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你捎個話就那麼難?為什麼不去稟告燕王,讓他來看他自己的兒子呢?」瑞妃拿出兒子遂兒做幌子,實則是她想見王爺了。
這遂兒是燕王的三兒子,燕王很是人疼愛他,經常來看他。可是此次回了南京城中,就剛進府中那日,燕王和遂兒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再也沒來看遂兒,瑞妃好不傷心,有了新人,難道連自己的兒子也忘記了嗎?
「不是,瑞主子,是奴才去了那翠玉軒的時候,燕王正……」
「燕王正怎麼?你這死奴才,今日說話這般吞吞吐吐,是想急死我嗎?」
「奴才不敢,奴才去了那翠玉軒的時候,燕王正和寧夫人親熱,奴才,奴才不敢進去了!」
瑞妃聽著,眼前閃過寧夫人那嫵媚的樣子來。
「這青樓的賤人,就是矯情!」瑞妃癟癟嘴,臉上卻被氣得變了形。
「還愣著幹嘛,快滾出去!」瑞妃見小丫頭還跪在地上,一陣心煩。
小丫頭趕緊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瑞妃的指甲深深去掐入了掌心。
這燕王府中已經開始張羅著佈置場景了,為的就是三日後燕王和安妃的婚禮。
淑妃忍著心裡的妒忌,努力做到一個正妃的大度。
拜堂,只是和真正的正妃才做的,可是三日之後這燕王要和安妃拜堂了。
淑妃心裡說不出的落寞,但是她不能表現,絕對不能!
白日裡,淑妃帶來了兩個裁縫,說是要給安妃來定制新嫁衣。
「不用了,以前來這南京城中的時候,王爺曾經做過兩套嫁衣的,不必再做了!」
「那怎麼行?那天這北京城中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都要來了,你那嫁衣已經是舊的了,必須的換!」淑妃指揮裁縫給汐月量起了衣服。
「淑妃姐姐,可是這只有不到三日的時間,能來得及做嗎?」
「他們自會連夜趕製的!妹妹且放心做你的新嫁娘就好!」淑妃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極其不是滋味,燕王把這婚禮的事宜都交給她辦,辦的過好吧,那風頭可是蓋過了她這個正妃,可是辦不好吧,回頭這燕王恐怕會埋怨自己小家子氣,沒有做到一個正妃的本分。
淑妃心中也是憋著苦悶,但是自從上次在這明月閣中給碧蘿丫頭下馬威的時候被這王爺埋怨了,淑妃就知道自己得見好就收,這王府中妒忌羨慕安妃的不在少數,自己坐山觀虎鬥就好了,何必要動氣呢?
也罷,這婚禮越是體面,想必其他的夫人心裡越是不滿吧?
想到這裡,淑妃心中有些得意。
汐月毫無意識地受著淑妃的安排,好像這大婚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量完衣服,淑妃領著裁縫走了。
碧蘿這才出來,自從被這個淑妃下令掌摑之後,碧蘿可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她,今兒得知她來,碧蘿早早便躲了起來,見她走後,才出來。
「小姐,她會這麼好心,親自給您安排裁衣做鞋什麼的?還真是怪了?」
汐月卻兀自發著呆,用手撫摸著桌上的琵琶。
好久,好久沒有痛快淋漓地來一曲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到底有沒再聽我說話啊?」碧蘿見汐月走神,便問道。
汐月回過神來:「什麼?」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碧蘿嘟嘟嘴:「剛才我去府中各處看了看,這府中已經開始張羅著佈置了,看來你的婚禮是非常豪華的了!」
「碧蘿,你說真的躲不過了嗎?我不想和他拜堂!因為我不愛他,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怎麼能在一起?」
「可是小姐,燕王他是真心對你好,你這輩子還妄圖再回到太子殿下身邊嗎?那是不可能了!你嫁給王爺不也很好嗎?女人總得找一個靠山不是嗎?」碧蘿勸著汐月。
此時,燕王正好在屋外,從翠玉軒出來已經不早了,燕王想看看汐月,就去軍營中的,進了明月閣,劉嬤嬤看見燕王,想去稟報汐月,燕王示意不用了。
剛在門口站立,就聽見主僕二人再說話。
燕王好奇,想要聽聽。
結果聽到了汐月不愛自己的話來,燕王心裡痛的厲害。
她心裡沒有自己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親耳聽她說出來,心裡自然極不是滋味。
「靠山?」汐月牽強地笑了笑。
「碧蘿,你不知道那種滋味,王爺越對我好,我就越覺得沉重,我不配讓他這麼愛我,因為我的心至始至終都不會在他這裡!」
