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剛才的故意轉動戒指,鑽石上的稜角被轉到了手心,這樣的一耳光打下去,唐菱的臉立刻被劃出了幾道很深的血口子。
由於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待大家反應過來時,唐菱左邊的臉已經全是血,而且還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
「啊!」老師嚇得尖叫一聲,激動上前去扶唐菱,「去……去……去醫務室。」
皮草女人看到她的傑作心情非常的好,看她怎麼還用毀容的臉去勾搭別人的老公。
唐菱差點沒有痛暈過去,整張臉已經麻木,她也只能讓老師扶著往外走,可剛剛還沒走出辦公室,就聽到一聲尖叫。
原來……
穆羽貝見媽咪被人欺負,臉上居然那麼多血,氣到完全想殺人。他直接衝上去拉著那個皮草女人的手,就是一口,幾乎是用盡他吃奶的力氣。
女人痛得尖叫,那個小胖墩東東見穆羽貝咬他媽媽,趕緊也去幫忙。
他扯著穆羽貝的頭髮,要他鬆口,可是貝貝就是怎麼都不鬆口。而且東東越用力,貝貝咬著那個女人手臂的肉就越外扯,她也就越痛……
現場完全是一片混亂,老師來少年宮教了好幾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正當她要去幫忙拉開時,一直在旁邊畏畏縮縮,一言不語的小女孩夏景柒,突然也跑上去學著貝貝的樣子,一口咬在東東的胳膊上。
男男女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唐菱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連忙回去幫忙分開貝貝他們,老師也趕緊去拉開妹妹。
一團混戰在幾人都傷痕纍纍,集體被送到醫院中結束。
穆昊焱在接到少年宮的電話時,正在酒店開會,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穆先生嗎?我是少年宮的老師,你的太太和兒子現在在醫院,請你過來一趟。」
「不是,你剛說他們是為什麼進醫院?」
「你的太太兒子和另一位小朋友的家長發生了口角,總之現場很混亂,我也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穆先生,你最好親自到醫院來一下。」
穆昊焱表情嚴肅,從他的眼神中似乎都能看到北極的冰山,讓會議室的主管們個個自危。
「我太太和兒子受傷嚴重嗎?」他很清楚老師口中的太太絕對不會是小愛,貝貝有事如果沒有找他,就肯定是去找唐菱。他與小愛雖然是親生母子,卻並沒有感情,貝貝認定的媽咪一直都只有唐菱一個。
「貝貝沒有怎麼受傷,只是你的太太……」老師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開口,也可能是被剛才穆昊焱冰冷的聲音嚇到。
「我太太怎麼了?說!」穆昊焱的聲音不自覺的加大了幾分,會議室的高管們不敢出聲,心裡都在默默的想著,穆三少什麼時候結婚了?
年紀輕輕的老師遇到這事,本來就已經慌亂,現在被穆昊焱一嚇,更是差點魂都嚇沒了。
聲音哆哆嗦嗦的說:「你……你……太太臉……臉毀……毀容了……」
「毀容!哪家醫院?」一向情緒控制得非常好的穆昊焱,在聽到毀容二字時,也難免會失控。
他原本以為就是小孩子之間的小口角,然後家人護孩子吧最多也就是拉拉扯扯,摔了一下什麼的,居然會弄到毀容!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秦強,把我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拿著手機一邊問具體情況,一邊往外走。
從辦公室到少年宮附近的那家醫院,穆昊焱腦中一直不停的閃現和唐菱的每次見面情形。她有著一張不算特別漂亮的臉,至少和程心愛相比,真的不算漂亮。
可是他卻越看越舒服,越順眼。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好像都特別的清澈,沒被陳事染上顏色。
以前,小愛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睛。只是……可能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眼眸早已不再是當年那雙清澈的眸子。
在回憶中,穆昊焱的車很快駛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貝貝,媽咪呢?」穆昊焱一走到急診室門口,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站在穆羽貝的身邊,攬著他的肩。另一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大概比貝貝矮了一個頭,手緊緊的拽著年輕女子的衣角。
在聽到穆昊焱的聲音後,幾人都同時轉身過來,看向他。
穆羽貝飛奔過去,撲到他懷裡,聲音還有些顫抖,「爸比,媽咪,媽咪的臉被那個臭女人劃破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你好,穆先生,我是貝貝的老師。」
