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笙回到房間的時候,程灝鼎已經洗了澡靠在床上支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隻眼睛明亮明亮,如一隻狐狸惦記上了一隻小白兔,臉上滿滿的都是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到顧寶笙突然進來,程灝鼎受了驚,支著下巴的手一鬆,結果整張臉朝下,撲進了柔軟的枕頭裡,牙齒也沒有控制好,狠狠咬了一口舌頭,痛是不多痛,就是讓程灝鼎覺得很打臉。
這輩子,還沒有在哪個女人面前這麼丟臉過,程灝鼎心中蓄起了憤怒的火苗,登時坐直了身子,想著遷怒於顧寶笙,誰知抬頭看到顧寶笙背著他蹲在地上,把她行李箱的東西一樣一樣地翻出來,壓根沒有看他,心道這女人真有眼見力兒。
隨後又想,定然是被欺負透了,不然心思哪來得這麼通透呢。
顧寶笙的東西不多,來a市上班也只有幾個月的時候,除了幾套換洗的衣物,就剩下幾本書了,花不了多少時間,顧寶笙就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了。
洗了個澡出來,顧寶笙把兩人的衣服丟進了洗衣機裡,聽著洗衣服嗡嗡的聲音,程灝鼎嫌顧寶笙站著腰疼,朝著她的背喊了一聲,見她轉過頭對著自己,趕緊朝她勾了勾手指。
顧寶笙應聲過去了,長髮還滴著水,猶豫著並沒有上床,只拖了一張椅子坐在程灝鼎的對面。
程灝鼎看著顧寶笙一頭的濕發,腦子一晃想起了近日流行的一句話:待我長髮及腰,你娶我可好。心道顧寶笙留著一頭長髮,可別對周蘊哲有這念頭啊。
目光頓了頓,拔了拔顧寶笙的頭髮,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幽幽開口:「你頭髮太長了,晚上睡覺會纏著我的手。」
顧寶笙微微一愣,回味了一遍程灝鼎的話,猜想是自己的頭髮遭他嫌棄了,微微不樂意,這頭髮可是陪了她好幾個年頭了,轉念一想,這時候最要緊的是討好程灝鼎,剪個頭髮又不是斷頭,剪了便剪了。
朝著程灝鼎點點頭:「明兒我抽空去剪剪了。」
程灝鼎心裡爽啊,瞧瞧,小可憐多聽自己的話兒啊。
程灝鼎這會兒心情好,見顧寶笙的頭髮滴著水,心道感冒了,小可憐就得難受了,趕緊給顧寶笙拿了個吹風筒,看著顧寶笙一頭的長髮,心兒癢癢,手也癢癢,總之挺想替顧寶笙吹發頭來著。
只是程灝鼎大爺們慣了,哪受得了這般兒女情長,把吹風筒塞顧寶笙手裡了,躺回了床,支著下巴,欣賞著美人吹發的畫面,欣賞了好一會兒後,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一會把銀行卡號碼發我一下,明兒我讓趙助理給你打錢。」
顧寶笙心中一頓,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心情,若是自己水性楊花一些,是不是該撒花慶祝一翻呢,畢竟像程灝鼎這麼大方的男人真得太少的,如此更加斷定了程灝的身份不簡單,顧寶笙嗯了一聲後,順道問了一句:「你是做什麼的?」
「……」程灝鼎默,心中不滋味了,感覺自己瞬間從天堂跌到了地獄,搞了半天,顧寶笙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顧寶笙確實不知道程灝鼎的身上,見他臉色沉了下來,咯登了一下,忙道:「你別介意,我就隨意問問,我對你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
這話說得,像是他程灝鼎多不招人待見似的。
程灝鼎終於怒了,恨恨瞪了顧寶笙一眼,扭過頭去,背著顧寶笙躺床上裝睡了,心裡貪恨地想著,等著你愛上我死去活來的時候,我也給你來一句我對你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
幻想著,程灝鼎痛快了些,可一睜看,回到現實,就沒痛快,因為這會兒是顧寶笙對自己說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