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鈺病了,還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壞嗓子。
可這小病,已經折騰了他三天了。
這三天,朝臣百官以言官為首,雖然沒有明著鬧可是暗地裡仍就廢了皇貴妃一事,吵吵嚷嚷,上官鈺嗓子紅腫一片,話又說不出,氣的他已經摔了幾次的東西了。
而這一次房弦英卻未說半句話,他在裝啞吧!
面對上官鈺這怎麼都醫不好還不見強的嗓子,太醫們都開始提著腦袋了轢!
陳聰偷偷的看著狂仙兒,狂仙兒搖頭,那意思是不是自己下手,但是,這一次陳聰理解錯了,以為是不用開藥,於是,便告訴上官鈺,受了些微風寒,只要多喝熱水,忌辛辣三天後就好了。
狂仙兒聽了差一點沒笑噴了,不過,也沒去多管,因為如果沒有意外,一定是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搞的鬼,不折騰折騰他,那男人會甘心嗎?
不過,她倒是很期待另一件事的發生縶!
三天後,上官鈺的嗓子略見好轉,可伴隨而來的卻是頭疼。
這頭疼這疾來的太過兇猛,讓人頓時慌了手腳,而上官鈺抱著腦袋,他想要殺人的說!
而太醫們卻跪了一地,因為從脈像上看,上官鈺什麼病也沒有!
卻在這時,探子回報,各地竟然出現不同程度的暴動以極蠢蠢欲動自立為王的趨勢!
上官鈺刺紅著雙眼,怒目相視,那探子剛一說完,上官鈺直接一劍刺了過去,那探子當場身亡!
然,看到血的那一瞬間,上官鈺竟然覺得這頭不疼了!
可卻嚇到了一旁照顧他的皇貴妃,「皇上……您……」
上官鈺搖頭,見於皇貴妃嚇到了,地上的屍體自然會被拖了下去。
「皇上,可有好一些?」狂仙兒伸手握上上官鈺的手。
上官鈺點點頭,在感覺到她發涼的小手後,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隨後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柔兒,對不起……」
「皇上,只要皇上好好的,臣妾什麼都不怕,臣妾就會很好。」狂仙兒目光柔柔的說道。
上官鈺看著她有些削瘦的臉龐,伸手摸了摸,「這三天,朕先是嗓子不舒服,可今日這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柔兒都在朕的身邊,朕很喜歡,可是,柔兒,你快要做母親了,更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懂嗎?乖去睡一下……」
「皇上,臣妾不累?」
狂仙兒柔柔的說完,眼中便現出了淚水。
上官鈺愛憐的親了親她,「沒事了,朕的頭不疼了,嗓子也快好了,你聽話,睡一會去……」
上官鈺對青檬木靈打了眼色,兩個丫頭便將上狂仙兒扶著回了內室。
上官鈺冷眼看了一地的太醫們,冷冷一哼,一甩袍子走了。
安德全小李子緊跟其後。
回了靜心殿,上官鈺雙目腥紅,一手按在椅背的扶手上,雙眼直直的看著窗外,他對這突發的頭疼,感覺很不對,何以見了血,那疼就消失了呢?
漸漸的用了力氣,那椅背轉瞬間便成了粉末。
「德全,朕不會無故頭疼的,更不會見了血那頭疼便消失了……」
「皇上,您是說有人……」
安德全跟在他身邊二十年了,對於上官鈺的心思,多多少少還可以看出一點。
上官鈺狠狠的拍了一下,龍椅,「卡嚓」便碎成了一片。
「哼,敢給朕下蠱,她是活的不耐煩了……安德,擺駕,去慶安宮!」
慶安宮,柳詩茵看著空中漂起的毛毛細雨,伸出手,感受著它們落下的涼意,卻在這時,聽到太監們的高聲呼喊:皇上駕到!
柳詩茵忙帶人迎了出來。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
上官鈺冷冷一哼,直接走入了殿內。
柳詩茵跟在身後,上官鈺便擺手,安德全帶著宮中的人退了下去。
一時間殿內只剩下上官鈺與柳詩茵兩人。
上官鈺回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柳詩茵的臉上。
柳詩茵毫無防備,猛的一下子便將她扇了出去摔在了地上,俏臉腫的老高,嘴角流下了鮮紅的血。
「皇上,不知臣妾哪裡做錯了……」柳詩茵並沒有擦去嘴邊的血,她抬頭眼裡閃著不可置信般地看著上官鈺。
上官鈺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脖子,「敢對朕下蠱?」
柳詩茵大驚,「臣妾沒有!」
上官鈺看著她雙眼中的驚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沒有?你氣朕將你的孩子拿捏在手中吧?」
柳詩茵的臉頓時慘白一片,卻搖了搖頭,「皇上,不倫皇上做了什麼,臣妾都不可能對皇上下蠱的,而且臣妾將孩子送走,那也是不得以,不然,那天死的便真的是皇兒了?」
上官鈺冷嗤一下,「皇兒?你就不怕朕賜你個欺君之罪?要知道,你對外宣稱,你誕下的是一名公主,何時又成了皇兒,而你也別忘了,朕的公主已經夭折了……」
上官鈺言外之意便是他不認那個孩子!
