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掃過一幕幕單調的畫面,戈壁~駱駝刺~戈壁~駱駝刺~連塊有個性的石頭都沒有,車廂內乘客睏倦的打著盹,只有來回推銷的乘務員繼續著他們那數十年日一日的說辭,從青島到烏魯木齊,幾乎橫跨整個中國,這旅途太漫長遙遠了。
車廂尾端,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正靠在一個同齡男孩肩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女孩披散著棕黃色順直的長髮,鵝蛋臉龐稍顯嬰兒肥,面容白皙細膩,眉毛狹長上揚,秀鼻挺直圓潤,唇角微挑,輕合眼瞼下捲曲的睫毛一顫一顫,面容靜謐美好的像是悄然綻放的水蓮,上身著一件黃白格子襯衣及腰處鬆鬆地打了一個活結,下身一條水洗藍牛仔短褲,端的是嬌俏可人。男孩一頭利落的短髮,面容剛毅,鼻挺眉濃,薄唇輕抿,盯著手機屏幕的桃花雙眸熠熠生輝,膚色稍暗,身量修長,上身一件雪白t恤,下身一條卡其休閒長褲,也如那畫中走出的二次元美男子。看的人不得不感歎:好一對璧人!
斜陽西下,極具戈壁特色的橘紅日光透過車窗柔和打在臉上,給這沉悶的氛圍平添了幾分詩情畫意。男孩歪頭看了看不斷點著小腦袋的女孩,無奈一笑,收起手機,攬著女孩的肩膀將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單臂為枕,自己頭往後仰靠上椅背閉眼假寐,日光打在他脖頸拉長的曲線上,風華無限,讓人看了恨不能立馬拿相機拍下來。
「啪」一聲響亮的拍擊聲打破了車廂內長久的死寂,一個陸清瀟捂著瞬間透紅的手臂,弱弱地抱怨:「怎麼了嘛,好好地幹嘛打我?」那委屈的小眼神對著陸羽笛一瞟一瞟的好不幽怨。
「幹嘛?你說幹嘛?好好的孩子跟誰學的動手動腳不規矩!小姑媽是你隨便能抱的嗎?!」陸羽笛噴火的眼神直接把陸清瀟那頂點兒的怨憤瞪了回去。
「上次開學時坐車你不是讓我抱著你睡的嘛,這次怎的又打我……唔……」
陸羽笛蹭地上前摀住陸清瀟抱怨的嘴,乖乖,你這話說的也忒**的了點,要是讓人聽見,小姑媽我還要不要混了,脫光計劃直接就玩完啊。
其實在這點上陸羽笛還真是有點想多了,你說你們俊男美女的天天湊一塊,可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這會遮掩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陸羽笛迅速地瞅瞅兩邊,見沒多少人關注這邊,鬼祟的趴在陸清瀟耳邊壓低聲音威逼:「上次?上次是冬天能一樣麼!」
陸清瀟眨眨眼表示疑惑,實在搞不清楚這位小姑媽的邏輯,這跟季節有什麼關係。
陸羽笛無語地閉眼兩秒又睜開,一副你少給我裝蒜的樣子說道:「冬天穿的衣服多,都隔著好幾層呢,抱抱自然沒關係,這……這夏天能一樣麼?胳膊碰胳膊,腿碰腿的,想吃你小姑媽豆腐啊!」
陸清瀟聽完頓覺五雷轟頂,這是什麼奇葩的理論,順便就著她的話瞄向她胸前,嫌棄之情不言而喻。
陸羽笛發現他的眼神,一記狠跺頓時讓陸清瀟嗚嗚出聲,揮舞著雙手不停地告饒,心說俺不敢了還不行麼,就您這樣去掉胸罩立刻一馬平川的身材,外加上堪比胡一菲的火爆脾氣俺是有色根也沒色心,有色心也沒色膽啊,再說了咱老陸家這點血脈還指望著我來傳承呢,您就不能手下留情點麼?
