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大樹之下,清涼而且寂靜,油綠色的青草,不雜一點金黃,一望平鋪著,全無波動。
夏小染臥躺在草地之上,她閉眼整理腦中繚亂的思緒,良久,她才驚坐起身,訝異的望著遠方。
想起沐天辰曾經的話語,再聯想起寂遠說的,鳳祥在哪,流凰便會緊隨在哪!她多少明白了沐天辰之前對她的心思。
即使宮弦夜不是那個偷走流凰的人,只要沐天辰還相信那個傳說,夏小染對他便只是棋子。至於沐子軒,儘管他對她也沒有一句真話,可相對於那個一直對她笑呵呵的西爵皇帝,夏小染還是覺得他可以原諒的。
又想起那日在迷螢房的浴池中,夏小染推開沐子軒的那股力量,還有她身體驚人的恢復能力,夏小染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摸著左手劃傷又癒合的地方,眸光之中有難以捉摸的色彩。
「丫頭。丫頭```」還在思索著什麼,就聽到毒武楓子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夏小染無奈的收起自己的思緒,回頭望向不遠處。
「幹嘛啊。」
回喊了一聲,夏小染耳際又傳來毒武楓子的話。
「洗碗啊,你以為跟著我就能白吃白喝啊。」
「```」夏小染頓時語塞,從萬靈寺出來,夏小染就一路跟著毒武楓子到了他這座隱居十幾年的山林中。不想回梨園,一個人又不知道去哪裡的夏小染終還是跟著這個糟老頭子走。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外頭的世界變得讓她莫名恐懼。眼見毒武楓子施展輕功輕巧的落地,夏小染抬眼看了他才道了一句。
「洗碗我倒不會,摔碗我就很在行的,要不要試試?」真是的,跟她開什麼玩笑,沒事居然要她洗碗,這時空連洗潔精都沒有,那些又髒又肥的碗筷你要她一遍一遍開水燙,清水洗反覆幾遍,她可受不了,幹不來。
「哪有你這樣的丫頭,光吃不幹活的啊。」
「反正我就不洗,你要是不想你的廚房變得跟廁所一樣,那你儘管讓我洗好了。」無所謂的道了一句,夏小染聳聳肩。
毒武楓子表示汗顏,真心不知道他為什麼就攤上這麼個丫頭回來。
「我有一個好建議,趕明兒就弄些荷葉回來,我們用荷葉盛飯吃就可以了。」
「荷葉盛飯?稀奇!這事我還是頭回聽說。」
「頭回聽說的事以後還多著呢。有丫頭在,保證你不會像以前那麼無聊了。」
「哦?」
「居然還用這麼鄙視的目光看著我,真是的,不信咱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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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之後,這一老一少的過的那些日子,毒武楓子說的,都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丫頭,你又在廚房幹嘛啊。」
「做牛排啊。」
「你哪來的牛啊,怎麼排啊。這會可千萬別像上次做的那個什麼意什麼面的一樣啊,燒炭啊,怎麼吃啊。」
「放心啦,這次不會啦。」
「小小心我的廚房啊,可不能燒了。」
「知道啦,你怎麼那麼囉嗦啊。燒了就另建唄。」
「什麼!」
「我說,燒了就另建啊!」
「什麼!」
「聽不見?聽不見你一邊涼快去!」
「```」
「丫頭,你的臭襪子幹嘛放在我門外啊。趕緊的拿去洗了。都什麼時候,長霉了啊。」
「丫頭,這銀耳羹你是不是把鹽當糖放了?」
「不可能,我都幾十歲了,哪還會犯這麼低能的錯誤啊。」夏小染笑笑,隨後小試一口,隨即全吐了出來,她低聲道:「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
「我下山聽說南清新帝登基了。」
「哦,那關我什麼事啊。」
「丫頭,真不關你的事嗎?沒有發生戰亂,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夏小染故意裝傻。
「丫頭你還真會裝啊,非要我說穿才是?你不也知道嗎?西爵和南清這幾年鬧得那麼僵,還不是為了流凰,現在鐵定是找到了,不然南清怎麼肯和西爵修好?!」
「找到了那又如何了?」
「找到了自然是好事了!用腳趾頭想想,你也該知道這是誰的功勞吧!」
夏小染沉默,腦海閃過一張俊秀的面孔
「丫頭,我想吃那個什麼草,還有沒有?」
「你又不是牛啊馬的,吃什麼草啊!」
「什麼什麼草啊,就是你上次做的那個啊。拌了很多料的?涼涼的,有奶味的那個```」
「燒仙草?」
「對對對,就是那個了,還有沒有啊。」
「沒了,你自己弄去,我還要配藥呢。」
「你現在配什麼藥啊,回頭我再教你啦。現在趕緊的幫我去弄,不然就以後就不跟你說什麼研毒了。」
「不跟我說就不說啊,反正我也不稀罕。」
「丫頭!」
「又幹嘛啊。」
「老頭子嘴饞,你就好心再幫我弄一次嘛。」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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