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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身陷囹圄 文 / 我吃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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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秋先是怔愣,接著又是一笑,眼波流轉,讓羅隱一時間移不開眼睛。沈靜秋笑道:「多謝羅世子關心,最近我很好。說起來,還得謝謝你,若非是你相助,那些流言不會那麼快平息下去。」

    「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羅隱頓了頓,從衣袖裡拿出一份資料,放在沈靜秋面前,「這是你需要的,五王府內宅情況。」

    沈靜秋挑眉,這京城果然就沒有羅隱查不出來的事情。「羅世子不問問我,為什麼需要五王府內宅資料。」

    「你需要,我就給你。不問緣由。」

    這是全然的信任,沈靜秋心中大動。望著羅隱,罷了,此人給予她如此信任,她又何必做小人。「不瞞羅世子,我那大姐姐日子過的太閒了,所以我想幫她找點事情做。」

    「這主意不錯。」羅隱促狹一笑,「是否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沈靜秋笑著搖頭,「內宅是女人的戰場,羅世子就不要參合進來,沒得降低了世子的格調。」

    「那就依你。需要的時候同我說一聲。」羅隱也很乾脆。對於內宅之事,羅隱的確沒興趣參合進去。若非沈靜秋有要求,羅隱也不會讓人特意去搜集五王府內宅的情況。

    沈靜秋沉吟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斟酌的說道:「羅世子對我恩重如山,若是不回報一二,我怕心有不安。」

    羅隱挑眉,等著沈靜秋的下文。

    沈靜秋說道:「我有兩件事情告訴羅世子。一是,關於長樂公主府位於中庭書樓的密道。」

    羅隱卻說道:「此處我已知曉。」

    沈靜秋愕然。

    羅隱卻愉快的笑了起來,「連夏侯宓都已經知曉的地方,本世子豈能不知。那書樓的密道,不過是長樂公主用來迷惑人的。」

    沈靜秋感慨,「這京城果然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羅世子的眼睛。如此說來,五王爺同謝明書有一腿的事情,羅世子也知道了。」

    羅隱挑眉,顯然有些意外,「這件事情本世子倒是不知。你……怎麼會知道。莫非是?」羅隱很想問沈靜秋,難道是親眼看到了嗎?沈靜秋身為女子,怎可去看那污穢之事。羅隱有心說教,卻又擔心沈靜秋不喜,故此只能壓下那點小小的不贊同。

    沈靜秋苦笑一聲,「不瞞羅世子,那日在長樂公主府上,我同夏侯宓一起去書樓。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了這件事情。當時我也是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謝側妃的兄弟竟然會同五王爺有了首尾。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

    羅隱蹙眉,「此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就不用操心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此事。」

    「投桃報李,這個道理我懂。」沈靜秋笑道。

    羅隱的心情也高興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本世子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軒轅茜已經被送回封地。前天就已經出發。」

    沈靜秋大驚。明年就是太后娘娘七十大壽,晉王府派世子郡主進京就是為了給太后娘娘賀壽。軒轅茜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回到封地,不用想一定是羅隱做了什麼手腳。沈靜秋微蹙眉頭,「晉王府願意嗎?」

    「由不得他們不願意。」說這話的時候,羅隱透出極大的自信。

    沈靜秋還是擔心,「羅世子高義,說到做到,我多有不如。只是如此一來,羅世子豈不是同晉王府結仇。難道羅世子不擔心晉王府的報復。」

    羅隱望著沈靜秋,「沈姑娘是在關心本世子嗎?」

    「是!」沈靜秋很乾脆的承認。她的確是在關心對方的安危。

    羅隱突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將人心都溫暖過來。沈靜秋晃神,心下提醒自己,萬萬不可被羅隱那張臉給迷惑了。羅隱貌似心情很好的樣子,又開始燒水烹茶。對沈靜秋的問題,卻故作忽略。

    沈靜秋不忍心打擾,只覺著這一刻,羅隱無論做什麼,都是極為好看的。

    羅隱將茶杯放在沈靜秋面前,示意沈靜秋喝茶。沈靜秋端著茶杯,看著對方,不喝茶卻也不說話,只是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