穆昊焱微微朝她點了點頭,彎腰抱起兒子,「你媽咪現在在哪裡?」
「穆先生,醫生說貝貝媽媽臉上的傷口太深,需要縫合,現在正在裡面縫針。」老師稍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冽眸。
穆昊焱抱起兒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似非常鎮定,但那雙眸子一直緊張的望著被關閉的門,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
正當這邊在焦急的等待時,一對老兩口從外面急急的走來。看上去大約不到六十的樣子,從他們的著裝上來看,也是有錢人家。
「東東,我的寶貝孫子在哪?東東啊,我的寶貝孫子……」老太太一奔過來就抓著一個護士問道。
「
請稍等,我幫你查一下。」
*還沒有查到,就聽到一個小孩哇的哭聲,然後便看到一個像肉球一樣的小孩飛奔了出來,撲到老人的懷裡。
「奶奶,嗚……哇……他……他咬我……」東東一邊哭一邊把袖子挽起,讓兩位老人家看到他手上的傷。
這對夫妻正是東東的外公外婆,也就是容景區的區長胡敏學和區長夫人葉曉。
雖然是外公外婆,不過由於女婿是上門女婿,東東跟著媽媽姓,從小也就叫他們爺爺奶奶。
東東的媽媽胡蝶是兩老口的獨生女,從小就寶貝到不行。東東這一輩也只有一個,這個寶貝金孫當然就被chong得更是無法無天。
一點委曲也是不能讓他受的,東東之前在學校就經常欺負班上的同學,不過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家的背景,也就只能吃了啞巴虧。
到了少年宮,他依然認為自己是老大,沒人能夠制得了他,做什麼事都隨心所欲。
在東東的心裡,他認為不管他惹出什麼樣的禍,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都一定會幫他搞定。
沒想到這次卻踢到了鐵板,被穆羽貝狠狠的揍了一頓。
「告訴我,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欺負我的寶貝金孫,別哭了寶貝孫子,你這一哭奶奶的心都要碎了。你放心,奶奶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東東眼淚已經收住,可身子還在不受控制的抽動。胖嘟嘟的小手指向,被穆昊焱抱在懷裡的穆羽貝小盆友。
「奶奶,就是他,還有他打了我,後來還咬我。」
穆昊焱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看著唐菱就診的那間門診手術室。
因為她只是臉部傷口需要處理,因此便在門診的簡易手術室進行縫合。
「老夫人,你好,我是少年宮的老師。整個事件是這樣,因為東東掀了小七的裙子,穆羽貝才會出手推開東東,還打了他。」在剛才跟著救護車來醫院後,她終於從自閉的妹妹口中問出了真相。「這件事是東東欺負人在先,當然貝貝打人也有不對。」
貝貝媽媽的囂張跋扈,她已經見識了。她現在說這番話可謂是鼓足了勇氣,冒著被炒魷魚的風險為穆羽貝說話。畢竟這件事是因她的妹妹而起,她不能讓他被冤枉,而且現在貝貝媽媽還因為這件事被毀容。
「掀一下裙子又怎麼了,不過是小孩子開個玩笑,我寶貝金孫在家裡我都從來捨不得打一下。你瞧瞧,瞧瞧,這身上到處都是傷,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你看這牙齒印這麼深,你這個老師是怎麼當的,到底是誰家的小孩這麼野蠻沒有教養,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不光要追究那個小孩家長的責任,還要追究你的責任,你們少年宮的責任!」
胡老夫人指著老師的臉,義正言辭的教訓道。
「老夫人,話也不能這麼說,貝貝打人是有不對,可是……」因為穆羽貝畢竟是為了幫自己的妹妹,才會捲進這出事件,現在還連累他媽媽受了傷。老師已經感到非常抱歉,她知道自己肯定會被開除,所以,得罪了這位老夫人就得罪吧。
只是……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老夫人再次打斷。「你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和我說話。」
這個時候簾子拉開,東東的媽媽胡蝶和她的老公都走了出來。
東東爸爸一看岳父岳母在外面,立刻迎了上去,笑容討好的喊道:「爸媽,你們都來了啊,今天外面風大,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們還辛苦跑一趟幹嘛。」
「不是大問題,我的寶貝孫子都傷成這樣子,還不是大問題。那什麼才是大問題呀,我還沒說你,你這個當人爸爸當人老公的,到底怎麼回事。居然讓我寶貝女兒和孫子受傷!」
胡敏學一直沒有開口,他不像老伴一看到孫子受傷就開始發飆。畢竟是在政壇待過的人,凡事不會那麼高調。從一進來他便注意到了走廊坐椅上的穆昊焱,因為他是背朝著他們,所以看不到正臉。
不過光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多年的從政經歷,看人還是非常的精準,經驗告訴他,這個男人不簡單!
