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一愣，上前就給了馮氏一個大嘴巴子。
「我讓你嘴損，我讓你嘴損。」
馮氏一時不察，就被打的狠了。反應過來嗷嗚一嗓子就上去還手了。
兩個妯娌這是徹底的撕破臉皮了。
韓氏一想到馮氏之前恭維的話，就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那哪裡是恭維的話，分明就是損她的話。
兩人在院子裡打起來，動靜可不小。可家裡農忙，李老爺子一早就領著家裡的男人們去了地裡幹活。李老太太本來因為李紅蓮那天來，一直蔫蔫的。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心頭就升起一股子悶氣。
提了鞋就出了上房。
「鬧鬧鬧，成天的鬧。還能過日子了不？不能過都趁早給我滾回去。我們老李家這點名聲都讓你們這敗家的媳婦給敗壞了。」
李老太太這罪名按的有點大。
馮氏和韓氏雖然都在氣頭上。可李老太太惱了，也只能停了下來。
「娘」
「娘」兩個人都眼眶發紅，一身的凌亂。尤其是馮氏的樣子最慘，臉上已經紅腫起來。
「哼，還知道叫我娘。一天天的，都沒個規矩。」
韓氏忙道，「娘，這二弟媳婦壞我家杏兒名聲。說什麼自己在外面找男人。娘啊，這杏兒可是您的大孫女，您老怎麼忍心看著杏兒被別人說三道四的。」
這會子功夫，李蘭和李花出來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李老太太看了一眼，就不喜上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才起床。想到大孫女平日的懂事。就自然的站到了李杏這頭。
「都什麼時辰了，才起來。一個個的都是懶的。」
李蘭和李花都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唇。「奶」
馮氏這回得意上了。老天都幫著她。
事情是這樣子滴。馮氏一大早上起來，見李蘭和李花磨蹭著洗簌。心頭就不高興。正好廚房沒有野菜了，就讓這倆丫頭去挖野菜了。倆丫頭沒少挖。回來吃口早飯。就補覺去了。
馮氏這回就有話說了。「娘，您老人家可誤會蘭兒和花兒了。這倆孩子昨兒個就叨念著她奶這兩天吃不下飯。這不就一大早的去挖野菜了。非說早上帶露水的野菜吃了下火。我們蘭兒和花兒一片孝心。那時辰別人可都沒醒呢吧。」
想到早上吃的野菜，李老太太心頭就一軟，「奶那有兩匹好看的布料子，正適合我蘭兒和花兒做衣裳穿。」
李老太太說過的話，就算再愧疚，也不可能跟兩個晚輩道歉。可這拿出兩匹布，在場的人就都明白了李老太太的意思。
李蘭和李花想到李老太太手裡好看的布料子，心頭一喜。就甜甜的說道。「謝謝奶。」
別人不知道，韓氏還能不知道馮氏的心思？那話竟挑好聽的說。一番話能有一句真的就不錯了。可眼下又沒法子揭穿。難道讓她跟李老太太說，你兩個孫女的孝心都是假的？那李老太太就得把錯都推到她頭上不說，還得怪她下了她的面子。
而且人家一大早上去挖野菜是真，她家李杏那時辰在睡覺也是真。
韓氏心頭一陣煩悶，只得又挑起先頭的話。「娘，這二弟媳婦壞您大孫女的名聲呢。」
韓氏自己不提，馮氏也要提的。見韓氏自己提起來，少了她告狀的嫌疑。馮氏心頭都樂開了花。
「到底怎麼回事？」可以說，李蘭和李花也都是她的孫女。可若是比起疼愛來。李老太太還是疼愛李杏多一些。
韓氏見李老太太還是要給李杏做主的，就放下心來。拿著帕子捂著嘴，委屈的低泣起來。
馮氏撇撇嘴。她最厭惡的就是韓氏這樣的裝可憐。不過，怕是這回韓氏是要栽了。
「娘，蘭兒和花兒可也是您孫女吶。杏兒是到了發嫁的年齡了，可我蘭兒和花兒都還小著呢。如今杏兒的名聲壞了，連累的我蘭兒和花兒也都名聲跟著不好起來。兒媳和大嫂理論。大嫂還自覺有理，娘您看，這大巴掌打的。」
說著就把被打的臉湊到李老太太跟前。李老太太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見韓氏要開口，馮氏又忙道。「娘啊，都說長嫂如母的。兒媳本來就應該敬著大嫂的。可如今大嫂自己管教不好，還來教訓兒媳。兒媳這心頭的氣難嚥啊。今兒個就求娘做主，給蘭兒和花兒也做個主。」
李老太太被馮氏這話說的一頓膩歪。「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名聲差了？」
