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綽放了保姆的假,要親自張羅著晚餐,顧寶笙自然而然地跟著進了廚房。
忙了一會兒,程衛萍從外面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進了屋,經過廚房的時候探著頭問著:「哎,家裡來客人了!」
謝綽不舒服地挑了挑眉,已經休息好下樓看看菜色的程衛東臉色也是一陣臉青。
顧寶笙卻笑瞇瞇地看著程衛萍,問著:「原來姑姑家來客人了,難怪今天在家坐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姑姑呢,原來姑姑回去接待客人了,聽說姑姑家挺遠了,怎麼不多在家裡陪著客人,反正我在家裡陪著媽媽也是挺好的。」
程衛東對顧寶笙又高看了一分,這次也不給程衛萍好臉:「還是寶笙懂事,衛萍,你家裡有事走不開,就不用整天過了,小菁不是整天念著想爺爺奶奶了,你該帶她回家了,別讓孩子怪你。」
程衛萍張著嘴,彷彿吞了一隻蒼蠅進去,心裡不舒服的很,怨恨地瞪了一眼顧寶笙後,拎著購物的戰利品上了樓,那態度跟李菁來還真是如出一撤,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顧寶笙聳聳肩,壓根沒把程衛萍放在心上,繼續摘著青菜。
快開飯的時候,程許打電話回來說不回家吃飯了,李諗驚訝地說了一聲:「早上不還說著吃舅媽下廚的菜嗎,怎麼這會聽說表嫂來了,反倒不回來了?」
這意思,好像顧寶笙多不招待見是的。
李諗說完,才驚覺說錯話了一般,趕緊掩住嘴角,小心翼翼地看著顧寶笙說道:「表嫂別想多,我不是那意思。」
顧寶笙故作不解,擰著眉頭問李諗:「我沒想什麼啊,表妹希望我怎麼想呢?」
李諗被顧寶笙一噎,心裡氣得不行,再想明白顧寶笙是個好對付的人,就跟周絢一樣,在她們面前,自己永遠都只有吃悶虧的份。
顧寶笙似乎在等著李諗的回答,眼睛一轉一轉地看著,直把李諗的臉色從白看到紅,再從紅看到白,最後還是手機響了一聲,才停止讓李諗變臉。
顧寶笙的手放在一邊桌子上,手機響起的時候,程灝鼎十分狗腿地跑了過去,把顧寶笙的手機拿了過來,開了鎖,瞄到不是男人的,心情極好地把手機放到顧寶笙的手上:「許許發給你的微信。」
「許許定是有好消息發來跟我分享了。」顧寶笙一邊說一邊看著,然後樂呵呵地謝綽說道:「媽媽,許許升職了,正跟部門的同事吃飯慶祝呢,難怪拋下了我們,不過許許升職是好事,要是許許拋下同事陪我們,就實在不懂事了,還好許許懂事,陪了同事。」
轉過頭,顧寶笙看著李諗方向問著:「表妹不是跟許許一個公司嗎?怎麼沒有跟許許一起慶祝呢?」
李諗咬著牙,憤恨地看著顧寶笙的手機,只覺得自從顧寶笙出現,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順。
程許是升職了,可自己呢,元旦放假前,自己就因為工作失誤被開除了,一直以為,自已都比程許優秀,比程許早轉正,比程許的工資高,可結果呢,如今程許升職,她卻被掃地出門了,這是多麼新明的對比啊。
謝綽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本身壓了幾天的氣,沒有想到李諗還想舊計新施,若是換作之前,她聽到程許不肯回來吃飯的是因為顧寶笙在家的話後,一定會對顧寶笙有想法的,說不定會直接讓顧寶笙走人,再接程許回來吃飯呢。
想著李諗是小輩,謝綽這幾天一直忍著,現在看李諗都得寸尺,越發不把顧寶笙當成程家人了,也就不忍著了,直接撕了李諗遮羞的臉皮:「小諗前段時間沒把事情做好,被開除了。」
顧寶笙啊一聲,學著李諗剛才的樣子,驚呼出聲:「啊,表妹才被開除,許許就升職了,是說明許許工作認識負責嗎?」隨後掩著嘴,看著李諗:「表妹,你別想太多,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話,顧寶笙又是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李諗。
李諗對她說那話不就是為了讓她難堪嗎?李諗不自己試試,又怎麼知道難堪的程度呢?
李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原本裝得嬌嬌弱弱的樣子,如今更顯得楚楚可憐了,彷彿受到大天的委屈似的,眼睛氤氳著水霧,似乎還能看出要掉不掉的眼珠。
顧寶笙眼珠一轉,驚奇地朝著程灝鼎轉著眼睛,以前倒是沒有發現,竟然有比她更容易掉眼淚呢。
樓梯時響起一陣的腳步聲,程衛東帶著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進來,顧寶笙對周絢很好奇,便伸著勃子,好奇地看去,同時聽到一抽一抽的哭泣聲,李諗這時候竟然哭了起來。
顧寶笙擰了擰眉,還未有所反應,李諗已經抓住她的手,哽咽著開口:「表嫂,縱使你不喜歡我,我以後不站你跟前就是了,你何必口出狂言,讓我如此難堪呢,還偏偏在灝子哥朋友造訪的時候,你這是要對灝子哥的朋友不看重嗎?」
顧寶笙張著嘴,一時半刻被驚得出不出一句話。
李諗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哪怕程衛東和謝綽親眼看到她演戲,她還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要是周絢蠢一點,聽了李諗的話,怕是還真以為她是多麼不給程灝鼎面子,多麼不在乎程灝鼎的尊嚴,然後一氣之下,周絢就會出手對會付她了。
李諗,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顧寶笙抬頭看著剛進來,還未坐下的周絢,棕黃色的卷髮隨意地扎地頭,有些水腫的臉上看上去並不精神,只是烏黑的大眼顯得格外有神,似乎聽了李諗的話,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寶笙感覺到周絢的眼瞳一縮,像是受了驚一樣,一手護著肚子,一手緊緊抓著立在一邊的男人的手。
顧寶笙這才有機會看向那個男人,發現那個男人看著自己的時候,也是一臉上震驚,隨後是一臉的狂喜,叫了出聲:「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