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了。」
小花應了一聲,兩隻小腿在床榻下微微搖晃,一隻小手漫不經心在少年手心裡畫圈圈。
「你做什麼?」少年被繞的癢癢的,蹙眉笑道。
小花呆了一呆,心頭也是一片茫然,只有實話實說:「不知道啊,我只想這樣和你呆在一處。怎麼,你不喜歡?」
少年的臉紅到脖子根,眼角止不住的笑意,嘶啞的聲音說:「喜歡,你做什麼我都喜歡。」伸手摸了摸脖子,卻是輕呼了一聲「我的玉珮了。」
小花見少年突然白了臉,趕忙問道:「隆哥哥,什麼玉珮?」
「我娘親留給我的,我睡覺時還帶在脖頸中,現在卻不見了。」少年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忙忙在被褥中細細搜尋了一邊,見到處也找不到那塊玉珮,不由眼眶一紅,急道:「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唯一之物,如今丟了,我…」
小花見少年懸淚欲滴,忽然想起昨天燕燕與娘親的生離死別,突然便懂了,少年說他娘親,已經死了。
小花從床上跳下,仔仔細細將床榻四周看了一遍,心念一動,忙轉過頭對少年說道:「隆哥哥,你別著急,我好像知道你的玉珮去哪裡了。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要回來。」說著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小花來到耶律賢的門前,拍了拍門,也等不及裡面的人回應,一頭衝了進去。只見耶律賢裸了胸膛,正由休哥為他換藥,高大人站在一旁,手中果然拿著一隻玉珮,在和他商議什麼。
小花雖然小,也知道現在冒冒失失闖了進去,大是不,只是心中記掛著那塊玉珮,一時又不想出去,小臉紅紅的,呆在了門口,進退不得。
耶律賢見狀,不由笑出聲來,「小花居然也會臉紅,嘖嘖,真是奇怪啊。」
小花聽他取笑自己,小臉一昂,走了進去,突然指著高大人手中的玉珮說道:「這塊玉珮,你是不是從隆哥哥房裡拾的,那是隆哥哥母親留給他的心愛之物,還是快快還給他吧。」
「隆哥哥。」耶律賢啞然,皺著眉頭。
「嗯,就是小哥哥啦,就是昨日為你擋了毒針的那個少年。」小花指手畫腳,只恨自己說的不夠清楚。
耶律賢低頭不語。小花見狀,忙上前懇求道:「賢哥哥,隆哥哥很喜歡這個玉珮,如果真是高大人拾了,還是還給他吧。你若喜歡,我讓爹爹重新送你一塊好了,這東西,又不能吃,有什麼好的。」
耶律賢聽了,不覺失笑,伸出小手,摸摸小花的臉龐,取笑道:「不能吃的就不是好東西啦?看來你不僅能睡,還很能吃,卻不知為什麼長得這樣瘦弱,莫非你爹爹欺負你是庶出的女兒,故意慢待你。」說到後來,臉色已是沉了下去。
小花搖搖頭,心裡不知道什麼是庶出的女兒,見耶律賢望著自己,眼神分外溫柔,便拉了耶律賢的手,輕輕地搖晃。
耶律賢見小花分明是向自己撒嬌,心中一動,向高大人伸手要了那玉珮遞給小花,笑道:「果然是高大人拾的,既然已經找到了主人,你就拿去還給他吧。」小花歡叫一聲,忙不迭的接了,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小花回到少年房中,見那少年兀自翻箱倒櫃,忙高舉著玉珮,對那少年笑道:「可是這個玉珮,我替你找到了。」
少年一看,喜不自禁,忙伸手接了,說了聲多謝,忽又問道:「你從哪裡找到的?」
小花嘻嘻一笑:「高大人拾了它,去送給了賢哥哥,我讓賢哥哥還給你了。」
「賢哥哥?」少年臉色大變,竟是立足不穩,一跤跌在了地上。
小花嚇了一跳,忙忙扶了少年,只道少年餘毒發作,也不疑有他。
少年呆立半響,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抬眼望著小花的眼睛說道:「小花,我現在要去找師父去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說完,轉身已經衝出了屋子。
