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安靜,接著便是怪物歇斯底里的一吼,吼聲震天,水花四濺,鎖龍鐵鏈發出喀吧的清脆響聲,似要斷裂了一般,讓人暗自心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龍威吧,的確很可怕,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忽然停了下來,覺得這樣沒頭沒腦的跑下去總不是辦法,人多目標大,畢竟我們還在怪物的攻擊範圍內,一個不慎,三人全的被拍成肉醬,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來拖住那畜生,讓肖宇他們先逃。
我急忙對肖宇他們吼道:「肖宇,往你大嘴哥哥哪裡跑,我來斷後」
肖宇他們二人在怔了一下後,和我對望了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希冀和感激,便向大嘴的方向游了過去。
此時的大嘴和古弈正溜著牆根小心翼翼的向山洞深處走去,而我一邊對那個怪物打著各種手勢,一邊慢慢後退,這樣做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怪物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了,雙目赤紅,似有一口吞掉我的架勢。
我也是神經緊繃緊張兮兮的,不知道接下來怪物會採取什麼行動,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周圍的環境,馬上就好了,再後退五六米應該就安全了,頓時身體也放鬆了很多,心想既然你怎麼客氣,那老子就不和你玩了。就在我打算折返身體逃跑的瞬間,忽然感覺水面下傳來一陣微妙的動靜,水溫明顯的降低了不少,還有水面上微微凸起的褶皺。
偷襲!我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妙,沒想到這個畜生竟然懂得偷襲我,太他媽的畜生了。但已經晚了,怪物冰涼的尾巴,帶著一股很大的力道,已經向我腰上捲了過來。
完了,崔爺算是交代了,看來學習雷鋒的人下場都沒有好下場,瞬間我的心比怪物的體溫還低。
怪物的尾巴比我腰還粗,正在一點點慢慢的收縮,那種痛也是慢慢的加重,一點點深入身體的四肢百骸,放佛渾身上下有無數塊鋼板在對你擠壓一般。我感覺馬上就要窒息了,腦袋一陣眩暈,不管看什麼都是紅色的,紅色的水,紅色的石頭,紅色的大眼睛,紅色的牙齒足有半尺多長,紅色的舌頭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舌頭上那些紅色的倒刺根根直立,猶似鋼針掠過我的身體,劇痛襲來如千刀萬剮。
我本來是當兵的,最後沒有裹革沙場,現在卻要死在這深山老林,甚至是連個屍骨怕都留不下,罷了,死就死吧,我也沒有指望死後會有人來奠基的,我乾脆就閉上了眼睛,任憑怪物嘴裡噴出來的惡臭吹打在臉上。
「哥,你一定要堅持住啊,我想辦法救你……」
「老崔,你他媽是個男人就挺住了,等死那是娘們的做法……」
「大哥哥,我對不起你……嗚嗚……」
隱隱間似有聲音再哭喊,細若游絲般,鑽入我的耳朵。古弈,大嘴,肖宇,我閉著眼睛分辨著每一個人的聲音,尤其是古弈哭聲越來越低。
來到這個時間二十年了,有幸認識古弈,本來打算轟轟烈烈的愛一回,活一生,但如今,我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被畜生裹的太緊了,好像腰部以下就不是我的身體了。
「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古弈竭盡全力喊了一嗓子後,聲音戛然而止。
