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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山 第四十一章 謝蘭亭的痛 文 / 葉家娘子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晉王軒轅驥會趕了過來。

    眼見得軒轅驥瞪了鮮紅的眸踩著凌亂的步子晃晃悠悠的朝軒轅澈逼過來,梅姑急得指了候在殿門外的幾個宮人,急聲道:「快,快將兩位王爺分開。」

    軒轅驥怒紅了眼,一把將那試圖攔著他的宮人掀翻了過去,幾步走到軒轅澈面前,瞪了他道:「我的王妃骯髒齷齪,她怎麼骯髒齷齪了?」

    軒轅澈冷冷一笑,「你真要我說?」

    「說,有什麼不能說的。」軒轅驥提步上前,捏了拳頭便要往軒轅澈臉上招喚,「士可殺,不可侮。你幾次三番欺侮於我,真當我是那泥捏的不成!」

    眼見得那拳便要招呼到軒轅澈臉上,軒轅驥卻是步子一錯,靈巧的閃開了軒轅驥的攻擊,續而抬腳便朝軒轅驥踹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

    梅姑眼見得二人你一拳我一腳,軒轅澈幾拳幾腳的功夫便將軒轅驥打趴在了地上,急得連連對葉司盈道:「太子妃,快,快出去勸勸吧。」

    葉司盈看了眼床榻上似是被這番變化嚇得怔愣不語的謝蘭亭,眉目輕佻,輕聲道:「姑姑,他二人,非是我能勸的人,你還是快些使人去將皇后娘娘和皇上請了來吧。」

    榻上的謝蘭亭心思電轉間,忖道:此刻不走還待何時!先走出這扇殿門,將人引領開才是緊要的。

    想到這,立刻掙扎著爬起身子,戚聲道:「來人,來人啊,快扶我去看看。」

    便有宮人上前,欲要侍候謝蘭亭起身。

    不意,葉司盈卻是雙手不輕不重的按住了謝蘭亭,「蘭亭,你眼下病得這般歷害,如何還能再出去?不急,梅姑姑已經使了人去皇后娘娘和皇上。」話落,又對一側立著的清河王妃道:「王妃,你快出去勸著點,告訴晉王爺,晉王妃身子不適,請他先進來看了晉王妃才是要緊。」

    「哎……」

    清河王妃雖是應下,卻是半天猶疑著不曾挪動半分,目光頻頻看向謝蘭亭。

    「司盈,你快讓我出去,我家王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犯起混來……」謝蘭亭推拒著葉司盈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好了,他是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會有什麼事?再說六王叔又不是外人,便是教訓他幾下又豈會下重手。」葉司盈笑著拿了帕子去拭謝蘭亭額頭上的汗,柔聲道:「你別著急了,安靜的躺著,等御醫來才是。」

    不任謝蘭亭如何掙扎請求,葉司盈只笑著將她留在這床榻之上。

    謝蘭亭不是個笨人,相反她很聰明。她早已從葉司盈的這一番舉止間,猜到了葉司盈打定的主意。

    偏生她卻是沒有任何可以反駁葉司盈的話,但這屋子卻是無任如何也不能多呆的。這會兒,謝蘭亭急的便想將葉司盈一掌打暈過去。

    葉司盈看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謝蘭亭,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笑開了花。

    真當她是傻的不成?謝蘭亭與清河王妃之間的異常反應,不說是她,便是梅姑怕是也早已入心。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是什麼樣的古怪,但謝蘭亭拼盡一切的想要離開這屋子,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將她不顧一切的留在這屋子裡。

    一切,待皇后,皇上來了再說!

    「王爺,別打了,別打了。」

    「別打了,別打了。」

    屋外,宮人的勸架聲一聲高過一聲。

    「啪」的一拳,軒轅澈將軒轅驥一擊撂翻在地,便在他打算一腳踏住軒轅驥,不讓他再反抗時。

    一聲尖利的公公唱諾聲響起。

    「皇上駕到。」

    隨著這聲唱諾一起,屋子裡謝蘭亭身子瞬間僵在了原位。

    而尚不待她回過神來,又一聲唱諾響起。

    「皇后娘娘駕到。」

    這一瞬間,謝蘭亭便似三九寒冬被扔進了冰池子,從頭冷到腳。

    其實害怕絕望的又何止是她,床榻之下的張廣嗣的絕望與驚懼比她越發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幾番以為謝蘭亭等一干人會離開,卻幾番失望。甚至還得提心吊膽的擔心著被人發現!不想便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張廣嗣將臉埋在胳膊上,用手死死的摀住了嘴,生怕自己在驚亂之下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當然,他如果知道,另一廂早有小侍衛將他的失蹤嚷到了皇帝跟前,怕是早已眼一閉,裝死了。

