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手勢剛剛放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突突突突的聲音。
「小鬼們,也太不把爺的ak當回事了吧」
大嘴一邊念叨,一邊手捧ak47,向前掃去,紅色的火舌映紅了甬道,也把大嘴的臉龐照的紅光滿面,儼然一具殺神威嚴而立。
彈殼掉落在大青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火線所過之處,骷髏直接爆成粉末,一時間甬道之內,骨頭渣子飛濺,三十發子彈打完之後,一條暢通之路出現在我大嘴面前,甬道內原先詭秘的味道此時已被硝煙所覆蓋。
卡擦,大嘴快速的換下了彈匣,我連忙向他擺了擺手,心疼的看著滿地的空彈殼都大嘴說道:「大嘴,你就省著點用吧,那可是人民幣買的,不是颳風逮的」
「哈哈哈,好久沒有開槍了,這感覺他媽的爽到頭了」大嘴恬不知恥的咧嘴大笑。
我看到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表情,也懶得理他,其實一梭子彈也沒有幾個錢,相比倒斗這個一本萬利的行當,就是所有的子彈全部速射了,也就是個千數來塊錢,只要這次秦嶺冥宮能凱旋而歸,給你一籮筐子彈使勁玩去。
子彈是沒少浪費,不過大嘴的槍法還是聽老練的,地面上一條一米多寬的通道筆直的通了出去,我招呼大嘴趕緊走,總感覺呆在那些千姿百態的骷髏中間讓人發怵,感到壓抑。
我手握工兵鏟第一個衝了過去,大嘴跟在後面,其實甬道並不長,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隱隱約約就感覺到前面的空間開闊了不少,並且伴有嘩嘩的流水聲。看來我估算的還不錯,冥宮的地下確實有暗河,只是不知道這暗河寬不寬。
我們快走了幾步,終於站到了甬道的盡頭,一下子感覺視線開闊了很多,用手電向前面照過去,一條黑色的河流湍急而行,泛著黑色的浪花,透著腥人的泔水味。
我想著黑河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黑河並不寬,最多二百米,實在找不到過河的辦法,游過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雖然是下下之策,但也是無奈之舉。
「老崔,那邊好像有橋呢,要不要過去看看?」大嘴突然開口說道。
對我來說著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就像瞌睡的時候給個枕頭一樣,順著大嘴說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實有一座橋橫跨在黑河上,那種典型的拱形橋,幾十根粗壯的立柱撐在黑河裡,看來木橋的規模還不小。
我和大嘴快跑幾步來到橋頭出,看上去和普通的木橋並沒有什麼區別,整座橋全部用黑紅色木料鋪設,寬度足有五六米,一級一級的台階一直通向橋的另一端,橋頭的前面立著一快二米多高的石碑,碑上蒼勁有力的殼子四行大字:
貧窮苟活在村中,嶺上行人各不同。
人間難不別離愁,清河終通污水濟。
看著這幾個字心裡總是怪怪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所指,但隱隱約約有種生死離別的味道,此情此景任誰都能想到奈何橋,忘川河,那種鬼哭狼嚎的情景。
我轉念一想也許這只是一種反盜墓的手段罷了,歷史長河中盜墓可謂罪行纍纍,群盜多蚊虻,白骨下縱橫,古人崇尚視死如生,所以在盜墓成風殘酷現實下,反盜墓的手法也是千奇百怪的層出不窮,什麼哭窮碑、告示碑、詛咒碑、隱藏墓碑等等。
立塊碑無非就是咋呼恐嚇那些想要求財的,但是還不敢冒險的人罷了,想了想我也就不管那麼多了,再說我也沒打算在這裡收過橋費,瞭解那麼多沒什麼用。
就在這時候大嘴開口說道:「老崔,你現在怎麼變的怎麼磨磨唧唧的,有橋就過吧,有什麼好擔心,老子那天不是提著腦袋過河,大不了招呼那孫子一梭子不就完事了嗎」大嘴說完之後就一個人上了跳了上去,踏著大步向對岸走去。
我小跑幾步追上了大嘴,過去之後大嘴咧著嘴還恥笑我一番:「真服了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就愛咬文嚼字,你研究了半天,研究出個什麼鳥結果,橫豎念還不就是那麼幾個字」大嘴從小讀書少,當初也是大隊裡看他文化低,萬一哪天他舅舅去世了,怕他無依無靠的,所以就把他送到了部隊,主要的目的是希望政府能照顧一下他,所以大嘴一向看不慣讀書人,原因就是因為自己從小沒念過幾天書的原因。
只是大嘴剛才說橫豎念都一樣,那幾行字本來是豎著寫的,如果橫著念的話就是……
我忽然一下子頓悟了,橫著念就是活人不通。
是巧合還是故意所為,我把想法和大嘴說了一遍,剛開始大嘴咧著嘴取笑我,說讀書人就愛窮講究,天下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云云,但是下一刻大嘴的臉色緊緊的繃了起來,「老崔,不會是真的吧,活人不通,難道真的只有死人才能通過?老崔你不是嚇唬我吧?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了,該信呢還是不信,按理說為了安全著想,寧可信其有,但轉念一想,僅僅是幾個字就把我嚇到了,還談什麼升棺發財。
「干他奶奶的」
我向大嘴招呼了一聲,向前走去,什麼活人不能通過,那是因為崔爺還沒有來的原因。
不過說也奇怪,就在我們剛走到橋中間的時候,忽然黑河裡波浪翻騰,陰風陣陣狂吼,四周黑屋瀰漫,頃刻之間我們已被黑霧包裹。
大嘴著急的向我喊道:「老崔現在怎麼辦?」
「跑吧,還能怎麼辦」
由於我們身上帶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加上腳下面全是那些碎步台階,跑起來想到吃力,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站起來接著跑,明顯聽到大嘴喘著粗氣,嘴裡還不乾淨的罵道:「人都成渣滓了,還要這些寶貝幹什麼,我們也就是過來幫你照顧一下,用的著這麼大的排場嗎,你大爺的」
按理說百米長的橋,早就應該到頭了,我和大嘴足足跑了半個多小時,竟然還在橋上,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這個時候大嘴建議到,還是往回跑吧,保命要緊,寶貝不要也罷,回去弄**把他一鍋端了就是,我說好,兩人轉身往回跑去。
此時手電的能見度也就幾米,好像這些黑霧能吞噬光線一樣,陰風嘶鳴著,令人汗毛直立,四週一片死寂般的黑,感覺就像人們進入了傳說中的鬼門關一樣,周深黑霧繚繞。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兩人還在橋上摸索著,依然看不到橋頭。
「大嘴,不要跑了,又他媽的是幻術,這樣跑下去累死也跑不到頭」知道了原因反而就不感覺驚慌了,兩人喘著粗氣累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大嘴顫巍巍說道:「老崔,前邊好像有人」
頓時我的頭髮感覺立了起來,順著大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黑霧中一道白影盤坐在前方十幾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