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背包,紮起馬尾,裝上明天評審需要的圖紙和文本,童天愛就坐上預約好的出租車趕往機場。
飛機的起飛時間在下午三點半,早晨醒來又想起昨晚的事,一股火氣就湧上心頭,那個林時夏吼她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她雖然是孤兒,從小沒有父母疼愛,但是至少也沒人這樣跟她大聲過。童天愛越想越氣,她一下坐起身來,下床洗漱後就開始大掃除,每次她覺得心情不好就會大掃除,她不同於別的女人一生氣就購物或者吃東西,她崇尚節約,所以總是用自己的方式緩解壓力和憤怒。
到達小檸提前給她訂好的s市酒店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在酒店對面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到房間,洗完澡舒服的躺在床上,雖然時間還有些早,但是來到陌生的城市總覺得是難得的放鬆,不用去想工作的事,不用去管兼職的事,更不用看見那個該死的林時夏了。只要能遠離那個惡魔,怎樣都好。不知不覺又想起他昨晚憤怒的臉,那些話聽著也覺得古里古怪。這個男人就是多變,一會溫柔如水,一會又暴跳如雷,這種人童天愛還是第一次領教,真的是可怕至極。想著想著就又是一陣搖頭,她咧了咧嘴,努力讓自己別去想這個奇怪的男人,漸漸的進入夢鄉。
夢裡的童天愛置身於一片樹林之中。薄霧籠罩,有冰涼的水汽升騰到她的臉頰,遠處傳來布谷鳥的叫聲,她正要去找一些乾柴來取暖,她走啊走啊撿了不少枯樹枝,小小的她抱著樹枝邁著小小的步子往回走,不料一個踉蹌就滾下了旁邊的緩坡,枯枝全部都散落,她都來不及去反應就順著斜坡越越快,當她著地時,被一個尖銳的斷木樁掛傷了背,由於慣性傷口被拉的很長,疼痛席捲了整個神經系統,她疼的站都站不起來,有血腥的味道從後背傳來,她害怕極了,只是虛弱的不斷喊著:「允光哥哥,允光哥哥,救我,允光哥哥……救我……」
「允光哥哥!」童天愛被噩夢驚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很久沒做過這個夢了,這種恐慌讓她許久都沒有挪動一下身體,彷彿血腥的味道已經蔓延到了現實中來,夢裡的自己也不過五六歲,那麼小,那麼無助,她突然咬住牙齒,背部的傷口也開始灼熱起來。
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這個夢伴隨她多久不得而知,反正從她記事以來就常常做這個噩夢,不過自從上了大學,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就很少做了。童天愛安慰自己,應該是來了陌生的城市不習慣罷了,她慢慢躺下去,輕輕的閉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睡,她的允光哥哥,到底又在哪裡呢?
第二天是被鬧鐘吵醒的,昨晚全想了那些有的沒的,折騰到快天亮才入睡,簡單洗漱就出了酒店,定於今天早晨的評審會就在對面的速邁道橋集團舉行,看著時間還有點早,想著自己第一次來這裡,就早點進去打探下情況。
速邁集團很大,共分四棟樓,每棟樓都是多層結構,錯層修建,每隔一層都帶有寬敞的室外花園,不禁感歎這個公司的品味。
這時還沒到上班時間,所以人很少,她隨意走進一棟樓,準備去看看樓上花園,一直聽說s市的園林景觀做的全國數一數二,那怎能放過這次學習的好機會。剛走進大堂,一個女人叫住她:「請問是童小姐嗎?」
「嗯,是的。」童天愛想著難道來開個評審會還有人接待?
「那這邊請。」女人踩著高跟鞋帶著童天愛就往樓上走,上到二樓,又領著她走向最盡頭的辦公室,然後輕敲三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童天愛想著別人大公司就是不一樣,雖然她所在的設計公司在c市也很有名氣,但是這就是甲方和乙方的天壤之別啊。
她小心翼翼的走進辦公室,領她上樓的女人也跟著她走了進去,招呼童天愛坐下,然後詢問她要喝咖啡還是茶,她有點受寵若驚,連忙答應要茶,然後就那麼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