    「這像什麼話。」

    一聲怒喝。

    吵吵嚷嚷的院子一靜。

    皇帝幾步上前,撩了眼被打翻在地的軒轅驥,目光陰沉的睨向軒轅澈,「六弟,驥兒他又怎麼招惹你了?」

    軒轅澈冷冷一哼,收了腳,微一抱手,對皇帝行了一禮,「他沒怎麼我。」

    「沒怎麼你,你將他打成這樣做什麼?」

    軒轅驥怒聲道。

    這個時候皇后娘娘也已經趕到了跟前,候在殿外的梅姑幾步迎了上前,附在皇后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皇后撩眸看了看殿門的方向,略略的蹙了眉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使了個眼色給梅姑。

    梅姑會意,不動聲色的將一側的宮人帶了退下去。

    皇后娘娘這才走到了皇帝身側,看著面露醉色的軒轅驥,眉宇間掠過一抹心疼,吩咐身側的宮人上前將他扶起。

    「皇上……」

    皇帝擺手示意皇后先別開口,他則盯了軒轅澈,「你是他皇叔,他就算是做錯了事,你身為長輩教訓教訓原無可厚非,可為何回回出手如此之重?」

    軒轅澈微挑了眼角看向皇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淡漠的道:「皇叔?臣弟可不敢當,臣弟到是希望二皇子知曉我是他皇叔,不是他的敵人,不要使出那麼陰險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對付我在意的人。」

    軒轅澈的話一落,週遭俱為一靜。

    稍傾,皇帝眉峰一鄒,那與軒轅澈同出一轍的鳳眸便挾著萬千風雲詭譎的看向軒轅澈。

    「六弟此話何意?」

    軒轅澈不避不讓,迎了皇帝冷冷一笑,「就話面的意思,皇兄若是聽不明白,我可以說得再直白點。如果非要臣弟遠離京都才行,那麼臣弟願意自請削番為民,即刻攜帶府中女眷,遠離京都,有生之日,斷不再踏上京都半步。」

    「你……」

    皇帝勃然色變,顫了手指著軒轅澈,卻是臉如黑紫,一句話也說不出。

    軒轅澈這番話便好似一個偌大的耳光扇在皇帝的臉上。

    「皇上,六皇帝,大家都少說一句。」皇后娘娘適時的上前,屈膝向皇帝行了一禮,輕聲道:「皇上,六弟妹不見了。」

    軒轅逸一愕,豁然挑目,看向軒轅澈,「六王妃不見了?」

    軒轅澈冷冷一哼,淡漠的撇過了臉,冷然道:「這是皇上的家,客人在皇上的家裡不見了,皇上卻來問我這個客人,客人緣何不見了!」

    話中嘲諷之味十足。

    軒轅逸待要變臉。

    皇后娘娘上前柔聲勸道:「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六皇弟將六弟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這會子突然不見了,自是焦急無比,逮誰怨誰。您是他兄長,您不包容點,誰包容?」頓了頓,又道:「好了,既是六皇弟不找別人專找了晉王妃,這便容臣妾進殿裡去仔細詢問一番,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點了點頭。

    待皇后娘娘進了殿門,皇帝轉而睨了地上的軒轅驥,怒聲道:「你又犯什麼混,連你皇叔也敢打,你不知道什麼是尊長嗎?還不起來向你六王叔道謙。」

    喝了幾聲,地上的軒轅驥卻是一動不動。

    皇帝詫異,想著,不會是被軒轅澈給打暈了吧?便使了個眼色給一側的王安,王安連忙彎身上前。待彎身蹲下,輕聲喚道:「晉王爺,晉王爺……」

    而回答他的卻是軒轅驥均勻的呼吸聲,王安想了想,伸手將軒轅驥翻了個個,這一翻,才發現,軒轅驥竟然睡著了!

    「逆子,逆子!」

    皇帝怒喝一聲,便要使了王安將他喊醒。

    不想,身後卻響起太子軒轅祈的聲音,「父皇,父皇。」

    軒轅逸豁然轉身看著一臉焦急趕過來的軒轅祈,沉聲道:「慌慌張張的,天塌下來了?」

    軒轅祈連忙屏了氣息,放慢步子,上前,先是恭身行禮,又朝一側的軒轅澈行了禮,然後才輕聲道:「父皇,候爺不見了。」

    「隆平候不見了?」軒轅逸怔了一怔,看了軒轅祈,「什麼隆平候不見了,他不是……」

    軒轅祈連忙回道:「適才侍候隆平候更衣的小內侍慌慌張張的趕到大殿,說是隆平候不見了。」

    「什麼!」

    軒轅逸一聲怒喝。

    這是想翻天還是想幹什麼?

