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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蝴蝶花 文 / 芥末綠

    「司徒姑娘,我家主子請您在此喝杯茶稍等片刻。」薛安朝眼前坐立不安的司徒嫣兒微微一笑道。

    「哦,顥公子他有貴客?」這薛安方才去那麼久,莫非薛顥另有貴客要招呼?

    薛安聽得犯暈,這司徒姑娘不知怎的,好好薛公子不叫偏叫那什麼顥公子,還有她居然大白天來府裡找公子?這要真讓皖夕姑娘,呃,不,應該是真要讓少夫人誤會了那還得了。雖然少夫人來府裡時間短,可公子對她的感情就像那蠶絲線般柔韌綿長。這不,公子方才定是要幫助少夫人沐浴更衣呢,薛安想到這難免記起片刻前少夫人與公子的那段對話,一個忍不住嘿嘿笑出聲。

    「薛安?我問你話呢。」司徒嫣兒瞅瞅一直傻笑的薛安柔聲細語道。明亮的眸子裡卻浮現出一絲不屑。她心想,薛安他不過區區一個奴才,竟敢怠慢她,倘若哪天她做了薛陽府少夫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類下人通通趕出去,礙眼的一個都別想留。司徒嫣兒雖然心裡思緒暗湧臉上卻是淡定自若、笑若桃花。

    薛安緩過神來,趕緊向她回道:「公子只吩咐薛安此事,其他薛安一慨不知。」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司徒嫣兒睥睨著他,卻不惱,悠然道:「薛安,你長期跟隨你家主子,想必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吧?」

    「司徒姑娘想知道什麼事情親自問我本人豈不更好?」薛顥人還未到,低沉磁性的嗓音卻讓司徒嫣兒眼睛一亮,顧不得裝清高風一般飛奔而出嬌聲道:「顥,你可來了!」。()那聲音之媚震得一旁低頭而立的薛安目瞪口呆渾身雞皮疙瘩險些掉了一地。薛安心想,這凝脂樓的花魁怎的見了公子就像,就像發了情的母貓?莫非真愛上了公子?倘若真的喜歡上了公子,那她就注定要墮落地獄。天下間男人誰能見了少夫人的美貌後不為之心動呢?

    「顥,你怎的如此狠心,連著幾日不去凝脂樓?」司徒嫣兒略施脂粉的小臉上一副泫然若泣楚楚可憐模樣,我見猶憐。「不去且罷,竟然連稱呼都生疏了。」

    薛顥乾咳兩聲看一眼她然後微側身朝薛安道:「你去看一下少夫人可梳洗好了,帶她過來前廳陪司徒姑娘解解悶。」

    薛安應聲從容離開。

    少夫人?他,他成親娶妻了?司徒嫣兒身子明顯一震,明媚的妝容全然失色成一張白紙,朱唇微張扇動幾下卻是說不出任何話。心裡卻是恨不得手上有把匕首,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剖開了挖出心來看是否都變成了黑色?

    薛顥心裡明白嫣兒對他情深義重癡心一片,且五年來一直如此,自己也曾感動過,可是感情由不得人。自從皖夕出現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她的俏皮聰穎喜怒哀樂一顰一笑都嚴重左右著自己的情緒。至於嫣兒,既然不愛,勉強也是枉然,不如趁早斷了她心裡那些不實際的念頭,盡量把對她的傷害減到最小。

    「嫣兒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他回轉身端坐於太師椅上不動聲色問道。

    司徒嫣兒閉目深呼吸強壓下心中鬱結成團快要破胸而出的怒氣,衝他柔柔一笑,「嫣兒只是許久不見你來凝脂樓,就想過來瞧瞧,不想薛公子是沉溺在溫柔香裡流連忘返啊。」說著往他眼前一挪腳步,步步逼近,身行婀娜,美目波光流轉。

    薛顥只聞得脂粉香陣陣她已近在咫超剪水雙瞳上影射出另一個自己。「公子可還記得那日凝脂樓之約?你說過會再去看嫣兒的,卻讓嫣兒望眼欲穿。」說完明眸上已是水光瀲灩。她就不信他對自己從未動過情,也不甘心!

    薛顥眉頭緊鎖,抿著唇看向離門口不遠處隨風而舞的花叢,中間一簇潤澤晶瑩的花朵由八朵五瓣大花圍成一周,環繞著中間的小花,宛若蝴蝶戲珠,又似八仙起舞,花開時潔白如玉,格外清秀淡雅,引人入勝。

    「哇!瓊花!」隨著一聲驚呼,房內兩人視線循聲而至。

    「我看到瓊花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居然可以看到世間罕見的瓊花。」只見皖夕粉黛未施的精緻小臉上滿滿驚訝又好奇的表情,質地上乘的粉色絲質窄袖緊衫,同色系的曳地長裙,純白色的透明水袖小坎肩雕刻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可人兒。她俯身吸取花的香氣時,陽光一點一點灑落在她頭髮上、身上,金銀髮簪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彩光。

    薛顥似看得癡了,情不自禁走了過去,從她身後環抱住她,下巴頂在她的肩上嗅著清談的髮香。皖夕知道是他,也不慌,故意繃緊了臉粗著嗓子道:「薛大公子好興致啊,幾天工夫這院子裡便花團錦簇、香氣四溢。想必是要討好某家的姑娘所花的心思吧。」

    「娘子,天可憐鑒,這蝴蝶花可是為夫花了重金拖朝廷中人從皇宮弄來討喜娘子歡心的。」薛顥見她生氣忙急著解釋,可這丫頭垂頭不言不語,倒是香肩抖動得厲害。薛顥心下生疑,正想扳過她的身體瞧個究竟,誰知道那丫頭自己轉過身來,毫無瑕疵的臉上笑靨如花。「咯咯咯,你好笨哦!」皖夕戳一下他英挺的鼻樑,笑得花枝亂顫。薛顥趁機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到唇邊錫每一跟指頭,深情凝視著她:「皖夕,你真像落入凡間的仙子。」「我啊,是來凡間折磨你的仙子。」她俏皮回道。正想問他凝脂樓花魁何處時,一束猶如千年寒冰般冰冷的眼神直射過來,皖夕微愕。心道,這花魁的眼神如果真是那千年寒冰想必現在自己已經成為一具冰凍木乃伊,從她眼裡所釋放出的強烈恨意中便可知道她對薛顥用情到底有多深。愛情是自私的,只有笨蛋才會把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

    心念轉動,一個主意上來,皖夕低頭賊賊一笑暗中狠心在大腿處掐一把再抬頭看向薛顥時亮如晶石的眸中已是星點漣漪:「顥,我突然感覺頭有點暈,身子也燙。」說話間纖手爬上他的頸項順勢倒在了他懷裡。薛顥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不明白這丫頭玩的小心思?只不過是看她興致正濃不忍擾她,不然等下吃虧的可就是他了。於是徉裝緊張道:「哎呀!定是早上那會沐浴時受了風寒所致。」又轉向薛安喝道:「快請大夫為少夫人看病。」一時之間,薛陽府上上下下鬧得沸沸騰滕。

    不一會工夫,前廳只剩下司徒嫣兒獨自一人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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