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之前,江櫻去了一趟隔壁邀晉起一同吃飯。
幾乎是意料之中的,又被拒絕了。
江櫻覺得在面對被晉起拒絕的這件事情上,已經開始逐漸地習以為常了。
只是,心中無法報答無從宣洩的虧欠感,令她分外苦惱。
欠別人人情,本身就不甚好還,況且還是在,對方根本沒有要配合她報恩的打算的情況下。
吃飯間,宋春風又問起了今日究竟是誰過來鬧的事,莊氏幾番應付之下,宋春風終於死心不再發問,只是李氏卻聽得上了心。
飯後,江櫻和宋春風宋春月跑去了院子裡說話。
李氏則是跟著莊氏在廚房裡收拾。
透過廚房半開的窗子往院內瞧了一眼,見三個孩子正說笑著,李氏這才開口細緻地詢問了莊氏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莊氏之所以瞞著宋春風,是因為怕年輕人氣盛會吃虧,現在當著李氏的面,莊氏才將實情道出。
李氏聽罷憤憤地道:「這凌家真是仗勢欺人,竟然能上門做出這等事來!」
得虧莊氏心胸較平常女子豁達許多,如若不然,遭受了這等侮辱,只怕連輕生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眼下就希望官府能秉公處理——」莊氏對凌家人已經深惡痛絕到了極點,以至於縱然身為一個話嘮,也不願意再去多說什麼了。
「你放心吧,有梁鎮長給你主持公道,官府定不會去包庇他區區一個凌家……」李氏說道。
莊氏臉色僵了僵,嘴角扯出一個苦笑來。
李氏瞧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他今日這般幫你,擺明了是沒忘舊情……如今他雖有一女,但妻子早亡,家中連一房小妾也沒有,顯然是個長情之人,你也孤身一人這麼多年了,倒不如——」
「李大嫂你別說了。」莊氏阻止了李氏再說下去,臉上滿都是苦澀。
「你啊……」李氏只得無奈地搖著頭。
莊氏低頭擦拭著洗乾淨的碗碟,垂著眼不再說話。
院中,宋春風正神秘兮兮地跟宋春月和江櫻分享著他意外得知的『機密』。
「我聽幾個道上的兄弟說,肅州城外有異變——」宋春風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麼異變?」宋春月不以為意地嘁了一聲,完全不認為宋春風嘴裡能吐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韓刺史派了重兵把守在城外呢,聽說福王率兵正往咱們肅州城而來!」
宋春月聞聽至此被嚇了一跳,現在的百姓,最怕的莫過於打仗,「真的假的!福王竟敢侵犯肅州!」
跟韓家作對,他瘋了不成?
宋春風毫不客氣地送給了妹妹一對白眼,道:「他哪有這個膽量……」
宋春月當即回瞪了宋春風一眼。
又聽宋春風接著說道:「應當是要攻往連城,途經此處罷了。韓刺史恐生意外,驚擾了肅州百姓,故才派兵駐守城外。」
宋春月一邊鬆了口氣,一邊瞪著宋春風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作何還煞有其事的跟我們說!」
存心嚇她啊這是。
「你懂什麼!難道咱們肅州不打仗就代表天下太平了?福王起兵造反,危及的可是京城百姓——」宋春風一臉大義的說道。
一直扮演著旁聽者的江櫻,此刻不免詫異於宋春風竟也有著這等憂國憂民的高尚情操,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說的這麼好聽,那上次徵兵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躲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還一躲就是幾個月不回家?」宋春月一臉不齒地說道。
「我去京城是有原因的!可不是刻意為了躲避徵兵!」
「什麼原因?」
「我……」宋春風悄悄看了一眼江櫻,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
宋春月乾笑了兩聲,鄙夷地道:「編不出來了吧?」
宋家兄妹在這邊爭吵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完全插不上話的江櫻抬頭望著頭頂的夜空,有一搭沒一搭的思考著當下的時局。
福王,看來又一個藩王投身進了造反大業之中。
心懷抱負有追求固然不是壞事,可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才算得上聰明。
據原主對這個時空的瞭解可以得知,這個福王在這一干造反大軍中並不起眼,甚至實力可以稱得上的倒數一二的……
實力跟不上且還罷了,現在看,好似智商也不怎麼跟得上趟兒。
造反這種事情講求養精蓄銳,而養精蓄銳之後,便一定要快很準才行,可他福王造反有近路不走,偏生還繞了這麼一大圈途徑肅州!
且不說這種行為太過招搖,容易引起不良的社會反/應,單說他走這麼遠的路程,難道就不怕浪費軍餉糧草嗎……對於這種行為,江櫻覺得要麼是福王軍師的腦袋有問題,要麼是她的理解能力出了問題。
隔壁院中,晉起打完了一整套拳之後,身上已經汗水淋漓。
習武之人聽力極好,方才宋春風的一席話他聽在耳中。
福王起兵的時間跟上一世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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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福王不惜繞遠路『途徑』肅州,乃是有所圖謀——拉攏韓家。
這百年來,哪個皇帝上位不是倚靠士族力頂的。
而現如今也不似之前,有那麼多力頂一方的士族門閥了,幾經變更,數百年下來,真正屹立不倒的大世家只有晉家和韓家了。
連城晉家挾當今天子當政,眼下並未流露出要更換手中『傀儡』的跡象,福王摸不清晉家的意思,不敢鋌而走險,故只能將主意打在了韓家身上。
晉起拿起汗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英挺的臉龐上平靜至極。
福王,不過是這盤棋局中的一粒流沙罷了,不值一提。
另一邊,宋家緊閉的院門被敲響。
「小姐,好像沒人。」
「春風難道還沒回來嗎,這都幾日了……」
一聽到這道聲音,宋春風即刻閉了嘴,不敢發出聲音。
梁青怎麼找到他家裡來了!
真是……越來越不知矜持了!
宋春月道:「你不在的時候,她不知道來了多少趟了……」
端聽這口氣,便聽得出宋春月也並不怎麼喜歡梁青,一來是因為梁青一直纏著宋春風,雖然宋春月也不知道自己這兄長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二來則是因為梁青的刁蠻任性和大小姐派頭,讓宋春月覺得十分礙眼。
「對了小姐,奴婢打聽過了,就是這家!聽說老爺今日出面幫的那個婦人,就是這家的寡/婦——」那丫鬟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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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寡/婦兩個字也會屏蔽也是醉了,網審核真的越描越黑啊,本身多純粹的一個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