我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心彷彿在滴血,突然意識到我真的不能死,我還沒有給父母一個交代呢,我死了古弈怎麼辦,還有大嘴,我答應過給他找個好婆姨的……
我終於靜下心來,細細的打量著近在遲尺的怪物,正張著血淋淋的大口對我垂涎欲滴,猩紅的舌頭側著我的頭皮,胳膊劃過。
「畜生,你想玩死你老子嗎?有本事就把老子吞下去,不然老子就和你沒完……」我鄙視的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也不知道費了幾斤口水,當然,我不是為了打動它,而是吸引它的注意力,多為肖宇他們爭取點時間。同時我的手在身上的大小衣兜裡快速的摩挲著。
*沒了,m4軍刺在古弈哪裡,只剩下一把意大利產的fox黑狐*,刃長15.8公分,集刺,砍,鋸,切於一身的多功能戰術刀,鋒利無比。想到這,我的右手慢慢的向身後摸去。
然而面對這個龐然大物,我不知道哪兒才是他的致命弱點,擊殺的最佳地方,對一把只有十幾公分長的戰術刀來說,顯然哪裡都不足以威脅到它的性命,光是那身厚厚的鱗甲,恐怕就穿不透。
我猜不到這畜生打算玩到什麼時候,如果它一旦失去耐心,即便我手裡有刀也形同虛設般,危險一步步緊逼,我的腦袋高速的旋轉著,從怪物的尾巴一直到它的舌頭,忽然眼前豁然一亮,眼睛!銅鈴般的眼睛雖然不足以致命,但致盲也夠它喝一壺了,但是現在去攻擊它的眼睛,有點妄想,還需要製造機會。
「兄弟,你咬我吧,是不是很恨我呢,求求你了,你再不吃我,我就幹掉你了啊,到時候後悔了就來不及了啊」
我亂七八糟的說道,為的就是激怒它,不然這樣對持下去,即便我還能苟且偷生,下半身也的癱瘓,這個畜生力氣太多了,現在我的雙腿幾乎沒有一點知覺。
眼前的一切依然是紅色的,放佛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血色的,大嘴拉著掙扎的古弈,肖宇抱著那個人,單薄的身體起伏著,還有瑪依村的那群山民也一點點向我這邊移動過來。
怪物終於動了,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成敗就在一絲一毫間。
那條猩紅的舌頭帶著黏糊糊的液體捲住我的身體,幾百根鋼針般的倒直接刺入我的體內,鑽心的疼,但也讓我瞬間清醒了很多,從未有過的感覺,感受著死亡是如此的近距離。
怪物的舌頭緩慢的回縮,赤紅的眼睛發著寒光盯著我,似乎很享受的樣子,我也在安靜的等待機會,對於外界的喊叫聲哭鬧聲已經充耳不聞。
近了,再近一點,我就能抓住它的獨角了。
腥氣濕濕的吹打在我身上,陰冷的牙齒如倒立的匕首馬上就貼近我的身體了,我用眼角的餘光緊盯著那個凸起的獨角,同時伸出背後的右手,對著那條猩紅的舌頭斜拉而下。
不管是動物還是人,舌頭都是及其柔弱的對方,所以憤怒的折刀足足切斷了它的半條舌頭,同時我感到自己的身體馬上被送了開了,藉著這個機會,我猛的伸出左手抓住了怪物頭上的獨角。
惱羞成怒的怪物,再加上舌頭上的疼痛,張開血盆大口慘烈的嘶吼,猛烈的甩動腦袋,想把我甩脫,然而我早已經想到了會又怎樣的結果,左手像鐵鉗一樣牢牢的固定在它的角尖,不失時機的對著那只拳頭大小,佈滿血絲的眼角刺了下去。
刀尖落下,放佛刺入了亂泥一般,頓時一股黑紅色的液體高高濺起,得手了,心裡一陣竊喜。
本來我打算再突襲它的另一隻眼角,然而,隨著怪物腦袋劇烈的擺動,我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猛的被拋了起來。當然在我被拋起的瞬間,我還是給它留了點紀念,那把鋒利無比的*順勢甩入了怪物的喉嚨。
「兄弟,慢慢的消化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山洞裡的一切快速的在我眼前閃過,那個龐然大物痛苦的扭動著身體,整個山洞瞬間搞得天翻地覆一般,浪花四起,吼聲慘絕人寰,我的身體劃著弧度高速落下,只是不知道落點會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