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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傷惑 文 / 曉月聽風

    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回到了現代,回到了父母親朋身邊,天天上網聊天、漫畫、看卡通聽歌,好不瀟灑自在。可是偏偏又很清楚這是在做夢,真是無比詭異。

    這個夢很長,長得我幾乎就要以為會一直做下去直到天長地久,卻在某一天的早晨突然醒來。

    窗外透進點點陽光,灑在仍然陰暗的房間裡如同金光點點。我一時間有些迷惑身在何處,然而渾身上下如同被卡車碾過一樣疼痛不已,四肢一動也不能動,嘴裡喉嚨幹得幾乎就要燒起來。

    「水……」我想要水喝,卻發現自己只不過發出了一聲無法辨認的呻吟。怎麼回事?

    「小姐,你醒了?!」月梅驚喜交加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無比艱巨地扭動頭部,卻最終只能挪動一點點。不過已經足夠我看清那張憔悴而關切的臉龐。

    她瘦了許多,兩隻眼睛有著又大又黑的黑眼圈,原本紅潤的臉色也變得蒼白。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想問,但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小姐,你說什麼?」她見我嘴唇嚅動,急忙湊上前來伸過耳朵。

    「水……」我再次費力地說著,迫切需要清水的滋潤。

    「好。」她急急忙忙衝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扶著我做起來,餵我喝下去。

    水是冷的,卻正好讓我乾燥的冒火的喉嚨得以舒展,我覺得全身似乎都輕鬆了許多,舒服得差點叫出來。

    本想喝完了水再說點話,但一陣眩暈夾雜著倦意又侵襲過來,我支持不住,又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床前多了一個人,是鄭元。

    他雖沒有月梅那麼憔悴,臉色卻也不是很好,兩個黑眼圈也甚為清晰。見我醒來,他跨前一步,欣喜地看著我,急急說道:「你醒了?感覺如何?」

    「小姐!」月梅激動地從桌邊跳到我床前,垂淚道,「小姐,你把月梅嚇壞了,被人刺了一劍,昨兒個才剛醒來又暈過去,我還以為你……」

    鄭元見她又要哭,忙勸慰道:「月梅,你家小姐不是已經醒過來了麼?許大夫昨日不是說了嗎?醒過來就沒事了。」

    月梅瞪了他一下,不再說話,見我要坐起來,忙扶起我,墊了一床錦被,讓我斜靠著。

    從頭至尾我都沒能說上一句話,不過多虧了這兩人的嘰嘰喳喳我總算弄明白了怎麼回事,也想起了那日的驚險,不由打了個寒顫。

    月梅眼尖,忙問道:「小姐,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怎麼說?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身體比上一回醒過來的時候好了很多,也有了說話的力氣,便問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加上昨天,六天了。」回答的是鄭元,他端著一碗藥,說道,「靜茹,快把這藥喝了吧,冷了就不好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直呼其名,明明以前都加個「小姐」的。不過目前最大問題不是這個,我瞅著月梅手中的藥碗,和那湯勺中黑乎乎的液體,有點害怕。我並不是不想吃藥,如果吃藥能讓我的身體快點好起來,就算再來一鍋我也照喝不誤。但這樣一勺一勺喂,我就敬謝不敏了。我情願讓它涼一點兒,然後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少受些罪。

    「你先放下吧,我一會兒再喝。」我說道。

    鄭元以為我不肯喝藥,忙道:「靜茹,不喝藥怎麼好得起來呢?還是趁熱喝了吧。」月梅也在一邊幫腔。

    我哭笑不得,忙道:「我不是不喝,而是想涼一點兒再喝,一口氣喝下去才不至於太苦。」

    他們兩人愕然,對視一眼,月梅無奈地把碗放下了。

    「這是哪裡?」我看了看這間房,不像客棧的房間。

    月梅道:「這是鄭公子的朋友家,小姐受傷以後就一直在這裡養傷。」

    他有朋友在這邊?那為什麼要去住客棧?我心裡想著,嘴上卻說道:「那真是勞鄭公子費心了。」

    鄭元忙道:「哪裡的話,若不是為了我,靜茹你也不會受傷,況且這兒的許大夫醫術高明,比外面那些庸醫強了不知多少倍,讓他來治療你我才放心。」

    是啊,若不是因為跟他在一起,我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剛要說話,又一個人推門進來,我瞧過去,卻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年公子,最多不過二十七八,俊俏的臉龐,桃花眼,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惑人的魅力。身穿錦服,舉止瀟灑,好一個風流公子哥兒。

