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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移情 文 / 芥末綠

    「喂。()」

    皖夕坐在馬車上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裡,心裡想著南宮靳離去時憂傷的背影。

    「嗯。」

    「你為什麼叫我娘子?害得靳莫名其妙告辭,說什麼後會有期,我看是相見遙遙無期了。」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他有名有姓的你怎麼偏就叫他靳?反倒叫自己相公薛大公子?」薛顥不回她陰沉者臉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皖夕一聽兩眼發亮,一張精緻小臉湊近他眼前,賊賊笑道:「敢情薛大公子是在吃醋呢?」

    薛顥看她一眼,不自然的咳兩聲眼睛看向別處:「反正以後不准再叫他靳,不然一定懲罰你。」

    「我偏叫靳、靳、靳」皖夕見他霸道狂妄又固執得要命心中一氣偏與他反著來,趁他不設防雙手一推險些把他推下馬車,薛顥本就介意她與南宮靳態度親暱,此時見她這般對他更是怒火攻心,卻又拿她沒辦法,真是又氣又恨。皖夕小心翼翼側頭看去,他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得厲害,劍眉微擰。知道他正在氣頭上,當下也不再惹他,乖乖的坐在一旁掰著手指頭。

    到了薛陽府先薛顥一步下了馬車,進門就見薛煜快步迎了上來,閃著眼睛微張著嘴,眸中浮現的一陣霧氣掩蓋了平日裡的空洞與茫然。他抓過她的手顫著聲音道:「是你嗎?我以為,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那夜知道她消失後,心裡頭像是被掏空了什麼似的,空蕩蕩的虛得慌,這樣一種複雜的情素是自己萬萬沒料到的。

    「皖夕還沒跟煜道別怎麼會捨得離開?」怎麼說,他們也曾一起抓過蝴蝶呢。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卓」薛煜情急之下拉住她的衣袖耍性子:「你不是在薛陽城無親戚可攀?在這好吃好住好玩為什麼要離開?」

    沒等她回答,隨後進來的薛顥不由分說長臂一撈一把將她攬過,懶懶道:「誰准你走了,娘子?」皖夕知道掙扎也是枉然,索性罷手任他攬著,只是別過臉不理他,倒是薛煜聽了大哥叫她娘子時心一動慘白了一張臉。騰空的雙手在空氣中,怔怔的望著他們,似乎不相信怎麼一會工夫皖夕就成了他的娘子。

    「煜?」皖夕發覺他的異樣,忙叫他。可他只是呆楞著無動於衷。

    皖夕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薛顥,他也只是搖使了個眼色就帶他回了房間。

    窗外夜色朦朧,薛陽府一片寂靜。

    為什麼薛煜今天舉止好奇怪,好像害怕失去什麼?可到底在害怕什麼呢?換回女裝的皖夕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薛煜好像對自己的離去很傷心,而且又在聽到他大哥叫我娘子的時候臉色異常,該不會是,情感轉移?啊!?皖夕被心裡頭這個念頭震住,思緒如潮,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霍地站起又坐下又起身,反覆幾次下來心情還是一樣煩躁,最後乾脆臉朝牆面使一個上翻依牆而立,脊背、臀部、腿、腳後跟緊貼住牆面,閉目冥思。

    「你在練功?」正做得盡心時身後突然冒出戲噱的聲音。皖夕一個心動支撐全身力量的掌心一抖身體便軟下來,眼看就要著地,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匆忙一抱摟了個滿懷。

    「你想嚇死我啊!」險些摔交的皖夕嬌怒著嗔他一眼,不習慣老被他抱著卻束手無策的感覺,可越使勁想要離開他就越發摟的緊,一來二去,她急了,低頭朝著他上臂就是一口咬下去,直到口中瀰漫著一絲血腥味才鬆口仰頭得意的瞪著他。

    「你當真這麼討厭我?」他放開她冷冷問道,雙眸掠過一絲痛楚,一張俊臉恢復往日的冰冷。

    「我,我其實,也沒有討厭你。」皖夕害怕的後退兩步,不經意的吞吞口水,卻腥味撲鼻,忍住想嘔的衝動,小手往唇邊一抹,血紅的一片觸目驚心。她,她竟然那麼狠心真咬了他。莫名地,眼睛一陣酸痛,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得滿地皆是。

    薛顥見她落淚,背過身不看她。直到皖夕哭出聲,他才無奈的歎口氣走過去拭掉她臉上還在繼續往下掉的眼淚:「咬人的是你,疼的人是我,可為什麼哭的是你?」

    皖夕淚眼婆娑的凝向他,輪廓剛毅清晰的臉龐不再是冷若冰霜,取而代之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和。眸中釋放出的溫暖讓她的淚意再次決堤。「我,我咬你,你,為什麼不罵我?」

    「我怎麼捨得罵娘子呢?」天下間,誰敢動他半絲半毫?也只有她不計後果敢咬他。可是他認了,只因是她是他認定的娘子。

    「咯咯。」皖夕見他又把自己叫做娘子不怒反破涕為笑,反正現在只要他不生氣就好。薛顥看她笑了,試探性的問道:「你應允我叫你娘子了?」皖夕低頭不語,膚如凝脂的臉上飛上一朵朵,羽毛般柔順密結的長睫上下扇動著。薛顥看得癡了,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將薄唇貼上了她的

    許久。

    「傷口還痛嗎?」皖夕窩在他懷裡,張嘴小口小口的往他手臂上那兩排深深的牙印上吹著氣,好像這樣他的傷口就不會痛一樣。薛顥搖笑道:「習武之人,這根本算不上傷。」

    看他說得輕鬆,皖夕白他一眼:「那你剛才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不在乎我啊,笨蛋!薛顥在心裡對她說。可這怎麼能告訴她呢?還不是時候,於是轉移話題:「你剛才那樣貼在牆壁上是做什麼?」

    「倒立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倒立,那樣我的頭腦才會比較清楚。」

    「倒立?」他不置與否的笑笑,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是因為煜嗎」

    「你怎麼知道啊?」他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聰明。

    「他好像,很依賴你。」這個看煜瞧向皖夕時的眼神就知道,而且,絕非一般的依賴。

    「我開始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他情況他應該是在轉移感情,這是一種無意識轉移。」

    「無意識轉移?」他詫異的看向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就是在壓力無法得到宣洩或者感情無法得到寄托的時候會出現的一種反應。煜呢,因為對心柔用情太深但又苦於無法見面更無可能在一起,所以才會出現前段時期的抑鬱症狀,久而久之,就會錯把對心柔的感情寄托在一個與她略有神似的人身上。剛好呢,我一出現就成了他感情寄托的對象。」好倒霉啊,又一個抑鬱症病人戀上自己,還好薛煜那次在絕念崖沒做夏傾慕第二,要不她莫皖夕可就真的冤死了。

    「你確定,他只是把對心柔的感情轉移而不是他真的對你動了情?」他始終覺得煜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心上人。

    「當然確定,因為在他眼裡,我有可能就是心柔。」經她這麼一說,薛顥倒覺得事情確實如此,難怪煜初見皖夕便叫她心柔。細細看去,皖夕和心柔眉宇間還真有幾分神似呢。

    「那你現在倒立也做了,問題也弄清楚了,接下來,該做什麼?」

    「該做什麼?」皖夕納悶的看著笑得很邪佞甚至有點奸詐的他。

    「該歇息了,娘子。」他說著放帷幔、鋪錦被、吹蠟燭等一氣呵成。

    「啊!你,你怎麼睡我的床」接下來的話讓薛大公子給再一次吞進了肚子裡。

    窗外夏風習習,室內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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