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四衛和柳生恭敬的過來。()
若鸞一臉錯愕的看著身後走出來的人,瞬間呆怔當場。
她這才發現,面無表情的慕容嚳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父親正在站慕容嚳身後,臉上躁得通紅,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再往後面,明霞和晚茜被侍衛帶在一旁。
她用手扶著額頭,想一暈了事,她沒料到父親和太子在,剛才只顧說的痛快,這下她該怎麼辦?她還在糾結該怎麼收場,不妨柳生卻上得前來,略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含含糊糊地道:「我們王爺不除服之前,是不會有……」
他低著頭,面紅耳赤的尋思了一會兒,絞盡腦汁的想了好多詞,卻都不適合對未婚女子講。
但這事還只有他是個權威,有絕對的話語權,越拖只越會讓這位二小姐越加難堪,更加下不了台,還是快刀斬亂麻方為上策:「小生不才,為我們王爺精心配過幾個方子,其中有雷公籐、苦參、還有七葉一枝花,故而王爺今年八月之前與任何女子行房皆不會留嗣,當然,二小姐如果對小生的話有所懷疑,可以請太醫院的太醫來為二小姐主持公道,或者是等嬰兒生下來滴血認親亦可。」
柳生對自己的醫術信心十足,態度凜然的繼續道:「眾所周知,成年男子每日服用適量的雷公籐,連用兩月則可殺死大部分血精,停藥三個月後便會恢復正常。所以小生可以打保票,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千真萬確不是咱們王爺的,您這純屬栽贓嫁禍,我們王爺斷沒有幫別人養孩子的道理。」
他的話越說越順,越來越理直氣壯,儼然開始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來,同時也不容人對自己的醫術質疑。卻將若鸞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柳生是什麼人,閻王手下都能奪人的當世名醫,且他這般胸有成竹,不但公佈藥方里面的藥物成分,且讓太醫來為蕭冠泓檢查身體,甚至還讓她生下孩子再來驗親,話不但說絕了,更是無絲毫轉圜的餘地,可見他所言非虛。
只是柳生所說的「眾所周知」怕僅僅是指大夫吧!尋常百姓哪會知道這些。
不過若鸞偶爾會聽丫鬟們嚼舌,說一些高門大戶裡的事非,當然皆是些見不得人的陰私和醃攢事,其中便提到暗中使男子不育的法子。
思及此,若鸞更相信柳生的話了,但她猶不死心,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早讓她騎虎難下了,橫豎是沒臉了,只能爭取對自己最有利的方為上策。於是,她抱著僅有的一絲僥倖將手中的玉珮舉起來,充滿期盼地望著蕭冠泓,顫抖著嘴唇道:「那這個玉珮,……這個玉珮,我明明看到王爺經常佩帶啊?」
蕭冠泓薄唇一勾,恍若高潔的神祇滿是憐憫的看著螻蟻一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四衛中的雨衛冷笑一聲:「二小姐慣會指鹿為馬,這是個贗品啦!雖然也很貴重,還值倆錢,然王爺的飾品素來都有一個重要的標記,這個稍有點眼力見兒的一眼即能分辯,便是王爺送給鳳王的首飾珠寶一類,也有同樣的標記,所以這個真的不能當真啦!」
「……」若鸞的身體搖搖欲墜,她非是不知道貴重人家的首飾都會有自己的小標記,但她前十幾年過的無憂無慮,何曾為自己的前程和生活謀劃盤算過什麼?
