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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好的 文 / 日雪落

    珞煙看著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打破了這美麗的夢境。

    竟然能夠這樣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距離,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平穩的呼吸。

    「煜,這是你的名字嗎?」珞煙小聲說著,躺倒他身邊的地上,下頜放在手臂上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才對,夢裡出現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若不是夢他怎麼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浣衣局門口,若不是夢,他怎麼可能就是她心心唸唸的皇上。

    是夢也好,能不能就這樣,不要醒來了,這樣看著他,真的很滿足。

    燭光愈漸微弱,最後泯滅在了無比的暗夜中。珞煙也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無比的安心,彷彿皇城的波濤洶湧,都與這地上躺著的兩人毫無關係。

    翌日卯時,由於每日上早朝形成了習慣的關係,穆煜欽早早便醒了過來。睜眼便看見珞煙熟睡的臉龐,在熹微的晨光中清秀可人。

    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穆煜欽猛然一驚,回想自己昨夜在去月圓樓的路上遇上了一個刺客,以那人的武功看來,絕非等閒之輩,與他交手之時刺傷了他的左肩,然後自己不慎被人由後面偷襲,暈了過去,可這是何處,她又怎麼在這裡?!

    穆煜欽緩緩坐起身子來,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兩件女子的棉衣,而身旁的人兒卻睡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看上去這裡應該是她的房間,穆煜欽想著,輕輕將她抱上了床去,然後被褥輕輕撣去上面的灰塵,為她蓋上。

    穆煜欽站在她的床邊,擰著眉細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低頭卻瞥見自己的衣服皺巴巴的。原來是扣子系錯了位。什麼?!穆煜欽心中一驚,自己扣子怎麼會錯位?!有人脫過自己的衣服?!穆煜欽目光直直射向床上的人兒,珞煙卻因為寒冷將小臉都裹在了被子中。

    那麼!穆煜欽立刻摸上自己的臉,果真……面具被摘掉了……

    低頭尋找,才在床腳看見了自己的面具。

    穆煜欽不動聲色的拾起面具,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留珞煙一個人,安詳的睡在被子裡。

    「皇上!是屬下失職!請皇上降罪!」御書房中裊裊的煙霧從香鼎裡升起,趙侍衛單膝跪地聲音分外刺耳。

    「罷了,是朕太大意。」穆煜欽坐在御案前,鳳眼微睨,食指輕點著桌面。

    「皇上,屬下這就徹查下去!」

    「等等,查恐怕是查不到。」穆煜欽略有所思,「此人武功頗高,不像是皇宮裡的人物,可又將時間算的如此精確,與朕在御花園打鬥,再避開了御林軍的巡邏時間將朕放到浣衣局門前,疑點重重。」

    趙侍衛皺眉道:「難道就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穆煜欽睜開眼,看著窗外淺淺的魚肚白,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他們的目標太過明顯。」

    「目標?」趙侍衛一頭霧水。

    穆煜欽提起筆,寫下詔書,道:「是她。」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她,便將計就計,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只有等下去,之幕後之人總會再出現。

    況且她穆煜欽狹長的鳳眼微睨,陷入久久的沉思。

    恐怕真的是她一開始還未注意到,這樣看來,便是**不離十珞霞飛想到這些時日與她發生的一切,穆煜欽緊縮的眉頭又稍微舒張展開來,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讓人想要將她捧在手心好好的呵護。

    可惜,他不能如斯

    承歡願、山有木兮木有枝(九)成為女官

    珞煙睜開眼,柔和的陽光鑽進眼眸,伸著懶腰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難道,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個夢?

    珞煙輕歎,果真又是一個夢,心中失落無比。下床時卻看見自己的兩件棉襖靜靜的被疊放與櫃子上面,珞煙欣喜的跑過去,將衣服抱入懷中,暖暖的衣服上彷彿還殘存著他身上的餘溫一般。珞煙把棉襖緊緊抱在懷中半晌都捨不得放手。

    「珞霞飛,該做事了!」外面管事姑姑的聲音傳來。

    珞煙慌忙放下衣服,將它們整整齊齊的放入櫃子中,應道:「姑姑,我馬上來!」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珞煙迅速的洗漱好,匆忙出了房門開始忙活起來。