    羅隱嘴角微翹,心情越發的好了。「沈姑娘,說了這麼多話,不如喝杯茶解渴。」

    沈靜秋點點頭,喝下茶水。茶水是什麼味道,沈靜秋沒有去留意,因為這個時候,她滿腦子都在羅隱身上。

    「多謝沈姑娘關懷。不過你不用擔心,晉王府想要報復本世子,也不是那麼容易。」

    沈靜秋提醒對方,「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請羅世子注意自身安危。」

    「沈姑娘提醒的對,本世子的確該注意自己的安危。」目光落在沈靜秋的身上,頓時顯得這番話別有含義。

    沈靜秋移開目光,不再看羅隱。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我該走了。」

    羅隱失望,卻沒有阻攔。「時辰不早,的確不能再多留。我送你出去。」

    「不用!」沈靜秋莫名的有些煩躁,她感覺自己是被羅隱給影響了。這種影響,是好是壞,會帶來何種未知的結果,沈靜秋全然不確定。所以她討厭這種不確定的狀態,連帶著對羅隱的態度也變得冷漠疏離。

    羅隱微微的有些失望,「沈姑娘,我曾說過,許多事情都無需你一個人扛著。你若是願意給予信任,相信定有人會為你考慮到一切。」

    沈靜秋回頭看著羅隱,「羅世子說的話,我都相信。可是能然我全然信任的人,何其少。少到如今,我也沒能遇見一個。」

    羅隱心中有失望,有遺憾,卻並不氣餒,反而有著強大的鬥志。「我相信沈姑娘很快就會遇到一個能讓你全然信任的人。」

    沈靜秋笑了起來,「但願如此。」

    就在此刻,羅隱的小廝急匆匆的跑來,「稟報世子,出事了。」頓了頓,瞥了眼沈靜秋,見羅隱並沒有要避諱,於是不等沈靜秋主動避開,就繼續說道:「成安郡主的車隊在離京城兩百里的地方遭遇伏擊。現場有明顯打鬥的痕跡,護送人馬,也全都力戰身死,連郡主身邊的丫頭婆子也沒能倖免。唯獨郡主失蹤,下落不明。」

    成安郡主正是軒轅茜。一聽這個消息,沈靜秋頓時就變了臉色,擔心的看著羅隱。

    羅隱大皺眉頭,「派人去查,務必查出是誰伏擊了車隊。還有找到成安郡主,無論生死。一定要在事情捅開之前找到,記住了嗎?」

    「屬下遵命。」

    下屬領命離去,沈靜秋擔心的問道:「誰敢伏擊藩王的車隊,還敢綁架王府郡主。」

    「想讓晉王府還有本世子倒霉的人可不少。有膽子這麼做的人,本世子就能說出七八個。」羅隱冷哼一聲,顯然已經是滿腹怒氣。好好的一盤棋,被人暗中破壞,如今形勢不明,這讓一直掌控全局的羅隱如何能忍。

    沈靜秋替羅隱擔心,「萬一成安郡主身死,那該如何是好。屆時世子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羅隱抬眼看著沈靜秋,「沈姑娘是在關心本世子嗎?」

    「是,我很關心。」沈靜秋並不矯情。

    羅隱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沈姑娘放心,有你這份關心,就沒有本世子闖不過去的坎。無論是誰暗中算計了此事,本世子都不會讓那人如意。你且等我的消息。」

    沈靜秋被晃花了眼,還沒見過有人遭遇如此危機的時候,還能露出這樣燦爛的笑容。沈靜秋被這個笑容感染,也笑了出來,「好,我等著羅世子的好消息。」

    同羅隱告辭,沈靜秋就同軒轅蔚走在了一起。

    軒轅蔚有些焦慮,「事情你都聽說了吧,軒轅茜失蹤,這回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倒霉。」