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已是耗費了她太多的腦細胞和腦容量了,還要鼓起莫大的勇氣,把自己的臉放在地下供人踩。再說,那時她被柳青娥關進石室,白色的煙霧迷漫中,是真的有一個男子曾和她春風一度,而且迷迷糊糊中她好似記得那個男子就是蕭王爺。
事實上,經過上次被幾個男子強暴,她對和男子交歡內心裡充滿了恐懼,但不知怎地,那一刻她身不由己,身體裡有一種極致的渴望讓她不知羞恥,令她迫不及待的想和男子交合。
在那種暢快淋漓,欲仙欲死的過程中,那個男子不但滿嘴甜言密語,更贈了一塊玉珮給她。
巫山**之後,她一絲不掛的醒過來,攥緊了手中的玉珮,男子卻早不見了身影。她昏頭昏腦的想了半天,覺得剛與自己顛鸞倒鳳的男子好像是蕭王爺,可又好像又不是……
她頭疼不已,怎麼也不能肯定,無意中又覺得手中的玉珮甚是眼熟,一打量,這不正是蕭王爺經常佩戴的玉珮嗎!因此,她便一心一意的認為是蕭冠泓和她行了魚水之歡。
那時她的心中還充滿了羞愧,覺得甚是對不起姐姐。還想著,橫豎自己的清白身子早沒了,這事只要王爺不主動提及,她也就將其爛在肚子裡,免得說出來傷害姐姐,失了姐妹和氣。
只是出了石室,再次看到蕭冠泓,她的心裡就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這個人剛才摟著自己親憐密愛,每一句為她抱不平的話是那麼的符合她的心意,就像是知道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一樣,又彷彿她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瑰寶一般!那種凌駕於任何人之上的感覺尤其讓她迷戀——自母親走後,好久沒人將她當成手心裡的唯一了。
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到美貌而武功高強的姐姐身上,姐姐的光環已將她逼至最陰影的角落。私下無人時,心情是矛盾的,因為姐姐對她很好,她也恨不起來。
但更多的是難過和不開心,既為自己當前的處境難過,更為自己無能為力改變現狀而難過,什麼時候起?自己被人忽略成可有可無的角色了呢?
她想再次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和中心,更想再次成為別人最重要的唯一!
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人的思想定然會有所改變,若鸞的心裡也起了悄悄的變化,每每再看到蕭冠泓對姐姐百依百順,寵溺疼愛,她便開始妒忌,開始有理由怨恨了,心裡酸溜溜的滿不是滋味。
這種感覺滋生後就由不得人控制了,猶如心魔,讓你只會越來越焦躁,對現狀越來越不滿。經過兩個月的自我掙扎,她終於向心魔投降了,順從自己的願望和姐姐攤牌。
她也找曾過理由安慰自己,這也不算傷害姐姐,只是做滕妾,左不過是給姐姐分憂,誰叫自己和蕭王爺有了夫妻之實呢!而且她覺得自己很善良,因為一開始她並不打算說出石室的事,只要姐姐爽快答應她的要求,她也沒必要令姐姐難堪,同時也讓姐姐手中多了個把柄,往後拿這事說嘴指責於她。
可惜事與願違,姐姐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徹底惹惱了她——姐姐太不知好歹了!簡直是有負她一片良苦用心。
只不過事情遠沒按她想像的走,和姐姐反目後,她以為蕭王爺會來找自己,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他那天在石室那麼疼愛她。但隨著姐姐的昏迷,日子過的風平浪靜,無波無瀾,也令她心慌意亂。