    他今夜還會不會去月圓樓呢?珞煙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心不在焉的傻笑著。

    「啊!雲公公?!您怎麼會大駕光臨?」管事姑姑吃驚的喊著,一臉諂媚的朝門口迎去。

    雲公公不理會管事姑姑,逕直走向院子中央,尖著嗓子道:「浣衣局宮女,珞霞飛,接旨!」

    珞霞飛?!珞煙猛然一怔,看著院子中央舉著聖旨的公公不知所措。

    管事姑姑見狀,快步朝珞煙走去,拉著她的手一起與整個浣衣局的人一起跪下。

    「宮女珞霞飛,因救駕有功,特封一品宮女,任聖上貼身女官一職,欽此!」

    雲公公的聲音一直在珞煙的耳邊迴盪,聖上的貼身女官他的貼身女官「快接旨啊!」管事姑姑慌忙提醒到她。

    珞煙咬著唇:「奴婢接旨。」小心翼翼的接過雲公公手中的聖旨,心中的雀躍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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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衣局的宮人都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小小的宮女竟然救了聖駕?!

    「珞女官,真是恭喜您!」管事姑姑立馬對珞煙笑臉相迎。

    其他的宮女也紛紛圍了上來,奉承的話語接連不斷。

    「謝謝你們」珞煙整個人也懵了,他居然封了自己為一品女官?!接下來呢?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

    「珞女官,快去收拾好東西走著老奴走吧。」雲公公說到。

    「是。」珞煙連忙回到房間,將雲倪送給自己的琴抱在懷中,心中高興不已,以後都能跟在他的身邊了!肯定還能見著雲倪!正欲出門,又忽然想到了那兩件棉襖,放下琴珍惜的將棉襖打包好,又才抱著琴出去。

    「快跟著老奴來吧。」雲公公看著珞煙出來便連忙說著,趕時間似的轉身朝浣衣局外走去。

    「嗯!」珞煙點點頭,對大家揮手再見,滿目喜色的跟了上去。

    這條路,將會通向他的身邊,以後自己都能伴在他的左右了!珞煙高興的恨不得手舞足蹈,心中又頗為害怕這是一場不切實際的美夢。悄悄的擰了自己的胳膊一手,疼的真切,珞煙揉著胳膊,卻按捺不住喜悅。

    「珞女官,以後咱們都是伺候皇上的人了,老奴也疑惑,這浣衣局與天子可是八竿子打不著,何來的救駕之說?」雲公公說著,也沒有回過頭來,保持著速度前進。

    珞煙想了想,道:「回公公的話,是昨夜奴婢見皇上暈倒在浣衣局門前,便將皇上帶進房中休息了一晚,好在皇上龍體無恙。」

    雲公公詫異的回過頭來:「帶入房中?還休息了一晚!」

    珞煙被雲公公灼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生硬的回答到:「是啊」

    「呵呵呵」雲公公怪異的笑著,又繼續前行,心中想真是起了怪了,都與皇上休息了一晚,而皇上竟然只封了她一個一品女官。

    「怎麼奴婢說錯了什麼?」

    「哎!」雲公公立馬糾正到,「你如今是一品女官,除了皇上娘娘與大臣,都不用再自稱『奴婢』了,一品女官,可是掌管著皇宮中所有的宮女,這身份可不低。」不低又如何,始終比不上個妃子。雲公公暗自想著,疑惑皇上為何這般封賞。

    珞煙張大嘴,想不到一品女官著頭銜權利這麼高,怪不得連管事姑姑對自己都變了個樣兒!

    轉過御花園,雲公公將珞煙帶到了龍鑾宮門口。

    「瞧見沒有,這就是皇上的寢宮,皇上這會兒還在早朝,等皇上下了朝回來之後,你就得寸步不離的跟著。」

    龍鑾宮琉璃為瓦,黃金為柱,玉石鋪成的地板在秋陽下泛著淡淡光茫,珞煙吃驚的看著這華麗的建築,心跳不已。

    「珞女官,來這邊。」雲公公說著,朝龍鑾宮旁邊走去。

    珞煙收回探入龍鑾宮的視線,連忙跟了上去,與雲公公停到了另一間宮殿門口,與隔壁的龍鑾宮相比便是相形見絀,暗淡了不少,但雖與龍鑾宮相差十萬八千,然而與浣衣局比起來,又好得太多。

    「這間宮殿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因為是貼身女官,必須得離皇上近些才行。」雲公公說著,走進了宮殿裡面。

    珞煙不可置信的仔細瞧著宮殿,也跟著進了去。以後竟然都可以離他這麼近!

