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為什麼事情又變成這樣了?她鬱悶地歎了一口氣,搞不懂為什麼她一覺醒來,旁邊會躺著一具木乃伊,而且——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周圍的牆磚泛著昏暗的青光,和她去過的地下建築一樣。如果這裡是那個地下建築的一部分,那她還是別亂跑會比較好,她又不懂什麼伏羲字的指示,萬一一腳踩進什麼陷阱裡的話,估計她就沒命出去了。但為什麼這具木乃伊也一起在這兒?話說這具木乃伊究竟是什麼人啊?不是哈特捨特謝普的話,會是一起殉葬的人嗎?古埃及人深信靈魂會回到身體上復活,所以他們仔細保存屍體——但從現在的醫學角度來看,即使靈魂會到木乃伊身上,內臟腦髓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身體是絕不可能再跳起來活動的。
「你醒了?」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面前了。
她實在不願再回想被柳晞監禁的事了,但被心這樣看著,當時那種連指尖都要被凍結的感覺又回來了。「你想幹什麼?是你把木乃伊從研究所偷走的?」是想把這具木乃伊據為己有,所以要把她這個能看到木乃伊還存在的人殺掉滅口?或者說想殺了她製成新的木乃伊——哈,哈,哈,這個假設一點都不好笑。
「這種東西對我而言不過是垃圾。」心,不,從語氣來判斷應該還是軒轅閿,這該死的鬼魂還沒離開心的身體——軒轅閿輕蔑地用腳尖踢了踢那具木乃伊說,說,「枉費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把這東西偷出來。」
「垃圾?」這麼說這具木乃伊的確不是哈特捨特謝普?否則軒轅閿怎麼會如此輕賤這具木乃伊?「這不是很重要的物嗎?」
軒轅閿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說:「對你們來說,這破爛或許很重要,但對我來說,這只是我不需要的垃圾。」
啊哈,是嗎?那就別瞎了自己的狗眼去大費周章把垃圾當寶貝偷出來啊!她暗暗翻白眼,但千萬不能把心裡話說出口,對付這種瘋子還是應該冷靜,不要激怒對方才是上策。鐵奕然肯定會發現她不見了來找她的。「也就是說,你也在找著某人被製成木乃伊的遺體,但可惜不是這一具?」
「沒錯,這根本不是哈特捨特謝普陛下。」軒轅閿說。
陛下?聽軒轅閿的稱呼,似乎對女法老相當崇敬,又為什麼會讓女法老連死了都害怕?「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女法老本人?」軒轅閿的語氣十分肯定,半點懷疑都沒有。木乃伊就這麼看不都差不多嘛?對於連人的長相都分不清的她來說,要分清木乃伊的模樣也太難為她了。
「只要是哈特捨特謝普陛下的事,我都知道。」軒轅閿像詠歎詩歌一樣說道。
哇,真叫人冷戰打不停的表情。「那你找到她的遺體想幹嗎?」她問。
「陛下的遺體豈可隨意孤獨地留在墓穴之中?」軒轅閿有些凶狠地呵斥,把她嚇了一跳。
「可是就算你找到遺體,她也不會活過來。」她撇撇嘴說。
「我要做的並非讓陛下復活,而是像我一樣轉生。」軒轅閿按住自己的胸口,說,「而要做到這一點,我要找到陛下的靈魂所依附的東西。」軒轅閿湊近她,問,「你沒有從那位博士口中聽說什麼嗎?」
她搖頭。先不說鐵奕然那個神秘主義者會不會告訴她了,這種聽了就覺得毫無科學根據的轉生論調,也不可能在科學家嘴裡說出來吧?
「也對,他也沒理由對一個外行人說太多。」軒轅閿直起身子說。
看來是不會對她嚴刑逼供了。她略鬆了一口氣。
「但你能看見我,也就是說,若是陛下出現,你也許也能馬上發現。」軒轅閿笑著說,「所以我准許你跟在我身邊。」
喂喂喂,我好像也沒向你申請過要跟在你身邊吧?!「你想要我幹什麼?」莫非是想把她當成警犬一樣用項圈拴著,讓她到處去看哈特捨特謝普的鬼魂在哪兒?
