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木靈喚了一聲。
「不要吵我,你幫我看著,別讓外人進來。」狂仙兒一臉肅然,只是輕輕的尋找著孩子的頭。
柳詩茵已疼的麻木,可她的心,卻緊緊的揪著。
她對這個女人,有著與生具來的恐懼感,她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這個女人掌控在股指之間轢。
與其說她棄了她不想與她合作了,不如說,她害怕著她來的實在!
而現在,這是一個多麼千載難縫的機會,她明明可以看著自己與孩子一起死去,可是她卻做了平常人都不會做的事。
就是那些產婆,也明白,只要將孩子的頭順過來,她便可以正常生產,但是,柳詩茵更明白,這,並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而更不要說,一個不行,便是一屍兩命釅!
柳詩茵咬牙雙眼複雜的看著她,剛剛她說,就算是救下一條毒蛇,她也認了!
自己會是那條毒蛇嗎?
柳詩茵不確定!
至少在發現難產這件事之前,她很肯定,她有一天會與她誓不兩立,可是現在,她不確定了!她有些茫然了!
她看著狂仙兒那認真的表情,清楚的看到她額頭上漸漸現出的汗水,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真誠她的善意,更是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孩子似乎正順著產道一點一點走出來……
柳詩茵低低呻.吟著,此時她才算是真正的感覺到,她的孩子就快要來到這個世上了。
狂仙兒洗了手,對著木靈打了眼色,木靈便將地上奴才們的藥給解了。
只是隨手將喜鵲拉到一旁,又下了其它的東西。
倒在地上的奴才們,一個一個爬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片茫然之色。
「一群就會偷懶的***才,柳昭容好好的,叫什麼難產,是不是都活夠了?」
從來不多話的木靈一臉冷聲,狠狠的對著屋裡的奴才們罵道。
一群人再次跪了下去,沒一個敢吱聲的。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昭容娘娘接生。」木靈原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再配上狠厲的聲音,嚇的眾人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那產婆更是連滾帶爬的來到床上,這一看,立馬笑了,
「娘娘,用力啊,已經看到皇子的頭了……」
柳詩茵雙眼看著狂仙兒,在看到她對自己的鼓勵後,轉過了頭,配合著產婆的節奏,用力去生她的孩子。
而喜鵲只是心疼的握著好的手。
「哇……」
一個時辰之後,隨著一聲弱弱的啼哭,柳詩茵那個七個月的孩子來到了世間!
產婆剛將孩子抱起來,還未來得急去看是男是女,手裡一空,孩子便被喜鵲抱走。
喜鵲一邊包著孩子,一邊高興的對著柳詩茵道,「娘娘,是個公主!」
狂仙兒看著喜鵲,隨後對著木靈打了眼色,木靈回頭便將一屋子的奴才趕走了,那產婆也不是沒有眼力的,打理好柳詩茵,隨後也退了下去。
「是個女兒,真的是個女兒!」柳詩茵緊緊的看著喜鵲,卻在喜鵲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欲言又止。
狂仙兒只是雙手一勾便那個沒有包緊的孩子勾到了手裡,那瘦弱的小腳,卻到處亂踢,看著那小小發青的身子,還有兩腿間那顯明一陀的東西,狂仙兒皺緊了眉頭,抬頭看了一眼柳詩茵,「你確定他必須是個女兒?」
柳詩茵堅定的點頭,「他必須是個女兒!」
「那好,你就生下了一個女兒,東嶽的第一公主!」狂仙兒說完,將孩子緊緊的包好,至少,孩子再亂踢的時候,卻不會將襁褓踢開,被別人看到不該看到的。
「我知道,可是他必須是一個女兒,他才會活的久一點……」
柳詩茵的眼淚流了下來,狂仙兒怔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將孩子放到她的身邊,讓她可以看看自己保護了七個多月產下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隨後對著她,輕聲說道,「你之前血崩,幾乎止不住,我用內力封了你幾處要穴,你千萬別衝動的去想衝開,那樣只會讓你再次血崩,到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柳詩茵點頭,「我明白。」
「嗯,那就好。不過,該讓皇上看看孩子了……」狂仙兒說完便抱起了孩子。