幸而老天是站在她這邊的,葵水好久沒來了,又嗜睡,口味亦開始改變,她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何事,但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卻臉色大變,偷偷的帶她出府去瞧了大夫——居然是懷上了。
未婚的小姐懷了身孕,姦夫是誰?這可是要浸豬籠人命攸關的大事啊!兩個丫鬟嚇白了臉,以為天都塌下來了,她卻高興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還能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嗎?正所謂瞌睡來了送枕頭,太及時了。
故而仗著腹中這塊能令她母憑子貴的金貴肉,她一臉理所當然來找蕭冠泓了。
這時候,柳生又有話要說了:「二小姐,小生還有話要說,得罪二小姐之處還請見涼。」
若鸞對柳生是又驚又怕,不知他又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讓自己更無地自容。
柳生卻不管不顧地道:「小生別的方面沒什麼拿得出手,可這醫術嘛!同行倒是對小生多有恭維,小生倒也不敢托大,但鳳王的身體一直是小生為她調理,故而最是清楚不過,鳳王身康體健,往後她若是想生一百個孩子,那也是沒問題的,所以,二小姐那些誹謗污蔑之詞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畢竟懂醫的是我而非你!」
若鸞腦中嗡嗡作響,眼淚又蓄滿了眼眶,以為穩操勝券的事卻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主要的是,肚中這個孩子是誰的?在石室中和自己親熱的男子是誰?現在她要怎麼辦?真要去死嗎?她不敢抬頭看慕容嚳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神看她猶如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極盡疏離冷漠,睥睨倨傲。
而給她最沉重一擊的卻正是慕容嚳:「二小姐,其實你真是想多了,那時本太子恰好被關在蕭王爺隔壁的石室,也在拚命找出石室的方法,湊巧蕭王爺打穿了我們相連的石壁,當時蕭王爺一雙鐵掌鮮血淋漓,衣飾整齊,爾後我們聯手打穿了另一面石壁,這才得以脫身,所以你的這番……奇遇,說白了,蕭王爺一直和本太子在一起,直到出了石室,分頭尋人才分開,何以有空去和二小姐尋歡作樂,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若鸞是有冤無處訴,嘴唇不停的翕動,想為自己喊冤。「我……可是……」
「夠了!」赤焰突然大雖一聲:「若鸞,你還嫌不夠丟臉嗎?跟為父回去!」他的臉色像是在蒸籠裡的龍蝦,紅的不成樣子了,額頭青筋直跳。
若鸞嗚嗚咽咽哭起來,掩面奔出院子。
赤焰心中則是苦澀難言,這是報應麼?一樁樁的醜事接二連三的在赤鳳候府發生,每件都令他羞於見人,更是無顏面對女婿和大女兒。他滿面羞愧的和眾人告辭,匆忙回府想方設法替小女兒善後。
見鬧事的人走了,柳生也帶著四衛和其他人退下了。
慕容嚳瞟了一臉事不關己的蕭冠泓一眼,回想柳生所言,心中滋味莫名,狀似不經意地道:「俗話說,一滴精一滴血,王爺對若櫻還真是在所不惜,居然不惜自損身體,真是用心良苦啊!」
蕭冠泓若無其事的一笑,卻是半句也不答。這是他和若櫻之間的事,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若櫻身體的寒症早消,但蕭泓防患於未然,依舊絲毫不鬆懈,該補的補,該吃的藥還是要吃。但他們兩人常在一起,愛做的事沒少做,這時候自然是不能生小包子,可再好的避子湯也是藥,是藥三分毒,他百般不想讓若櫻服用,便把這煩心事往柳生面前一放。