「放心,只要你幫我找到陛下,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心那雙坦誠的眼睛現在透著的是軒轅閿的瘋狂渴望。
「幫你找到?你讓我上哪兒找去?」世界這麼大,找個人都不容易了,何況是找個鬼?再說了,也沒有誰保證在她有生之年就一定能找著啊!
「咻」的一聲,她眼前的心胸口迸出暗紅的液體,那帶著腥味的液體濺了幾滴在她臉上,彷彿經送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心向她倒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向後縮去,聲音卻被掐在喉嚨裡,吐不出一個字來。
——可惡,又是你這個該死的妨礙者!
「又是」?她向心身後看去,看到了舉著手槍的鐵奕然,腦袋便成一片空白。鐵奕然踩著沉穩的步子向她走來,那張和鐵憶柔一模一樣的臉上沒有凶狠和殺氣,但那種冷靜和從容更讓人毛骨悚然。「奕然……」她輕輕開口。
鐵奕然收起槍,淡淡一笑,問:「沒事吧?」
「呃……嗯。」老天,鐵奕然殺了心!就在她眼前!
「怎麼?在怕我?」鐵奕然戲謔地笑著把她拉了起來,「沒關係,心還活著,馬上送醫院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她吞了吞口水,「你、你怎麼會有槍?」嘖,她真是白癡,問這什麼笨問題?職業殺手拿槍不就跟廚師拿菜刀一樣的道理嗎?!「不對,就算能救回來,你這是非法持槍,而且殺人未遂……」唉,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沒想到你對刑法也有瞭解,說得倒挺流利。」鐵奕然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怎麼樣?要去舉報我嗎?」
「這個……」她腦袋還轉不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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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就算去舉報我也沒關係,若我那麼容易就被抓住,我早就在監獄裡了。」鐵奕然笑盈盈地說,「好了,別在那邊發傻了,再不幫忙救人,心可真要去見閻王了。」
「哦。」她連忙上前幫忙扶起心,見鐵奕然熟練地止血包紮,心想是不是他平時當殺手經常受傷,所以對療傷熟能生巧啊?「奕然,你為什麼要開槍?剛才的情況有必要傷人麼?」
鐵奕然斜挑起眉毛看了她一眼,說:「因為我想幫心恢復原來的神智。」
「不好意思,我很笨,麻煩你解釋一下。」她比較愚鈍,沒看出一槍差點要人命的做法怎麼幫到心了。
「只要她自身的意識比你說的鬼魂強,心本身就會回來。」鐵奕然說得很抽像,或許心理學範疇的東西本來就難以理解,「而人類最強的意識,就是瀕臨死亡時的求生意志。」
「求生意志?」她扶著心起身,幫鐵奕然背起心。
「對。」鐵奕然背對著她回答,「是動物與生俱來的最強烈的意識。」
真的嗎?那麼自殺的人豈不是不在「動物」的概念裡?看鐵奕然就往外走,她忙問:「這具木乃伊不用管嗎?」研究所不正為木乃伊消失的事亂成一團了嗎?
「不用了,木乃伊不是『早就』不見了嗎?」鐵奕然回頭輕笑了一聲,「再說,既然知道了它和這座地底迷宮有關係,它還是不要再出現會比較好。」
咦?鐵奕然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嗎?
「小穗你的反應似乎不太對吧?」鐵奕然似笑非笑地說,「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驚慌失措,大喊著『殺人兇手』,然後想辦法報警抓我的嗎?」
她是這麼想的,但是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在阻止她這麼做。她疑惑地皺起眉頭,卻看到鐵奕然嘴邊掛著的滿意的弧度。但鐵奕然究竟滿意什麼?滿意她沒有向警察舉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