    「正中間這間大屋子是你的,兩邊的是龍鑾宮裡的其他宮女,以後她們都由你管教了。」

    「我?!」珞煙難以相信。

    「嗯。這會兒宮女們都在龍鑾宮,你快進屋裡去準備準備,該有的東西都有,再過會兒皇上就回來了,老奴先去迎接皇上。」雲公公說完,留下珞煙一人便離開。

    珞煙呆呆的目送雲公公走遠,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退開門進了房裡。

    房間陳設簡單,但樣樣都是值錢的東西,整間房子也比浣衣局住的要大幾倍,珞煙抿著唇朝床邊走去,床上整齊的放著一套女官服。

    「貼身宮女……」珞煙喃喃自語,屏住呼吸將衣服提起來,對著床邊的銅鏡往身上比劃,韻白色的衣服紋著梅色牡丹,既不庸俗也不失華麗。

    「真好看!」珞煙喜滋滋的笑著。

    「奴婢見過珞女官!」一個紫衣宮女慌忙的從門外跑進來對著珞煙行禮。

    珞煙慌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轉過身奇怪的看著紫衣宮女,看起來還比自己年長,卻畢恭畢敬的向自己行禮,感覺真是難以適應,連忙道:「不必多禮了,不知道你是?」

    「回珞女官,奴婢叫翠柳,是皇上安排來給珞女官幫忙的。」

    「皇上叫你來的?」一聽見皇上,珞煙的心中立馬喜滋滋的。

    「嗯,皇上說您才來,定是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於是派了奴婢來。」

    珞煙咬唇暗笑著,雙頰有些燥熱。

    「珞女官,現在你快些換上衣服吧,然後奴婢告訴您如何梳女官髻,皇上這時候就要回來了。」翠柳提醒著。

    「好的。」

    正午時分,珞煙已經換好衣服梳好髮髻侯在了龍鑾宮門口。

    一抹明黃在眾人的擁簇下由遠及近,珞煙的心跳也隨著距離的縮短逐漸加快。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珞煙與龍鑾宮門口的人一起想穆煜欽行禮。珞煙低著頭,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一夕之間身份懸殊,他如今已不再是那個與自己坐在地上談笑的『煜』了,他是皇上,而自己是女官,尊卑有序,身份懸殊,這一點珞煙還是十分清楚。

    「嗯。」穆煜欽淡淡的回答,揮手屏退了後面的人,朝龍鑾宮走進去,珞煙深吸一口氣,慌忙跟了上去。

    龍鑾宮中種滿了奇異珍貴的花草,即使是深秋,許多花也還開的艷麗,生機勃勃毫不乏味。

    穆煜欽進了寢宮當著珞煙的面脫掉了皇袍。

    珞煙在他的身後看著,一臉錯愕,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在床邊把朕的外衣拿來。」穆煜欽將脫下來的皇袍遞給珞煙。

    「是!」珞煙慌慌張張的接過衣服,朝龍床走去,看見床邊掛著他常常穿來月圓樓的黑袍,頓時覺得熟悉無比。

    雖今非昔比,他如今是皇上,可他曾經也是『煜』啊!珞煙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靜一些,然後取下黑袍朝他走去。

    承歡願、山有木兮木有枝(十)他們的恩愛

    「皇上,您的衣服。」珞煙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呈上衣服。

    「你不用這麼拘束,往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很長。」穆煜欽接過衣服,自己穿上後又坐在了椅子上。

    很長的時間……珞煙心中小鹿亂撞,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想多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以後要一直給他做女官!

    珞煙看見他坐到椅子上,立刻跟了上去,為他斟上茶水,可才發現茶早已冰冷。

    「奴婢這就去給您熱一熱!」說著珞煙端起茶壺就準備往外跑。

    「等等,」穆煜欽看著她道,「如今你是女官,這些情讓其他人做便是。」

    「是。」珞煙小聲的回答著,出門便看見了翠柳,於是小跑到翠柳的身邊將茶壺給了她。

    等珞煙再進去,穆煜欽已經坐在了御案前面。

    「研磨。」穆煜欽說著。語氣既不嚴厲也不溫柔。

    「是。」珞煙到他的身邊開始研磨,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錯。

    「你的身子還好嗎?」穆煜欽提筆,蘸了墨,翻開桌子上的奏折批閱起來。

    「嗯?」珞煙研磨的手一頓,疑惑的看著他。

    穆煜欽繼續批改奏折,道:「昨夜你睡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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