柳生也爭氣,每次只要蕭冠泓一逼他,他就能頓悟。瞑思苦想之下,煞費苦心的弄了幾張方子,將吃藥的一方改成蕭冠泓。當然這種事肯定是藏著掖著,沒必要敲鑼打鼓的弄得人盡皆知。
慕容嚳知道這是個令人尷尬的話題,倒也無所謂他回不回答。
他輕飄飄地躍上蕭冠泓對面的假山,懶散地躺在石頭上,雙臂枕在腦袋下面,望著滿院爭相鬥妍的鮮花發呆。西陽夕下,晚風輕拂,風透過他單薄的夏衣,幾縷墨發也隨著微風輕揚,那雙深遂的眸子倒映著五顏六色的花兒,在夕照中顯得分外清亮。
蕭冠泓默默瞧了他許久,突然開口道:「你來不會就是看中這假山吧?」
慕嚳嚳漫不經心地道:「當然不是。」
「那你現在在幹嘛?」
「想納蘭明桑,我昏睡的時候都在想,若櫻也一定經常想起吧!」慕容嚳歪著頭看他:「西呈的景帝駕崩了,死在南宮貴妃的床上,西呈皇宮死了許多人,連儲君太子都莫名其妙的身亡,納蘭明桑的國仇家恨終於得報,我只是常在想,他一個被滅國的太子,是怎麼成為成王世子的?」
「恕我眼拙,倒是沒看出太子是這麼長情之人。」蕭冠泓恨得牙癢,陰陰地盯了慕嚳嚳一眼,盯得他全身寒毛倒豎:「我倒是忘了問你,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若櫻怎麼還再昏睡?」
「可能是我體內的蠱毒未被摧動的原因,許是諸葛復懶得理我,便馬馬虎虎的給我種了一隻屁蠱。」慕容嚳的聲音有瞬間的黯然,立刻又帶了笑:「不過我醒來了,若櫻應該很快就醒了。」
話落,他倏地從假山躍下,黑髮如墨,衣袂翻飛,露出兩個討喜的酒窩:「我去看看她吧!說不定我一看她就醒了。」
蕭冠泓笑出森森白牙,非常乾脆地答了兩個字:「不成。」
慕容嚳依然微笑,兩個面靨迷人:「做人不要太小氣,父皇早為你們的婚事擬了聖旨,只等擇日便詔告天下,你還擔心什麼?再說,過幾個月你們回車遇了,往後的悠悠歲月,山高水遠我也難見她一面,這也不能通融通融?」
蕭冠泓與他對視片刻,突然開口:「走吧!」
……
時光匆匆,蕭冠泓等人卻是度日如年。在不知求了多少菩薩佛祖,咆哮了虛塵子無數回之後,若櫻終於在半個月後醒來了,這時已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六月時節了。
她醒來的那天,蕭冠泓破天荒地允許慕容嚳待在內室,也無往日裡的惡言相向,並且兩人還在南窗邊下棋。
這情景要有多詭異便有多詭異,要有多驚悚就多驚悚。須知,平日裡別看太子幾乎就在這裡做窩,可是也是好幾天才能見到鳳王一面的,那還得依王爺的心情而定。
兩人在南窗邊煮了茶水,擺好了棋盤,你來我往的便是一陣酣戰,車馬輪轉,小卒過河,蕭冠泓自然是這方面的好手。他的棋風與他過份俊美的外貌不同,不打眼不鋒利,不急不徐,沉著冷靜卻牢牢地掌控著全局,穩紮穩打的走好每一步。
慕容嚳的棋風和他墨玉槍法一樣,槍過處銳利橫生,鋒芒畢露,一環接一環,讓你防不勝防,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吃個屋子空。兩人棋逢對手,一時戰得難解難分。
驀地,有道微啞卻極為婉轉動人的聲音頗為著急地道:「你傻呀,還不把將軍調開,他的是臥槽馬啊!」
蕭冠泓聞言一愣,手裡的茶盞當下一鬆,直直往下墜落,他立刻回過神來,連忙用另一隻手接住。然後像是慢鏡頭一般的偏頭望向雕花大床,一臉做夢的表情。
慕空嚳也偏頭,手裡輕轉著著茶盞,一不小心,茶盞傾斜潑了滿身。
若櫻同樣偏著頭,虛弱的看二人,淡笑如風,恍若隔世。
須臾,眾人爭相奔走相告。
赤焰又將大女兒接回府好好的將養了幾天,隻字不提小女兒的事,若櫻心照不宣,更是絕口不提。來探望的人絡驛不絕,蕭冠泓一慣是能擋駕的就擋駕,絕大部分人都未能見著若櫻。
