吧。」程風雨看了大窮一眼:「你哥已經回去了,小詩這裡我來照顧就好。」

    「可是……」大窮顯然是不安心的,想當初他住院的時候,唐小詩可像個小媳婦一樣跑前跑後的。

    「沒事,聽我的話。」程風雨拍了拍大窮的肩膀:「回家,多陪陪你哥。」

    「啊?」大窮懵了一下:「什麼叫……陪陪我哥?」

    那種人,只要有錢賺就人生圓滿了,要自己陪他,不給他添堵就不錯了。

    「兄弟之間總應該多花點時間交流,這樣心結才不會越結越深的。」程風雨微微一笑:「放心,我會照看好她的。」

    看著大窮唐小悻悻的背影,程風雨只能把唏噓嚥下肚子裡:林展西,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總有一天你會感激我今天勸你多跟他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鐘。

    「程風雨……」唐小詩眼淚汪汪地伸出手,用僅能活動的那三兩根指頭,扯住男人的衣角:「我求你帶我去找葉啟皓好不好……」

    「噓——」程風雨伸手按住唇,天使般的笑容一下子就平復了女孩不安的心緒:「你乖一點,不要出聲,我悄悄帶你去。」

    「真的?!」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小詩還以為這傢伙會先用催眠術把自己搞定呢。

    「因為我知道你見不到他的話,是不會乖乖休息的。放心,我會幫你跟葉啟皓解釋。」程風雨也是出此下策了,畢竟他打了葉啟皓無數個電話,始終也沒有被接聽。

    這會兒他怕這個不要命的小丫頭再鬧,只能硬著頭皮滿足她的要求。

    雖然她傷的不輕,但還好不是要害,包紮輸血後,小心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程風雨小心翼翼地拔掉女孩手臂上的輸液管,用一件寬大保暖的外套將她包裹得跟個蠶繭似的。

    「等下把你抱到車上,自己可不許亂動,傷口都挺深的,碰壞了可就麻煩了。」

    「恩恩,程風雨你真是個好人!」

    好吧,除了會發好人卡,她貌似就不會用別的來表達至高無上的

    謝意了。但程風雨的反應可不像當初的葉啟皓那麼崩盤,畢竟,他自認為自己的確是個好人,且有好多人都對他說過這句話呢。

    ——

    「先生,我們這裡已經要打烊了。」服務生小心翼翼地湊到葉啟皓身邊,膽戰心驚地推推他:「先生,您有帶手機麼?要不要我們給您家人打電話。」

    「走開……」葉啟皓不記得自己究竟把車開出有多遠,隨便衝進一間酒吧。

    這會兒已經過了凌晨了,他頹廢的身影早就已經被老闆盯了好久。

    「先生——」

    「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突然走上前來,修長的指甲捏住提包,抽出幾張鈔票塞給服務生:「勞駕,能把他扶上車麼?我會送他回家的——」

    「那最好了,這位先生一個人坐在這裡已經幾個小時了。」侍應生點點頭,叫來兩個門童保安把葉啟皓架起來送上了車。

    打開車裡的暖氣,陸姿伸手去摘葉啟皓的領帶,卻被那看似酣醉實則清醒的男人一把按住。

    「別動我,我不認識你……」

    陸姿怔了一下,放緩了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你不認識我,就當是初次相識好了。」

    「陸姿,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其實葉啟皓並沒有醉,他也很想醉,可就是做不到。

    麻痺的酒精裡麻痺不了那揮之不去的巧笑嫣然,那傻乎乎的小丫頭的一顰一笑都深刻在他骨髓一樣,一抽一動,隨著整個呼吸都痛。

    葉啟皓告訴自己,他只有頹廢一個晚上的權力。因為沒有弱點而無堅不摧,而現在,不過是要挑掉心裡的那根刺而已。

    他甚至以為自己可以抓起身邊的女人隨便放縱一瞬,卻在她冰冷的指尖接觸自己的時候分明地意識到,他根本就做不到。他恨自己已經失去了面對其他女人的能力,這個過程,比什麼都虐心。

    「啟皓,」陸姿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大概是因為自己從一開始就把兩人的地位擺的那麼不平等吧:「我……你可以討厭我,但至少,我不會背叛你是不是?」

    「不要跟我提背叛!」葉啟皓猛地推開她的手:「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任何人,又談何背叛!」

    陸姿不說話,她開始學會了在這個男人身邊的另一條法則:一個缺愛又自卑的男人,他有時更需要的事一種傾聽的態度和治癒的表情。

    「那我,先送你回家。」

    ————

    「小詩,難受就跟我說,我帶了止痛藥出來。」程風雨一邊開車,一邊頻頻回頭看那後座上平躺得跟報紙似的唐小詩:「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哦。」

    「我沒事……」唐小詩瞇著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發燒迷迷糊糊的,身上的大小傷口也開始在過勁兒的麻醉藥後此起彼伏地開疼。

    程風雨已經能夠看到別墅區的點點燈光了,此時是凌晨一點鐘,路上的車已經很少了。所以迎面過來一輛白色的賓利的的確確讓他不由自主地多注意了一眼,開車的是個女人?

    葉……啟臻?

    晚上在醫院的時候,林展西明明已經對自己承認了那招標的底價是葉啟臻提供給他的。

    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離葉啟皓越遠越好麼?怎麼會在這麼晚的時候出現在葉啟皓家?

    程風雨暫時也無暇多想,因為正前面的大門只在十幾米遠了。

    「好了,到了。」他停下車子,對唐小詩說:「我先下去,你別亂動。」

    程風雨推門下車,一眼看到站在院子外正要往回走的江巖:「請問,您是江先生麼?葉先生在家麼?」

    都到了家門口了,唐小詩哪裡還能乖乖坐著呢。她奮力推開車門,小身子就跟個球似的掉了出來。

    嚇得程風雨趕緊過去抱起她:「小詩!當心——」嫂索妙筆閣搞定你只是一場意外

    「二位這是——」江巖看了看程風雨,又看了看臉色慘白的唐小詩:「這是鬧哪一齣戲?」

    「江巖,我要見葉啟皓!」女役斤圾。

    「他不在家,而且今晚,也未必會——」

    話音未落,一束車光線驟然打在三人臉上。

    「這麼晚了,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葉啟皓下車,錯過唐小詩的身邊,逕自走向江巖。

    「葉……」唐小詩一聲破音含在喉嚨裡,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壓根就沒被男人發現。

    一聲呼喚沒喊出來,就看到從駕駛室裡鑽出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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