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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樊黎的來信,沈靜秋很意外。看了信中的內容,沈靜秋沉默不語。本以為已經看透了樊高這個人,可是樊高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樊高憑什麼認為,她就該嫁給他,憑什麼就認為沈家需要他的補償。他是將自己當做了救世主嗎?沈靜秋輕蔑一笑,不知所謂的男人。
沈靜秋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回信,並且給樊黎出了一個主意。若是樊高見信後,依舊不肯改變主意。那就讓樊高上沈家,當著沈青康的面將那些話再說一次。讓他親眼看看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樊黎拿著沈靜秋的回信,找到樊高,「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希望看完後,你能打消那些糊塗的念頭。」
樊高見信,如喪考妣,頻頻搖頭,喃喃自語,「她果然是恨著我的,她為什麼不肯原諒我,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是的,我該親自上門提親,如此才能表明我的誠意。」
樊黎大失所望,「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那我就成全你。後日我會幫你逃出去。但是哥哥也要答應我,若是沈家老爺不同意,從此以後再也不要提同沈家的婚事。哥哥能否做到?」
樊高鄭重點頭,「好,我答應你。沈三老爺不同意,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提同沈家繼續婚約的話。」
樊黎歎氣,看著樊高,心裡盼著沈三老爺能夠給樊高一個沉重的打擊。
沈青康的身體在靈氣的滋養下,已經好了很多。沈青康打算等到下半年,身體徹底養好的時候,就開始謀劃出仕的事情。這一日,沈青康同余氏一起吟詩作畫,好不開心。下人來稟報,說是樊家的樊高求見。
沈青康大皺眉頭,「不見。」提起樊家,沈青康就一肚子火氣。若非樊家同沈家兩代世交,沈青康早就命人將樊家人打出去。
「慢著!」余氏放下手中的筆,「樊高突然求見,必定有要緊的事情。老爺不妨見一見,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事。」
沈青康不痛快,卻又不想駁了余氏的面子,勉為其難的答應,「那好,我就見他一見。」
樊高被請到書房,直接跪下給沈青康行了個大禮。沈青康冷哼一聲,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沈青康冷著臉說道,「虛禮就免了,有話直說。」
「世叔,侄兒想要繼續兩家的婚約,想要迎娶靜秋,請世叔答應。」樊高孤注一擲,鄭重的說道。
沈青康怒極反笑,「你想繼續婚約?」
「是!」見沈青康並沒有發怒,樊高心裡頭生出了希望。
沈青康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樊家,想退婚就退婚,想迎娶就迎娶,將我們沈家當做什麼?簡直是豈有此理,滾,你給我滾出去。」
「世叔?」樊高大驚失色,「世叔請聽侄兒說,侄兒是誠心誠意……啊……」樊高摀住被茶杯砸到的額頭,愣愣的望著沈青康。
沈青康又端起茶壺,「現在立刻從這裡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我沈青康的女兒,絕對不容許被人如此糟踐。」
樊高大受震動,「世叔……」
「滾!」沈青康提起茶壺就朝樊高扔去。幸好關鍵時刻,余氏拉了沈青康一把,茶壺才沒有砸到樊高的身上。
沈青康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青白,若是手中有一把劍,他定要朝樊高砍過去。