精神一恢復,若櫻便要搬回新王府,赤焰長歎一口氣,默默的指揮下人著手搬遷一事。
若櫻被一群友人簇擁著到了火鳳王府邸。然後發現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實:火鳳王府邸居然和寧王府邸比鄰而居。
氣派莊嚴的大門上懸掛一方紅底燙金的豪華匾額,上面鳳舞龍飛的書寫著四個字:火鳳王府,這幾個字金光閃閃,氣勢十足。
門口一左一右矗立著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朱漆大門上鑲嵌著銅釘,虎口銅什裡銜著兩個大銅環,看起來很是威嚴華麗。淡笑風生的天耀麒和風采翩然的鳳舞帶著一眾僕傭迎在兩旁。
因為是女王府邸,便仿江南園林風格建造,粉牆青瓦,赭色木構,似一副水墨渲染的清新畫卷。
整個王府佈局玲瓏精巧,風格素雅,半點不露人工斧鑿的痕跡。亭台樓閣眾多,各處皆是雕鏤的美煥美綸的花窗、月洞,園中更是遍植以樹木花草,多是青籐、篁竹、芭蕉、葡萄等,務必要做到四季常青。
其間太湖石與黃石隨意聚壘,堆疊成假山散置在池沼旁,錯落有致,諸多形態。
眾人穿過長長的雕花迴廊,水榭中如夢似幻的鏤花紗幔在空中蹁躚飛舞,正中擺放一架古琴,旁邊置有棋枰,水面波光粼粼,在陽光照射下煞是好看,前方還有一座八角亭,一切美的恍若夢境。
「真的好漂亮啊!」不時有人發出讚美聲。
蕭冠泓和慕容嚳但笑不語。盧夫人高雅芙與有榮焉:「那是,我們可是精心佈置了好久,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高二小姐和衛璃抿嘴而笑。
若櫻美目流盼,巧笑倩兮,直對一眾好友真誠說謝謝。
她是打心眼裡高興,許是因為這個地方才屬於她真正所有,有絕對自主權。她一襲紫色的裙裝華麗優雅,原本精緻絕美的五官因心中的喜悅更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楊之處一顰一笑皆牽動人心。
火鳳王府邸的夜晚,園中花木影斜。
天耀麒和阿旺早早就在偏院住定。覽月院是主院,若櫻正歇在此處。
喬遷麼,便是她一根手指頭不動,但精神處在興奮之中,跟著眾人折騰來折騰去,也算是累了一整日,可晚上居然沒有睡意。蕭冠泓起初還怕她累著,不停催促她早點歇息,她卻偏要像個小孩子一樣,這也覺得新奇,那也覺得不錯,搗鼓個沒完。
蕭冠泓無法,只好擁著她頗有閒情逸致的四處走動一番。回到主屋,見室內陳設有各種字畫,若櫻不免又細細打量。
「若櫻,我們早點安歇吧?這個重要的日子怎麼能浪費這些小事上?」蕭冠泓守著心上人,心內煎熬不已。
前段日子,若櫻昏睡了二十多天,縱然有虛塵子大言不慚的保證,可人一天未醒過來,他依舊心急如焚,擔憂不已。但他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櫻又天天在身邊,溫香軟玉在懷,便是個聖人也要動心。血脈賁張時,不免就做那親親摸摸之事。兼之若櫻昏睡又不會反抗,自然是隨心所欲的行事,也算是苦中作樂。
幸而他一直顧及若櫻的身體,即使身體漲痛的要命,也從未真正進入玉門關不管不顧的快活一回。
他也只把那東西一直在她腿間蹭啊蹭,慢慢做著出鞘入鞘的動作,爾後動作越來越快,最後一個機靈,悉數釋放出來。這樣簡單的發洩之後,他也不免自責,一邊拿帕子幫若櫻清理腿上的濁物,一邊嘀咕若櫻不心疼他,一直不醒來,是想讓他一個人受苦幹熬著麼?
若櫻醒了的這段日子,他喜上眉稍,但一直考慮著若櫻的身體,想著來日方長,每晚摟著若櫻睡覺都不敢太過孟浪,最多只老老實實的親幾下,然後純睡覺,惹得若櫻還以為他轉性了。
好不容易若櫻活潑亂跳,身體無礙了,他可不跟貓守著條魚似的心癢難耐嘛!