    一個大男人在皇宮內殿不見了!

    「讓人給朕找,哪怕將皇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是,兒臣這就去安排。」

    軒轅祈正欲退下,卻似是在這刻發覺了地上的軒轅驥,便輕聲道:「二弟怎的了?他不是在內殿休息嗎?怎的跑到這來了?」

    軒轅逸怒氣沖沖的瞪了躺在地上的軒轅驥一眼,沉聲道:「他跟你六王叔又打起來了。」

    「又打起來了?」軒轅祈看著一臉冰色的軒轅澈,又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軒轅驥,不由苦笑道:「還是使個人將二弟弄到內殿去歇息吧。」

    話落,便要使人去抬軒轅驥。

    不想,軒轅澈卻突然出聲道:「還是地上睡的好,榻上枕頭疊得高想得太多了,不是好事。皇兄,您說是不是?」

    軒轅逸被軒轅澈問得一愣,半天忍了胸中翻騰的怒火道:「六王妃就算是不見了,又跟驥兒扯上什麼關係了?難不成是他將人給藏起來了?」

    軒轅澈嘿嘿一笑,嘲諷的道:「他是沒藏人,可是有人會藏啊。」

    「誰敢有那個膽!」軒轅逸聞言怒聲道:「你沂王爺在此,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只怕也沒人有那個膽。」

    軒轅澈這會卻是不惱了,他淡淡一笑,看了皇帝道:「皇兄太高看臣弟了,臣弟一個閒散王爺,誰都能踩一腳,莫說是吃熊心豹子膽,便是那三尺孩童只怕都能欺上一欺。()」

    皇帝何時被人這般給個軟釘子扎,而他素來又不善辯駁,竟是被軒轅澈說得只能乾瞪眼。

    好在這時,殿門被從裡打開,皇后娘娘走了出來。

    皇帝恨恨的撇了臉,看向皇后娘娘,「如何?」

    皇后娘娘幾步走到軒轅澈跟前,輕聲道:「晉王妃說她與六弟妹半路分開,這會子也不知道六弟妹去哪了。她因為突發舊疾,這會子正痛得死去活來呢。」

    軒轅澈冷冷一笑。

    豁然回頭,喊道:「王妃,你出來。」

    他的話才落下,皇帝與皇后齊齊一怔,正掩身退去的軒轅祈由不得便再次頓住了腳。

    白牆之下,蘇慕雲瑟瑟顫抖的依在一個圓臉宮女的身子上,由著她半攙半拖的扶了過來。

    「這是……」皇后與皇帝齊齊對視一眼,看了軒轅澈道:「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澈冷冷一笑,幾步上前,將蘇慕雲攬在胸前,對皇后與皇帝道:「臣弟也想知道,王妃哪裡得罪了晉王妃,要這般害她?」

    「你說是晉王妃,她……」

    皇后娘娘錯愕的看了軒轅澈,目光再次打量著神色驚懼的蘇慕雲,沉聲道:「六弟妹,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依在軒轅澈懷裡的蘇慕雲才要張嘴,不想,嘴一張,卻是一陣猛咳聲,那咳聲似是要將心肺都咳了出來。

    軒轅澈乾脆攔腰一抱,抱了她便朝淑瀾殿走進去。

    「哎……」

    皇后才張嘴,軒轅澈卻是豁然回頭,目光緊緊的睨向皇帝,「皇兄,臣弟要替王妃向晉王妃問個公道,可否?」

    雖是嘴裡問著「可否」二字,然人卻已經不容分說的朝大殿走去。

    皇帝與皇后對視一眼,抬腳便跟了上前,眼角的餘光撩到被王安扶了起來的軒轅驥,皇帝怒聲道:「不管用什麼法子將他給我弄醒了。」

    而屋子裡。

    葉司盈此刻已經起身站到謝蘭亭幾步開外,怒目相向道:「你對慕雲到底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謝蘭亭嘶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我們才是先相識的,為什麼你什麼事都向著她,什麼都幫著她,我們才是最親的啊!」