    沈靜秋蹙眉,「最壞的結果,會是怎樣?」

    軒轅蔚看著沈靜秋,鄭重的說道:「最壞的結果就是宮裡插手,羅隱,你,還有其他人,都會被牽連進去。」

    沈靜秋皺眉,「你說伏擊軒轅茜的人,他們的目的是不是就是為了造成對我們來說最壞的結果,讓宮裡插手此事。」

    軒轅蔚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你還好,畢竟你是女子,當日在長樂公主府的事情大家都親眼見到,而且事後你又被人綁架。如此一來,即便牽連到你的身上,問題也不大。關鍵是羅隱那裡,羅隱被牽連進去,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勢必不能獨善其身。屆時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如果真是如你所說,那幕後之人的野心可不小。就是不知,這京城內有誰有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派人伏擊晉王府的車隊。」

    沈靜秋沉默,就她所知,軒轅端絕對有膽子這麼做。至於二王爺軒轅戰,也有膽子這麼做。但是有膽子做,不代表一定就會這麼做。對於軒轅端來說,挑起二王爺還有太子一派的鬥爭,對他才是最為有利的,如此他才能漁翁得利。單獨消滅一方勢力,對他來說好處有限。因為屆時,他就要靠自身勢力同另外一方爭鬥。而軒轅端的勢力,在這樣明槍明刀的鬥爭下,並不佔據優勢。

    至於二王爺,已經對軒轅端有了警惕,但是對軒轅端還沒有足夠的重視。他會不會自大的想要藉著這個機會,將太子一派幹掉,然後再掉頭對付軒轅端。

    不,這不符合二王爺一慣的行事風格。沈靜秋再一次否認了自己的判斷。

    一時間,沈靜秋也是一頭霧水,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回到侯府後,沈靜秋都沒忙著對付沈靜宜,而是關心起軒轅茜失蹤的事情,還有羅隱的處境。既然有人成心算計,軒轅茜被人伏擊失蹤的消息,自然很快在京城傳揚開來。晉王世子去宮裡哭訴,接著又點齊人馬,要親自尋找軒轅茜。宮裡也做了表態,皇帝親自下旨讓禁衛軍配合晉王世子,尋找軒轅茜的下落。

    於此同時,以往同軒轅茜有矛盾的那些人,也都被翻了出來。沈靜秋自然沒能倖免。沈靜秋倒是不急,正如軒轅蔚說的那樣,在同軒轅茜的事情上,她是苦主,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苦主。侯府無論是人脈,還是人馬,總歸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沈靜秋都沒有伏擊軒轅茜的能力和勢力。所以,最後侯府上下虛驚一場,過後繼續看戲。

    羅隱的處境,貌似還不錯,但是這只是黎明前的寧靜罷了。只要幕後之人準備好了一切,頓時爆發出來,羅隱想要脫身都難。

    果然如沈靜秋所料,數日後,有人在離著京城五十里的地方,找到了軒轅茜的屍體。人早已經死透,因為天氣不熱,屍體才能保存下來。而離著軒轅茜倒斃的地方不遠處就是國公府的一座莊子。這座莊子還是在羅隱的名下。

    如果這還不足以證明是羅隱殺了軒轅茜,那麼軒轅茜身上帶的東西,就足以證明了一切。因為有人在軒轅茜的身上找到了不屬於她的東西,那是一塊小小的玉珮,玉珮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好貨色。而且看玉珮上的雕刻,分明就是男子所有。很快,玉珮的主人就被揭露出來,正是羅隱。

    京城嘩然,皇宮震動。羅隱殺了軒轅茜,可能嗎?證據確鑿,怎麼不可能。

    羅隱對此是冷漠一笑,那個所謂的玉珮,數年前就沒再佩戴,至於是被誰掉包拿走用來陷害他,不用想一定是國公府內的某人。

    定國公相信羅隱,相信此事不是羅隱所做。可是此刻他也只能一臉疲憊的看著羅隱。

    羅隱面無表情的問道:「祖父不信任孫兒?」

    「不,老夫信任你。若是此事果真是你做的,你絕對會做到不留絲毫痕跡,不會讓人查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如此明顯的紕漏,顯然不是出自你的手筆。」定國公一聲歎息,羅隱的玉珮落到軒轅茜的手中,不用想,定國公府出了內賊。也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定國公很憤怒,很失望,很痛心。「是老夫委屈了你。你且進宮去,老夫定會保你無事。」