若櫻靠在他懷裡裡,手裡把玩著一個紫水晶的玉馬,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道:「人家還不想睡,可能走困了,精神尚好。」
等得就是這句話。蕭冠泓壞笑:「既是精神尚好,不如我們做點別的?這些畫啊,古玩又不會跑,來日再看好不好?」
話落,不等她開口,已經一把將她高高抱起。方向很明確,下奔床榻;目的也很明顯,多日吃素,今兒總算開葷了。
若櫻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手中還拿著玉馬,怕摔碎了,忙道:「你又想做甚?放我下來。」說著話不停在空中踢著腿兒。
蕭冠泓大笑著抱了人放在繡床上,拉上紗帳,掩卻了一室綺麗春光:「當然是做那快活之事,這段日子我跟個和尚沒區別,苦熬這麼久,你可得補償我,今兒怎麼也得讓我痛痛快快一回。」
「不是吧?」若櫻看著他晶晶亮,如餓狼一樣的眼神,頓時心生膽怯,這人本就精力充沛,又極貪枕席風月,把他素久了也不好,好比抽刀斷水水更流,一談起補償更是沒完沒了,她深深懷疑自己若是依了他明天穩定是不想爬起來了。
但也不能拒絕他,不然過後這債還是要還,只能讓他不要一次追討完,緩著點還:「吶,我身體還沒好,你總不好折騰我吧?」說罷,故意可憐巴巴的軟倒在他懷裡,期望能博他心軟。
蕭冠泓才不上她的當,柳生是幹嘛用的?他抬起若櫻藏在他懷裡的小臉,貪婪地打量著她的容顏。哼笑道:「那剛才神采奕奕,不想睡的那個人是誰?總不會一對著我就沒精神了吧?未必我還比不上一匹玉馬?」
話說的酸味十足,順便抽出她手中攥著的紫水晶,負氣意味濃厚的往枕邊一扔。
「哎,別砸壞了嘛!」若櫻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揪住他的臉皮往兩邊一扯,嗔道:「你好有出息,沒事跟個玉馬比?你還是個王爺呢?」
「王爺怎麼了?就不吃五穀雜糧?就不和媳婦睡覺?」蕭冠泓一慣的沒臉沒皮,伸手拉開她的手,順勢握在手中。
橫豎若櫻今晚是逃不掉,他也不急著直奔主題,那樣未免顯得太猴急,太急色了,沒情調。他不著痕跡地騰出一隻手,沿著若櫻細緻的輪廓輕輕勾勒一圈,偶爾捏捏雪白臉蛋,時不時點點俏挺的秀鼻,要不便用修長的手指點指觸那嫣紅欲滴的唇瓣。
若櫻白了他一眼:「最後一樣才是你日夜惦記的吧?其它都是藉口!」
蕭冠泓的聲音帶了笑:「知我者,若櫻也!你個壞蛋就一點也不惦記,難不成是我下的苦功不夠?要不我再練練技術,等提高了,你可能就和我一樣了。」
「討厭!」若櫻突然打了他在臉上作亂的手一下。他居然把手指伸到她嘴裡動來動去。
蕭冠泓再次壞笑:「哪裡討厭?我以前居然沒發現這麼好玩的事。」
原來,他的指尖來回摩挲著花瓣似的嘴唇時,發現若櫻的唇瓣會囁嚅幾下,他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東西,一下一下地的挑逗著若櫻的下唇瓣。
可是撥著逗著,他不由吞了吞口水,指尖不受控制的慢慢伸進若櫻的櫻唇,濕濕熱熱的,叫人迷戀,若是換個東西伸進去……
邪惡的想像無邊無際,蕭冠泓的呼吸頓時急濁起來,身體暴漲,慢慢低下頭湊到若櫻的嘴邊,舌尖在她的嘴邊舔了一遍,爾後從唇逢探進去,吸吮起來,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
「嗯,輕點。」若櫻被他吮的生疼,掙扎了幾下,見他那如饑似渴的眼神,憂心不止,這是要吃人啦!她感覺自己又會抗不住。
蕭冠泓喘著氣放開她,微笑著歎氣:「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前段日子我都不知怎麼熬過來的?」
說完再次俯下頭,他不動聲色的心裡盤算著,等會要用什麼姿勢弄得若櫻欲仙欲死,讓她哭天搶地在他身下求饒,用那又軟又柔的音兒一遍一遍喚相公,夫君,泓泓!
