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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心疼 文 / 吳圖

    武寧剛換了衣裳出來,迎面就見了這一幕。

    二格格呆呆地仰著頭看著,站在那裡還不知避讓,武寧不假思索,立即搶步上前一把抱過二格格,隨即轉身待要抽手,已經來不及,那湯汁順勢潑在了她手腕上。武寧痛得猛地皺緊了眉頭,叫出了聲。

    二格格嚇壞了,抱住武寧的脖子,小臉周成了一團,一頭紮在她懷裡,「哇」地一下嚎了起來。四阿哥反應最快,立即上前從武寧手裡接過二格格,見她安然無恙,湯汁卻順著武寧的手腕衣袖蔓延了一片,手腕肌膚已經有些紅腫。

    四阿哥大聲吼道:「拿涼水來!叫府醫!藥!」。

    奶娘撲通跪了下來,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四阿哥指著她,冷笑道:「好,好,你們就是這樣看顧小主子的!」,極重一腳將奶娘踹開,轉頭看那小太監,早已經被蘇培盛的人吩咐著按在了地上,那小太監已經全身半點力氣也無,篩糠一般地抖著,竟是不敢求饒,整個人都癱軟到了地上。

    四阿哥沉聲道:「拉下去。」,蘇培盛聽他聲音裡怒得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不敢抬頭,一疊聲應了,轉頭看了那小太監一眼,伸手用袖子印了印額上的汗,不無可惜地在心裡歎了口氣。

    李氏惶急地上前從四阿哥手裡接過二格格,摸著她的小腦袋,又仔仔細細察看了,見二格格毫髮無損,才放下心來,四阿哥向外面看了一眼,又扶著武寧肩膀,大聲吼道:「府醫呢!」,一屋子人這才如夢初醒,有人亂哄哄地跑出去請大夫,正好和捧著涼水小跑進來的珠棋撞了個正對面。

    珠棋顧不得別的,將銅盆送到武寧面前,四阿哥捉住了武寧的手往盆裡按去,見武寧眉心緊蹙,睫毛不住顫動,顯然是痛得厲害了,心裡又是憐惜又是心疼。

    蘇培盛見一旁冰山冷意森森,大著膽子上前取了冰,又問邊上宮女要了帕子裹著,上前來放進銅盆裡,武寧只覺得一陣涼意幽幽,手腕上的疼痛頓時緩解了不少,她待要將手拿出,四阿哥按住她手臂道:「大夫沒來前,泡在涼水裡,別拿出來。」,不一會兒,小喜子果然滿頭大汗地小跑過來,身後是府裡的宗大夫。

    宗大夫跑得氣喘吁吁,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待要對著四阿哥行禮,四阿哥揮手讓他免了,道趕緊查看武格格的傷勢。

    宗大夫讓武寧將手腕從銅盆裡拿出,掃了一眼便連聲道請四爺放心,因著有衣袖隔了一層,並無大礙,又留了藥,四阿哥讓蘇培盛送著武寧回自己院子,一桌週歲宴,眾人吃得意興闌珊。

    被蘇培盛送回了院子裡,武寧雖是痛得厲害,仍是勉強笑道:「有勞蘇公公。」,蘇培盛記掛著四阿哥那邊,客氣了幾句,躬了身極恭敬地行禮離去。珠棋見外人走光,這才急著對武寧道:「主子!那湯可是滾燙的啊!怎麼就……」。

    武寧望了一眼她,道:「當時那種情況,我哪來得及想那麼多。二格格那麼一個小娃娃,誰見了不會拽一把?再說了,她又是姑娘家,真被燙在臉上還得了?」。珠棋歎氣不語,低頭幫著武寧上藥,那藥質冰涼,上在肌膚上,疼痛已經去了五六分,武寧見那一片紅腫已經有減輕的症狀,便安慰珠棋道:「宗大夫也說了,不會留疤,你別緊張了。」。

    珠棋默然不語。半晌搖頭道:「主子,您也太好心眼了。」。

    下午的時候,天光還沒黯淡,四阿哥已經來了,進門就道:「你們主子的手怎麼樣了?」,珠棋上前請了安,才道:「回四爺的話,奴才們已經伺候主子上了藥,宗大夫說每隔兩個時辰要換一次藥。」,四阿哥點頭,見武寧從寢室裡迎了出來,頭髮有些蓬鬆,顯然是在椅子上打瞌睡。

    她一隻手上了藥,舉動間唯恐粘在衣服上,並不太方便,四阿哥趕緊道:「免禮。」,又握著她另一隻手進了寢室,兩人在羅紗窗下坐下,四阿哥拉過她受傷的那隻手臂,低頭細細看了傷處,見棕褐色的藥膏塗了足足有成人手掌心那麼大一塊地方,藥膏裡應是有冰片和紅花的,味道極其冷辣。

    四阿哥怕碰疼了她,放開她道:「怎麼不包裹紗布呢?」。

    武寧向傷口上吹了吹氣道:「宗大夫說了,現在天氣炎熱,不要包上紗布,就讓患處這麼裸著,反而好的快。」。

    四阿哥默然點了點頭,又道:「還疼嗎?」。

    武寧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藥膏,見那邊沿又蹭了一些到袖子上,便抽了帕子輕輕擦去,口中道:「已經好多了,藥膏擦上就不怎麼疼了,不過剛燙上去的時候,真是厲害。」。