    羅隱笑了,「多謝祖父。祖父放心,孫兒一定會平安無事。」

    定國公顯然沒有羅隱的樂觀。軒轅茜再討人厭,那也是宗室郡主。就算有錯,就算該殺,也該由宮裡下旨,而非由一個臣子來行伏擊之事。更何況,這件事情中,還牽連到兒女私情。如今京城都傳遍了,都說成安郡主喜歡羅隱,羅隱卻不解風情。加上軒轅茜數次挑釁羅隱,讓羅隱對軒轅茜起了殺心。故此才會派人在半路上伏擊晉王府的車隊,然後將軒轅茜給殺了。

    不過也有人有疑問,既然羅隱看不上軒轅茜,那為何不當場格殺,反而是帶到離著京城五十里的莊子上再殺人。

    有人就曖昧一笑,這種男女事情,哪裡能用常理推斷。說不定是羅隱臨時改了主意,也說不定是羅隱的屬下自作聰明。總之,無論怎麼說,這件事情都被栽贓到了羅隱的頭上。

    沈靜秋在用左手寫字,神情平靜安寧。將信件寫好,交給江瑤,「五王府那邊都安排好了嗎,將這封信送出去,我要五王府立時亂起來。」

    江瑤不解,「姑娘,如今外面都傳遍了,羅世子處境堪憂,姑娘怎麼還有心思計較五王府的事情。」

    沈靜秋淡淡一笑,「正因為幕後之人已經將手中的牌面都亮了出來,我才能有這心思計較五王府的事情。接下來不是看對方如何出招,而是看羅世子如何出招。你就放心吧,羅世子保準能夠平安脫身。」

    「姑娘對羅世子倒是全心信任。」江瑤打趣。

    沈靜秋一愣,接著又搖頭一笑,「他對我賦予信任,我自然要投桃報李。」

    真的是這樣嗎?江瑤不敢問,這是主子的私事。再沒有確定之前,隨意問出來,可不是做奴婢的本分。

    等江瑤走了後,沈靜秋就趴在桌子上,毫無形象可言。她在想,羅隱最後會如何脫身?靠太子嗎?只怕這件事情上,太子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越幫越忙。

    羅隱被下了詔獄,等待羅隱的將是三司會審。不可避免的,宮裡還是插手了,而且還是皇上親自插手。謀殺宗室郡主,罪名太大,任誰也不能姑息。羅隱也不例外。有很多人在為羅隱擔心,更有很多人在幸災樂禍。以往囂張的羅隱,總算倒霉了。

    羅隱的屬下,就有人盤算著去劫獄,將蔣林給氣死了。「你們若是怕世子的罪名不夠重,那就儘管去劫獄。然後一輩子都見不得光,只能做那陰溝裡的老鼠。」

    蔣林這麼一說,那些衝動的漢子們也都打消了劫獄的念頭。不過卻都紛紛纏著蔣林想辦法將羅隱救出來。

    蔣林被纏得沒辦法,忍無可忍的吼道:「世子對此事早有安排,你們就安心等著吧。」

    羅隱的確早有安排。既然對方用如此拙劣的辦法來陷害他,那麼羅隱也用拙劣的辦法回擊回去。不是說那玉珮是他的嗎?等到三司會審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張當票,還是死當,並且還是兩年前的當票。當票來自定國公府某個被趕出府的下人。就是這人兩年前偷了羅隱的玉珮,然後被趕了出去。

    如此一來,那什麼軒轅茜被羅隱所殺的論述,就有些站不住腳了。反而變成了是誰在處心積慮的,兩年前就開始預謀著陷害羅隱。

    接著就是軒轅茜身上的傷口,有刀傷,有劍傷,竟然還有用女人簪子劃出來的傷痕。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起來,以羅隱的功夫,想要殺一個女人,需要用到這麼多武器嗎?還有那個莊子,雖然是在羅隱的名下,但是羅隱從來沒去過。國公府和莊子上的人都能證明,從軒轅茜離京,到事發這段時間,羅隱都在京城,從未去過莊子。就連羅隱身邊的人,也沒有去過五十里外的莊子。