他的喉結迅速滾動兩下,迅速拉著若櫻的玉手放到腿上,牽引著若櫻的手伸張開握住。
就在觸碰上的一剎那,他渾身一個顫動,舒服地喟歎出聲,另一隻手也不閒著,急急的揉了揉若櫻的酥胸,然後火急火燎的開始脫兩人的衣物。
他幽黑深遂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若櫻,隱隱透出一絲危險的味道,給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若櫻頓覺得口乾舌躁,聲音微顫:「你,你不要太過份。」
這種色厲內荏的話蕭冠泓壓根不予理會,目不轉睛地盯著逐漸裸呈的女子,就像暗夜裡盯著獵物的狼,雙目還閃著幽光。許久他才出了聲,似乎在極力隱忍,聲音又低又啞:「我想死你了,你還不讓我過份,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望著他那雙在黑夜裡顯得過分燦爛的眼睛,聽著那又沙又啞的聲音,若櫻下意識地將身子往他懷裡躲了躲,不由嚥了嚥口水。似乎受他的影響,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禽獸!」
「這是我的外號,乖乖你難道不知道?」蕭冠泓猛烈的喘息著,屋子裡放著冰盆,涼氣絲線,可是他的額頭還是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時候,他已剝光了若櫻,且不許她動彈,緩緩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眼睛似乎變得更加灼熱起來,聲音低沉到了一個極點。儘管他慢條斯理,可夏日才穿幾件啦,脫完就是一個餓虎撲食。
若櫻被他生猛又狂野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往床裡爬,可惜才一動便被他抓住了腳踝:「女人,你想往哪逃?還是你喜歡這樣的姿勢?」他傲然說到,就那麼順勢覆了下來。
若櫻人被他撲倒在繡床上,覺得都不能呼吸了,背後是他滾燙的肌膚,低聲哼道:「壞蛋,放開我,你太嚇人了,我不要。」
「若若,若。」蕭冠泓急促地在她耳邊低喃,聲音又輕又柔:「別怕,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想吻你,想抱你,想佔有你,你不知道,你昏睡的日子,我天天憋著,再這麼憋下去,我會瘋掉的!」
怕她不信,又立馬追加一句:「咱們還要生好多孩子,憋久了就生不出來了。」
他的指尖劃過若櫻白瓷一樣閃著光澤的玉背,感覺身下人低低地淺哼,他得意而又無聲的微笑起來。
看著他真的是忍到不行的樣子,若櫻忽地就心疼起來,渾身也軟如春水,嬌聲道:「你這樣我喘不上氣。」
蕭冠泓連忙支起身子,將她翻個了個,變成面對面。若櫻伸手抱住他,撫摸著他的背,低低地嘀咕:「說得像是活不成似的,也就這二十來天,那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不是會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誰也不找,一輩子都是你的,你幾時才會信我?」蕭冠泓低啞的聲音裡透著股委屈的意味兒,瞬間沉身陷入,不一會兒就大開大闔,大起大落起來。
若櫻吃疼:「你就不會輕點?」
屋內時傳來低低的喘息和女子的輕吟。良久,蕭冠泓的聲音響起來,還帶著低喘:「對不住,你把我曠久了,難免急了點,等會輕點。」
若櫻不信:「你每次都這麼說,沒一次兌現。」
蕭冠泓不說話,埋頭苦幹。
「蕭禽獸,你個混蛋,你慢點,輕點。」若櫻忍不住叫罵出聲。
「若若,忍著點兒,就依我這一次。」蕭冠泓喘氣又猛又重,動作非但沒慢反而加快。