「可是小姐,你認為你有選擇嗎?想當初你不是說,你要在來這北平城的途中和我一道逃跑嗎?可是你還是最終改變了注意,隨著王爺來到了這裡,既來之則安之,這是你和碧蘿說的!小姐,碧蘿真心不明白,何苦要這麼折磨自己呢?你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想必那太子殿下的孩兒也快出世了,他和他的太子妃享受那天倫之樂,他是否還會想起你,還不一定呢?」
「碧蘿不你那麼說太子殿下,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不能怪他!」
碧蘿可不這麼認為,她不知道這太子殿下到底給小姐灌了什麼**湯,讓她這般魂不守舍。
「小姐,你不要怪碧蘿多嘴,碧蘿只知道,每次在你危難之中的時候,救你的都不是他太子殿下,而是燕王殿下!碧蘿真心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放不下他,他給過你承諾嗎?小姐愛他就是因為你認定了他長的和你那位晨風公子相像吧?你只不過把太子殿下當成是晨風公子的影子了吧?」
汐月摀住了耳朵,「碧蘿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碧蘿今日就是今日被你責罰,也要說,碧蘿看著你那樣,碧蘿心疼!你醒醒好不好?現在在你身邊疼你愛你的可是燕王殿下,不是任何人!」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燕王心中暗想。
看來這會兒自己是不適合進去了!燕王想著,想轉身離開,劉嬤嬤端來茶水,正好迎上要走的燕王。
「王爺,您怎麼這就走啊?」
汐月和碧蘿聽到了門外的聲音,知道燕王來了。
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屋就要走啊?
「哦,想起來軍中還有些要事要辦,不便久留了!」
碧蘿推攘汐月,想讓汐月出門迎接燕王,至少和燕王說上句話,可是汐月並不動,他走了才好呢?省的煩心!
「小姐啊,真是拿你沒辦法!」碧蘿嗔怪道。
「那本王這就走了啊!」燕王故意把聲音放大,想讓屋裡的人聽見。
可是汐月並沒有出來。
燕王好不失望,悻悻而走。
劉嬤嬤端著茶進了裡屋,「安主子,這燕王殿下不是剛來嗎?怎麼還不等我沏好茶水就走了?」
「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汐月並沒有抬眼,依舊無聊地撫弄著桌上的琵琶。
碧蘿搖搖頭,示意劉嬤嬤不要打擾汐月了,就和劉嬤嬤一起退出了汐月的臥房。
燕王從明月閣中出來,心中好不鬱悶。
安妃那如何如何不愛自己的話,就在耳邊迴響。
他心中的痛楚無限的延長。
他原本以為把她帶來這北平城中,慢慢用愛一點一滴讓她的心回暖吧,可是這麼看來是徒勞,她的心始終在那南京城中,始終在那個人身上!
想我馳騁戰場十幾年,什麼樣的敵人沒有見過,難道就降不住一個小小的女子嗎?
燕王在後花園中寂寥地踱著步子,已經無心去軍營之中。
這天氣已然接近初冬,天氣有些冷了。
燕王正在園中晃悠著,瑞妃的貼身丫鬟來了:「王爺,瑞主子讓你奴婢來請您,說這小世子想您了!」
遂兒,是啊,好些天沒見他了!
燕王跟著丫頭去了瑞妃住處。
這瑞妃早就華服在身,打扮好了就等著燕王去呢?她可是早早就打發她的貼身丫鬟去等著燕王從那翠玉軒出來了,不想,去了,燕王已經離開翠玉軒,去了明月閣,丫鬟一直等著燕王出來。
「王爺,你可是來了?」瑞妃滿面春風去迎接燕王。
燕王連看都沒看一眼瑞妃,直接問:「遂兒呢?遂兒不是想我了嗎?」
「王爺這遂兒等不到你,我已經把他送去讀書先生那兒,讀書了呢!」
「哦,那本王晚些時候再來,這軍中還有些事情的!」說著就要走。
對於燕王的直接忽視,瑞妃真是欲哭無淚。
「等等啊,王爺,這已經快午時了,你且和臣妾吃些飯再走,不可嗎?」
「不行,這早上已經耽擱了,我還是去軍營中吃便好!」
說著不顧瑞妃的阻攔,逕直走了。
瑞妃扶著門框,看著燕王遠去的背影,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燕王有這麼欺負人的嗎?來了直奔遂兒,我瑞妃可是他的娘親,他連正眼瞧都沒瞧上一眼!
「瑞主子,那午時的菜譜還照做嗎?」一個丫頭見瑞妃扶著門框,愴然淚下,怯生生地問道。
「滾下去!」瑞妃咬咬嘴唇。
「安妃,我和你勢不兩立!你不就是新人嗎?終有一天,你也會變老!終有一天你也會不如我的後塵!」瑞妃心中幽怨,把矛頭指向了安妃。
有誰人能體會到這深宮之中的幽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