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太笨了。一個人身上有血腥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說不定跛腳張剛剛殺了一隻雞,打算晚上做白切雞吃呢!她怎麼就被孟凡給唬弄住了?
「小穗。」旁邊的同事敲敲她的桌子,「總編找你。」
「總編?!」不會吧?她進這間雜誌社三年,大概是因為她負責的欄目比較冷門,也沒有什麼出岔子的機會,而且她向來認真,總編很少理會她,可以說她認識總編,總編不認識她,怎麼突然……?上回也只是因為她剛好在事發現場才會找她去的。不會是要和她握握手,然後告訴她領完這個月的工資就另謀高就吧?「總編有沒有說什麼事啊?」
「沒說。」
她忐忑地去總編的辦公室敲敲門,「總編,您找我?」
「你就是寫旅遊專欄的時穗?」總編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保養得宜,精明幹練、雷厲風行。該不會是覺得旅遊專欄的開支太大,所以打算把它結束掉吧?
「是的。」
「上回兇殺案的事你幹得不錯。」總編笑道,「辛苦你和許華了。」
「哪裡。」怎麼這麼客氣?
「聽說你還是個網絡寫手?」總編放下手裡的件,十指交握放在桌子上,語氣溫和地問。
「是的。」莫非總編反對她賺外快?
總編點點頭,說:「你應該知道我們雜誌『葉心探案系列』的小說吧?」
「我知道,是蕭默寫的,我自己也有追著看呢。」看自己雜誌社的人寫的章,還得自己掏錢去買……
「他剛才來了電話,說這幾個星期有事,可能沒辦法交稿,推薦你替他寫兩回。」總編說。
「真的?!」
「看樣子你是同意了。」總編滿意地說,「你去找負責這個系列的鍾毅,我會跟他說這件事的。」
「是!」她突然想起來,便問,「對了,蕭默他沒說有什麼事嗎?」
總編搖搖頭,「你先寫好這兩回的稿子吧。」
「嗯。」
說到這個蕭默,算是她的偶像了,和她年紀差不多,可是他寫的小說卻是本本有名,她也是蕭默的書迷之一,平日裡和蕭默也還聊得不錯,可沒想到蕭默居然會推薦她去寫他現在正大受好評的「葉心探案系列」。可是蕭默這人很負責任,應該不會丟下自己未完成的工作蹤影全無啊!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到來電顯示,她趕緊接起來,「喂?蕭默?」
「哦,小穗,我這段時間有事脫不開身,我那個系列就拜託你了,之前你給我不少意見,相信你能應付得了。」是她的錯覺嗎?蕭默的聲音裡似乎透著某種緊張。
「你到底是幹嗎?你什麼時候才回來?」這蕭默不會是為了找素材,得罪了什麼黑幫,現在被人追殺吧?
「你別問了,我會盡快回去的,在這之前就拜託了。」蕭默壓低聲音說。
「拜託……我說你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要不要報警?」以前她的語老師就說過,他為了體驗肚子餓的感覺,三天三夜沒有吃飯,結果餓得手直發抖。蕭默會不會為了獲得生**驗而去幹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啊?
「我沒事,你別管那麼多了。」蕭默頓了頓,「你不是有個開咖啡館的朋友,叫鐵憶柔嗎?」
「嗯,怎麼了?」
「你叫她小心點,有人在找她。就這樣,再聯繫。」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喂……喂?」蕭默這傢伙神經兮兮的幹什麼呀?他提到鐵憶柔……有什麼人在找憶柔嗎?可是憶柔不過是個開咖啡館的,誰會找她?難不成憶柔捲了什麼人一大筆錢跑來開了現在的咖啡館,債主在四處找她?不可能吧?憶柔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人。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下班之後去憶柔那兒問問好了。嘖,本來能夠執筆「葉心探案系列」是很高興的事,可是總覺得這裡面透著古怪,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倒有點惴惴不安了。
「小穗,有個警察來找你。」她還沒有回到座位上,就被另一個同事給叫住了。
「警察?」嘿,今天可真熱鬧。不會又把她當嫌疑犯來找她聊天吧?
「嗯,在會客室等你呢。」
反正她也沒做什麼壞事,警察就警察,去會會那警察唄!她快步走到會客室外,看到裡面坐著的是朱靜。「警察小姐?」嘿,換人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朱靜拿出一張照片放在她面前,她認出照片裡的是她在舞蹈老師長出被殺害的晚上拍到的白衣女人。朱靜問她:「你後來還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沒有。」人海茫茫,哪能說見到就見到啊?再說,以她認人的能力,就算見到了也未必能認出來。
「是嗎?」朱靜沉吟了一會兒,「那天晚上她沒有對你說什麼,或者給你什麼東西嗎?」
她又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就算這女人給她東西她也不敢要啊!況且那天晚上她還以為自己撞見女鬼了呢。「她沒有給過我什麼東西。」她說。朱靜這個問法有點兒奇怪,問那個女人對有沒有說過什麼還算正常,可怎麼會問給過她什麼東西呢?難道朱靜知道這個女人的確有什麼東西會交給別人嗎?
「那她說過什麼沒有?例如家住什麼地方,或者家裡還有什麼人之類。」
「沒有。」開什麼玩笑?有誰會跑到大街上隨便抓個人來說他家的情況,不怕被人當成神經病嗎?「不過她問過我知不知道有種藥吃下去能治所有腿病的。」腿病,懂得治腿仙方的中醫跛腳張,還有死前都治好了自己行動不便的腿的老趙和舞蹈老師,這三者之間不會一點關聯都沒有吧……
「你是怎麼說的?」朱靜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奇異,好像在試探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她聳聳肩,「要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醫學界還不鬧得天翻地覆嗎?」
「說的也是。」朱靜的嘴角勾起一絲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如果不仔細觀察也許根本不會發現——站起身來,「時小姐,謝謝你提供的資料,打擾了。如果有需要,我們還會再跟你聯繫,告辭。」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