余氏一邊安撫怒極的沈青康,一邊對樊高說道:「樊公子,你還是趕緊走吧。今日之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要提繼續婚約的話。除非你想讓我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樊高失魂落魄的走出書房,為什麼所有人都反對,究竟是為什麼?去路被擋住,沈靜卓捏著拳頭,骨頭嘎吱嘎吱的作響,只需沈靜秋一個眼神,他保證一拳頭就能將樊高打翻。他早就看這個人不順眼了,竟然還敢上門求娶。欺人太甚。
樊高標清愣愣的,看了眼沈靜卓,就移開了目光,死死的盯著沈靜秋。
沈靜秋冷漠的看著樊高,「樊公子,你該死心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家人,也別拿婚約說事。」
「你恨我嗎?」樊高癡癡的看著沈靜秋。
沈靜秋搖頭,「不恨,因為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哈哈,無關緊要的人。原來他在沈靜秋眼裡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自以為是。是他太蠢,看不清真相,還愚蠢的找上沈家,自取其辱。樊高瘋狂大笑,狀如瘋癲。
他要大醉一場,醒來後就當是大夢一場,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樊夫人看著沉迷於酒精的樊高,心疼得不行。咬牙切齒,心裡頭恨不得扒了沈靜秋的皮。她早就說沈靜秋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如此妖媚,勾引著樊高賠上一顆心。不知道樊高什麼時候才能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
不說樊家如何,沈家這邊,夏月急急忙忙來稟報消息,「姑娘,四少爺打了二少爺,這會二房正在老夫人那裡理論。老爺說要狠狠的懲治四少爺。」
沈靜秋蹙眉,「到底怎麼回事?哥哥怎麼會對二哥動手?」
「奴婢聽人說,是二少爺在外面敗壞姑娘的名聲,被四少爺知道了。四少爺就追著二少爺打。姑娘也知道,四少爺自從習武後,打人就特別狠。二少爺不是四少爺的對手,被四少爺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沈靜秋失聲笑了出來,聽到沈靜鵬被沈靜卓壓在地上打,沈靜秋心裡頭就覺著痛快。
沈靜秋來到松鶴堂,就見沈靜鵬跪在門口。
沈靜鵬沖沈靜秋做鬼臉,沈靜秋差點笑出聲來。低聲問道,「哥哥糊塗,就算要打人,也該悄悄的打。怎能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這豈不是將把柄拱手送給對方。」
沈靜鵬呵呵一笑,「我還以為你要教訓我,讓我以後不准打架。」
沈靜秋笑道,「男子打架,本是平常之事,我豈會教訓哥哥。我唯獨不滿的就是哥哥做事不動腦子,只知道蠻幹。等會老夫人同父親肯定要罰你,你可要老實受著。」
「沒事,最多被打板子,我承受得住。」沈靜卓滿不在意的說道,「反倒是沈靜鵬,比我慘多了。」
「哥哥莫非將他的腿給打折了?」
「那倒不至於。」沈靜鵬得意一笑,「我專朝他的臉打,他至少一兩個月都不能出門見人。」
沈靜秋掩嘴一笑,都說打人不打臉,可見這臉面何其重要。沈靜卓偏偏朝沈靜鵬的臉面招呼,沈靜鵬這會怕是要恨死沈靜卓。
大人們的態度很明確,不管沈靜鵬是不是有錯在先,沈靜卓打人就是不對,更何況還是打臉。沈青康尤其氣憤,他就不該給沈靜卓請武師傅。沈靜卓要是沒習武,他就是再混賬,混賬的段數也有限。
不等沈劉氏同沈青凡唧唧歪歪,沈青康就明確表示,要狠狠的處置沈靜卓。沈老夫人的意思是打十板子,沈青康嫌懲罰太輕,不足以給沈靜卓教訓,直接要求打二十板子。狠狠的打,打死了事。反正他早就看這混賬兒子不順眼。
沈老夫人動了動嘴皮子,還是壓下勸解的話。沈青康是做老子的人,他要教訓兒子,沈老夫人也不好過多干涉。
於是沈靜卓就硬生生的挨了二十板子,下半身都快被打爛了。將余氏心疼得不行,指著沈青康怒吼,「老爺好狠的心,難道靜卓不是你的兒子嗎?」
「慈母多敗兒。」沈青康氣惱,「今日他敢對兄長動手,我若是不狠狠教訓他,讓他長長記性,下次他就能敢對外人動手。若是打了一般人,那也罷了,花點銀子也能擺平。萬一他在外面惹是生非,打了貴人,屆時如何善了?與其讓他害死全家人,不如我先結果了他。」
余氏哭嚎:「老爺要結果了卓兒,不如先結果了我。老爺也不想想,靜卓為什麼對靜鵬動手。要不是沈靜鵬口出惡言,污蔑靜秋的名聲,靜卓怎會衝動。要罰也該兩個人一起罰。」
