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此情此景有什麼事能讓我們高興,恐怕只有這絕處逢生了。眼看著我們已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我的對面是一面平整的石牆,幾乎看不出和其他的地方有什麼不同,然而正所謂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一條細細的縫隙依然沒有逃過我的眼睛,那是一扇偽裝的非常逼真的石門,但是經過百年,甚至千年的風化,石門的裂縫在極緩慢的變寬,直到今天成為我們的救命之門。
隱蔽的石門朝向正南方,差不多有一人高,正好在我身體的一側,怪異的鑲嵌在通天深井的石壁上,不知道石門後面會有什麼,會不會有機關,比如那種強大的箭弩或者一頭張嘴血盆大口的怪獸,不管有什麼,石門始終要開,再不然就沒時間了。
這時大嘴也重新爬了上來,一邊注視著頭頂上流動的火蛇,一邊緊張的看著我,同時金剛傘半撐開,以備不時之用。
我抬頭看了下頭頂上湧動的火苗,正嗤嗤作響,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便會燒過來了,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便不敢再絲毫耽誤了,時間真是如金,現在才深有體會。
我往上蹭了幾下,躲開身體的要害部位,然後抱緊懷中的鐵鏈,猛的向石門踹了過去,感覺大腿根都震的生疼,石門竟然紋絲沒動,只有幾顆細小的碎石掉了下去。
然後我又踹了一腳依然是沒有動靜,好像後面被東西牢牢的頂住了,在我準備踢第三腳的時候,頭頂上的火蛇已經逼近,手中的鐵鏈溫度升高不少,只能咬著牙堅持抱著,要不然怎麼辦。
「老崔,行不行,不行老子來吧」大嘴焦急的喊道,因為他離石門的位置有三米多遠,即便石門打開,他怎麼進去都是個問題,現在我權當他在說昏話了。
「老崔,小心你頭上面的火」
我知道,只不過是現在不敢看而已,都能感覺到炙熱的火苗,烤的臉火辣辣的疼,真正的心急如焚。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這扇石門少說也有四五百斤重,再加上我又身體懸空吃不上力,即便踹上一百腳還是一個結果,當務之急只能試試另一種辦法了,如果再打不開,就準備等死吧。「催個鳥毛,越催越慢,快把工兵鏟給我」我對大嘴吼道。
我把一隻手套脫下來墊在胸口的位置,不然即便門破開,我身上的肉估計也熟了。這樣也便於接住大嘴扔過來的工兵鏟,好在大嘴沒有失了準頭,工兵鏟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我手中。
我再次要緊牙關,順著石門的縫隙插入工兵鏟,全力壓下手柄,石門的終於開始動了,被敲下來的碎石成塊的落下,那道縫隙再次擴張變寬。時不待我啊,我馬上第二次插入工兵鏟,使勁壓下手柄。
隨著卡嚓一聲悶響,石門終於緩緩的向外倒了下來,重重的向下砸去。一個漆黑的洞口敞開,陰風陣陣撲面而來,還有那道嗚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現在聽起來更真切了。
「老崔,跳」然而還沒等我看清石門內的東西,大嘴在我身後聲嘶力竭喊道,我知道火苗已經竄向我了,無需再看,憑感覺就知道的鋼盔已經被火蛇包裹,暗道一聲罷了,便用盡全身氣力對著漆黑的洞口蕩了過去。
好險!儘管我已經使出了全力,也僅僅是少半個身子落入洞口,大半個身子還懸在洞口外面,幸虧洞口處不是很光滑,有很多凸起來的石塊,在身體猛的下滑了一段之後,我還是借助工兵鏟勾住了一塊石頭。
「老崔,你他媽把老子十幾萬腦細胞嚇死了,快點把我弄上去」
我費力的挪動了幾下,才算穩住身體,大嘴再次催促上了,好在他的情況不是太糟,火蛇還有幾米的距離,大嘴向來虛驚慣了,我也懶的聽他嘮叨,如今我的腿還在瑟瑟發抖。
「叫聲哥,我再想辦法拉你上來,你也知道我剛才嚇死的腦細胞不比你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的」好不容易逮到個欺負大嘴的機會,怎麼說都不能放過,我衝著大嘴嘿嘿一樂,向洞內四下看了看,找個能固定繩子的地方,藉著井裡投射進來的紅光,看到離洞口二十米的位置有個高大的石像。
