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
隨著我一聲喊,所以人齊齊將手中的東西,遠遠的扔了出去,接著,水面上咕嘟了幾下後,我們全部潛水了水中。
也正如我之前觀察的那樣,水裡確實幹乾淨淨的,除了偶爾的一些雜塵外,沒發現一隻小黑蟲的影子,見此情境,大家終於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扣上潛水鏡,急速的向正下方潛了下去。
看的出來,大伙來到魔臉石門前的一瞬間,都是難掩臉上的驚喜,大嘴為的是裡面成堆的財富,肖暉為的是親眼見證一下真正的皇王地陵,而我更多的心事全在裡面有沒有銅鏡。總之各人各想法,好奇、驚喜、期待、失落。
此刻,我的內心同時還有著一種莊嚴,盜墓者作為一個微妙的社會群體,自新石器時代*開始,便在慢慢的在演變,隨著厚葬之風的興起,更讓盜墓大軍如雨後春筍一般崛起。
探究起盜墓的歷史,也是極其的久遠,自有記載以來的商湯塚至今已有3600年之長,可惜這是一本很不光彩的歷史,很難被載入史冊。
世間盜墓者云云,但絕大多數人窮其一生的膽識和經驗,勞死之時,始終沒能目睹一眼真正的王陵,生前,他們多以王者自居,死後還要將不恥的榮耀還將留與後人,甚至有人每盜一墓還要撰寫筆記。
而我,顯然是幸運的。
這時候,我示意大伙盡量定住自己的身體,因為我也不知道石門開啟的瞬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情況。
下潛的途中,我已將那把鑰匙已經打開,此時隨著我的手在顫抖,快速的對著那只石眼插了進去。
果然,鑰匙插入的很順利,甚至都不用去來回轉動和調整方向,鑰匙插到眼底的那一秒,似乎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一米多長的鑰匙桿帶動著我的上半身,連續劇烈晃動了幾下後,石頭摩擦的高分貝噪音一陣勝過一陣。
四道手電光照下,那扇石門在搖晃,緊跟著哪面石壁也跟著搖晃,這樣的連鎖反應導致洞府頂上不住氣的有東西砸落,在水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線條。
頓時,我們的頭頂上像降隕石雨一般,大的小的,整塊的半拉的已經沒了間歇的空檔,這樣的陣勢我也只是在隨軍的開始築路時見過幾次,即便是深入水下幾米處,也如親歷天塌地陷的世界末日一般,然而石門還沒有要開啟的意思。
看的出來大家都很慌亂,大嘴已經從我眼前繞了幾遭,而我出來要強壓住胸口那股憋悶外,還的不能表現出急躁,免得帶來負面情緒。
僅僅是幾秒之後,石門上終於傳來了異樣的聲音,那道聲音就好似一個人的在打呵欠,慢慢的拉長,逐漸的變大,還沒等我們從興奮中恢復過來,後背像似突然被踹了一腳,四個人的身體開始翻滾了起來,頓時周圍的世界變成了天昏地暗一片,有眼看不到,有手抓不到,只能隨著決堤般的水流向石門裂開的縫洞中拋了出去。
那就閉上眼睛隨波逐流吧,我的意識還很清醒,只是身不由己罷了,能感覺到四個人像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翻滾成了一團,一個柔軟的身體的猛的撞入我的懷裡,這時候,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摟的死死的,隱隱中有人抱住了我的雙腿,也是如餓狼撲食一般,甚至腦袋從我的雙腿中間穿了過去。
後背再一次被撞了一下,不過這個力道相對於剛才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我很想順勢將他抱住,因為憑感覺我知道那應該是大嘴才對,可惜我沒有三頭六臂,只能摟緊懷裡的哪位,手指鋒利扯了一下大嘴的頭髮。
水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這個時候已經記不清了,連滾帶灌,腦袋早已經變成木頭,我的臉緊緊的貼著下面那人的臉上,想提起頭來看一眼,脖頸直的抬不起來。
「老崔,是不是你小子剛才薅(hao)我頭髮了,也太他媽缺德了,整整缺了一大溜。」
