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門鈴的聲音。
我坐在地上,心裡很亂,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為什麼一覺醒來就到2014年了。牆上的日曆顯示是2014年,手機上也這麼顯示,我打開手機上的app,所有的新聞報道都是2014年。
「叮鈴鈴……」門鈴還在響著,會是誰?鬼嗎?現在的我再也不能確定這世界上有沒有鬼,否則這事情該怎麼解釋。
這時,開門的聲音,門自己開了,我驚恐地看著門慢慢被打開,想起身逃,卻沒有力氣。
「你到底是誰!」我幾乎花了所有的力氣,帶著哭腔朝著門吼了出來。
「葉哥!」門被打開了,我看清來人的臉,是小杭。
「小…小杭?」
小杭跑了過來,「葉哥,你怎麼坐地上,快起來。」說著來扶我。
我一把抓住小杭的手,把他緊緊地抱住,哭了起來。
「葉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小杭拍著我的背,慢慢扶我到沙發上坐著。
我癱倒在沙發上,還是一直哭。不是我窩囊,只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葉哥,到底發生什麼了?」小杭很著急。
「我……我不知道……」我看著小杭,對,還有小杭在,小杭一定知道。我又緊緊抓住小杭的手,「小杭,快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惡作劇!」
「什麼惡作劇?」
小杭的表情的確不像在說謊,我慢慢停下抽泣,問道:「小杭,現在什麼時間?」
「都快十二點了。」
「不是,今天幾年幾月幾號?」我嚥了口口水。
「今天?那不是有嗎?」小杭指著牆上的日曆。
我絕望了,無力地向後仰著沙發,眼神放空。
「葉哥,你倒是說啊,到底怎麼了,急死我了。」
我轉頭看著小杭,小杭被我看得全身發毛,搓了搓手,抖了抖。
「小杭,我一覺睡了三年。」我感覺喉嚨很乾。
「葉哥,別鬧。昨晚我們還一起吃飯呢,怎麼就睡了三年了?別嚇我。」
「昨晚?」我心裡咯登一下。
「對啊,昨晚我們一起吃飯,然後你就自己開車回來了,還送我學校了啊。」小杭看著我,像看神經病一樣。
昨晚還一起吃飯?昨晚我不是很早就睡了,準備今天高考嗎?可是……「可是,我想不起來了,不光是昨晚,這三年的事情我都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說。
「哎呀葉哥!一定是前幾天那場車禍把你撞傷了!」小杭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放我額頭上,另一隻手放他自己的額頭上,看我有沒有發燒。
「車禍?」我拍開他的手,「怎麼回事?我就記得昨晚,不,應該是三年前高考前的那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醒來就到今天了。」
「葉哥,我都說你傻了吧,高考都過去三年了,你和我都考上法政大學了,你當時考的特別好,我一直想問問你不是英語不好嗎,怎麼就能考滿分呢,快來告訴我,讓我也……」
「小杭!」我喝住他,「我沒和你開玩笑呢!」
小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葉哥,你真想不起來了?」
我朝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葉哥,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前幾天你出了場車禍,當時看上去沒受傷,你也說不用去,我看一定是撞壞了。」小杭說。
對,以前電視劇裡經常出現車禍讓人失憶的情況,或許我也是這樣。我心裡又有了希望。
「小杭,我們現在就去。」我起身,抓起小杭的手就要往外走。
「葉哥。等等。」
「怎麼了?」
小杭指了指我,我看了看自己,穿著睡衣。我勉強一笑,太著急了,「我這就去換一下。」剛想走進臥室,我又傻了,轉身問小杭,「小杭,這是我家嗎?」
小杭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是你家,你買的。」
「我買的!」這時我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房子,客廳很多大,白色的裝修格調,沙發,冰箱,大理石桌子,什麼都是白色的,地上的高檔檀木地板,散發著檀木香味,有三個臥室,一個是我的,另外兩個看來是次臥。我的臥室邊上是一個書房,透著門看進去,裡面應該也很大。這種感覺是,豪華!對,豪華!我哪裡來的錢買這麼大裝修這麼好的房子?
不過當下我也沒心思去細究,有這麼大的房子給我住還不好嗎。耽誤之急是趕緊換衣服去醫院。
換好衣服,小杭已經在門口等我了,他按了按喇叭,示意我上車。我一看,白色的跑車,我擦,這小子也發財了?
我坐上了副駕駛,小杭流利地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小杭,你這車價格不菲啊。」我心裡感慨萬千,一覺醒來,連小杭都開得起這麼貴的跑車了,我記得當時小杭和我一樣,也是一個窮小子。
「葉哥!別鬧了,這車是你送我的。」
我震驚了,沒錯,是震驚了,這特麼哪門
門子事啊,我送的?????