「爸,你在看什麼?這次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告到那個女人坐牢為止。」胡蝶見自己的老爸沒有上前關心他,注意力也沒有集中在她的身上,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小蝶,你安靜一點,這裡是醫院。」胡敏學在不知對方是何身份前,他不想女兒出口得罪人。
胡敏學拿掉女兒挽在他胳膊的手,上前走了幾步,來到穆昊焱的身邊,問道:「你好,我是東東的爺爺,你是這個小朋友的家長吧?」
穆昊焱抱著兒子站了起來,往門診室走去,並沒有搭理胡敏學。
原來,唐菱這時正好縫好針走了出來。
「媽咪~~~~~~」穆羽貝從穆昊焱的身上掙扎著下來,撲到唐菱懷裡,看到她半邊臉都被貼上了紗布,內疚的道歉,「媽咪,對不起!」
小貝貝現在真的很內疚,如果不是自己故意揍了胡小東,還讓老師請了唐菱來。那她就不會受傷,哇,是他害了媽咪。
「貝貝,媽咪沒事,別哭!」唐菱彎下身子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的反安慰道。
她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情況有多糟糕,聽醫生說傷口很深,不過一出來便看到他,還有兒子,臉上的疼痛似乎舒緩了許多。
「媽咪,是不是很痛?」貝貝小心翼翼的摸著那塊不怎麼好看的白色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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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菱勉強扯出了一記微笑,「貝貝吹一下,媽咪就不痛了。」
言畢,穆羽貝小朋友傾身上前,在唐菱的臉頰輕輕的吹著氣,還一邊吹一邊小聲嘀咕,「貝貝吹吹,媽咪不痛,媽咪快快好。」
等穆羽貝覺得吹得差不多,才從她身邊移開。唐菱這才站起身,同樣微笑著望向穆昊焱。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見,從上次在醫院離開,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面。
今天穆昊焱穿得比較休閒一些,常規款的修身圓領羊毛衫,內搭一件休閒味十足的格子襯衫,下身卷邊牛仔褲和復古休閒鞋的結合,有一種英倫紳士男的感覺。外搭一件長款雙排扣的大衣,時髦的風衣面料,還有獨特的大翻領設計,一切都顯得那麼紳士范,配上裡面的毛衣和襯衫打底,很有層次感。
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如此迷人,即使現在眉頭緊皺,唐菱還是無法自控的心跳加速。
以前她不覺得自己是外貌黨,可現在她似乎不得不承認,不光男人喜歡看漂亮的女人,女人也一定喜歡看著賞心悅目的男人。
長得帥的男人,即使脾氣壞一點,也同樣會惹很多女人喜歡。如顧安之,也如穆昊焱。
「你來了。不好意思把事情弄得好像更糟了。」
本來她是以家長身份被叫去解決問題的,誰知道問題沒解決,反倒越鬧越大。
「這是怎麼弄的?」穆昊焱盯著她臉上的傷問著。
唐菱還沒有回答,胡蝶便又撲了上來,一把拽住唐菱的手腕,嚷嚷道:「爸,就是這個女人,她縱容她的兒子先是打傷了東東,後來又咬傷了我。」
「放手!」穆昊焱並沒有動手,只是一雙能讓周圍溫度劇降的眸子,冷冷的盯著胡蝶拽住唐菱的手腕處。
「我……」原本胡蝶被穆昊焱的冷冽有些嚇到,不過轉眼一看,她的爸媽都來了,她的後台這麼強硬,還怕他不成。
不過是一名商人,最多就是個很有錢的商人,她從小到大見過多少有錢人捧著一大疊的鈔票來找她爸爸辦事呀,都是點頭哈腰的模樣。於是膽子大了些,斜著眼瞪穆昊焱,「你什麼人啊,你讓我放我就放嘛,憑什麼!」
「放手!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唐菱能感覺到穆昊焱的怒氣,默默的為眼前的女人默哀。誰不好惹,居然惹上了五大家族的人,這女人當時欺負她兒子的時候,都不知道查查哪些人是她惹不起的嗎?!
