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只因為肖暉的一句話,此時,所有的人都變得坐臥不安起來,尤其是大嘴。
「老崔,事不宜遲,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行動為妙,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只相信槍桿子裡出政權,只要有槍在手咱還怕個鳥,十一發子彈足夠應一陣子了。」
這是大嘴在慫恿我,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打算放什麼屁,這麼多年的戰友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細,早在我和古弈閒聊的時候,大嘴已經把一個空袋子攥在了手裡,看來是準備大幹一場了。
「好吧,就按大嘴說的辦,不過我把話先說在前頭,進了後殿誰也不許亂來,尤其是大嘴你,能拿的拿,拿不走的就原處放下。」
我看著大嘴對眾人說道,也明知道這樣的約束,對大嘴來說就等於放屁,但卻不得不說。
「你就別磨磨唧唧了,好歹我也是黨員,黨費交的一個子也不差,覺悟高的去了,只不過自幼精於收集古董,看到新奇的玩意免不了會手癢,哈哈。」大嘴衝著我笑道,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但卻滴水不漏,而我急於找到那枚銅鏡,懶得和他廢話,便帶頭向前走去。
穿過前面的通道的時候,我沒做停留,一門心思的向十字岔口趕過去,眼前死寂一片,身後不時的有金屬叮叮噹噹的碰撞聲傳來,我心道大嘴真他奶奶夠狠,這是要搬家了還是咋地。
快要接近岔口的時候,我專門回頭看了看肖暉,畢竟她有一陣子把魂丟了,現在看似恢復了不少,但體力不支容易掉隊,所以是我重點關注的對象。
此時,古弈攙扶著肖暉正向我慢騰騰靠了過來,再看大嘴獨自一人走在最後,腋下夾著一個黃色的蛇皮袋子特別的扎眼,見我瞪他,瞬間就將黃色的袋子擋在了身後,還恬不知恥衝我擠眼睛。
剛才,我就在此處返回的,所以接下來的路便要小心謹慎起來,尤其是肖暉說她看見後殿的黑色冰棺裡沒有屍體,不管此話水分有多少,也足的留心注意。
空棺的情況無非就那麼兩種情況,為了防盜專門設置一口空棺用來掩人耳目,將真正的棺槨藏在密室內,再有就是詐屍,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另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情況,那就是夾棺,在棺材生產製作室時,故意分成上下兩層,一實一虛,虛棺內放置幾件逝者生前的衣服,而實棺則是用特殊的方法封死,讓人很難發現,即便發現,也難以開啟。
但不管是那種情況,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因為我要找的銅鏡很可能就藏著屍體身上。再換成另一種情況詐屍,就更加辣手了,當初我們和大嘴在秦嶺,兩人費勁渾身解數才把紅毛殺死,可以想像現在的情況了,古弈和肖暉的加入把隊伍的戰鬥水品降了一半。
如此看來,遇到夾棺的就算燒香磕頭了。
凡是以預防為主,站在原地,我把能想到的情況先提前濾了一遍,然後才帶著三人繼續向前走去。
這是一處緩坡道,全部用整塊的巨石砌,巨石長達兩丈有餘,表面打磨的極其光滑,刻著粗細均勻的防滑線,四周裝有一寸寬的雲勾紋黃金護角,看上去極盡奢華,手電遠遠照上去黃燦燦一片。
「皇帝老二也真夠敗家的,好端端的黃金就怎麼被踩在了腳下,怪不得察爾斯帝國滅亡的那麼快,全是報應,真是可惜了那麼多黃金。」大嘴瞅腳下的金護角,惡狠狠罵道,罵完之後感覺還不解氣,再用腳踹。
四人繼續往上走,大嘴鐵青著臉不停回頭張望,嘴裡不住氣的發出嘖嘖聲,估計送別他親老子都沒有這麼認真過。
一路上所過之所,金燦燦護角不間斷的出現,大嘴一直黑著臉,痛心疾首了一路,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對他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這些民脂民膏本該取之於民,還之於民才對,重見天日是遲早的事,真正該可惜的是到時候肯定沒你的那份。」
「狗嘴吐不出象牙。」大嘴竟用我的台詞回敬了我一句。
腳下的巨石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般,累的個個腰酸腿疼折了一般,最後乾脆是走走停停,還時不時的補充點乾糧進肚,四道手電光在前方交錯晃動,前方依然是沒有盡頭的陰森黑暗。
正如我當初猜想的一般,真正的後殿在佛頭處。
憑著手中的指南針,發現我們已經偏離了原路幾乎接近了直角,如果算上此處的磁偏角那就是90度了,也就是說,我們走過的巨石道轉了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弧度。
一路上,也就我和大嘴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肖暉和古弈從始至終都未曾開過口,然而就在這時,古弈突然開口說道:「前面好像沒路了,但願這次我們沒有走錯,不然再要是來來回回的折騰起來,我寧可自己當個球滾下去,也不想再上來,簡直累死人了不償命。」
古弈這麼一說,反而我和大嘴來了精神,兩人一前一後奔跑著向上衝去,果然在前面五六米的位置處,原本的緩坡變成了平整的方形墓磚,墓磚的盡頭,一堵威嚴的石壁擋住了去路。
見此情形,大嘴使勁的將背包摔在了地上,雙手胡亂的扯著自己本來不茂密的頭髮,簡直如怒髮衝冠了。再聽,大嘴帶著哭腔說道:「還真讓古弈那張烏鴉嘴說中了,老崔,這次該不會又是鬼打眼吧?」
「確實是沒路了,這次我們的純粹被鬼騙了。」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難以形容的心情,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我們快要被老天爺爺玩死了,已經沒有語言可以表達我對眼下的不滿。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對大嘴說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老人們不是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嗎?」
「隨便你,騙小孩子的話現在都能把你騙了,真不知道你看了那麼多年的書,知識都進了狗肚了。」
大嘴開始拿我解悶,我也唯有苦笑的份,誰讓那是兄弟呢。
拖著灌了鉛沉重的雙腿,我向石壁走去,手電所到之處,全部是高不可攀的石壁,陰沉而厚重,我試著用腳踹了幾,聽著那笨重的聲音,頓時感覺眼前一黑險些坐在地上。
辛辛苦苦準備了幾月的察爾斯之行,就被一堵黑森森的石壁終結了,估計任誰都不甘的,尤其是我們這群十八*九的小青年,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不可能!老子問候你八輩祖宗。」此時,我真想放開嗓子,迎著冰冷的中殿大吼幾聲,然而渾身乏力,連嗓子眼也是乾癟的沒有一絲濕氣,只能將一腔怨氣換做鋼牙咬碎的憤怒。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四個人靠著石壁上,懶洋洋的擠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
直到某一刻,我和古弈同時抬頭向上看去,兩道手電光沒有穿透黑暗,但仰起臉的同時感覺涼颼颼的。
「好像有風!」我小聲說道,聲音小到只有古弈能聽到。
「上面好像有通道。」古弈學者我的樣子,蚊蠅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