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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等閒變卻故人心 文 / 吳圖

    八阿哥翻身上馬,武寧只覺得眼前一陣繚亂,那馬兒已經奔起來,雖是在小巷子之中,馬兒卻對道路極熟悉,穿梭了幾條小路後,奔得越發通達起來。()

    武寧回頭望去,見已經離那熱鬧之處越來越遠,人煙漸漸稀少,她心中害怕,回頭對四阿哥叫道:「停下!讓我下來!」。

    話音剛出,便被道旁呼嘯的風灌進了嘴中,武寧只覺得那風刮在臉上如刀子一般,她本能地向後瑟縮了一下,待得感覺到身後是八阿哥的胸膛,只能又往前動了動身子。

    八阿哥雖是一身酒氣,但鞍騎之術卻是極好的,穩穩地把住韁繩,不一會兒,武寧已經看見了遠處的城門,她大驚之色下叫道:「快停下!再不停下便出城了!」,八阿哥輕笑一聲,並不答話,驟撥馬頭,向城門邊一條隱秘小道疾馳而去,夜色中那城門下燈火雖是明亮,卻無人注意這一騎卷塵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八阿哥終於勒住了韁繩,他縱身跳下馬,武寧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低頭欲嘔。那馬兒搖了搖頭,噴了個響鼻,在原地小小踏了幾步,武寧慌忙抱緊了馬脖子。八阿哥勒住韁繩,伸手欲扶,武寧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自己爬下了馬。剛站在地上,便覺得天旋地轉,兩條腿直髮軟,簡直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打量了一眼周圍的風景,只見不遠處是一片湖泊,湖上煙波浩渺,隱約能見座橋,湖的另一邊是山,自己腳下站著的正是一大片草地,周圍影影憧憧,看著有幾分恐怖,一片黑暗中隱約可見遠處瑩瑩幾點亮光,似乎是墳地的鬼火,武寧一下子恐懼起來,趕緊快步走到八阿哥身邊,轉頭問道:「八爺,這是哪裡?」。

    八阿哥低頭生了堆柴火,火光熊熊燃燒著他的臉,他並不答話,只是不斷地撿著枯枝向那火堆裡扔。半晌才抬起頭,淡淡道:「老地方。」,又轉頭看了一眼武寧,道:「你居然連這裡都記不得了?」。

    武寧心道:那是從前的武氏!她才知道!我知道什麼呀?

    她面上只能勉強笑了笑,待得那天旋地轉的感覺過去,才勉強站直了身子,道:「八爺,我要回去了。」,說著轉身向那馬兒走了幾步。

    八阿哥在背後悠然道:「你會騎馬麼?那時候我教了你足足三年,你還是害怕。」。武寧聞言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向八阿哥,見八阿哥坐在火堆邊,面上帶了些譏誚之色盯著她。

    武寧想了想,道:「不能騎馬,我就一步步走回去。」,八阿哥轉頭望著火堆,搖了搖頭,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倔,死性不改。這裡你走得出去麼?縱然走得出去,又認得路麼?」。

    武寧抬眼望了往四周黑暗恐怖的情形,心裡那股膽氣已經虛了下去,放眼見遠處那鬼火一般的亮光居然飄動了起來,不由得毛骨悚然,低聲問道:「那是什麼?」,說著抬手指過去。

    八阿哥順著看了一眼,煞有其事道:「是野獸吧!」,話剛說完,武寧立刻兔子一般躥到了八阿哥身邊.八阿哥回頭看了她一眼,收起臉上先前玩笑譏諷的神情,忽然突兀問道:「他對你好麼?」。

    武寧抬眼望著八阿哥,慢慢道:「八爺沒喝醉?」。

    八阿哥凝視著武寧,半晌轉開眼,冷冷一笑道:「自然是醉了,否則向來謹慎周全的八阿哥,怎麼會做出這等深夜縱馬的小兒女荒唐之事!」,他說到最後,語音越發苦澀。

    兩人靜坐無言,武寧垂下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想了想,倒是重新撿起話頭,道:「四爺脾氣一直很好,對我們也很好。」。

    八阿哥神情淡淡,語音裡帶了幾分嘲弄道:「皇阿瑪早年曾經多次在朝中大臣面前斥責他『喜怒不定』,如今照你這麼說,倒是皇阿瑪冤枉了他。」。

    武寧聽他一口一個「他」,並不喊「四哥」,小心翼翼試探著道:「八爺,其實我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八阿哥慢慢放下手中枯枝,轉臉一字一頓淡笑著道:「記不得了麼?我這就讓你記得!」,話音剛出口,武寧覺得下巴驟然一痛,卻是被八阿哥狠狠捏住了。