    葉司盈看著幾近歇斯底里的謝蘭亭,不怒反笑道:「好,好,你就嘴硬吧。六王叔,是個什麼樣的脾氣,我們都知道。」

    便在這時,殿門被人「啪」的一腳從外踹開。

    謝蘭亭,葉司盈,清河王妃,床底的張廣嗣,齊齊抬了眼看著似凶神惡煞一般站在門殿門口的軒轅祈。

    「沂王爺……」清河王妃壯了膽子上前。

    軒轅澈冷冷一個刀子眼瞟過去,清河王妃便頓在了原地,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

    「太子妃,煩請照顧下你六王嬸。」軒轅澈對怔愣著的葉司盈道。

    葉司盈連忙上前,自軒轅澈手裡接過蘇慕雲,將她扶到一側的椅子裡,輕聲道:「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

    蘇慕雲搖頭,有氣無力的道:「蘭亭,不知道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我人無力的很,這會子便是連坐也坐不住。」

    話落,依偎在葉司盈懷裡,深深沉沉的吸了起了氣。

    「司盈,我胸口悶得慌,」蘇慕雲攥了葉司盈的手,「我難受的緊。」

    葉司盈連忙探手替她撫了胸口,對怔在原地的清河王妃道:「清河王妃,煩請替六王嬸倒杯水來。」

    謝蘭亭怔愣的看著眼前一切,這一瞬間,她想過很多種可行的方式。

    閉了眼,裝暈?還是跳起質問蘇慕雲為何要冤枉她!又或者乾脆假意尋死,還是……

    只,謝蘭亭沒有想到的是,她還不曾想好要怎麼做,軒轅澈卻突然發難。

    「謝蘭亭,拿命來。」

    軒轅澈一聲怒喝,以掌為刀,以雷霆萬均之勢砍向床榻之上的謝蘭亭。

    「啊!」

    謝蘭亭一聲驚叫,抱了頭便逃。

    軒轅澈那一掌,堪堪劈在謝蘭亭身側半寸之處。

    「嘩啦」一聲,那雕花紅木繡床,被軒轅澈掌力所至,嘩啦一聲碎裂開來。

    「六王叔。」緊隨其後的軒轅祈一步趕了上前,試圖阻止軒轅澈施暴。不想,軒轅澈卻是一擊不中,再次發狂般再揮一掌。

    軒轅祈便眼睜睜的看著那繡花床被他給打了個稀爛,而更悲具的是謝蘭亭被倒下的床縵給困住了。

    「來人,快來人。」軒轅祈連忙對外喊道:「快將晉王妃救出來。」

    緊隨其後的皇帝與皇后看著屋內幾近發狂的軒轅澈,異口同聲道:「六皇弟住手。」

    謝蘭亭手忙腳亂的試圖將那些裹在身上的縵帳扯開,可不知道是因為慌張還是那縵帳跟她過不去,不任她怎麼扯,她也無從那縵帳中脫身。

    這個時候,王安正進來稟報,皇后指了王安,一迭聲道:「快,快去將晉王妃救出來。」

    「不……」

    謝蘭亭的聲音與清河王妃的聲音同時響起。

    皇后狐疑的看向清河王妃,清河王妃臉色一白,汗出如漿的道:「臣妾去幫晉王妃。」

    「司盈,你也去幫一把吧。」蘇慕雲推開葉司盈,無力的攀了椅子對發狂的軒轅澈喊道:「王爺,王爺……」

    「六王叔,六王嬸在叫你呢。」軒轅祈試著勸說軒轅澈。

    軒轅澈回頭,看著臉色慘白癱軟無力依在椅子上的蘇慕雲,恨聲道:「謝蘭亭,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為何要害我王妃。」

    眼見得軒轅澈還要上前問罪。

    皇帝無奈之下,只得上前,「六皇弟,是非黑白,總要容她二人對上一對,你這般不問不辯的將她打死,驥兒醒來,朕如何與他交待?」

    軒轅澈回頭,正待開口。

    不想,那邊廂去扶謝蘭亭的葉司盈「哎呀」一聲,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絆了一絆,人驚呼一聲便倒了下去。

    「司盈。」軒轅祈見狀,連忙上前,正要扶了葉司盈站起。

    不想葉司盈卻忽的指了床榻一方,尖聲道:「那是什麼好東西!」

    軒轅祈豁然回頭,便對上一張驚惶到扭曲的臉。

    「候……爺!」

    軒轅祈怔怔的看著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得了瘧疾一樣的張廣嗣,錯愕的道:「候爺,你怎的會在此?」

