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安不時回頭與皖夕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快,只是可惜了旁邊的酷男老冷著一張臉。
酉時三刻,馬車終於停在一座龐大而華麗的府邸前,皖夕撩開馬車窗口的黃布,美目四下流轉。只見兩扇大開的朱漆大門邊上左右各立了四名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恭恭敬敬的守在門口等著他們主子的歸來。
府中,剛下馬車。就見一年約四十開外慈眉善目的婦人拉著薛顥的衣袖,哽咽道:「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們,我們都好擔心啊。」
「哎呀,福嫂,公子吉人天象,您老是多心拉。倒是可憐薛安我幾日來倒霉透了,不但讓人偷了錢袋,還在半路差點讓閃電給擊中,你都沒詢問一聲,」薛安一臉小媳婦般的哀怨逗得所有人開心大笑。
「是啊,福嫂,我已經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各忙各的吧。」薛顥吩咐下人。皖夕發現他對待下人的態度卻不像對自己那般刻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冷的,但是言語間的關心與體貼她莫皖夕可是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就在大伙要散開之時突然從陰暗的走廊處跑出一個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不管不顧的一把拉過一旁正在閒晃的皖夕緊摟在懷裡,溫柔的呼著:「心柔,心柔我的心柔。」
皖夕被青衫男子嚇了一跳,愣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要推開他。可是他摟得實在太緊,似要把她揉碎了,任憑她怎麼用力都推不開。
「二公子,她不是心柔,她是皖夕姑娘,你看她的衣著打扮就知道了啊。」薛安著急的解釋著,生怕一個不小心皖夕姑娘就窒息了。
「不,她是心柔,她就是我的心柔。心柔,對不對?」青衫男子看著皖夕,深邃的星哞承載滿溢的柔情。抓著她雙臂的手因太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皖夕吃痛咧著嘴直吸冷氣,可憐兮兮的瞅著他俊美憂鬱的面孔不知所措。
「煜,她是大哥從半路撿來的丫鱖不是心柔。」薛顥長歎一口氣,走近弟弟拍拍他的肩說道。
「不是?不是我的心柔?」薛煜推離皖夕的身體深深凝視著她,眼神空洞得讓人心酸。「她真的不是我的心柔,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他低聲呢喃著放開她的手踉蹌著後退幾步後狂奔出了大院,帶起身後一地落葉飄飛。
面容冷峻的薛顥望著十歲便相依為命的弟弟異於常人的舉態,心如蟲噬。十一年前與爹爹在書房的那番對話重又浮現在腦海
「顥兒,爹爹此次進京需耗時長達一月之久,所以,爹爹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娘親跟煜兒就需要你去保護他們了。千萬要記得日後一定要堅強。」書房內,薛閿秉拉著年僅十三歲的長子薛顥的手神色肅穆的說道。彷彿交代後事般千叮萬囑。
「爹爹往日進京不過三四日,這次為何這麼久?」薛顥看著爹爹簇起成川的眉頭,懵懵懂懂覺得事情似乎並不簡單。薛陽府雖為薛陽城人巷皆知的富豪,但是府中上上下下對人皆善,這在整個薛陽城有口皆碑。並未樹敵才是,難道壽府中人想貪圖薛家財富?
「江湖中人難免事情繁冗。」薛閿秉一筆帶過,似是不想提及其中原由。
薛顥年紀雖幼,卻天資聰穎,才鑄人。當然明白爹爹是不想累及家中老小。當下也不再多問。
「顥兒,如若爹爹此去有何閃失,薛家這份龐大的家業你務必要支撐下去,特別是浙江湖州紫筍茶,為朝廷進貢之物,顥兒萬萬不可落入他人只手啊。」
「顥兒一定銘記爹爹此日所言,盡全力保護娘親和弟弟,光耀薛家門楣。」
不承想,爹爹在進京途中莫名遇害。而與爹爹感情甚篤的娘親也在爹爹下葬之日上吊殉情。
失去雙親的痛苦逼迫著薛顥在最短時間快速成長,
短短不過五年,薛陽府成為薛陽城首富,資聚萬萬,涉足絲綢、陶瓷、糧食、貢茶等多個領域,生意之大遍於天下。其中浙江湖州貢茶尤其聞名。
因著爹爹的一再叮囑,一直以來,只要弟弟開口,哪怕再困難的事,他都會盡全力辦到。除了,弟弟口中的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