胡敏學也終於想起了這個霸氣的男人是誰,急忙上前扯開女兒,彎腰一直抱歉,「對不起穆少,對不起,對不起!」
「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穆昊焱並沒有理會胡敏學的道歉,而是再一次看向唐菱,問道。
「爸比,就是她,是這個女人打的。媽咪臉上的傷就是在她打媽咪耳光時,被她手上的戒指劃傷的,流了好多好多好多血。是他們,是那個東東先欺負了那個妹妹,我也揍了他。也是她欺負了媽咪,我才咬的她。」
穆羽貝一會指著胡小東,一會又指著胡蝶,他就說嘛爸比心裡一定是愛著媽咪的,看爸比那要殺人的表情就知道。
「耳光?會需要縫針?」穆昊焱的視線慢慢的移到胡蝶的手上,戒指的圓環一般都會很光滑,即使不是那麼光滑,也不會厲害到可以一個耳光讓人縫了九針。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胡蝶看到自己一直高高在上的爸爸,居然這麼卑微的向人彎腰道歉,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她的思維裡,她老爸無所不能,從來只有人求他,他不會求人。所以胡蝶完全不顧胡敏學的暗示明示,還繼續說:「是你兒子先打人在先,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反正你老婆長得也不咋樣,我現在讓她毀容正好給她一個機會去整容。」
胡蝶的嘴角向上勾起,扯出了一記嘲諷的笑容。
「說吧,要多少錢,我這就給她開張支票。」胡蝶從包裡拿出一個支票本,抬頭眼睛直直的望著穆昊焱。
就在她手拿出支票,打算寫出金額時,穆昊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鑽戒,鑽石上還有明顯的血跡。
他終於明顯為什麼區區一個耳光,可以將唐菱的臉頰打到需要縫針這麼嚴重。
「你給我閉嘴!」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胡蝶的臉上,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胡敏學。從小到大爸爸都很疼她,完全把她當成是掌上明珠般chong著,別說是打了,連句重話都沒有對她說過。現在,他居然在大庭廣眾打了她一記耳光。
「老頭子,你幹什麼打女兒,是他們打東東在先,是他們不對!」胡老夫人上前摸著女兒的臉頰,幫她打抱不平。
「你也給我閉嘴!」胡敏學怒斥一聲,他現在心裡後悔,都怪自己以前沒有教好女兒,把她慣得這麼目中無人。她的小姐脾氣任意為之,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穆少,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教女無方,對不起……」
在場的幾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奇妙,胡敏學是何等人也,何時這樣卑微的向誰道過謙。他們都很好奇這個五官很精緻,表情很嚴肅的男人到底是誰!
穆昊焱完全無視胡敏學的道歉,也沒有理會那幾雙打量的目光,把唐菱扶著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你先休息一會,貝貝看著媽咪。」
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他助理的號碼,「通知張律師,讓他去一趟警局,容景區區長胡敏學的女兒胡蝶犯
犯了故意傷害罪。告訴他,我一定要她坐牢!」
「穆少,求你放過小女吧。穆太太,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求你讓穆少別讓她去坐牢,求你了!」一個老人這大半生從未求過人,卻為了被自己chong壞的女兒,差點向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