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她指著自己,「看到我能明白什麼?」她什麼時候有啟迪思維的功用了?
「我明白了時代的更替。」宮本慈祥地笑道,「我見到的那個年輕人已經是會有你這麼大的女兒的年紀了,正如老葉落下才有新葉長出,生命的更替一直是這麼循環的,想要違逆它的話,一定會遭天譴吧。」
秦楓挑了挑眉,說「可那傢伙沒遭天譴呀。」
「那傢伙?」她奇怪地問,「你說的是誰?」
「我們軒轅家有個厲害的顧問,活了不知幾百歲呢。」秦楓撥了撥他深棕色的頭髮,說,「那傢伙一直待在法國,那邊的軒轅分家的總負責人在他面前也只是他的實驗品。怎麼不見他遭天譴?」
法國?幾百歲?「你說的……該不會是錢易吧?」她立刻想起了那位彭祖的後人。
「不會吧?!你連他也認識?!」秦楓大驚小怪地叫著。
「去城堡酒店取材的時候見到的。」她也不敢說太多,免得給錢易添麻煩。
「厲害,沒想到你和軒轅家的大人物都有交情。」秦楓滿臉不可思議地說,「原來其貌不揚的女人反而更受他們的青睞,難道他們是美女看太多了,有點兒審美疲勞,想換換口味?」
她抽了抽嘴角,決定不跟他計較,轉向宮本,說:「宮本先生,你說你還有遺憾,那是什麼?不知我能不能幫你?」
宮本想了想,將她和秦楓帶到棋盤錢,上面黑子白子密密麻麻地幾乎放滿了整個期盼,看得她眼花。「這是我和那個年輕人下的棋,我執白,在這個情況下我認輸了。但那個年輕人卻說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我思考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能反敗為勝的活路。」
哇,好複雜……她真不該大言不慚的。她瞄了瞄秦楓,本來期望他能有什麼驚人的棋藝,結果那位大少爺雙手一攤,「別看著我,我對這些棋類一竅不通。」
「果然是虛有其表的草包。」她哼道。
「你說誰?!」秦楓叉起腰就想發飆。
「誰答應就說誰唄。」她對板著臉的秦楓一點都害怕不起來。其實起初對秦楓那種輕微的畏懼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早就跟燒紅鐵板上的水珠一樣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嘿,你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秦楓擺出一副要教訓她的架勢。
「反正我在你眼裡也不可愛。」她不在意地擺擺手。
「我說你……」秦楓指著她正要開罵,卻被宮本的笑聲打斷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先生這麼放鬆的樣子。」宮本笑道。
秦楓一怔,瞟了她一眼,說:「我,我只是不想在這種既不漂亮又不聰明的女人身上浪費我的魅力罷了。」
她哼了一聲,低頭看棋盤,問:「現在是輪到白子嗎?」
「嗯。」宮本點點頭。
看到這種棋局她就覺得頭暈。「我試下幾手可以嗎?」她又問。
「當然可以。」宮本笑著摸摸她的頭,「我來下黑子。」
「你懂麼?」秦楓有些瞧不起地瞄準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至少比一竅不通的傢伙要懂一點。」
「你說什麼?!」秦楓橫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別吵了。」宮本說,「來,小姑娘,試試看。」
她下了一步,馬上就被宮本吃了一片,再下一步,又被吃了一片。不過這樣盤面看起來清爽多了,她在下第三步的時候便仔細審視盤面的戰況。「下這裡。」她在右上角落子。
「沒什麼了不起的嘛,我這種外行都看出你輸了一大片了。」秦楓取笑道。
宮本瞪大了眼睛,「這真是難以置信……」宮本搖著頭喃喃地說,「小姑娘的這幾手真的讓白子起死回生了!只要這樣連起來,完全足以反敗為勝!」
「啊?」她和秦楓異口同聲地叫出來,隨機秦楓拍了拍她的頭,說:「你自己下的棋還『啊』什麼?」
「我只是覺得剛剛的盤面太難受了,所以才……」她哪有想什麼太深入的東西?再說,以她的能耐也想不出什麼高深的棋招吧?
「還真有瞎貓碰著死耗子的事啊?」秦楓一臉感歎地說。
她白了秦楓一眼,說:「這種事至少比又瞎又殘廢的貓碰到死耗子的幾率高吧?」
「你……」秦楓正想發作,宮本大笑起來,秦楓怪異地看著宮本,「宮本大叔,你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
「我得謝謝你,秦先生。」宮本誠懇地對秦楓說,「若不是你讓我來到這裡,還把這位小姑娘帶到這兒來,我就真的要帶著遺憾離開了。」
「你要是覺得有遺憾,完全可以繼續留在這兒。」秦楓大方地說,「我剛才就已經說了,用不著勉強自己去想『時代更替』之類。」
「我現在已經沒有遺憾了。」宮本豁達地笑道,「多虧這個小姑娘。」
「她這年紀還叫小姑娘?真是笑死人了。」秦楓拍著膝蓋,笑得非常誇張,「我說時穗,你真是走運,該不會幸運星附身吧?」
她僵硬地動了動嘴角,說:「我看你是鬼上身,說話這種態度不怕你的萬人迷招牌倒了?別忘了我也是個媒體工作者。」
秦楓滿不在
乎地攤了攤手。
「哈哈,對秦先生來說,小姑娘肯定是個特別的人。」宮本拍了拍秦楓的肩膀,「不用在我面前否認,是與不是你自己明白就夠了。」
雖然對長輩不尊重,但她想宮本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老糊塗了,不然怎麼會認為秦楓對她「特別對待」?「宮本先生,我還想再問問之前你遇見的那個棋藝高超的人。」
「你還想問什麼?」宮本給他們又添了茶。
「你那是不是見到他妹妹了嗎?」她問,「那位妹妹長什麼樣子?」
「這……我記得不那麼清楚了。」宮本抱歉地說,「而且我也不會形容那姑娘的模樣。」
她想了想,拿過桌上的便簽紙速寫出鐵憶柔的模樣來。雖說不是百分之百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宮本先生,你見到的是她嗎?」
宮本看了看她的畫,吃了一驚,「對,就是這個女孩,畫得真像!你怎麼知道那姑娘的長相?」
不會吧?鐵憶柔和鐵奕然難道幾十年來一點都沒有變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