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請您為清鎖做主。」我心念如電,掠起裙裾,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宇文護面前,作勢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哦?說說看。」宇文護微微一怔,瞇了瞇眼睛,不動聲色道。
「請您念我思親心切,讓我見姑母一面……這樣就算走,我也走得安心了……」我幽怨地看了宇文慵一眼,接著說,「清鎖嫁到司空府後,煙雲閣的其他侍妾都說我八字不祥,我的房間也經常會無緣無故起火,她們都說是邪靈入侵。清鎖為了不給司空大人的添亂,也為了不損宰相府的威名,一直咬緊牙關沒有聲張……」我低垂著頭說,頓了頓,抬頭看看宇文護的臉色。
「說下去。」他淡淡地說,面色稍緩,卻仍是一臉陰霾。其他人也都略帶驚訝地看著我,似是不明白我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可是司空大人離府之後,那邪靈更是變本加厲,以致我夜夜無法入眠。……清鎖本就是孤女,這麼多年來多虧姑母一直提攜照顧,在這世上也就只有她一個親人了……思鄉心切,卻又無法擅自離府,只好繡了象徵她的圖騰在衣服上,聊以慰藉這思親之情,另一方面,也可藉著姑父姑母的尊貴之氣震懾邪靈……」
說到孤女二字,我想到爺爺,想到在現代的家,想到自己孤身在這暗無天日的北朝……心中一酸,眼眶霎時盈了淚,急忙用衣袖去擦,只見宇文慵則有些怔忡地看著我,眼眸裡閃著一抹複雜的光焰。
宰相宇文護面色稍緩,眼神中略帶探究。我心想這個馬屁應該拍的不錯吧,說鳳凰圖騰是象徵他老婆,也就是在誇他是人中龍瑞了,不管他領不領情,只要讓他知道這隻鳳凰不是代表我就可以了。何況傳說只有九五至尊的天家氣象才能震懾鬼神,我這也算拐個彎說他是皇帝了……
「起來說話吧。……那你現在怎麼來了?」宇文護的語氣緩和了許多,我琢磨著他既然讓我起身了,估計我已無生命危險。不由得在心裡暗吁口氣,嘴上更是巧舌如簧。
「清鎖不才,沒能力為姑父置辦像樣的壽禮,可是也不敢忘了姑父對我的栽培和恩情,只希望能遠遠看到您老人家身體安康,龍馬精神,清鎖就已心滿意足了。何況……何況司空大人不在府裡,清鎖一個人孤立無援,實在無法應付種種瑣事……於是也愈加想念姑母,剛才本想到後院去看她,哪想卻驚擾了各位的雅興,清鎖真是罪該萬死。」我掰得愈加起勁,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今這情形,想再逃跑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只好先討好勢力最大的宇文護,以後再從長計議。
宇文護和眾人臉上掠過一絲瞭然,想是明白我所說的「孤立無援」是什麼意思了。女人之間的鬥爭一向激烈,他們都是妻妾成群的人,個中緣由又怎會不知。
「宇文兄,都說你那司空府裡美女如雲,可是你也該悠著點,要是這元小姐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可怎麼跟宰相大人交待啊?」那個張大人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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