柳詩茵眼裡閃過一絲不捨,可她卻對著狂仙兒點頭,「好!」
狂仙兒嘴角挑了起來,隨後抱著孩子走了出來。
當門被打開,上官鈺一下子衝了過來,卻看到狂仙兒一臉歡喜的抱著個乳娃娃。
「臣妾給皇上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柳妹妹誕下了東嶽第一公主!」狂仙兒說完,便將孩子放到上官鈺的懷中。
「是個女兒?」上官鈺僵硬著身子,看著懷中那還沒長開的娃娃,咧開了嘴笑了。看著這個小娃娃,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但有一點他知道,一聽到東嶽第一公主,他的心莫名的放鬆了。
「嗯,皇上,給他賜個名字吧!」
「女兒好,性子隨娘,又是東嶽第一公主,又經歷了生死,朕只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那就叫康樂吧。」
「康樂謝謝皇父的賜名!」狂仙兒諾諾的說道,隨後將孩子抱了過來。
上官鈺卻將她攬進了懷裡,「若這是你生的孩子該多好。」
這話說的很輕,只有狂仙兒一人聽得到。
狂仙兒抬頭,「那皇上就再等幾個月吧……」
隨後一笑,「臣妾將康樂公主送回他母妃那裡吧!」
「好,告訴柳昭容,安心靜養,朕會再來看她。」
狂仙兒點點頭,「臣妾曉得。」
說完話,狂仙兒便抱著孩子折回了房間裡。
張太醫已經將方子開好交給了喜鵲,對著狂仙兒行禮後離開了。
「你們都下去吧!」
狂仙兒揮了揮手,屋子裡的奴才們便退了出去。
狂仙兒將孩子放到柳詩茵的身邊,「有一點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可以讓你生下他,那麼我就沒必要弄死他,但是,我不會做,不代表別人不會。」
柳詩茵點,心情繁雜的看著狂仙兒,「我這條命是你的……」
「不要說這些話,我也不要你的命,你好自為知吧!」
說完話狂仙兒起身,帶著木靈離開這屋子,與上官鈺一同回到了永和宮!
可是這一夜,經過難產,又經過了生子,上官鈺看著狂仙兒臉上現出的疲憊,他只是輕輕的擁著她,拍著她安靜的入眠!
只是,上官鈺卻不知道,狂仙兒與他,永遠都不可能有信任一說,所以,平靜表像之下,狂仙兒輕輕的勾動了手指,沒多久,上官鈺便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狂仙兒披上夜行衣,身形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天牢中,出手快如閃電,毫不客氣刀刀斃命,轉眼間,牢房中已血流成河!
「卡卡!」狂仙兒雙手上下飛舞,鐵鏈被砍斷,道明跌落在地上。
狂仙兒捏開他的嘴,塞入一顆藥丸,「道明,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見於你對上官浩的忠心,我救你一命,只是能不能逃出皇宮,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道明看著只透出一雙眼睛的她,眼裡一片複雜,卻只是點了點頭,「在下明白了!」
狂仙兒拎起他,幾個起落便離開這裡,只是,手中的匕首卻毫無憐惜的刺入了唐雪霏的胸口,唐雪霏瞪大了雙眼,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從頭到尾也不過就是一個棋子而以!
……
「娘娘,柳昭容生下的是一個女兒……」
春萍看著蘇晚珍,她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一個女兒,就不用動手了吧!
蘇晚珍回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我的命令,你全當做耳旁風了是嗎?」
春萍捂著臉,「只是,娘娘,一個女兒,娘娘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哼!女兒怎麼了,女兒難道就不是上官鈺的種了嗎?我生不了,別人也休想生下來,我要上官鈺斷子絕孫!」
看著一臉猙獰的蘇晚珍,春萍的心顫了一下,「娘娘,您這是何必,反正是個丫頭,您不如抱過來養,到時候,您想怎麼著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蘇晚珍卻搖了搖頭,「你以為,我要,上官鈺就能給嗎?」
「可是娘娘,您是皇后,這些宮妃們,哪一個誕下的子女不都應該是您的嗎?娘娘大可用這一條要柳昭容將孩子自動送到身邊!」
「哼!好,本宮姑且先留下那小賤種的命,若是柳詩茵識相,便親手將孩子送過來,若是她不知好歹,我便殺了那個賤種!」蘇晚珍惡狠狠的說完,雙手瞬間握成了拳頭!