    這是羅隱的第一步棋,已經成功的將這攤渾水攪渾。接著就是羅隱安排的第二步棋上演。

    兩百里外的事發現場,還是找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伏擊者的武器,伏擊者不小心留下的線索。那些線索都指向了盤踞在附近一座山上的某個土匪窩子。禁衛軍出馬,一個頂三,不出一日,就將土匪窩子給打了下來。果然在土匪窩子裡找到了出自晉王府的東西,首飾,布匹,藥材,等等本是軒轅茜給晉王和王妃帶回去的禮物。

    根據土匪交代,數日前,他們接到一筆大買賣,不用打家劫舍,就能有一筆豐厚的報酬。唯獨要做的就是,將方圓五里的路給封起來,一隻蚊子都不准飛進來。做完這件事情後,對方就讓他們去伏擊現場撿便宜。至於對方是什麼來頭,究竟有什麼目的,土匪頭子是一問三不知。不過土匪頭子還是說出了一點點有用的消息,那就是來聯絡他們的人,腳穿官靴,衣衫上的花紋很別緻。粗看不起眼,仔細一看,全都是上等的衣料,經過繡娘精心縫製而成。再有就是那腰帶,也很別緻。

    這些線索綜合起來,在禁衛軍統領的腦子裡,已經形成了一個比較清晰的圖像。頓時,禁衛軍統領就傻眼了。不敢自專,趕緊將消息送回皇宮,請皇帝裁決。

    皇帝得到消息,大怒,將晉王世子召到宮裡,劈頭蓋臉的一通怒罵。至於軒轅茜被殺一事,在晉王世子被罵之後,也就不了了之。而羅隱也平安的從詔獄裡面走出來,皮毛不損。

    沈靜秋坐在馬車裡,親眼看到羅隱從詔獄裡面走出來。羅隱上馬之前,若有所覺,朝停在路口那輛不起眼的馬車看去。

    沈靜秋趕緊放下車窗簾子,吩咐車伕,「走吧,直接回府。」

    有人在催促羅隱,國公府上下都等著羅隱回去。晚點還要進宮。羅隱點點頭,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他若是沒看錯的話,那輛馬車裡坐著的人應該是沈靜秋。雖然不曾說一句話,不曾有個眼神交流,但是沈靜秋肯親自前來,已經足以表示心意。光就這一點,就足夠讓羅隱竊喜。

    江瑤還是一頭霧水,「姑娘,難道是禁衛軍在伏擊現場查到了很驚人的東西嗎?不然,成安郡主的死,怎麼就不了了之了。」

    沈靜秋笑笑,「晉王府自己沒將屁股擦乾淨,被人逮住把柄利用了一回。這一次,晉王府自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沈靜秋不能確定,那土匪頭子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更不能確定,這一切是不是羅隱做的手腳。亦或是,軒轅茜的死,真的同晉王府有關聯?晉王世子同軒轅茜是親兄妹,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晉王世子又怎麼可能放棄軒轅茜。而且事後還大張旗鼓的尋找。

    想來想去,沈靜秋更傾向於,這一次晉王府吃了一個啞巴虧。估計是有人將事情栽贓在了晉王府頭上,偏偏晉王府本身就不乾淨,於是有苦難言,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這一點,幕後之人很清楚,顯然羅隱也很好的利用晉王府的漏洞。

    如此一來,羅隱固然平安,那幕後之人也是皮毛不損。反倒是讓羅隱同晉王府徹底交惡。總歸一句話,這一次是羅隱輸了一籌。

    此刻在五王府內,沈靜宜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卻還是忍不住摔了茶杯,「你說什麼?沒有用?」

    巧兒連連點頭,「奴婢打聽了,謝側妃用了那些胭脂,不過一直好好的,並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症狀。」

    沈靜宜大皺眉頭,怎麼可能沒用。那胭脂是她下過料的,只要謝明樂用那胭脂,就絕對不可能沒有作用。除非謝明樂從始至終都沒有用那些胭脂。那麼之前丫頭打聽謝明樂愛用玉漱坊的胭脂,或許只是一個煙幕,是謝明樂故意放出來迷惑她的。

