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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4.衝擊 文 / 淺淺煙花漸迷離

    蘇敏有秘密,我不知道的秘密。

    明明我的出現,我的靠近,她眼中會有亮閃,撫在她心口處,她的心跳會加速,這些都足以證明她還愛我,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祈求我放手?

    猶記得,那時她悄無聲息的離開,我窮盡所有都找不到她。每晚站在陽台上,風迎面吹過來寒意入骨,我漸漸感覺到眼睛的乾涸。吐出來的煙和歎息一起被空氣無限的傳播,然後跑到不知哪個地方去。因為愛太迷人,我才想擁有它,可世界這麼大,雨聲滴答,陽光炙熱,歲月飛轉,我卻找不到她,就好像掉進了懸崖深處。

    後來終於得來她的消息,從私家偵探手中接過資料,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沒放過任何一個字。那個晚上,我徹夜難眠,不是因為落寞,而是因為激動。

    終於?終於。找到她了

    但,找到她這個人,不代表事情就解決。整整半年,我一次次地想,她為什麼要離開?是那些沉重的過往,還是因為我?答案無疑是後者。是我將她愛我這件事當成了習慣,然後從未付出過以愛情為出發前提的溫柔關切以及細心呵護來潤色愛情,於是她在我看不到的角落心傷,卻又將無憂的一面展現給我。

    直到小白事件對她的傷害,直到蘇沐天突然故去,我沒有趕得及,她對我止住了追隨的腳步,翩然轉身,消失得無形無蹤。

    深刻剖析過,從根本意義上說,因為我們開始的出發點不同,而造成了我把自己放在了高位,理所當然就接受了她對我的愛與崇拜。然後又局限在曾經上下級的關係,習慣了對她命令式的說話;隨後慢慢捋順自己心路,察覺對她的愛,又總想著我們是夫妻,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來對她好。

    殊不知,夫妻還能離婚,還能一個人悄悄離去,不留隻言片語。

    我沒想放開,卻是失去了活生生的蘇敏,從此以後再沒人跟我頂嘴,再沒人有事沒事找點錯處讓我訓斥,也再沒人在我生病的時候忙前忙後照料。從白天到黑夜,屋子裡再無她一絲氣息,徒留我一人,形單影隻的,思念她。

    剖析到最後,其實是蘇敏給了我太大的自信,而我反過來沒有同等給予她。深刻意識到,愛情只是一個名詞,付出才是最主要的,光靠自己認為愛她是不行的,得讓她感覺到。

    所以這次找到了她的人,我沒有第一時間就衝過去,而是將一切該佈置該安排的都先做好了,也暗暗將她這半年的生活調查了清楚,並且留了人在那邊,以防她有所察覺而再次溜走。失去過一次,我早已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絕不允許她突然消失這件事再發生。

    我要好好想想,如何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對她好,讓她感受到我愛她這件事,給她信心。

    首先一件事,就是得把事業的重心慢慢轉移過去,並且滲透進她生活中。傷了的心,必須得慢慢填補,原先高調的模式,都不能再有,必須得一點一點靠近,讓她重新接受我,然後將她攬在懷中細緻呵護。

    與她重見的第一面,我籌劃了很久,最終決定在學校。校園裡氛圍清寧,沒太多世俗之氣,以扶貧助學為借口進駐,再自然不過,不會有刻意跑到她面前的感覺。她現在應該就像是驚弓之鳥,如果我貿然出現,很可能會把她嚇跑。

    卻沒想到,即便如此小心,她還是落荒而逃了。

    她就站在會議室的門外,隔著門縫看我,我甚至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去看,眼神飄過就立即移轉開,可是心神卻一直落在那處,等著她推門而入。胸口的心跳聲,砰砰如擂鼓,但等了好一會,腳步聲遠去,她臨陣脫逃了!

    果然沒有料錯,她看到我就跑。心中恐慌莫名,想也沒想就跟身旁的校長打招呼,稱有急事離開,在校門口看到了她的身影,但她沒看到我。驀然間我驚愣住,她怎麼瘦成這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私家偵探拍的照片上還看不出來,到了這親眼見到時,才發現她異常消瘦。

    心裡狠狠的就疼了,我心愛的姑娘在我看不到的角落吃苦,過得一點都不好。很想上前抓住她問一句:這就是你要過的生活?那為什麼沒有我的你,一點都不好?