沈青康跳腳,「你難道沒看到沈靜鵬被這混賬小子打成什麼樣子了。比起沈靜鵬遭的罪,他這二十板子算是輕的。而且二哥二嫂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今日我若是不主動站出來教訓這混賬小子,二房那邊豈會輕易罷手。如今我們沈家正處於風口浪尖的時候,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穩穩的過完這段日子,有什麼事情將來再論也不遲。」
余氏哭著,「可是老夫人都說只打十板子,老爺為什麼要加到二十板子。你看看靜卓,還有半點人樣嗎?」
沈青康冷哼一聲,「二十板子都是輕的。這小子就是欠教訓。」
余氏很傷心。他不得不承認沈青康說的都對,沈靜卓的性子的確需要磨一磨,否則說不定哪天就會闖出大禍,甚至禍及家人。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沈靜卓遭罪,余氏做不到。一腔怨氣全朝沈青康發洩。
對於余氏的指責,沈青康感到惱怒,他難道不心疼沈靜卓嗎?可是做父母的,就不能一味溺愛。該狠心的時候就該狠心,這才是真正的對孩子好。
沈靜秋守在沈靜卓身邊,「痛嗎?娘為了你的事情同爹吵了一架。」
沈靜卓動了下身體,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自然是痛的。你去勸勸娘,讓她別同爹吵架,免得被高姨娘還有那些攀高枝丫頭鑽了空子。」
沈靜秋哭笑不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閒心關心這些事情。你的心可真大。」
沈靜卓得意一笑,「那是當然,我是男子漢,心自然要夠大。」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沈靜秋在沈靜卓的傷口上狠狠壓了一下,痛得沈靜卓差點跳起來。
沈靜卓揮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妹妹,你給我的《養生訣》,我都練了半年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弄錯了吧。」
沈靜秋有些失望,果然不是人人都能修煉《養生訣》。沈靜秋說道:「我早就說過,能不能練成《養生訣》,得看個人的造化。或許你同《養生訣》真的沒緣分。」
沈靜卓很失望,不過片刻又笑了起來,「練不成也沒關係。反正我有武藝在身。師傅都說我是練武奇才。若是能早幾年開始練武,我這會都成了武林高手。」
沈靜秋掩嘴一笑,「哥哥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二房這邊,沈靜宜則是守在沈靜鵬身邊。「我早就提醒過二哥,讓你不要衝動行事。你在外面敗壞沈靜秋的名聲,其實就是在敗壞沈家姑娘的名聲。這個道理,二哥難道不懂嗎?」
沈靜鵬臉上青青紫紫一片,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妹妹,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來教訓我?」
「難道二哥不該被教訓嗎?」沈靜宜不客氣的說道,「我沒想到,二哥竟然會做出這等愚蠢的事情。」
沈靜鵬被氣了個半死,「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沈靜宜冷漠的看著沈靜鵬,「這次對你也是個教訓,在大哥回來之前,二哥就好好養傷,不要再出去生事。若是讓我知道二哥又惹來事端,屆時別怪做妹妹的不客氣。」
沈靜鵬氣惱,「四妹妹說你冷心冷情,不念親情,我之前還不相信。如今看來,四妹妹說的果然沒錯。」
沈靜宜不為所動,「二哥,妹妹是注定要嫁入皇室的,誰都不能阻止。難道二哥希望看到妹妹的婚事出現變故,看到妹妹傷心欲絕嗎?我想二哥一定不忍心吧。那就請二哥為了妹妹多多忍耐,等我嫁入王府後,屆時我同大哥一起定會幫你教訓沈靜卓,還有沈靜秋。」
沈靜鵬眼前一亮,「當真?」
「自然當真。」
沈靜鵬笑了起來,扯動臉上的傷口,痛得不行。不過這點傷痛不會影響他的好心情。「好,我就答應你。在你出嫁之前,我不會再生事端。就算沈靜卓站在我面前讓我打,我也不會動手。」
「二哥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能讓妹妹失望哦。」因為讓她失望的代價很高很高,沈靜芸支付不起,沈靜鵬同樣支付不起。