路上,小杭把大體情況告訴了我。原來,高考考完之後,我和小杭,還有同班同學蕭熏都考上了國內最頂尖的大學——法政大學。到了大學之後,我像變了一個人,特別精明,自己開了一個法務咨詢所,因為還沒拿到司法考試的通過證書,不能親自上庭,所以我就指導其他律師、代理人打官司,從中抽成,被我指導過的案件竟然沒有一起敗訴的。名聲至此就打開了,後來,經常有大公司來找我幫忙,大公司和大公司之間的那種侵權案件,涉及的金錢數額特別大,往往指導一起案件我就能抽成很多錢,所以我也是一個高富帥。
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牛逼,我心裡也有點得意起來。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比電視劇裡那些失憶的人牛逼的多。不過我還是想趕快見到醫生,恢復記憶。
很快,我們到了醫院。小杭去停車,讓我等一會。我就站在醫院樓下有陽光的地方,現在想起來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在陽光下我還感覺好一些。
一股風吹來,我全身抖了抖,這大白天的,連風都這麼陰冷,醫院果然不是一個好地方,我撇了撇嘴,四下看了看,看到遠處有一個老頭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
這時,小杭回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進去。我點了點頭,轉頭再看看那個老頭,他還在看著我,心裡頓時就火了,沒見過帥哥嗎?如果被女生這樣看著,我還是可以接受的,但被一個老頭這麼目不轉睛看著,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和小杭進了醫院,掛了vip號,坐在vip廳裡等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妹妹端著咖啡走了進來,面帶微笑地把咖啡遞給我們,說不好意思,讓我們等等。我心想,有錢了就是不一樣,記得以前高中發燒了,掛號還等了很久。
才過了一會,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戴著眼鏡,看著很斯。
「你們好,我是精神科的主任,你們可以叫我周醫生。」他和我們一一握了握手,和我握手的時候,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有點不自在,嘿嘿地笑了一聲。
「你就是林葉吧?」坐下之後,周醫生問我。
「是的。」我回答道。
「好,說說你的情況吧。」
「我的情況?呃……」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想了一會,我說:「我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某個晚上,醒來之後就是今天了。」
周醫生皺了皺眉,「說詳細一點。」
「三年前,就是高考前的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話沒說完,周醫生就打斷我。
「說重點。」
臥槽,不是你讓老子說詳細點嗎。我心裡很不爽,但想想他是醫生,就按照他的意思來吧。
「那個夢醒來之後,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這三年裡的記憶都沒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繼續說。
「周醫生,葉哥他前幾天還出了一場車禍,但當時好像沒受什麼傷。」小杭補充到。
「哦?」周醫生看了看小杭,起身,「這樣吧,我安排人給你檢查一下,你們稍等一下。」說完,他就自顧自地走出去了,不一會,之前那個女護士進來帶我去做了各種檢查。
完事之後,我們依然坐在那個vip廳裡等著,喝了好幾杯咖啡之後,周醫生又慢悠悠走了進來。
「醫生,怎麼樣了?」我急忙起身。
「急什麼,先坐下。」周醫生慢悠悠地坐下,拿起杯子喝水。我心裡狠狠地罵了他幾句,又不是你失憶,你當然不著急。
「從檢查的結果來看,你腦部並沒有受什麼傷。」他終於放下水杯,不快不慢地說道。
沒受傷?那怎麼回事,我剛想問,周醫生就說,「也就是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樣吧,我和我們科的其他醫生討論過後,再通知你,你們先回去吧。」說完,起身又要出去。
我一下子急了,難道我真的恢復不了記憶了,這麼說是敷衍我的吧?周醫生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門口停了下來,說道:「我們會認真討論你這個病例的,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去其他醫院看看。我桌子上有張名片,你可以去找那個人,他是我表弟。」
我愣住了,這是給親屬介紹病人,從中牟利?他也不管我,逕直走出去了。我走到他的辦公桌邊上,果然有一張名片。
小杭拿起名片,念到,「清游心理診所,李清游醫生。」
我一聽,罵道:「擦,這醫生當老子有神經病啊!」搶過名片,撕碎了扔他辦公桌上,氣沖沖地往外走。
到醫院門口,天已經快黑了,小杭去開車了。我發現那個老頭還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心裡很不爽,浪費了一天時間,還被人這麼看著。
我怒氣沖沖地走了過去,「老頭,你老是看我幹嘛!」
老頭也不生氣,嘿嘿地笑了一聲。我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頭髮和鬍子都花白,臉上佈滿皺紋,穿的破破爛爛。
我頓時惱了,「你神經病啊!」
老頭這說話,「年輕人,脾氣大不是好事,不如讓老夫給你算上一卦。」
「臥槽!」原來是個神棍,盯上我騙錢。我不鳥他,罵了一聲,轉身就走。
小杭把車開了過來,我上了車,狠狠關上車門,撇了老頭一眼,老頭還在嘿嘿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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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車開了,後面模模糊糊傳來老頭的叫喚聲。
「年輕人,你會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