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沒有心？」
「……」
看著他眼底的執著和**裸的悲傷，顏玥的淚水流的更甚，好在有冷水的掩飾，否則她的情緒將會暴露無遺。
拳頭狠狠攥緊，掌心裡剛剛結痂的地方又被她摳出血痕，深吸一口氣，看進他的眼底，眼神再一次變得堅定，「赫連楓，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不管你問我多少問題，我能夠回答你的……就只有這一句。」
「……」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猶豫了，什麼威脅，什麼困難，就算是抱著他一起死掉也好，總好過眼睜睜看著他這樣難以掩飾的脆弱，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因為一個渺小的她，變得這般脆弱不堪？
可是……不可以……她知道，她不能退縮……不能那麼自私……
赫連楓看著她的堅定，緩緩地笑出聲來，那聲音好像不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更像是從靈魂深處脫跳而出，帶著明顯的諷刺和嘲笑……
他沒有再說話，也根本就不打算再說什麼……還有什麼可說的？她都已經這麼堅決，這麼冷酷了，難道他還要把所有的自尊都拋棄，像個卑微的乞丐一樣伏在她面前，懇求她能留下來再給他一次機會？
呵！他知道，就算他真的做到那種程度，她的答案還是只有一個……
所以，這一次，是真的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再也沒有了奢望……再也不想這麼卑微……為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他怎麼可以任由自己跌落到塵埃裡，忍受著地獄般的殘酷和踐踏？！
忽然間有些嘲笑自己曾經的自信和倨傲。原來，不管你多麼強大，多麼讓人尊敬、害怕，如果得不到深愛著的那個人，你依舊什麼也不是……
活了這麼多年，他才總算是悟出了這個道理，會不會有點晚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應該阻斷自己的一切念想，狠狠地把自己的心放進堅固的保護殼裡，不讓它那麼輕易淪陷，不讓它變得那般脆弱不堪……
沉默著緩緩鬆開她的手腕，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溫度，即使這樣抓住也絲毫給不了他一絲一毫的安全感，既然這樣……還不如徹底鬆開……
顏玥低頭看著他慢慢離開她手腕的那隻手，差一點就要涕不成聲。可她還是忍住了，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從花灑下面走出去。
此刻的她狼狽的像個破敗的玩偶，腳下的高跟鞋已經在剛才的掙扎中不知道掉落在什麼地方，身上僅僅剩下了濕噠噠的內衣，瑩白剔透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起一層淡淡的珠光，已經濕透的頭髮上還不住地滴下水珠，由於太過寒冷，她的身體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強忍住顫抖，從旁邊的櫃子上拿出一件浴袍，頭也不回地走出浴室。離開了赫連楓的視線，她顧不上擦乾身體，急忙套上那件寬大的浴袍，繫緊腰間的帶子，就這樣光著腳落荒而逃……
赫連楓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依舊恍惚地站在水中，任由冰涼刺骨的水一遍遍沖刷他的身體。
真希望……這樣的冰冷能夠讓他清醒過來，能夠沖走他的卑微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