沈靜宜出了沈靜鵬的臥房,心裡頭思量著,沈靜鵬這邊已經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母親和父親那裡。
沈靜宜找到沈劉氏的時候,沈劉氏正在謀劃著一件事情。「靜宜,你來替娘參詳參詳。」
沈靜宜上前,「娘在做什麼。」
沈劉氏咬牙切齒,「這段時間,娘這心裡頭一直氣不順。尤其是沈靜秋那個小賤人,數次算計,數次都被她躲過。這一次,我打算將她遠遠的打發走。三房沒了她,我看那邊還怎麼蹦躂。」
沈靜宜不動聲色的問道,「娘想要如何打發沈靜秋?」
「你說將沈靜秋許配給容家,或者是老夫人的娘家田家,如何?這兩家都是站在咱們二房這邊,沈靜秋無論是嫁到容家還是田家,都別想有好果子吃。屆時,我倒是看看沈靜秋要怎麼翻身。」說到最後,沈劉氏得意的笑了起來。
沈靜宜不得不提醒沈劉氏,「娘,沈靜秋還沒及笄,上面還有一個沈靜安。就算將她許配給這兩家,沈靜秋最快也要等到兩年後才能出嫁。兩年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比如三叔出仕,甚至得到皇上的重用。屆時容家同田家還是不是依舊站在我們二房這邊,那可就很難說了。」
沈劉氏蹙眉,「那你說要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沈靜秋囂張下去嗎?」
沈靜秋笑了笑,「娘幹嘛這麼著急。不如等女兒成親後,再來議論此事。屆時女兒身為王妃,很多事情操作起來可比現在方便多了。想要收拾沈靜秋,有的是機會。」
沈劉氏想了想,「那就依著你的意思,等你出嫁後,一定要給沈靜秋好看。」
「娘放心吧,女兒不會讓娘失望的。」
沈劉氏又說起沈靜芸,抹著眼淚,讓沈靜宜去同沈青凡商量商量,早點將沈靜芸接回來。家廟清苦,沈靜芸怎麼能在那地方長久住著。沈劉氏拉著沈靜宜的手,「你父親最近看娘不順眼,我無論說什麼,你父親都不肯聽。如今娘只有指望你,你一定要說服你父親,早點將靜芸接回來,知道嗎?」
沈靜宜答應下來,又安撫住沈劉氏,讓沈劉氏別擔心沈靜芸那裡,這才告辭離去。沈靜宜去見到沈青凡,卻沒有提沈靜芸,只說了沈靜鵬的情況。
幾個孩子中,沈青凡最滿意的就是長子同長女。言辭關切的囑咐沈靜宜要養好身體,安心準備待嫁。府中的事情就別操心了。尤其是沈劉氏那裡,讓沈靜宜別跟著瞎摻合。沈靜宜笑著應下。
六月二十八是沈靜宜出嫁的日子。六月十六,二房嫡長子沈靜恆攜妻子白氏從江州書院趕回京城。
而沈靜芸則在沈靜宜出嫁前兩天被接回侯府。
六月二十八,宜婚嫁。從半夜開始,整個侯府就忙活開來。
一大早沈靜秋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來到沈靜宜的閨房,「給姐姐添妝,祝姐姐心想事成,早生貴子。」
沈靜宜握住沈靜秋的手,「三妹妹有心了。以後家中諸位妹妹,還需要三妹妹多加照顧。」
沈靜秋笑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每一位妹妹。」沈靜秋將妹妹二字咬的重重的,貌似是在提醒沈靜宜。
沈靜宜撇過頭,說道,「等我出嫁後,就要忙著操心王府的事情。侯府這邊,怕是關心不過來。」
「姐姐算無遺策,又怎麼會關心不過來。比如四妹妹那裡,我相信姐姐一定會很關心的。」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宜。、
沈靜宜不懼沈靜秋逼人的目光,「四妹妹那裡,自有母親關心。」
「那二伯母要操心的事情可就多了。」沈靜秋抽回自己的手,「大姐姐忙著,妹妹就先告辭了。」
走出院門,江瑤悄聲問道:「姑娘如此不喜大姑娘,為何不破壞這門婚事。奴婢想著,要是大姑娘不能嫁入王府,豈不是很痛快。」
沈靜秋輕輕搖頭,「我當然不能破壞。這門婚事可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豈能說毀就毀。即便沈靜宜不能嫁入王府,依舊無法改變侯府同皇家結親的事實。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況,自然不難想像。要麼是二姐姐替沈靜宜出嫁,要麼就是我替沈靜宜出嫁。我怎麼能讓事情發展到這種不可控的局面。如今這樣子就很好,無需破壞。」
「奴婢愚鈍,竟然沒想到這種可能。」