    眼前八阿哥的臉驟然放大,武寧剛反應過來,八阿哥已經覆□,攻城略地,帶著急切和憤怒的氣息,狠狠咬住了武寧的唇。

    武寧下意識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推開八阿哥,八阿哥一吻盡了,手臂依然狠狠禁錮住她,武寧竟然一時推不開,她帶著驚恐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忽然想到自己自從穿越過來以後,成天遇到的這都叫什麼事兒!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否就在永遠擔著「武氏」的身份,再也回不到那個時空的親人朋友們身邊!想到這裡,悲楚湧上心頭,藉著機會倒是假戲真做,大哭了起來。

    八阿哥聽她哭得傷心,酒勁倒去了幾分,他心裡心疼武寧,慢慢鬆開了手,半晌道:「鈴鐺兒!」,又抬手輕輕觸了觸武寧鬢髮,軟語道:「是我不好,鈴鐺兒,你別哭了。」,見武寧哭得滿臉眼淚,越發心軟,拿過武寧的那方絲帕,幫著她擦了擦,又順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長風蕭瑟,山林波濤如怒。

    珠棋紅腫著眼守在四阿哥府前台階上,清明在一邊給她披上了件外衫,又低聲道:」姐姐病還沒好透呢!哪能吹風,趕緊回去吧,這裡有我守著,姐姐難道還信不過我麼?」。

    珠棋將手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聲音,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緊閉著的府門,啞著嗓子道:「我又不是主子,一個奴才罷了,哪兒就那麼嬌貴了?你聲音小些,莫要驚動了人。」。

    清明點點頭,不再說話,正要替珠棋繫上扣子,珠棋忽然抬手推開了她,眼望著前方,歡欣道:「主……主子!」。

    四阿哥府裡,書房燈火通明,蘇培盛門神一般站在門口,將周圍的奴才都驅使開來。

    四阿哥低頭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抬起頭,隔著桌案望著面前低眉俯首的武寧,半晌開口道:「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問?」。

    武寧心中飛快地轉著念頭,正想著該不該提到八阿哥、如何提起,蘇培盛忽然探了頭低聲道:「四爺……」,見武寧站在屋中,話語冒了個頭又嚥了下去。四阿哥轉臉向他道:「你說。」。

    蘇培盛連聲應著,指了指屋外,趕緊道:「宋格格讓人過來,說是小格格夜裡忽然病了起來,還燒得不輕,請爺過去看看!」。

    四阿哥站起身來,道:「怎麼就忽然病了呢?」,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大步向外走去,蘇培盛連忙道:「爺!當心著涼!」,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架上取下大氅追在四阿哥身後,武寧看著四阿哥走了,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四阿哥連夜讓人去宮裡喊了太醫,得知小格格是普通的著了涼,府裡眾人才都出了一口氣,福晉又張羅著讓人煎藥去,四阿哥雖然對宋格格平日並無寵愛,但小格格畢竟是自己親生骨血,怎會不放在心上?

    宋格格借此機會,留住了四阿哥連連好幾天。

    武寧想著,四阿哥被小格格這件事一打岔,也許過了幾天,心思就淡了,未必會問起自己那日失蹤之事,縱然是問起,自己扯個謊話,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不行!武寧立刻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四阿哥胤禛如此心思深厚、多疑多思的性子,沒事還能給他猜出三分事來,想要糊弄他?簡直是找死!

    武寧左思右想,這也不行,那也不成,不由得唉聲歎氣起來,感覺很像上學時候,因為音樂會而逃課,回來面對班主任時,必須要編排出合理理由的心境。

    很快,武寧發現,自己是想多了。

    小格格病勢痊癒,四阿哥沒繼續在宋哥哥那裡歇息下,他開始轉而去了李格格那裡,一時之間,李格格成了獨寵。

    府裡的風頭頓時為之一變,多少雙眼睛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盯著武寧,雖然沒人敢說什麼,但眼刀子紮在身上,比利舌還難過,這是不爭的事實。

    武寧大致明白:這是四阿哥在挫自己的風頭,警告著自己別得意忘形!

    珠棋急得團團轉,整天旁敲側擊地讓武寧想想辦法,重新哄回四阿哥,武寧倒是不急不躁,因著多了時間,她倒是可以去福晉那裡轉轉,福晉初時是看笑話的心態,後來見武寧果真寵辱不驚,倒是生出了幾分佩服,也有了點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意思,一時間,武寧和福晉走得倒是比從前近了許多。

    一時間,府裡的風聲更為難聽了,人人都道武格格乍然失寵不適,又不像宋格格有子女撐腰,因此跑到了福晉那裡,給福晉獻慇勤,指望著能依傍上福晉。

    「撐個屁!」,宋格格嘴角一撇,不屑地對著銅鏡卸下了耳環,準備就寢前,冷笑著對書意道:「爺的心思,誰也別想長長久久地繫住!她從前風頭高時,從來不屑存功夫,下心思。這會子就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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