「好吧,崔哥,拉兄弟一把,以後你和嫂子辦婚禮的錢兄弟全包了,怎麼樣,我夠意思吧?」大嘴衝著洞內喊道,態度還算誠懇。
我暗自樂了一下,能讓大嘴這麼出血一次,可謂百年難遇。
玩笑歸玩笑,其實我已經把飛虎抓牢牢的固定在了石像上,另一頭向大嘴甩了過去,我已經精疲力盡,他那二百斤的坨也只有借助五六百斤的石像了。
大嘴爬上來後顯得心有餘悸,先是躺在地上*了幾口,才做了個王八翻身的動作坐了起來,氣呼呼的說道:「老崔,你小子太他媽的不仗義了,知道你剛才都幹什麼了嗎?那叫脅貨要價」
「老子知道你就會反水,早知道就讓你在外面多呆會了,先不說了,我們補充點乾糧再說吧,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了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臨下井道時,我在口袋裡胡亂揣了三個牛肉罐頭,現在可是派上大用了。我給大嘴拋過去一個,自己留下來一個。這些罐頭還是在瑪多買的,也不知道過期沒有,一直沒有捨得拿出啦吃。
「老崔,你小子太損了吧,竟然私藏這麼多東西,害的老子一路跟著你啃乾麵包,嗨嗨,幹嘛呢,全部都拿出來吧,別再藏了,餓死了都快」
「這個是給古弈留的,你就別惦記了」我把那個大盒罐頭重新揣了回去,就是古弈最後吃不上,臨走時也的灑在著雙妃山上,一路上辛辛苦苦的尾隨我而來,到頭來怕是魂斷瑪依村。
真他媽的餓了,恨不得把罐頭盒子也嚼碎咽進去,大嘴舔了舔乾癟的嘴唇,問我道:「至從咱們進入井裡的時候,這個聲音就消失了,現在怎麼突然又冒了出來,是不是那幾位妃子也喜歡我這樣高大威猛的美男?」
「也許吧,像她們做妃子的,好幾個月才能和主上共歡一晚,早就飢渴的不行了,你倒是適合她們的口味,可惜生錯了年代,哈哈」
和大嘴胡侃了一會,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該見識一下這裡的主人了,這裡應該是墓室的甬道,門口擺放了幾個高大的石翁仲,再往裡走,吹在臉色的風更明顯了,還夾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想這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個槨室應該留有靈魂之門,並且靈魂之門應該是開放式的,有可能是故意設置,也有可能是地貌的改變自行裂開的。所以那個嗚嗚的聲音很有可能是鳳鳴之聲,不足為奇。
每個朝代都有自己的墓葬制度,帝王將相皇親國戚他們在死後所享受到的待遇也是相差甚遠,即便是皇帝生前寵極一時的妃嬪佳人,死後也的按部就班按律執行。然而雙妃山的規模著實超出了我的認知,不說那深不見底的通天井需要耗費多少財力,就說這眼前的甬道吧,足有五六寬,地面全部是潔白的大理石,兩側各種鏤雕巧護。毫不誇張的說,這樣的氣勢足可以媲美那些皇陵,極盡奢華。
甬道兩旁全部是高大威猛的石像,石翁仲,漢白玉龍龜,漢白玉仙鶴,雕刻的栩栩如生相當逼真,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雕像我都叫不來名字。
一路上我和大嘴分開而行,這時大嘴突然說道:「老崔,什麼味道了這麼好香?」
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沒怎麼在意,因為在進入甬道前,我和大嘴都服下了一粒黑色藥丸,那還是古弈以前交給我的,說是能防各種屍毒和普通的毒氣。不過經過大嘴怎麼一提醒,我也意識到這股香味越來越重,有點讓人膩的的感覺。
同時在手電光照的盡頭,立著一尊和真人差不多高的紅色的石像,猛的看上去普普通通並不起眼,細看之下才發現這個石像有兩張臉,或者說是三張,從我和大嘴的角度看,正好一人能看到一張,並且那張臉很熟悉,儘管是張側臉,卻似曾相識。
「老崔,就是這個賤人勾引的老子,老子今天就給她整整容」
我都沒來得及阻攔,大嘴已經衝了過去,因為從我第一眼看到紅色石像,就感覺在哪兒見過,這時我猛然想起,那張側臉像極了古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