春萍暗自呼出一口手,未再說話。
……
狂仙兒將道明送出天牢,便轉身回了永和宮,換好衣服躺在了上官鈺的身邊,手指一彈,隨後便安靜的睡著,沒多久,門外便響起了安德全的急促的聲音。
上官鈺眉頭緊皺,「發生了什麼事?」
狂仙兒也跟著睡眼朦朧的醒來,「夫君,怎麼了?」
上官鈺拍拍她的肩,「乖,你先睡!我一會就回來。」
狂仙兒點頭,隨後躺下。
上官鈺將被子給她蓋了一蓋,這才披衣下床。
出了內室,卻見許芳跪在地上。
「人丟了?」上官鈺聲音沉沉的說道。
許芳一臉死灰,「臣該死!」
「說!」
上官鈺只說了一個字,雙眼冰冷的射在他的身上。
「臣的手下,自打將那人抓住後,便一直在嚴刑銬打,臣只是出去方便一下,再回來,整個牢房中,便無一生還,那人不見了,而那女人,卻死在了牢裡,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匕首……」
許芳將那凶器承了上來。
上官鈺順手拿起,雙眼瞬間閃過冷光,隨後大步離開。
……
蘇晚珍這廂剛剛躺下,卻聽到門外傳來宮女太監們的急呼聲,還未等她起來,門便被踹開,卻見上官鈺怒氣衝天的衝了進來,隨後,上官鈺回腳將門踢上,上前一步,毫無憐憫的,將蘇晚珍一把抓了起來扔到了地上。
蘇晚珍足下輕點,借力翻身,才險險的站住,可那條腿,雖然沒有之前那般疼的鑽心,可卻不受力,讓她極其狼狽的後退一步,抵在了桌子上,才站穩了腳步。
「皇上……」
「光當!」上官鈺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的話你全當耳旁風,是不是要朕削了你的後位,你才會安生一些?還是說,你真當朕不敢殺了你?」
蘇晚珍一臉不明的看著他,「皇上,這大半夜的,您不睡覺,卻到臣妾宮中這般質問臣妾,不知道臣妾又哪裡做錯了。」
「還敢狡辯!」上官鈺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領子,將她提到那匕首前,一把按了下去,「你自己看看!」
蘇晚珍不得不面向那把被扔到地上的匕首,隨後目光沉了一下,「臣妾的匕首,怎麼會在皇上手裡?」
不錯,這正是蘇晚珍最喜歡的一把匕首。它原來是一對的,它削鐵如泥,是當日她剛剛來到慕容世家不久,慕容霸天出外回來後,送給慕容晚晴的一對防身武器!
那個時候,慕容晚晴天天與她呆在一起,所以,便將這一對匕首,送了她一支。
還讓得慕容晚晴說:表妹,我家就是你家,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不認得它嗎?」
上官鈺陰森森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蘇晚珍搖頭,「臣妾早已將它鎖了起來,怎麼會在皇上的手裡?」
「問的真好!蘇晚珍,你背著朕與上官浩勾結,朕念在你還沒有做下大錯,可以不與你計較,可是,你卻將人給放了,你說,老四他給了你多少的好處?還是說,他給你朕不能給的,比如你之前懷的孩子!」
蘇晚珍的臉,一瞬間沒了血色,「皇上,臣妾沒有!」
「沒有?你還說沒有?那你說,為什麼,你懷了身子,卻瞞著朕,說啊!」上官鈺一把抓起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處。立馬的蘇晚珍的脖子便被劃出一道血線。
看著上官鈺雙眼血紅的樣子,蘇晚珍腦子快速的運轉著,她不能被上官鈺殺!
「皇上登基前的那晚,是與臣妾住在一起的,皇上忘了臣妾說過的話嗎?可是,臣妾也是個女人,臣妾也想要一個孩子,但是臣妾更知道,皇上不希望臣妾生下孩子的,因為做為皇后,若是臣妾生下了兒子,那麼太子的位置便落在了他的頭上,皇上怕這個太子……」
「別找其它借口,你敢說你沒有私心?這一年來,你做了什麼,真的以為朕不知道嗎?蘇晚珍,那東郊山上的基地是你的,那皇陵下呢?」
蘇晚珍一下子抬起了頭,她滿眼不可置信,他怎麼會知道?
上官鈺撇嘴冷冷的一笑,「很好,很好,蘇晚珍,你真的很好!你知道朕容你殺了晚晴,那是因為朕知道她其實不過是她父親的一顆棋子,可朕卻感念她對朕一片真心,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朕,可是,朕不能容她繼續活著,所以,默認了你的所做所為,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都做了什麼?你覺得朕真的捨不得殺了你嗎?」
上官鈺的話,如一盆冰水,狠狠的灌在了蘇晚珍的身上。
冰的她直愣愣的打了個寒顫。
「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真的錯了,這一年來,皇上雖然沒有明著寵著臣妾,可也沒有對臣妾加以顏色,所以,臣妾背著皇上到處斂財,臣妾學表姐培養暗衛,臣妾還想將娘家發揚光大,臣妾錯了,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蘇晚珍緊緊的抓著上官鈺的手,她的身邊一定有上官鈺的眼線,而她想要將那個人抓出來,那現在的她能做的,就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