    可惡。沈靜宜狠狠的捶打著桌面,竟然被謝明樂給騙了。此仇不報,她就不是沈靜宜。

    陪嫁嬤嬤從外面急急忙忙的進來,「王妃,奴婢聽到一個消息,事情重大,不敢自專,特意來稟報王妃知曉。」

    沈靜宜嗯了聲,揮揮手,讓無關人等都退下去。「說吧,究竟什麼事。」

    「啟稟王妃,奴婢聽說謝側妃的兄弟,叫謝明書的同王爺有了首尾。」

    「你說什麼?」沈靜宜大驚失色,「此事當真?」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奴婢想著,空穴來風,必有緣由。這件事情,寧願信其有。」陪嫁嬤嬤小聲的說道。

    沈靜宜暗自點點頭,接著又冷笑起來,「好一個謝明樂,本王妃之前就奇怪了,她靠什麼來籠絡王爺。原來是用了如此下作的方式,她就不嫌噁心嗎?嬤嬤,你立即派人調查清楚此事,務必找到證據。還有派人將謝明樂那裡盯著,給本王妃死死的盯著。就是一直蒼蠅飛進去,也要稟報本王妃,知道嗎?」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辦。」

    沈靜宜雙手握成拳頭,臉上露出冷酷的笑意。謝明樂,你膽敢挑釁本王妃,那麼本王妃就再也留不得你了。

    謝明樂這裡,並無任何輕鬆之意。心腹丫頭進來,沖謝明樂點點頭,表示那些有問題的胭脂都被處理乾淨了。謝明樂鬆了一口氣,「王妃的手段,果然是防不勝防。若非有人及時提醒我們,這一次我非得著了道不可。」

    「側妃不必擔心。有人暗中提醒側妃,可見側妃是吉人自有天相,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但願如此吧。」謝明樂歎氣,心裡頭惴惴不安。沈靜宜這次沒得手,也就意味著很快沈靜宜會有新的手段出來。屆時她還有那麼好的運氣,得到貴人暗中相助,躲過沈靜宜的算計嗎?

    有丫頭急急忙忙進來稟報,「啟稟側妃,王妃派了兩個婆子守在院門口,說什麼替側妃守門。」

    謝明樂大驚失色,來了,果然來了。沈靜宜竟然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盯著她,是篤定她不會反抗,還是不屑於用手段算計。偏偏這低劣的手段,格外好用。做的光明正大,就連五王爺那邊也不能說沈靜宜做的不對。王府內院,本就由王妃打理。王妃給側妃派兩個守院門的人,也是天經地義。

    行事光明正大,用心卻齷齪陰險,謝明樂又是怒又是氣又是急。在丫頭的勸說下,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小心應對沈靜宜接下來的諸般手段。

    且不說五王府這邊,妻妾如何鬥爭。只說侯府,沈靜秋剛回到自己的院落,就聽到一個消息,說是田家還有容家上門來了。

    田家是沈老夫人的娘家,本是書香門第,可是這兩代並無出色子弟,也就漸漸衰敗下來。沈老夫人顧念娘家,故此時常接濟。田家人也不客氣,時常都會上門叨嘮。至於容家,是沈家的姻親,沈青碧的婆家。容家來人,自然是極為正常的。

    唯獨不正常的是,這兩家都帶著同一個目的上門,就是提親,提的還是沈靜秋。

    余氏讓沈靜秋不可妄動,她親自過去會會田家還有容家,倒是要看看著兩家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至於老夫人那裡,余氏相信只要沈老夫人不是老糊塗了,就不會答應田家的提親。至於容家那邊,余氏則不敢保證。

    松鶴堂內,氣氛不錯,其樂融融。大家都在,就等著余氏。

    沈劉氏一臉興奮的對余氏說道,「我要恭喜三弟妹,你們家三丫頭好事近了,真是可喜可賀。」

    余氏冷著臉,「二嫂這話我可聽不懂,也不愛聽。我家三丫頭品行端正,可經不起旁人的詆毀。還請二嫂以後說話多動動腦子,別逮著話就往外說。這是在府上,大家一笑而過。若是當著外人的面,傳揚出去,我家三丫頭還要做人嗎?」