若櫻覺得自己已經暈頭轉向了,而蕭冠泓卻是樂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在這件事上,他永遠不知疲倦,永遠喜歡大膽創新,愛死這種**蝕骨的滋味了。
事畢,兩人大汗淋漓,喘氣如牛,若櫻已昏昏欲睡了。蕭冠泓歇了一會兒,將人抱到後面的浴池去淨身。
這個浴池是鳳臨閣裡面的物事,白瓷為底,像一艘小船。若櫻無力的躺在他懷裡任他搓洗。
俄頃,她自迷糊中清醒過來,雙眼大睜,急著要關攏雙腿:「泓泓,你,你親哪裡?」她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向下看去,一時受不了這刺激,只覺頭暈目眩。
蕭冠泓身子擋著她的腿,兀自埋頭品嚐親吻花房的滋味。
「不要。」她止不住的渾身輕抖,腿又合不上,心裡不免又羞又氣。
死死地閉上了眼,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什麼也沒看到,這實在是太讓人無法接受了。可她的身子的感知卻是越來越敏感,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覺。
蕭冠泓如願以償地品嚐到了她的味道,緩慢的抬頭打量她。若櫻半瞇著美眸,薄薄的霧水瀰漫其中,渾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風情和媚態。
然後他再不猶豫,開始再一輪的征戰。
次日天色大亮,陽光從紗簾跑進屋內偷窺。
蕭冠泓半靠在大迎枕上,垂首看著伏在自己身上沉睡的女子,眼中滿是愛戀。她生的可真美麗啊!潑墨青絲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個身子,光澤亮麗,五官若上天恩賜一般,巧奪天工,美眸如水,微微一轉便是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昨晚做的太過了,放開手腳弄事的確暢美的無以言說,快活的讓他恨不得就此死去,但對手不堪一擊,沒幾輪就昏過去了,直到這會還沒醒,蕭冠泓明知她肚子肯定餓了,卻不敢叫醒她。
她素來貪睡,不睡足便精神不濟。不過打量日頭,她也應該醒了,但想來她身上定然是難受無比,他早醒了,卻也不敢先起,免得那人起床找不到人,指不定又會胡思亂想些什麼。
「嗯!」果不其然,若櫻在他懷裡輕輕動了動,是醒來前的預兆。
蕭冠泓趕緊闔上眼睛裝睡。
若櫻睜開眼睛,撐起身子,明顯感覺自己的腰肢酸得直不起來,身下也酸漲得不行,一眼就掃到蕭冠泓如玉的俊臉,完美的像一副水墨山水畫,忍不住伸出蔥指,報復性的狠狠戳了戳他的額頭,恨恨的低啐了一聲:「呸!個壞胚子,一大早就裝睡,昨晚卻一晚上不讓人安生。」
「你怎麼知道我在裝,人家明明也累了。」蕭冠泓微微一笑,睜開眼睛,偷窺的陽光跑進他漆黑的眼裡,折身出璀璨的星星點點,迷人又深遂。
若櫻笑罵:「有人睡著,眼睫毛還不停眨啊眨的嗎?」
蕭冠泓笑容未斂,見她輕言笑語,似不經意地道:「沒有不高興?」
「哼!餓了,沒力氣生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緩過來,再找你報仇。」若櫻鄙視他。
「那咱們先去吃飯。」蕭冠泓舉了手在她面前表示投降,若櫻若有若無地一笑,他低聲道:「真個不生氣啦?我以後不這樣就是了,這次沒個輕重也是有緣故的是不!」
若櫻輕輕捶了他一把,不滿:「這話耳朵聽出老繭了,你想餓死我啊?」
蕭冠泓揉了揉她的頭髮,語聲溫柔:「怎麼敢!」
驀地,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緊跟著是雨衛和稟報:「鳳王,有人送帖子來了,請您去賞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