馮氏這才把外面的傳聞說了一遍，當然自己還加了點料。
韓氏一聽也不哭了，大著嗓門喊了李杏的名字。
李杏正在大郎媳婦的屋裡哄著小石頭。先前馮氏和韓氏吵鬧，她心頭正煩著，也沒聽到個所以然。本來是想出去幫忙韓氏的，可聽見李老太太的聲，就沒有出去。韓氏的本事她可是信得過的。和馮氏比起來，哪次不是馮氏吃虧。正好藉著哄小石頭的功夫，她也躲會懶。
此刻聽見韓氏叫她，哪裡還坐得住。忙出了屋子。
「奶，娘。」
李杏乖巧的叫了一聲。
李老太太哼了一聲，「杏兒你做啥了？怎麼外面都傳你的事呢？」
見李杏一臉不解的樣子，韓氏氣極了，上去就給了李杏一個巴掌。那響聲，讓馮氏和李蘭李花心頭一陣舒爽。
「你不好好在家裡呆著，竟出去壞事。」韓氏巴拉巴拉的就把外面的傳聞說了一遍。本來心頭還盼望著李杏能否認什麼的。結果就見李杏聽完一臉的慌亂。當下就更氣了。「你個不孝女，你長能耐了啊。看我不打死你的。」
李杏見狀忙躲到李老太太的身後。
李老太太也順勢攔下了韓氏。
「你這是幹啥？好好問問孩子，沒得一亂，外人還當咱自己坐實了那謠言了。」
韓氏呼了口氣，「那行，你一大早上的幹啥去了？」
「我去田妮家了。」
韓氏聞言鬆了口氣，只當李芳去田妮家讓別人瞎傳了。這農忙的，誰家男人不上地幹活啊。李杏又和田妮關係交好，只怕是別人瞎嚼舌根。
馮氏一聽就笑了，「杏兒啊。人家老田家可沒有人啊。」
李杏急了，本來就心虛，可見馮氏這麼說，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抗了。
「你胡說。」
馮氏嘿嘿一笑，「我看是杏兒胡說，不敢說實話吧。那老田家閨女要出嫁了。一大早上老田媳婦就領著田妮去鎮子上買東西去了。村裡人大多都知道的。杏兒去老田家這麼長時間，人家田妮又不在家。杏兒是去找誰了啊？」
找男人去了唄。這就是馮氏間接的意思。
李杏臉色發白，她光顧著尋那貴公子了。倒是沒注意田妮家有沒有人。
李老太太見李杏面色發白，就也不護著李杏了。厲聲說道，「你個丫崽子到底去哪了？」
這還是李老太太頭一次對李杏這麼厲害。丫崽子可一般都是李老太太罵李芳的話，如今到她頭上了。李蘭和李花又在一邊上偷笑，李杏徹底蒙了。但也記得給自己洗脫罪名。
「我就在我三姑家門口來著。我晃了一圈就回來了啊。」
李老太太臉色更不好了。「沒事去別人家門口晃蕩什麼？你都碰見誰了？」
李杏苦著臉想了一遍，驚呼。「是她？」
「誰？」韓氏和李老太太齊聲問道。
「張桂香，張嬸子。」
「張桂香！好你個張桂香。」韓氏聽完，就要往出沖。
馮氏忙一下子攔住了韓氏。
「大嫂這是要去做什麼？娘啊，您快攔著點大嫂啊。這氣沖沖的，別再惹出點別的事。這閨女的名聲可經不起人家說啊。」
李老太太點了點頭。看了看時日。「快晌午了，都做飯吧。等你爹回來咱們再商量這事。別給我鬧什麼ど蛾子。」
韓氏一跺腳，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她若是去找張桂香，也就是吵架。可若不去找，那豈不是就坐實了李杏的壞名聲？
瞪了李杏一眼，韓氏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老太太心裡更煩了。呵斥了李杏一句，「還不把你娘扶屋裡去。這一天天的，沒好了。」
馮氏忙給李蘭李花一個眼色，「娘，讓蘭兒和花兒扶您進屋，您也別氣了。再氣壞身子。兒媳這就去做飯。」
李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蘭和李花忙扶著李老太太進屋去了。等出來的時候一人手裡抱著一匹粉嫩的布匹。
馮氏見了，心頭一陣歡喜。那一匹布可是能做好幾件衣裳的。
李蘭和李花也都是歡喜的。有新衣服，李杏又被打壓了。怎麼能不歡喜呢。
李老爺子中午回來吃過飯，正想睡個午覺再下地幹活的。一聽李老太太的話，氣得鬍鬚亂顫。就叫了大房一家子。等李守進來的時候，一個煙袋就招呼了過去。
李守臉色也不是很好，很顯然在大房屋裡韓氏就把這話說過了。李老爺子這一煙袋子招呼過來，李守又沒防備，直接就打到了額頭上。韓氏在一邊嚇的臉色發白。
「哼。看看你們養的好閨女。」
李守和韓氏一聽，對看一眼，臉色都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