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房間塌了?!」她驚叫,「可裡面那些很有歷史價值的粘土板怎麼辦?」
「別管了,那些粘土板本來就不該被現在的人發現。」軒轅岳冷冷地說,「況且我們也沒那個閒工夫管,因為有個危險人物找到這兒來了。」
「危、危險人物?!」她跑得有點喘,直到拋出剛才的密道才跟著軒轅岳停下,身後的牆面如同活頁一樣立即關上了。而牆壁另一邊斷斷續續地傳來了悶響,似乎連那條通道也塌了。
軒轅岳沒有回答,不過也不需要他回答了,因為在稍嫌昏暗的通道中出現了一個纖瘦的身影。除了她和軒轅岳,竟還有其他人來了!她不太擅長記人的長相,但她能從人的姿態分辨,那個身影分明就是心!
「這一代的軒轅岳可真年輕。」心笑著說,但那神情她怎麼看怎麼怪異,因為那根本不像心的表情。
「和一個『存在』了幾千年的老女人相比,恐怕現在所有軒轅家的人都年輕。」軒轅岳輕淺地笑著回了一句。
心擰起眉毛,「現在的軒轅岳沒有學習對長輩的禮儀嗎?」
軒轅岳一副吃驚的表情,反問:「長輩?在什麼地方?」
心的表情幾乎是憤怒了,「你不知道軒轅閿是什麼人嗎?!」
軒轅閿?她不解地望向軒轅岳。似乎又是一個軒轅家的人,但這是怎麼回事啊?心之前在走廊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身後那個人影不見了,她還以為鬼魂已經沒有纏著心了,沒想到這會兒完全是鬼上身的模式了!
「我知道。」軒轅岳嚴厲地微笑道,「軒轅閿在家族裡是個名人呢,因為她是家族通緝多年,卻始終沒能找到行蹤的小偷。她偷走的東西不但可以保存自己的腦電波,還能作用於人腦,干擾他人的腦波活動,輕則能控制他人的行動,甚至能夠使對方大腦活動與己身通話,像是另一個自己——那麼危險的東西在從前的軒轅岳想要銷毀前,被那個叫軒轅閿的傢伙給偷走了。」
「這麼說,心還是心,大腦的活動卻變成了軒轅閿?」原來鬼上身是大腦活動被「鬼」同化了?
心——不,該說是軒轅閿得意地哼笑了一聲,「這女人的思想很容易更改控制,但一般只要是我想操縱的人就沒有能躲過的。不過,你似乎有點不一樣。」
她不禁往軒轅岳身後躲去——惹不起她還躲得起吧?
「真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世上居然會出現無論怎樣都不受我影響的人,這倒讓我吃驚。」軒轅閿說著,「先不說這些了,把你們從密室中得到的東西交出來。」
「嘿,你在命令誰呢?」軒轅岳好笑地說,「不過在研究所裡弄出一場不知所謂的怪霧,扭曲空間把我們引到這裡的原來就是你啊。」
「看樣子那種霧對現在的人來說已經沒有當初那種麻痺神經的作用了。」軒轅閿的得意未退,面對軒轅岳也沒有絲毫的害怕,「我只要是不想讓你們察覺研究所和這裡的空間接點。」
「這麼說你之前也那霧氣沒效的情況?」她插嘴。
軒轅閿饒有興味地看向她,說:「不錯,從中國的元朝之後,這作用便不時失效。」
元朝?軒轅閿不是三千多年前離開軒轅家的嗎?三千四百年前是商朝,和元朝至少相差兩千六百年!軒轅閿怎麼可能跑到元朝試那種霧的效果?