當然陸清瀟這些小心思也就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是萬萬不敢說出來惹小姑媽生氣的,這小姑媽平時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溫婉可人,絕對是乖乖女一枚,但是除了他誰又能明白真相啊?畢竟那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可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就那一雙看似毫無威脅的小手,從小到大也數不清扇過他多少巴掌了。
當然,扇巴掌這事兒小姑媽也是有原則的,人家說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毀人容貌那是**才會幹的事,她光明磊落、行事利索、果敢無畏、心地堪比光明使者的陸大美人是不屑為之的,更何況她親親孫侄兒這張帥到爆的臉蛋她就是嫉妒死都不會捨得下手的。
陸羽笛見陸清瀟示了弱,才伴隨著一記警告的眼神鬆開捂著他嘴的手,嫌棄的在他雪白的t恤上蹭了蹭,留下一個濕濕的印子。坐定後,沖陸清瀟勾了勾白皙的手指,一絲邪笑爬上眼角,陸清瀟正揪著他做家教賺來的阿瑪尼的t恤暗暗心痛,又見陸羽笛衝他不懷好意的勾手指,頓時汗毛直豎,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又不敢不從,戰戰兢兢的靠過去一點,還沒到近前立馬就有兩隻鹹豬手抱住他的臉揉了兩把。
「唔……唔……幹嘛?」陸清瀟不明所以。
「小姑媽的便宜是白佔的嗎?」一聲爆吼驚醒了大半乘客。
這下陸清瀟了悟了:感情小姑媽這是在討回來啊,算了算了,男人嘛,被摸兩下又如何,總比扇巴掌強多了。
陸清瀟這樣想著心下便釋然了,只是轉而又有了新的擔憂:小姑媽脾氣這麼臭,還貪財**,劣根性十足,可怎麼嫁的出去呀,脾氣好的男人肯定沒人敢娶她;可是找個脾氣差的,兩人針尖對麥芒,萬一掐起來,小姑媽可不得吃虧麼,不行不行,這可怎麼辦才好……
蕭美男這邊兀自為小姑媽的終身幸福糾結著,而笛美人呢,又心安理得的傍上了某美男的肩膀瞇著了。
這吵鬧的兩人便是瞞著家人出遊的陸羽笛和陸清瀟祖孫二人組啦。正值大二暑假,陸清瀟在陸羽笛的威逼利誘之下兩人結伴去新疆,打算欣賞祖國河山的同時找尋一下小說裡的浪漫邂逅。只是兩人皆是囊中羞澀之輩,買不起機票,只好坐這久的要發霉的火車了,不過對於這倆滿心憧憬的年輕人來說,這點煎熬又算得了什麼呢。
有時候連筆者也忍不住詫異:要說這陸清瀟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怎的就怕這清瘦的陸羽笛至此呢?
知情者爆料了:這你就不知道了,要說這陸羽笛在老陸家那可是寶貝疙瘩,真真是含在嘴裡
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路人甲乙丙丁:此話怎講?
知情者一臉得瑟:說起這老陸家那是名滿魯東啊,他家祖上世代行醫,雖然技藝卓絕但是卻不是靠這個揚名的,早先坊間有傳聞:「陸家兒郎潘安貌,蟬仙人世走一遭。」是說啊,這陸家的老祖宗乃是蟬仙轉世之身,所以陸家世代只出男丁,而且個個容貌出眾天賦卓絕。可誰知事無絕對,到得第十九世上天現異象,日月同輝,向來子嗣不旺的陸老大一脈竟然誕下一名女娃,這女娃也是奇特,初初降世便不似其他嬰孩那般小臉皺巴巴的,而是像那足月的孩童一樣粉雕玉琢見人就笑。這可把陸家裡裡外外的人高興壞了,要說這女娃在別家不稀罕,但是在族譜上無一女丁的老陸家那可就成了寶貝了,真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跟陸羽笛一比,晚幾天出生的孫輩陸清瀟就淒慘多了,簡直「富養女,窮養兒」的典型。
但是輩分和待遇的差距卻不影響秉性純良的二小成為要好的夥伴,他們一起玩沙過家家、下河捉魚蝦、上樹掏鳥蛋、合夥抄作業、結伴夏令營,同時翹課欺負同學的事也沒少干,從小到大可以說是頗有狼狽為奸的味道,兩人的關係嘛也算得上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了。陸清瀟自小謙遜禮讓,按家裡的輩分喚陸羽笛小姑媽,更是被家中長輩教導在外面要保護照顧小姑媽,一切以小姑媽為先。而陸羽笛呢,從小心氣兒高,輩分大,人也聰明,在家又是寵著慣著的,便也習慣了發號示令,在她心裡,她家親親孫侄兒瀟瀟走到哪都是跟她一國的,換句話說就是她罩著的人,自己欺負可以,別人敢碰一指頭都得先過她陸羽笛這關。
路人甲乙丙丁:原來如此,真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