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蓮自小生的美貌可人,算是結合了父母長相的長處,慣會撒嬌賣癡,甚得宇文老爺的疼愛。安夫人見自己生的女兒這麼標緻可人,比羅夫人生的宇文鳳不知強上多少倍,心裡暗暗得意不已,一心指著宇文蓮長大以後飛上枝頭做鳳凰,所以不吝金錢,百般用心裁培著宇文蓮,吃穿用度上完全可以和公主比肩,且嬌慣異常。
長此以往,宇文蓮不免被安夫人慣成了一副事事掐尖要強的性子,總覺得憑自己的美貌和嬌憨可愛,世間安能有男子能抵擋得住,就應當任自己予求予取,做自己的裙下不二之臣。故而俊美無儔的湘王一來府中,宇文蓮便視他為自己囊中之物。
外界傳聞蕭冠泓此人神仙貌魔鬼心,做事一慣心狠手辣,絲毫不留情面,便是對著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都是冷酷無情。這樣的男子固然不易討他的歡心,但他年方十九了還沒有立妃,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妾侍一類,兼之人材生的實在是無可挑剔,所以當之無愧的成為宇文蓮眼中的頭號金龜婿。
只可惜蕭冠泓不知是不解風情還是公務繁忙,每每對著宇文蓮美麗嬌憨的模樣都是無動於衷,有時甚至對她視而不見。蕭冠泓此舉不免激起了宇文蓮的好勝之心。本以為只要她伸出小指頭勾一勾,然後天真爛漫的甜甜一笑,湘王便會巴巴的跑到她面前大獻殷情,討她歡心。誰知事與願違,她都一反常態地主動向他示好了,偏湘王不但不理她的邀約,卻徑直來陪宇文鳳這賤人賞花。她思來想去,著實嚥不下這口惡氣,便不惜自降身價的跑來親自邀請。
「卡嚓!」一聲輕響,宇文鳳扭斷了桌上的桃枝,她最見不得宇文蓮做張做致,拿腔拿調的模樣,遂忍無可忍地道:「若櫻,你覺得是遊湖好還是賞花好?」
今天陽光燦爛、微風徐徐,委實讓人愜意。若櫻享受著這大好春光便有些昏昏欲睡,誰知卻遭受無妄之災,被捲入宇文兩姐妹的戰火之中。
看著眾人的眼神都投在自己身上,若櫻微微收斂心神,硬著頭皮道:「回大小姐,奴婢覺得還是賞花好。」
宇文蓮先前的目光一直放在蕭冠泓身上,何曾費神打量周圍的丫頭們。此時轉頭看到若櫻,驚訝了一下若櫻的容貌,然後眼裡便閃著妒忌的光芒,尖銳的說道:「哪裡來的不懂規矩的奴才,竟敢對主子們的事說三道事,翠屏,紅桃,給我上去掌爛她的嘴。」
「放肆!」宇文鳳倏地站起身,幾步上前,尖細的手指都快指到宇方蓮的鼻尖了,冷冷地道;「裝可憐,王爺還在這裡呢!你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還有,我警告你,少在我這裡叫囂,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在別人眼裡的宇文蓮也許會是天真可愛,在宇文鳳眼裡這個妹妹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慣會裝可憐博同情,所以她經常直截了當的稱宇文蓮為「裝可憐」。
「你!」宇文蓮一把揮開宇文鳳指著自己的手,花瓣一樣嘴唇氣的顫抖了起來,耳邊卻聽見丫鬟囁嚅的聲音:「小姐,翠屏和紅桃不在……」
丫鬟的話提醒了宇文蓮,翠屏和紅桃被拖去打板子了,她頓時氣得無以復加,渾身直顫,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指頭來,怒指著亭亭玉立的若櫻問身旁的丫頭:「是她打的翠屏?」雖是疑問句,但她的語氣肯定無比。
她聽到丫頭來報說是翠屏和紅桃不但被大小姐的丫頭打了,還被王爺處以五十大板。起初她將信將疑,直道丫頭一定是聽錯了,後來得知事情果真如此,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但她自是不敢怨恨蕭冠泓,所以將一腔怒火和仇恨全算在宇文鳳和她的丫鬟身上。
宇文蓮身旁的丫頭面露為難之色,嘴唇翕了翕卻沒出聲,猶豫了片刻,終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宇文蓮用充滿怨毒的眼神看了若櫻一眼,然後的眼眶迅速紅了,杏眼蓄滿了淚水,轉頭楚楚可憐的對著蕭冠泓道:「王爺,您說句公道話,便是姐姐的一個丫頭都敢對我指手畫腳,何曾將我這個二小姐放在眼裡?這丫頭隨隨便便的就敢打我的人……嗚……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哈哈哈!若櫻你真行!」宇文鳳一撫雙掌,仰頭長笑三聲,臉上的怒氣也一掃而光,變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她先前並不知道還有這一橋段,此時聽到琴操附耳回稟了事情經過,不禁心花怒放。
宇文鳳充滿興味的看著宇文蓮越變越鐵青的臉色,全然不顧淑女形像的張開左臂摟住若櫻的肩膀,右手手指滿不正經的劃過若櫻如凝脂一樣的臉蛋,英氣的眉毛一挑,痞裡痞氣的道:「若櫻,幹得好!甚得吾意。」
若櫻輕微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輕輕蹙起了眉尖,全無宇文鳳的輕鬆得意,這一巴掌可算是把二小姐和安夫人得罪了個徹底。依安夫人和二小姐那睚眥必報的性格,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姐姐!你別欺人太甚!」宇文蓮豈是個好相與的,立刻便要撲到蕭冠泓面前哭訴。卻被宇文鳳張開雙臂擋著去路。
她只好止住身勢,垂頭抹著眼淚,可憐兮兮地道:「王爺,您也看著她們這麼欺負蓮兒嗎?」
蕭冠泓一臉漠然,眼神漫不經心的掃過的一臉恬淡的若櫻,又看了一眼嬌揉造做的宇文蓮一眼,涼涼地道:「二小姐,你那兩個丫頭是罪有應得,敢議論本王的事非,是嫌命太長了嗎?本王還不曾追究二小姐不會治下之罪呢?」
「王爺……」宇文蓮不敢置信的望著蕭冠泓那張灼灼生輝的俊臉,沒成想無往不利的招數這次卻碰了釘子,一時呆怔住了。這男子怎麼如此狠心?她以前不說是哭泣,便是皺一下眉頭周圍的人皆會心疼不已,有什麼要求無不答應。
「王爺,發生何事了?」驀地,宇文騰的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而後一身淡青色衣著的他便緩緩走了過來,向著蕭冠泓行了一禮,轉頭看著梨花帶雨的宇文蓮道:「這又是怎麼了?在王爺面前怎可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