「看來你是發現了。」軒轅閿自豪地笑著,「不錯,我的靈魂在這幾千年始終不滅,轉世成為不同的人,經歷了數千年的進化和知識的積累,你們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漫長歲月中螻蟻般的存在。」
啥?!「生物可以進化我知道,沒聽說過腦電波也能進化的。」她傻眼。腦電波是會進化得頻率更高還是波長更大啊?唉,軒轅家這個林子真是太大了,所以怪鳥也特別多。這個軒轅閿自認為存在了幾千年,可實際存在的只是不知有什麼東西給予什麼原理保存下來的生物電,卻神乎其神地自稱轉世進化,自以為是的程度連秦楓都要甘拜下風。
軒轅岳大笑起來,「小穗真是一語中的!」
「你們……!」軒轅閿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們,隨即又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惡意而殘忍的微笑——她身邊的軒轅岳低哼了一聲,臉上出現了和剛才一樣痛苦的表情——這麼說剛才軒轅岳頭痛也是這傢伙幹的好事?
「軒轅岳,你沒事吧?」她趕緊扶住軒轅岳。
軒轅岳忽然冷冷地笑了,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肩膀說:「所以才說在土裡埋得太久會變成化石。愚蠢到這個地步的人即使在幾千年後也無藥可救。」
軒轅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雖說方才得意的神色不見了,卻也沒見她出現慌亂的表情。
「這種手法用了幾千年,現在要是還沒有找到破解和反擊的方法,以前軒轅家的人可就連猴子都不如了。」軒轅岳拍著她的肩膀給她一記安心的微笑,「如果你乖乖把當時偷走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哼,區區小輩竟敢如此狂妄!」軒轅閿不悅地低斥。
「年紀再小,我也是軒轅岳,容不得你這種通緝犯無禮!」軒轅岳從容不迫地冷聲道。
心那張坦率而陽光的臉在軒轅閿的影響下顯得十分陰鬱,實在詭異得讓人想撓牆。軒轅閿揚起下巴,說:「那又如何?即使是軒轅岳,能拿現在的我如何?」
「的確,原本這位叫心的研究員跟軒轅家沒有半點關係,而且三千多年前被盜的罪行在法律上也早就過了追溯期。」軒轅岳的語氣一變,像在說
著什麼玩笑話,「但就像小穗說的,追究腦電波實在沒意思,我只想盡『軒轅岳』的職責,把當年丟失的那件危險的物品帶回去銷毀。」
若軒轅岳對抓住軒轅閿沒興趣的話,被操縱的心會如何?
「把東西帶回去?」軒轅閿狂妄地笑起來,「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嗎?」
對哦,軒轅岳只說是「東西」,可從來沒說過那是什麼樣的東西,難道軒轅岳並不清楚他在找的是什麼樣的一件東西嗎?
「從前留下來的記錄都沒有記下被你偷走的東西的具體描述。」軒轅岳氣定神閒地說,「三千四百年以來沒有任何遺留線索的東西必定是對當時的人來說,那肯定不是什麼稀罕物,但若那東西太過尋常,也會因為它的特殊作用引起某些騷動,從而在歷史上留下蛛絲馬跡。這麼想來,範圍就很有限了。」
聽著軒轅岳的話,軒轅閿的表情越發冷厲起來。
「再加上小穗之前借我的『血之人魚』,讓我忽然想到意識的物品說不定在外觀上看和寶石並無不同。」軒轅岳按住她的肩膀,繼續說。
沒想到她借出的藍寶石還能讓軒轅岳有這麼大的聯想,而且都猜得**不離十了。
「而研究所是在找到木乃伊及其陪葬品之後才才發生鬧鬼的,也就能推斷我要找的東西就在木乃伊或者那些陪葬品裡面。」軒轅岳面帶他慣有的微笑,「對比你附在這位研究員小姐身上前後有什麼物品遺失的話,很快便能知道你帶走的是什麼東西了。」
哇,原來軒轅岳什麼都想好了?她該說佩服麼?
軒轅閿咬著嘴唇沒有作聲,但雙眼燃著火苗,像危險逼近豎起尾巴的貓。好一會兒,軒轅閿才說:「不管你是不是軒轅岳,知道我的秘密,我絕不會讓你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