只是說到這裡,上官鈺的腦中突然出了現狂仙兒抱著孩子出來的那一幕,他記得,柔兒歡歡喜喜的告訴自己,是個公主……
柳詩茵點頭,「是,皇上不認,可是臣妾認,臣妾九生一生誕下了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等死,臣妾只是想保他周全這也有錯嗎?」
「你想保她周全,你便將他送出皇宮?柳詩茵,你在打算什麼?嗯?若大的皇宮保護不了一個嬰兒嗎?誕下男孩子卻說成公主,柳詩茵,你好計謀啊!可惜,你百密一疏!因為當日朕,下的那道聖旨,便是為你下的,因為朕知道你懂蠱,所以才會破例讓你一人八品縣丞之女入宮!」
上官鈺的話,讓柳詩茵瞪大了眼睛。
她突然發現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上官鈺玩在股掌之間。
上官鈺雙眼一瞇,「你入宮因水土不服而生病,被皇后扔在古吉殿,你覺得朕會真的不知嗎?只不過,是順了你的心意,只不過更是讓你理清自己的心意,讓你放下你心中的男人而以!在適當的機會,朕會寵幸你,會將你從古吉殿中拉出來,更會給你一個孩子,而這一切都很順利不是嗎?」
柳詩茵已沒有什麼表情了,她知道這是一個多疑的男人,孩子被他找到,自己不得不聽從於他,可這些算計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她已然分不清楚了!
「你若識相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上官鈺雙目陰冷的盯著她。
柳詩茵搖頭,「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真的沒有下蠱,真的沒有……」
上官鈺的手漸漸的收緊了,柳詩茵頓時因為喘不上來氣而憋的臉色發紫。
看著她寧肯死也不給自己解蠱,上官鈺心中一股惡氣從心底升騰。
柳詩茵抓著他的手,「皇,皇上,臣妾,臣妾真的沒有下蠱,臣妾的蠱是要用它才可以的發揮作用的……」
柳詩茵從懷裡拿出一個特製的小鼓,搖了搖後遞給了上官鈺。
「您看,你的頭,並沒有疼,真的不是臣妾下的蠱!」
上官鈺鬆開了手,接過了那個鼓,上下看了看,他這時才知道,自己的頭疼並不是柳詩茵在作祟!
「咳咳咳……」
柳詩茵倒在地上,猛烈的咳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卻在這時上官鈺那消失的頭疼又一次發作了。
「真的不是你?」上官鈺咬牙問著。
柳詩茵搖了搖頭,抓過他手中的鼓,搖來搖去,「皇上,真的不是……」
上官鈺微瞇了雙眼,「你用你兒子發誓,如果是你下了蠱,他會不得好死!」
柳詩茵雙目圓睜,「皇上,那也是您的孩子!」
上官鈺邪氣一笑,「朕的公主已死!你若不發誓,晚上朕便送一對眼珠子給你把玩!」
柳詩茵心在滴血,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他的面前,「皇上,臣妾以孩子發誓,若臣妾給皇上下了蠱,孩子不得好死!」
最後幾個字,柳詩茵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上官鈺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柳詩茵的淚,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流了下來,趴在地上,她痛苦失聲。
喜鵲在上官鈺急沖沖的離開後,跑了進來,「娘娘……」
「惡魔惡魔……」柳詩茵喃喃的叫著。
喜鵲扶起了她,卻在看到她紅腫的臉頰還有脖子上的青紫勒痕,嚇的手一哆嗦,「天啊……」
忙去一旁拿了藥箱,給柳詩茵上藥。
哭了一陣子柳詩茵漸漸的不哭了,可也不能這般的等死,而如今,她的手裡沒有人,那想要找到孩子,唯一的法子便只能求助自己的父母親了。
柳詩茵想到這,推開喜鵲便去書桌上,抓了紙張快速的寫著,隨後將寫好的書信折了起來遞給喜鵲,「一定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將信送了去……」
「是,奴婢明白,奴婢會多加小心的。」喜鵲將信放到了懷裡。
柳詩茵又跌坐到了椅子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上官鈺以為自己給他下了蠱呢?
「喜鵲出去打聽一下,皇上除了壞嗓子外,還生了什麼事?」
「是,奴婢這就去。」
將柳詩茵安頓下來後喜鵲出了慶安宮。
天空中的毛毛細雨已經漸漸的變大了。
靜心殿中,上官鈺的腦袋上繫著白布,雙手捧著腦袋,太醫們的多種法子也緩解不了。
然,疼一疼,就又消失了。
最後太醫們得出一個結論,皇上是感染了風寒,變成了頭疼的惡疾!