    軒轅祈話一落。

    屋子裡的人便便是齊齊被勒住了喉嚨一般,誰也發不出一句聲音。

    良久。

    在謝蘭亭抖著手扯落身上裹著的那床縵帳時,軒轅澈猛的便揚聲大笑。

    「王爺……」蘇慕雲扶了椅子踉蹌著步子朝軒轅澈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泣聲道:「王爺,別笑了,別笑了。」

    然,軒轅澈的笑聲卻是怎樣也停不下,那笑聲像把刀一樣,直插向皇帝軒轅逸的胸口。

    清河王妃「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上,直至將腮幫子咬出一股血腥味,才阻止了那控制不住的顫意。

    「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目光如刀的睨向只著內衣,顫手顫腳立在身前的張廣嗣。

    「撲通」一聲,張廣嗣跪在皇帝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冤枉!」皇帝目光陰森的看向一下子便將額頭磕出了血的張廣嗣,「你怎麼冤枉了,你到是說給朕聽聽。」

    「臣……」張廣嗣欲待說他是被人迷暈了送到這的,可轉眼一想,既是暈的,怎的這會子精神這般好呢?「臣……臣……」

    「有什麼好說的。」軒轅澈冷冷的撇了嘴,看向臉色青白的不似人色的謝蘭亭,一字一句道:「左不過是男盜女娼姦夫淫婦罷了。」

    「你血口噴人。」

    謝蘭亭驀然抬頭目如赤血的瞪了軒轅澈,「你怎麼可以這樣污侮我,這樣……」

    軒轅澈鳳眸攸的一變,一瞬間那漆黑似墨的眸豁然如亮了毒牙的蛇一般,陰森凜凜的盯了謝蘭亭。「我血口噴人?」他的目光有意無意間掃向衣裳不整的張廣嗣,冷笑道:「那麼是說隆平候想要對晉王妃不利了?而不是你二人相約於此欲行苛且之事?」

    「你……」

    謝蘭亭哆了唇,眼見得皇后,皇帝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暗一咬牙,悲聲道:「六王叔,你為替六王嬸報仇,不惜如此設計陷害於我,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若此時蘇慕雲是局外人,她不免都要替謝蘭亭拍死叫好,心神果真敏捷,輕易就抓住了反盤而最讓皇帝信任的中心點!只可惜,她對上的是軒轅澈,是她蘇慕雲!今日之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蘇慕雲又如何肯讓謝蘭亭翻盤!

    「晉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慕雲喘了口粗氣,哆了手指著謝蘭亭,一字一句道:「適才,可是你說你恨我?」不待謝蘭亭開口,又道:「你讓那侍女將我弄暈,讓她將我扔進御花園的試心湖。又是為何?」

    蘇慕雲的話一落,謝蘭亭便尖叫了起來,「你胡說,我沒有,我根本沒有。明明是你讓人將我迷暈了……」

    蘇慕雲卻是不屑再與謝蘭亭辯駁,咬牙拖著軟而無力的雙腳,「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后面前,「娘娘,臣妾請娘娘做主。」

    她這一跪,軒轅澈亦是「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面前,「請皇上為臣弟做主。」

    謝蘭亭眼見得她夫妻二人跪倒在皇后與皇帝面前,掩面一聲哀嚎,「兒臣冤枉啊!」

    話落,橫身便要朝一側的柱子撞過去。

    好在王安眼疾手快,攔住了她,一迭聲的道:「晉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

    軒轅逸看著眼前亂得如同一鍋粥的場面。

    臉上的血色越來越重,目光亦跟著越來越冷。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大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靜寂中,眾人無不戰戰兢兢的低了頭。

    「你隨我來。」

    皇帝看了軒轅澈一眼,轉身便走。

    蘇慕雲緊緊的攥住了手,才制止住欲要直起的身子。然,便是如此,她的目光還是緊緊的粘連在尾隨在軒轅逸身後的軒轅澈身上。

    似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行至一半的軒轅澈驀的停步,回頭緩緩的撩了撩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直至軒轅澈不見了,蘇慕雲才收回目光,低眉垂眼的坐在椅子裡。

    而也是在這時她感覺到了一道銳利似箭的目光緊緊的凝著她,不用抬頭,蘇慕雲也知道是誰。但她卻並不曾覺得心慌,或是害怕。

    她是受害者!雖然半途反敗為勝,但那是因為軒轅澈做足了準備,若是沒有葉蕭的示警,沒有軒轅澈布下的人手,這會子,是不是生不如死顏面盡失的便是自己?!