    他弗進門就笑道:「聽說我們鄭公子的嬌客醒了,真是可惜可賀啊!」

    鄭元臉上泛起紅暈,斥道:「春流莫要胡說,唐突了羅姑娘。」

    月梅也紅了臉兒,站起來福了福,脆生生叫了一聲:「南宮公子。」

    我心下有數,看來鄭元說的「朋友」就是指這一位了,於是沖那南宮公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多謝南宮公子仗義相助,我們在這裡叨饒那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南宮公子哈哈一笑,一手搭在鄭元肩上道:「羅姑娘別客氣,鄭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們隨便住下,要什麼只管跟我說,千萬別拘束。」

    我見兩人行為親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關係,疑惑的眼神看像鄭元。鄭元會意,忙道:「這位是南京城裡有名的『翠名居』的老闆,南宮凌,字春流,我便叫他春流。」

    南宮凌笑著插嘴道:「羅姑娘也不必見外,叫我春流就好了。」

    鄭元又拐了他一記手肘,他配合地假裝齜牙咧嘴,連連告饒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麼?」

    我看著兩人嬉鬧,他們之間那種深厚的情誼不是裝得出來的,不由也是會心一笑,回想起現代的朋友們,不知他們現在好不好?

    南宮凌玩笑一陣,便對鄭元說道:「對了,我是來告訴你,你家來信了,要不要現在去看?」

    鄭元愣了一下,心情迅速降溫,淡淡地說:「也好。」又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你且好好休息,待會兒我再來看你。」

    我意識到事情絕對不是一封家書那麼簡單,但也無意多生事端,只是點了點頭。

    於是鄭元和南宮凌一起出去了,留下月梅陪我。我便向她問起這些天的詳細情形。

    她皺著眉說道:「那日小姐被那廝刺了一劍,鄭公子便如發瘋般把那些人都殺了,抱著你就馬上來到這裡,讓南宮公子把所有的名醫都叫了過來給你會診,那瘋狂的樣子……」她打了個寒顫,像是由有餘悸,接著又嘟起了嘴,不滿地說:「小姐,還說你對鄭公子沒興趣,結果人家一出事你就沒命往他那兒跑,也不想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些凶神惡煞的惡人?偏偏往人家的刀子上撞,再喜歡別人也要以自己的性命為重啊……」

    「等……等等,」我越聽越不對,忙打斷她問,「你……你說誰喜歡鄭公子來著?」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就是小姐你啊!要不你當時怎麼衝向鄭公子那裡想要保護他呢?」

    天哪!我當下臉皮抽筋。保護他?我是想要借他來保護我好不好?!

    這下我真是無語問蒼天了!怪不得鄭元這麼緊張,怪不得他說「為了我」而受傷,原來全都會錯了意。

    月梅見我不吱聲,又嘰嘰喳喳說開了:「原本呢,我覺著小姐和鄭公子倒是挺般配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跟人家結上仇家,這樣的人不可靠,小姐還是跟他斷了吧。趁現在涉入不深,還來得及……」

    她還要絮絮叨叨再接再厲,我卻微微一笑打斷她道:「好啊。」

    「啊?」她有些愣怔,看來原本是想對我循循善誘的,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一下子就答應了,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好笑地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說好,我跟他斷了。」

    「可……可是……」這回換她張口結舌了--我也未免太乾脆了吧?

    我笑了笑道:「傻丫頭,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不喜歡他,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可是……既然如此,當日小姐為何捨命救他?」

    我什麼時候捨命救他了?啞巴吃黃連,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好,只好說道:「那純粹是個誤會。你想,若我真的喜歡他,能這樣乾脆地說斷就斷麼?」

    她想了想,認真地說:「雖然我沒有過喜歡一個人的經驗,但我琢磨著喜歡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所以小姐,我相信你。」

    看著她嚴肅的眼神,我不由滿心疼惜--最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天真和直率!

    輕輕拍拍她的小臉,我笑道:「這就對了。來,把藥端給我吧,差不多可以喝了。」

    她乖乖地端過藥來,我雙手扶住剛要喝,突然又停下道:「月梅,你給我找點兒糖去,喝完藥以後必定很苦。」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知道啦,我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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