    四阿哥低頭輕輕吻了她掌心一下,武寧撲哧笑了出來,想要抽手,四阿哥不敢跟她爭,怕牽動著傷處,由著她縮回了手。又端起茶盞,垂眼道:「今日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武寧起身道:「這沒什麼,我不過正巧離二格格最近,換了誰都會這麼做的。」。

    四阿哥淡笑一聲,道:「未必。」。

    武寧轉開話題道:「爺用過膳了嗎?」,四阿哥見她不願再說,也配合著她道:「還沒,有什麼吃的?」。

    武寧心道還沒叫膳呢,連忙起身出房對著珠棋交代佈置了,兩人又絮絮地說了一會話,四阿哥見她漸漸有了倦意,道:「你若是困了,便上床睡一會兒,爺在這裡陪著你。」,武寧掩口打了個哈欠,點頭道:「好。」,抬眼望向四阿哥。兩人對視半晌,卻都微笑起來。

    晚上用膳之時,有一道膳房送來的雞肉豆腐丸子,武寧很是喜歡,四阿哥見她動手不便,便伸手去取了碟子,微笑道:「張嘴。」。

    武寧有些窘,抬眼見珠棋和蘇培盛都垂下了眼,腦袋低的幾乎要貼到了胸口,便順著四阿哥的意思張開了嘴。

    四阿哥笑道:「這才對,乖,再吃一個。」——他居然頗有耐心地餵了武寧六七個。又盛了一碗湯,遞過來笑道:「你手腕不方便,我餵你。」。

    武寧頂著四阿哥的視線乖乖地湊到了碗邊,四阿哥本是要用湯勺的,見武寧直接用嘴喝,倒是愣了一下。隨即也沒說什麼,將湯勺拿了出來,道:「來,喝。」。

    大抵他從來沒這麼餵過人,那碗邊的角度調整的很是不好,先是傾斜的角度太小,武寧喝了幾口就喝不到了。四阿哥趕緊將碗傾斜了一下,武寧咕咚咕咚地被迫往嗓子眼裡灌著湯,險些沒被嗆到。

    李氏是在第二天上午就來了武寧這裡,身後一隊人,一堆禮物不說,還把二格格抱了過來。

    「喊武額娘。」,她指著武寧。

    武寧趕緊謙虛了幾句——李氏現在享用的已經是側福晉的份例,估計過年時就會正式被請封為側福晉。

    「虎額娘。」,二格格眨著大眼睛,咬著手指。

    武寧:「……」。

    「武額娘。」,李氏笑瞇瞇地糾正二格格。

    「虎額娘!」二格格歡樂地大叫,「吧唧」在武寧臉上親了一口,武寧順勢抱過這個小小軟軟又熱乎乎的身子,只覺一顆心都快要融化了。

    李氏指著桌上一堆禮物中的一個黃花梨木盒子笑道:「姐姐莫要嫌棄,這藥膏是我的心意,用來治療燙傷、肌膚皴裂,效果是最好的。」,又湊近了些道:「我在娘家的時候便一直用這個,冬日裡當潤手脂……」。

    說到這裡,李氏掩口一笑,絮絮道:「……肌膚又嫩又滑……」。

    武寧道了謝,讓珠棋接過了。兩人又說了一陣子,二格格不知不覺地趴在武寧肩上睡著了,口水流了武寧一肩膀,李氏趕緊伸手道:「小孩子就是覺多,倒是又髒了姐姐一件衣裳!」,武寧道:「哪裡話。」,起身親自將二格格給奶娘抱了,又送著李氏出了門口。李氏千叮嚀萬囑咐讓武寧有空就去她院子裡玩,武寧含笑著應了。

    待到回了屋,武寧讓珠棋開了那盒子,果然見其中躺著個藥瓶,是個大肚細口的玉色瓷瓶。她打開木塞子,聞見其中味道苦澀異常,不由得皺了皺眉,轉手遞給了珠棋,道:「不急著用,還是先用宗大夫開的藥吧。」,珠棋接了瓶子在手中,想了想,隨即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主子,要不然咱們兩種藥都試試?」。

    武寧皺眉道:「那怎麼行?我雖然不懂醫,也知道藥性是會相沖的。」,珠棋道:「主子說的是。」,將那藥瓶子收了起來。又按照原樣放回那黃花梨木雕花盒子。

    武寧瞥了一眼,道:「要那盒子做什麼?又累贅又佔地方,你直接把藥瓶子收起來就是了。」,又向窗外看了一眼道:「這天要下雨又不下,悶熱得慌,滿身粘糊糊的。」。

    珠棋聽了,道:「主子躺榻上去吧,我給主子扇扇汗。」。

    武寧進裡屋躺了下來,珠棋果然拿了把美人撲流螢圖案團扇給武寧扇起來,武寧見她沒幾下便是一臉的汗,心裡不忍,道:「好了,別扇了。」,又指了指外面道:「讓人把冰山搬進來。」。

    珠棋苦著臉道:「主子……這不大好罷……四爺可是不讓的。」,武寧輕輕推了推她道:「等爺來了,你就說我手腕燙傷的地方痛,拿冰氣來鎮鎮,不就行了?」。

    正說著,外面一個聲音朗聲笑道:「好你個寧兒,倒教唆起奴才了?」,武寧猝不及防,聽是四阿哥的聲音,趕緊從榻上彈了起來,四阿哥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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