小花一驚,趕忙追了出去,那少年卻是去的遠了。
小花悶悶地轉回身,沒發現身旁一個人影閃過,也是飛快地掠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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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陡峭的山路蹣跚而行,時不時停下來喘口氣,卻不敢歇息的太久。走了半日,眼看淮安城離得遠了,正要靠在一塊山石旁休息一下,忽見山石之後轉出一個人來,卻是耶律賢身邊的高大人。他對少年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臉上似笑非笑,「太子殿下。」
少年一驚,努力鎮定了心神,說「太子殿下,什麼太子殿下,你認錯人了吧。」
高大人輕輕一笑,「太子殿下隨身攜帶的玉珮乃是當今大遼皇帝賜予愛妃的心愛之物,上面刻有隆字,正是皇帝陛下失散多年的太子名諱。太子殿下為何急於否認,難道是不願隨我等回大遼?」
耶律隆見身份已被人識破,咬了咬牙:「是耶律賢派你來殺我的。」
高大人冷冷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此次景王奉陛下旨意來南唐尋回太子殿下,已是九死一生。太子殿下此等罪名,景王恐怕擔不起。」
耶律隆冷冷說道:「是來尋我,還是來殺我,恐怕很難說吧。如今景王在大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我死了,他立刻就可以做了大遼皇帝,又怎麼會真心想尋我回去。」
高大人見耶律隆說的透亮,暗暗納罕這少年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見識,臉上仍是不動神色。「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景王視當今聖上如父,自然視太子殿下為兄弟,為今之計,太子殿下還是早日回到大遼,如果被宋人擒住,下場如何,不問可知。」
耶律隆聽了,低頭尋思片刻,竟點頭回答「如此最好。」
高大人見耶律隆答應,心中暗喜,忙道:「既如此,我們趕快下山吧。」引了耶律隆就望後山走去。
耶律隆亦步亦趨跟在高大人身後,手心拂過胸前,卻是悄悄握了一把匕首。只見那山路越發陡峭,走了不多時,漸漸沒了路徑,竟似來到一處峭壁旁。
高大人見耶律隆在身後一言不發,輕輕歎道:「太子殿下可還記得來時的路,下官不才,卻是忘記了。」
耶律隆微微一笑:「高大人何出此言,明明是你領我來到此地,又怎會忘了路徑。」
高大人心中一稟,不由變了臉色,嗖的從身後拔出了配劍,卻聽耶律隆歎道:「原來我錯了,耶律賢當真不肯殺我。」
高大人一驚,喝道:「你亂說什麼?」
耶律隆不答,半響才說道:「耶律賢奉旨來尋我,如要殺我,最好嫁禍於宋人,斷不肯把我棄於荒山野嶺,回去辱了使命,白白惹人議論,你要瞞著耶律賢,只有在這裡動手了。」
高大人冷哼一聲:「不錯,景王宅心仁厚,不論我如何勸說,都不肯對你痛下殺手,只可惜當今皇上暴虐無道,為大遼千萬百姓著想,我等一定要輔佐景王做了大遼的皇帝。」
耶律隆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父皇的確殺戮過重,難怪人心背離,只不過你是為了大遼百姓,還是為了自己陞官發財,就不得而知了。」
高大人斷喝一聲:「少廢話。」配劍一揮,直向耶律隆前胸辭去。
耶律隆往後一退,竟是想也不想,往懸崖前奔去。等靠近了,方才說道:「你想在這裡殺了我再棄屍於崖下,我耶律隆堂堂大遼太子,怎肯受戮於人。」說罷,不等高大人近前,身形一撲,竟望懸崖下直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