    「六弟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后娘娘沉沉的開了口。

    蘇慕雲這時才抬起頭看向目光比冰還要冷上三分的皇后娘娘,抿了抿唇,輕聲道:「如皇后娘娘所見,臣妾遭人暗算,好在命不該絕,半路醒來,使了人去偷偷的告訴王爺,王爺便想替臣妾問個公道。」

    笑了笑,淡淡道:「雖則臣妾並不認為這公道能否討到,但卻也不忍拂了王爺好心。想來,一切都是臣妾的錯,娘娘若是要怪,便怪臣妾吧。」

    蘇慕雲一襲話,只將個皇后娘娘氣得狠狠的吸了幾口氣,這才硬生生的壓下了心頭翻湧的怒火。

    「六弟妹多心了,若真如六弟妹所言,自當還六弟妹一個公道。」

    蘇慕雲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這廂,皇后娘娘的目光豁然看向神色恍惚的謝蘭亭。

    「晉王妃,你六皇嬸的話你也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母后,母后兒臣冤枉啊,求母后為兒臣做主。」

    謝蘭亭跪了上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啞聲道:「兒臣委實是身子不爽利半道與六皇嬸分了手,尋了這淑瀾殿歇著,哪裡起什麼心思害了六王嬸,求母后替兒臣做主。」

    謝蘭亭哭得肝腸寸斷,蘇慕雲卻只是撫了額頭臉色難看的趴在案幾之上,淡淡的撩了眼皮子看著跪在地上如喪考妣的謝蘭亭。

    這個時候哭,會不會太晚了?

    皇后娘娘煩燥的蹙了眉頭。

    「蘭亭,你先別哭了。」葉司盈歎了口氣,上前扶了謝蘭亭,輕聲道:「你也是,這偌大的淑瀾殿,怎的便沒個人在跟前侍候?」

    謝蘭亭豁然轉頭看向一臉疑色的葉司盈,驀的怒聲道:「你什麼意思?」

    「蘭亭,你別誤會兒。」葉司盈眼見謝蘭亭翻臉,臉色一白,連忙擺了手道:「我是想說,你這舊疾犯的這般凶險,怎的身邊卻是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萬一出點事,可如何是好。」

    掩了臉的蘇慕雲若不是咬緊了舌頭,這會子便會「撲哧」一聲笑出來。

    好,好一個葉司盈!

    謝蘭亭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幾欲吃人的瞪了葉司盈。

    葉司盈眨了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向謝蘭亭。

    「你適才來,這外邊沒人侍候?」皇后娘娘冷冷的開了口。

    葉司盈連忙屈膝一禮,輕聲道:「回母后的話,臣妾與梅姑姑同來,或是兒臣記差了也未必。」

    蘇慕雲這會子不由便同情起謝蘭亭來,你說就你那一包草的心思,如何與葉司盈鬥!單從適才她在慌亂間推了葉司盈一把,飛快的說了一句「床底」,葉司盈立刻明白並能果斷以摔倒的形式,使得張廣嗣暴露出來。

    這樣機智的應變,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她們什麼都做了!她們其實什麼都沒做!

    蘇慕雲靜靜的看著殿門外那漸漸飄起的大雪。

    皇帝會和軒轅澈說什麼呢?

    「冤枉,我真的冤枉啊!」

    謝蘭亭的喊冤聲在耳邊一聲一聲的響起。

    蘇慕雲收了目光,眼角的餘光掃過屋子裡的人。

    「昏死」在地的清河王妃,面無人色,顫顫瑟瑟的張廣嗣,怒目而立不辯所思的皇后娘娘,低垂了眉眼,似老僧入定般的軒轅祈……軒轅祈!蘇慕雲由不得便目光一頓。

    然,蘇慕雲沒有想到的是,軒轅祈卻在這刻,豁然撩目給了她一個淡到近似於無的笑。那笑,似初起掃過晨露的陽光,又似皎皎孤月落於竹林間的霜冷。隨著那笑,還有軒轅祈微微翹起的唇角。

    蘇慕雲一瞬間,怔愣在了原地。

    ------題外話------

    我知道,這本書有很多的不足之處。但我在努力的將它盡量做到最好,若不曾達到,那是水平所限。可是,我努力了,這份努力,你們看不到,但我自己知道。

    若是覺得這文實不如你意,請給予我僅有的尊重,你悄然的離去。就當是成全我們曾經相遇相識的那份緣。

    朋友不成,沒必要做仇人。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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