所以,忙去開藥。
這樣又過了三天,上密鈺的頭疼,不但沒有得到減緩,疼起來的時候,他是真的想要殺人!而且間歇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這中間他又去見了兩見柳詩茵,不管他怎麼折磨,柳詩茵都說沒有下蠱給她。
陳聰卻在這時說話了,「皇上,要不,請鬼醫入宮吧……」
上官鈺一想到那張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若大的東嶽就找不出一個大夫可以治療朕的頭疼嗎?」
陳聰不在說話。
然而,接到探報,各地紛紛發生暴動,地方官員已然制止不住了,百姓與朝庭間已經是針尖對麥芒了。
上官鈺更是怒火中燒,早朝上,他抓起玉璽摔了下去直接砸在探子的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而這血,也沒能止住他的頭疼!
他被頭疼折磨的快瘋了。
「都是一群混蛋!張相,去容府,看看容靖的傷如何了,若是無事,他該回朝了!」
上官鈺說完話便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狂仙兒笑了。
夜裡,上官鈺因頭疼一直宿在了靜心殿中。
……
永和宮
柳詩茵一襲黑衣出現在此,她一臉的焦急,「你對他做了什麼?何以讓他認定了是我給他下了蠱毒,才害的他頭疼至此?」
狂仙兒看著她焦躁的樣子搖頭,「我什麼都沒有做,也許是他壞事作多了吧?」
「你……我信你才有鬼。不過,我是來求你一件事的……」柳詩茵的臉,這幾日一直腫著,她也懶得去上藥,反正消了腫,上官鈺一巴掌過來,又腫了。
「送信嗎?」狂仙兒笑了一下。
「你知道?」柳詩茵怔愣。
之前上官鈺發現她用蠱控制了幾個人為她所用,可惜,轉眼間,那幾個便成了上官鈺的劍下亡魂!
而她更不敢再善用蠱毒了。
「你的丫頭,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若不是我暗中幫了幾次忙,相信,上官鈺這幾天可不只是打你幾巴掌這麼簡單了事了!」狂仙兒說完,伸手出來,「給我吧,我幫你將信送出去。」
「謝謝!」柳詩茵將信交到狂仙兒的手上,便轉身離開了。
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這看似表面和諧,當柳詩茵被上官鈺拿捏在手的時候,便沒了信任!
可是,狂仙兒卻樂意見到她的人來到京城。
狂仙兒並沒有拆開信,只是放進了袖袋中,出了皇宮。
容府中,除了鬼醫,幾個男人都在。
看著多日不見的女人,三個男人心中都閃過了不同的想法。
遲墨暖暖的眼神表明只要她好,他便知足。
龍憂一一襲白袍,看著她只是微笑,沒人猜透他心裡的想法。
鳳墨染卻是轉過了頭,在她懷孕後,他總是放不下心中的疙瘩。
狂仙兒看著他們,她還能說她一點也不瞭解他的心嗎?
她一不是傻子,二不是年少無知,三她經歷的事讓她更加敏感,只是她不想去捅破那層關係而以。
「時間越來越緊,師父,要加快腳步了。」
「嗯!」鳳墨染輕嗯一下,隨後起身走了。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半個多月裡,鳳墨染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
遲墨看了看她,「時間越來越緊,所以,他的壓力有些大。」
「我知道!」狂仙兒點頭,隨後將柳詩茵的信拿了出來,「將信用最快的方法傳出去。」
遲墨接了過來,點了點頭,「現在是緊要關頭,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你還是在宮中安撫那個男人吧,至於容靖,我們會找人出來……」
「不用了,容大人的角色本人已安排好了。」卻見這時,鬼醫走了進來。
狂仙兒轉頭,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不是說走了嗎?
那天,他吻了自己後,告訴自己他要離開了……
鬼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只是辦了一些事情,今晚我就要走了,不過,給你送個人……你看他……」
鬼醫擺手,卻見身後走上一人,狂仙兒立時瞪大了眼睛,老天,要不要這麼像!
「在下容靖,請各位大人多多關照……」
「聲音都一樣!」龍憂一悠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然後在他的臉上,找啊找啊……可惜,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龍二,你不用看,這臉是真的。」卻是狂仙兒說了一句。
鬼醫眼中閃過笑意,還是他媳婦聰明!
對那人點了頭,那人便上前一步,「主母,在下容靖,還請主母多多包含。」
一聲主母,鬼醫樂的心花怒放,龍憂一面上沒有變,可心卻抽著疼了起來,遲墨眼中漸現冰冷,「卡嚓」一聲傳來,卻是去而復還的鳳墨染打碎了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