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雜誌社來了一個聽說是從總部派來的特約編輯,總編稱呼他叫默羅先生,似乎是箇中法混血兒。大家都非常好奇又緊張這位特約編輯會負責誰的稿子,不過很快大家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滿足,緊張的心情也可以放鬆了——這位默羅先生不僅是編輯,還是個優秀的撰稿人,他只負責自己的稿子,總部派他出來不過是名義上出差,實質上休假,高興就寫稿,不高興就休養,如此而已。
其實她對這些都不太關心,因為這似乎和她沒什麼關係,可是三天後總編把她叫進了辦公室,說要給她一份「美差」。
「時穗,總編找你。」她去了個洗手間回來,遇見負責社會新聞的許華。
「哦,好。」她趕緊跑去總編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總編讓她進去,她便推開了門,見到辦公室裡除了總編,還有那位特約編輯。該不會是這位編輯以後負責我的稿子吧?她忐忑地想著,不曉得那人會不會說中,她可沒有學過法語,連英語也說得不太靈光,這要怎麼溝通?「總編,你找我?」
「坐吧。」總編簡單地比了個手勢,「前段時間的事也把你嚇得夠嗆的了吧?我想趁這個機會讓你好好放鬆一下。」
「哈?」前些時候她被攪進兇殺案裡,差點兒沒成為受害人,可是那之後她也沒見總編給她放假,這都過去半個月了,怎麼才想起來要讓她放鬆啊?「是蕭默回來了嗎?」她的同事蕭默突然來聯繫,說暫時不能回來也無法交稿,要她暫時替他寫他的連載,本來說好這星期回來的,可還沒有見人影。
「蕭默說他的事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所以這段時間還要拜託你。」總編說。
「那總編你剛才說讓我放鬆一下是……?」
「你跟默羅先生一起去法國,看看當地的城堡酒店,一來是幫默羅先生拍些照片,二來也可以作為你的欄目素材,而且你也能在城堡酒店住上幾天,權當休息。」總編如此說道,「至於蕭默的連載,你在法國也能用電子郵件發回來,不影響。」
她瞭解地點點頭。見鬼,什麼叫讓她放鬆?這明擺著是增加工作量好吧?本來她只要負責好自己的欄目,現在不僅要幫蕭默趕連載,還要給這位從頭到尾像尊石像一樣不會說半個字的特約編輯當助手。「可是我沒有去過法國,也不會說法語。」難道要她到了法國去當啞巴?
「放心,默羅先生的法語很流利。」總編微笑,「我記得你說你的護照還沒有過期的吧?」
意思是她到了法國只能靠這個石像當翻譯,也只能跟這個石像說話——如果石像也能出聲的話。她瞟向默羅,又看看總編。唉,算了,人生嘛,本來就要去體驗各種事情的,更何況這次還能免費出國,住貴得要死的城堡酒店,也算是賺到了,至少石像不會囉哩囉唆,嫌三嫌四。「什麼時候出發?」要去辦簽證呢。
「辦好簽證就立刻出發。」總編說。
這麼著急?她暗自嘀咕著,默羅站起身來,說:「決定是她的話,我就先出去準備了。」說完便走出了總編的辦公室,從她進來到他出去,這位默羅先生連眼尾都沒有瞄過她一下。
看到默羅出去,總編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真不知總部怎麼安排這麼一尊佛過來。」
「那人看起來挺冷淡的,雖然長得很帥。」似乎沒有其他同事和他說過話,就連向他打招呼,得到的也不過是沒有絲毫笑容冷冰冰的點頭。
總編揮了揮手,說:「行了,別管那麼多,這總部的人也不是我們能管得著的。」
她也只能點頭了。拉開門走出去,回到自己座位上時看到默羅正站在她桌子旁。「默羅先生,有什麼事嗎?」混血兒通常都長得比較漂亮,這位默羅先生也不例外,深邃而讓人印象深刻的精緻五官,挺拔的身材,老實說,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需要為生活而奔波的人,全身上下散發的氣質更像個歐洲的貴族——好吧,他的確有歐洲的血統,沒準人家的某個祖先正是一位爵爺。
「你和蕭默很熟?」默羅問。
又是蕭默?「還好吧。」
「把他的聯繫方式告訴我。」默羅說著,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你沒有問總編嗎?」
「那個電話打不通。」
哦,原來如此。「不過我也只知道那個電話而已。」她可沒有撒謊。
「他平時怎麼與你聯繫?」默羅問話的語氣讓她想起孟凡訊問嫌疑犯時的神態。
「他打電話給我的呀。」她聳聳肩。
「電話多少?」默羅沒有停頓,緊接著問。
「是個公共電話,需要的話我可以查來電顯示記錄給你。」料定了對方是不會需要這種毫無用處的資料的。
果然,默羅抬起手比了一個不必的手勢。「如果他聯繫你,務必要讓我接電話。」
「為什麼?」正確來說,她是奇怪為什麼這麼多人在找蕭默。先是一個軒轅肅——蕭默不是握有什麼重要資料要交給軒轅肅麼?也不知道他交出去沒有。現在又冒出一個默羅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你該問的。」默羅高傲地說完,沒有等她有反應便離開了。
旁邊的同事嘖嘖兩聲,「呵!這總部派來的人還真是夠橫的啊。」
夠橫?她是覺得夠奇怪。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找蕭默?那傢伙看著是普通人一個,鬧起來竟然能翻天?等他回來,她一定要問問,他手上到底有什麼厲害的
資料,讓這麼多人都在找他?
這時,她的座機響了起來,「喂?」
「小穗,是我。」電話是蕭默打來的!
「你不是說要回來嗎?怎麼現在還蹤影全無啊?」她劈頭就開始抱怨。
「出了點兒意外,我還要在這邊多待兩個星期。」蕭默說。
「『這邊』是哪邊?」她問。
「沒什麼,這兩個星期的稿子還是拜託你了。」蕭默的語氣多了些疲憊。
「你沒事吧?」她有些擔心。
「嗯,已經不要緊了。」蕭默回答,「再聯繫。」說完也不等她有反應就掛了電話。
搞什麼?這段時間怎麼個個都神經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