    接著余氏又抱歉對的沈青碧,還有田太太笑笑,「你們可別誤會,我說的外人,肯定不包括二位。」

    沈青碧有些不高興,當場甩了臉子。田太太則是尷尬一笑,「三夫人最是知禮,自然不會說出不得體的話。」

    沈老夫人蹙眉,「行了,都少說兩句。老三媳婦,你也坐下吧。今日你是主角。青碧和你田家嫂嫂上門來,是為了求娶靜秋那丫頭。老身一直都知道靜秋是個好孩子,卻沒想到你們兩家想到了一處去,還不約而同的同一天上門。這也算是緣分啊。」

    田太太打著哈哈,「誰讓貴府的三丫頭被老夫人調教得太好,要是咱們不早點下手,等到三丫頭及笄後,可就輪不到我家的哥兒了。」

    余氏覺著噁心,「老夫人,長幼有序。這二丫頭的婚事還沒定下,怎麼就著急著我家三丫頭。」

    「無妨,可以先定親,後成親。」老夫人呵呵一笑。

    余氏不能忍,「老夫人,相公早就說過,靜秋的婚事須得他同意。凡是讀書不成,習武嫌辛苦的,無論家世如何,同我們侯府是不是親眷,都不能考慮。相公還說,靜秋這樣的人才,就該配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算沒有祖宗的福萌,也能掙下一份功勞,養活妻兒老小。」

    余氏這話,分明氏將田家還有容家的兒子都排除在外了。

    田太太純粹是來湊熱鬧的,並沒有指望真的能娶到侯府的姑娘。不過聽余氏這麼說,這面上也是難看,「這,這,我家哥兒的確還沒有功名在身,可是不代表將來也考不上功名啊。老夫人,治哥兒的樣貌品性,不是侄兒媳婦自誇,那真的是一等一的好。」

    沈老夫人嗯了聲,沒表態。

    余氏冷哼一聲,不過是個讀死書的書獃子,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這麼大了還只是童生,有什麼好誇耀的。

    沈青碧瞥了眼余氏,「三弟妹,靜秋這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清楚。不瞞三弟妹,其實我本不想給淵兒聘娶靜秋這孩子,不過想到娘家的姑娘們名聲受損,婚事受挫,加上我家淵兒又非靜秋不可。不然今日我是不會上門的。這個話,我之前就同母親說過,母親是再清楚不過。」

    余氏頓時氣得心口發痛,「大姑太太,我敬你,卻不代表你就能胡言亂語敗壞我家靜秋的名聲。我家靜秋同你們家容淵,從來沒有私下來往過,又何來的非卿不娶?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別是你家容淵又在外面闖了禍,怕耽誤了婚事,娶不到門當戶對的好姑娘,所以就將主意打到娘家來了吧。」

    「你放屁。」余氏編排自己的兒子,沈青碧說什麼也不能忍,「我家容淵好的很,多少人家都想將閨女嫁入我們容家。你以為我非的聘娶沈靜秋嗎?我這是在可憐你,替你們解決大難題。」

    余氏連連冷笑,「我們家不需要大姑太太的可憐。我家靜秋嫁雞嫁狗,也無需嫁到容家去。大姑太太還是趕緊給你家容淵聘娶別的名媛閨秀吧。我倒是要看看,最後究竟是那個倒霉的姑娘嫁到你們容家去。」

    「余氏,你別欺人太甚。」沈青碧怒吼。

    余氏拍著桌子,「我看是你欺人太甚。什麼叫做可憐我家靜秋,好似施捨一般。我家靜秋就是在家做老姑娘,也不稀罕你們家的可憐。還有,大姑太太也別厚此薄彼,二姑娘靜安的婚事還沒著落,大姑太太怎麼不替二姑娘著想一下。」