一個陰暗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我抬起眼角看了看,發現四周黑咕隆咚一片,而唯有一個地方亮起一團光來,光團裡平躺著一個大個子,一邊揉著自己的腦袋,一邊露著發黃的門牙。
「大嘴,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當時的情形,我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是你,我乾脆就抓著不放了。」我用剛剛緩歇過來的幽幽氣對大嘴低聲說道,可能是大嘴此時也是筋疲力盡的,不然早就和我針鋒相對起來了,在我回了他一句之後,大嘴乾脆就躺著不動了。
反而我是我懷裡的那人,此時活躍了起來,先是伸雙手摸著我的臉,然後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生硬的將自己的嘴從我的臉上分開。
「你是崔大哥嗎?」一個嬌羞的聲音在我耳邊放大,接著那聲音接續說道:「你是不是崔大哥?是的話能不能將手移開一下,壓的我的都快窒息了,咳咳。」
是肖暉!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下意識的想移動了一下手,可整條胳膊酸疼的不聽使喚,但我此時明顯感覺到了手下面壓的是什麼東西了,軟綿綿的一團,頓時臉上火燒火燎的,恨不得找個地縫插進去。
「古弈,你好好嗎?快點醒醒。」我沖身下的古弈說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反正轉移一下*注意力,效果還算不錯。
差不多五六分鐘的樣子,我們這群倒霉蛋才緩緩的坐起身來,大嘴逐一解開每個人腰上的繩子,我們三人開始整理剩下的裝備。
「古弈,脖子不疼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我對身旁的古弈說道,也不知道是古弈聽到我和肖暉的對話了,還是被我騎了一路,有點惱羞,反正對我愛理不理的,說話的語氣也是刻薄了幾分,古弈說道:「我自己有手有腳,哪敢麻煩您呢,您的手可值錢的很,我用不起啊,哼!」
「大嘴去看看前面的地形,我來負責生火,感覺這兒太冷了,鬍子都結冰了。」我對不遠處的坐定的大嘴說道,可能是大嘴此時心情非常不錯的緣故,竟然一拍胸口馬上答應了下來,馬上提著手電遛彎一般小跑了起來。
大嘴走後,我從防水袋內取出三塊浸過柴油的干木頭,摸出打火機點燃了一角。
看著火苗迅速的竄起,心理真想誇大嘴幾句,這些專*供特殊情況下取暖的燃木,是大嘴臨行前弄好的,總共八塊,我知道這些東西看似不起眼,更談不上值錢,但關鍵時刻卻是保命的好東西。
就拿現在來說,呆慣了溫熱的洞府,換了一處環境之後馬上感覺身體要凍僵了,再加上身上全部濕漉漉的,要不是這些燃木,真還能將人活活凍死。
三塊燃木逐一亮起,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頓時火光四起,將周圍五六米的範圍內照的通亮,燃油發出的醇香很快就壓蓋了這裡的腐臭。
我用刀叉著一塊燃木,高高的舉起,仔細的打量著更遠位置的輪廓線,發現在我們身後十幾米遠處,豎著一面筆直的高牆,高牆的低端隱約透出一道門的形狀,看上去足有兩丈多高,奇怪的同時,我試著往前挪了幾步,石門上的東西也逐漸有點眉目了。
「哥,你在看什麼呢,聚精會神的,人家都喊了你好長時間了,是不是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悶氣,男人家家的真夠小氣的。」
「切。」我掐了一下古弈細膩俏皮的鼻子,隨手攬入了懷裡,指著石門的位置對古弈說道:「石門上有什麼東西,你能看清楚嗎?你的視力應該比我好才對的。」
「好像是雕刻的一個坐佛,而且除了石門外,牆壁的其他地方還有不少呢,我總感覺這裡很像個寺院,不對,應該是傳說中的極樂世界才對。」
我不知道古弈為什麼說這裡是個極樂世界,疑惑了一下之後,我又摟著那道纖細的腰身往前走了幾步,再次抬頭遠看時,果真如古弈所說,我們前面的石壁全部是大大小小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