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那個小男孩到樓梯口,一眼就瞥見樓下大堂樓梯旁的人,那是亨利!也許是為了防止那些喝下安眠藥的客人醒來騷擾宴會,才特別安排了人在這兒守著吧!
「喂,你別亂走……」她剛要提醒那個小男孩注意,卻發現小男孩已經蹤影全無了,悄無聲息得讓她以為自己剛剛看到的是幻覺。怪了,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何方神聖?哈哈,她該不會遇見真的吸血鬼了吧?哎,先不管小男孩了,她得想辦法不驚動亨利而通過樓梯,進到地下室的走廊裡。她坐在漆黑一片的樓梯旁的走廊裡,考慮來考慮去,除非她能穿上哈利?波特的隱形衣,否則是沒辦法不讓亨利發現走過去了。
「你還坐在這兒呀?」不知什麼時候小男孩又回來了,「你不認得路?」
她也不想去計較這小男孩到底是怎麼出沒的了,只說:「不是不認得路,而是沒辦法不被樓下的人發現進密道。」
「嗯——是這樣呀——」小男孩歪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
她要不要回房間,從陽台爬下去,再從花園那邊的窗戶爬進一樓的走廊?嘖,這個方法危險係數很高啊!她又不是身手敏捷的人,又沒有繩子能充當救生索,一個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會殘廢!
「我有辦法。」小男孩湊到她耳邊說。
「真的?」她驚訝地看著這個小男孩。
「真的。」男孩神秘地笑著說,「不過我幫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
不是吧?現在的小孩不懂什麼叫「助人為樂」麼?!「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會不會要她去買棟糖果屋送他?
「放心放心,不會叫你為非作歹或是自殘殘殺的。」小男孩笑嘻嘻地說。
如果要她自殘自殺的話就沒必要來幫她啦!「那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等你離開這裡之後我就告訴你。」小男孩說,「如何?能接受嗎?」
她想了想,說:「只要我做得到的話,我會盡力。」
「你絕對做得到。」小男孩老氣橫秋地拍拍她的臉頰,「來,跟我來。」
她半信半疑地跟著這個小男孩,說:「對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瞥了樓梯一眼,確定沒有被人發現才跟上小男孩。
「我的名字很長,說了怕你記不住。」小男孩回過頭來說,「你就叫我亞德蘭好了,我在這兒生活了很久,對這裡瞭如指掌。」
「是嗎……」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猜不透亞德蘭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模糊話題?「那你為什麼要來幫我?」她能給的好處就這麼吸引人?實在太高估她了。
「不好嗎?我看你順眼啊!」亞德蘭理直氣壯地說,「而且我又不是無償的志願服務。」
「承蒙錯愛了。」她受寵若驚。
亞德蘭在走廊一幅油畫前停下,從位置上看,他們的正下方應該就是餐廳。亞德蘭拍拍她的手臂,說:「你去順時針轉動這幅畫。」
那種命令的口吻一點都不像個小孩。她只能說現在的小鬼頭真是越來越不可愛。她也沒多說——畢竟她對教育小孩沒興趣——走上前去轉動那幅畫,隨即聽到「卡」一聲機械相聲,油畫下方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不到一米高的方形入口。「這是密道?」她看向亞德蘭。
「嗯。」亞德蘭點點頭,「我不是說過,這個城堡現在的主人雖然熟悉這裡的密道,卻並未完全掌握。」
「那你是怎麼掌握的?」難道這個城堡還是這小子建造的?
「我有城堡的密道全圖。」亞德蘭笑道。
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亞德蘭到底是不是裝傻?「你為什麼會有密道全圖?你是城堡設計建築師的子孫嗎?」
亞德蘭瞪著眼睛反問:「你是要離開這兒,還是要瞭解我為什麼知道這裡的密道?」
「呃……還是走吧。」她乾笑兩聲。
這條秘道的高度很低,她也只能靠爬得鑽進去。在他們進去後,亞德蘭在前面,說:「在你右邊有個機關按鈕,按一下入口就會關上。」
「喔。」她在右邊的牆上摸索了一陣,摸到了一個方形的凸起,按下去之後身後的入口便關上了。「亞德蘭,這條秘道會通往哪兒?」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亞德蘭很明顯是在賣關子。「怎麼?你怕我把你給賣了?」黑暗中亞德蘭戲謔的語氣分外清晰。
老實說,剛開始她還覺得亞德蘭這孩子挺可愛的,沒想到可愛的只是他的臉而已,他的語調和言辭都讓她感覺自己才是被耍著玩的無知孩童。「我是有點怕。」她也很坦白。而且這裡是吸血鬼出沒的地方耶,她還怕遇見吸血鬼呢!她既沒有十字架也沒有大蒜,遇上吸血鬼就只有逃命了——前提是她逃得掉的話。
「你真誠實。」亞德蘭說,「小時候大人總是教導我要誠實,結果是那些大人最愛撒謊了。」
「得了吧,什麼都老實說出來很容易得罪人的,那還怎麼在社會生存?」她嘀咕,「你有沒有聽說過善意的謊言?有時候說謊也是一種禮貌。」
「嗯——不錯的借口。」亞德蘭語帶笑意,「嘿,這兒有梯子往下,從這裡下去,要小心腳下。」
「好。」沒想到這小鬼頭還挺細心的。她順著梯子往下,等到腳踩到地板,她吁了一口氣。「亞德蘭?」這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更瞧不到亞德蘭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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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手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亞德蘭稚嫩的嗓音響了起來,「在這兒呢。」
「現在要往哪兒走?」她問。
「我牽著你走吧。」亞德蘭的聲音相當愉快,像是要去郊遊的小學生。
「你看得到嗎?」這裡這麼暗。「她好奇地問。亞德蘭一點遲疑都沒有,好像看得清四週一樣,難道亞德蘭趁她沒注意戴了夜視鏡?
「嗯哼,我不是說過我對這兒瞭如指掌嗎?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亞德蘭的語調像是說笑又像是說真的,聽得她糊里糊塗,根本搞不清這位小朋友說真還是說假。
「啊……是嗎……」也罷,搞不清就搞不清,她現在還指望亞德蘭帶她離開這座城堡,懷疑他也沒用。可能法國的小孩方向感都特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