    沈陸氏尷尬的很,對大家說道:「我家靜安的婚事,我自有章程。就不勞煩諸位操心了。」

    余氏冷哼一聲,「大姑太太聽到了嗎,我們沈家閨女的婚事,不勞煩你來操心。」

    沈青碧氣的不行,「母親,你看看她們都是什麼態度。母親難道不管嗎?」

    沈老夫人沉著一張臉,「大家都少說兩句。今日你們上門來提親,不管成不成,都是一件好事。可別為了點口角,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在場當中,又以沈劉氏最擔心。心想著,沈青碧這個蠢貨,明明讓她晚些天再上門提親。偏偏巴巴的趕在今日上門,還同田太太撞在了一起。害的她好好的計劃,差點被腰斬。沈劉氏眼珠子亂轉,這個時候可不好出頭。先看看老夫人的意思再說吧。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老三媳婦,老身知道你同青碧有些心結,所以遷怒到容淵的頭上。不過你也不能否認,容淵這孩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如今已經有秀才功名在身,若是能得青康的親自指點,幾年後,金榜題名也不是不可能。」

    余氏對上沈老夫人,自然不敢囂張。「老夫人說的是。不過靜秋的婚姻大事,相公一再囑咐兒媳,不可自專,一定要他點頭才行。老夫人,不如等相公回來,再論此事吧。」

    沈老夫人點點頭,又問沈青碧,「丫頭,你的意思呢?」

    沈青碧矯情的說道:「同三弟做親家,我是千肯萬肯。唯獨擔心的就是,我家容淵遇到一個厲害的不講理的丈母娘,以後可就苦了。」

    余氏冷哼一聲,「這話不錯。我就怕我家靜秋遇到一個不慈不善,心腸惡毒的婆婆。可別沒幾年,就被磋磨死了。」

    「你說什麼?你說誰惡毒?」沈青碧大怒。

    余氏端起茶杯,冷笑一聲,「我誰也沒說。大姑太太莫非想要對號入座。」

    好個奸詐的余氏,真是氣死她了。沈青碧一肚子火氣,若非結下這門婚事有諸多的好處,她才不會巴巴的上門求娶。若非得知田太太也打了這個主意,她也不會同田太太趕在同一天上門。真是晦氣。

    田太太左右看看,怯怯的問道:「那我家治哥兒呢?」眼巴巴的望著沈老夫人,好歹她家哥兒也是個大小伙子吧,總不能就這麼被人無視了吧。

    沈老夫人輕咳一聲,「治哥兒是個好孩子。不過青康這人脾氣倔,他選女婿,可不會選一個白身。」這就是明著告訴田太太,行啦,就別來湊熱鬧了。等你家哥兒考上功名後再來提親也不遲。不過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田太太異常尷尬,就算她兒子讀書不成,也不能被人這樣鄙視吧。

    大家不歡而散,沈青碧同田太太則留下來陪著沈老夫人說話。沈老夫人還留她們吃午飯。

    妯娌三人魚貫而出,沈劉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余氏後,就走了,半句話都沒說。

    余氏樂的清淨,她才不想同沈劉氏說話。

    沈陸氏拉著余氏到僻靜的地方說話,「三弟妹,此事蹊蹺的很。你得多留個心眼。」

    「大嫂的意思是?」

    「兩家同一天上門提親,怎麼看都不對勁。我懷疑大姑太太是衝著別的來的。等三叔叔回來,你不如好好問問三叔叔。」

    余氏大驚失色,難道問題是出在沈青康身上。她就說了,她同沈青碧從來都不對付,沈青碧怎麼巴巴的上門求娶她的閨女。不對勁,很不對勁。「多謝大嫂提醒,此事我會留意。不過靜安的婚事,大嫂也該抓緊了。」

    沈陸氏也是一臉苦惱,「再等等吧。年底她舅舅一家會上京來,屆時再看看情況。」

    余氏只當沈陸氏想將沈靜安嫁到陸家去,故此瞭然的點點頭。「如此也來,靜安若是到了陸家,有她舅舅舅母照顧,大嫂也能放心。」

    沈陸氏笑笑,並不否認余氏的猜測,「靜安的婚事還說不定。倒是靜秋的,如今火燒眉毛了,三弟妹可不能掉以輕心。萬一真被說給容淵,那就真的可惜了。」

    「沈青碧妄想。說什麼我也不會讓靜秋嫁到容家去。」余氏辭了沈陸氏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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