    開著車尾隨她,她似乎也心事重重,並沒有發覺異樣。這丫頭警覺性越來越低,到底是把以前我教她的都荒廢掉了,不過沒關係,有我在,從今以後我會保護她,用不著她操心這些。一路慢開著車,一路心裡轉著念頭要怎麼讓她幸福這件事上。

    尾隨了一段路,就知道她是回家。心立即揪緊,會不會她跑回家去收拾東西再一次跑路?那如果她真這麼做,我應該怎麼辦,真的衝上前揪住她不讓她跑?怕她出來會察覺,我把車停在了稍遠的地方,徒步走到近處守著。

    等她再次出現在門口時,沒見有任何行李以及可能跑路的痕跡,長舒了一口氣。她有個習慣沒有變,基本上去哪都喜歡徒步,不怎麼坐車。這是曾經隊裡訓練養成下來的習慣。看她行走的方向,我就知道她這是要去哪,她的第二份工作地點——射擊館。

    說來也湊巧,在查到她有在一家射擊館裡打工後,我就著手調查那家射擊館的資料,看看有什麼切入點。還真給我找到了,那射擊館的老闆,居然是戰友秦周。這個人曾在部隊裡以槍法精準而得了神槍手名號,就是我與他相比,也要稍遜一籌。

    這就好辦了,在準備走入蘇敏生活前,提前與秦周聯絡,打著戰友的名號,並且表達對他的射擊館很感興趣,想要入股投資。秦周自然很樂意與我合作,兩人一拍即合,他還贈送了一張白金貴賓卡給我。至於合作規劃,就安排給左韜等人去做。

    左韜是後來退役的,拿他的話說是那隊裡沒了我這個競爭對手,一點樂趣都沒。但我卻知道這小子的心思,他對袁珺有意。而袁珺在那次特訓敗給蘇敏後,她就離開了部隊,進了一家外企工作。很巧,她的家就在吳市附近,基於種種理由,我找到了袁珺,聘請她進我新開的網絡公司。我得為後面鋪路,袁珺這顆棋子,到萬不得已時可以用上。

    因為蘇敏是徒步,我是開車,自然要比她先到。出示了貴賓卡,要了個包房,就靜等魚落網。途中秦周知道我來了,特意過來打招呼,我與他寒暄著,等見時間差不多時,就提出要找蘇敏過來。秦周笑笑拍了拍我肩膀,他並不知我與蘇敏的關係,只當我看上了想追求人家。不過也算是,我就是想要好好追求她,補她曾缺失的戀愛。

    她進門後喚我先生,疏離和漠然。我忍住沒蹙眉,只能假意的漫不經心,不想對她造成任何壓力與困擾。既然決定重新追求,給她戀愛,那就從不相識開始。所以我繃緊了情緒,壓住想將她扣入懷中的衝動,選擇靜靜看著她,假裝不認識,但終究還是破功了,在她靠近我的那一刻,聞著她身上獨有的氣息,熏熏然欲醉。

    等她扶住我手,語聲輕敲耳膜時,我想我真的沒辦法對她從頭開始追,太煎熬了。

    她再一次落荒而逃了!我在她身後狠狠盯著她的背影,心想,這丫頭明明就是我老婆,為什麼我要假裝不認識?我等不了那戀愛的過程,毫不猶豫選擇用強勢切入。她是我的學生,她那幾下全是我教出來的,哪裡能擋得住我,三兩下就把她制服按壓在牆上。

    幾乎,我將她擁在懷裡了,但也只是幾乎,我們身體之間隔了兩寸的距離。而真正的距離,是她找著借口不讓我靠近,心與心無形的距離。那一刻,我承認自己有些生氣,但過後一想覺得該是如此。如果她要那麼快能接受我、原諒我的話,那麼她也就不會選擇不聲不響遠走他鄉躲起來了。

    為了創造與她相處的機會,我特意找來一群遊客,提供他們免費旅遊的機會,組成旅行團。意料中的,她成了這支團隊的導遊。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蘇敏的改變,她可以變得面面俱到,變得沉著冷靜,再不是以前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姑娘。

    原來,我的丫頭在離開我之後,迅速瘋長。甚至她**到不再需要我。

    意識到這個事實,我驚慌了,厚著臉皮要去她家討那杯「茶」喝,在她準備拒絕前,先拿話將她堵住。在見她神色悻悻妥協時,稍稍鬆了口氣,她對我還沒學會狠心到底。向來我都是清高自傲的,可為了走近她,我有些耍賴般地有意無意間拿原來她煮麵的事來調侃,實則我是在暗示,我想吃她煮的面了。

    自她離開我後,我就再沒敢碰麵食,怕觸景傷情,怕太想她。一碗麵,加兩個荷包蛋,是我與她最簡單美好的回憶。可她在廚房忙乎了一陣,端出來的是兩菜一湯,我又有些失望又有些新奇,更有些小小的喜悅。她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這不就是夫妻間的相處嘛。

    為了創造與她相處的機會,我特意找來一群遊客,提供他們免費旅遊的機會,組成旅行團。意料中的,她成了這支團隊的導遊。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蘇敏的改變,她可以變得面面俱到,變得沉著冷靜,再不是以前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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