沈靜秋笑笑,「這不怪你。你跟在我身邊,以後會有很多機會接觸這些事情。相信很快你就能成長起來。」
「奴婢定不會辜負姑娘的期望。」
沈靜秋笑道:「行了,起來吧。今日我們要看一齣好戲,你可別破壞了我看戲的好心情。」
「奴婢明白。」
沈靜芸只覺心頭翻江倒海的難受。香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沈靜芸又發脾氣。
沈靜芸推開香玉,「走開,別在我面前礙眼。」
香玉驚懼的看著沈靜芸,她覺著很不對勁,一定有很壞的事情發生。可是她不敢深想下去,她怕沈靜芸,更怕未知的將來。
「靜芸表妹!」劉長風神色複雜的望著沈靜芸。
沈靜芸驀地想起那晚上的事情,她彷彿看到了劉長風,可是醒來後卻發現人變成了葉天水。沈靜芸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覺著光是想一想那晚的情況,就已經無臉見人。沈靜芸摀住臉,她覺著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低著頭,小聲的說道:「見過表哥。表哥今兒來的真早。」
劉長風擔心的看著沈靜芸,「靜芸表妹,你還好嗎?我看你好像不舒服,要不要進屋裡休息?」
「不,我很好,不需要休息。」沈靜芸很急切的回答。
劉長風不明白,沈靜芸為什麼不敢看她,難道那天的事情沈靜芸都知道嗎?可是看樣子又不像。「靜芸表妹,那日……」
沈靜芸急切的說道:「那日虧得劉表哥替我解圍,要不然我就慘了。一直沒親自道謝,是我的不是。今日難得遇上,我要鄭重的對表哥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那天幫我解圍。」
劉長風哦了一下,被沈靜芸打斷話題,讓他如釋重負。既然沈靜芸不願意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他也不勉強。「靜芸表妹,你覺著我怎麼樣?」
沈靜芸有些糊塗的看著對方,「表哥很好啊,表哥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
「不,沒有。」劉長風笑笑,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靜芸表妹,你不討厭我,對吧。」
沈靜芸笑了起來,「我怎麼會討厭表哥,表哥為人那麼好,又替我解圍,我謝謝你都來不及。」
劉長風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沈靜芸不討厭他,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沈靜芸不排斥嫁給他。他既然要了她的身子,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只是有些話,此刻似乎並不適合說出來。
劉長風鄭重的對沈靜芸說道:「靜芸表妹儘管放心,很快我就會將所有問題解決掉。屆時我會再次上門,那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意。告辭。」
沈靜芸見劉長風義無反顧的離開,有些莫名。問香玉,「劉家表哥剛才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太明白。」
「難道是劉公子在對姑娘表白心意?」香玉小聲說道。
沈靜芸皺眉,她失了清白,如何能嫁給劉長風。可萬一劉長風真的是那個意思,那她是不是也該抓住這個機會。畢竟劉長風也算是良配。至於新婚夜落紅的事情,有無數的辦法可以解決。沈靜芸暗暗下了決心,只要劉家來提親,她就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臭婊子,你在看哪個野男人?」
葉天水突然冒出來,將沈靜芸嚇了個好歹。沈靜芸趕緊讓香玉到路口守著,千萬別被人看到。
「怎麼,瞧你這個樣子是不樂意見到我。」葉天水死死的捏著沈靜芸的下巴,迫使沈靜芸抬起頭來,「臭婊子,你都被老子睡了無數次了,還敢消想別的男人,你是活膩了嗎?我現在只要一嚷嚷,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不要,千萬不要。」沈靜芸無比驚懼,她絲毫不懷疑葉天水會做出更加惡毒的事情。
「不要是吧,那就給老子老實一點。剛才同你說話的人是劉長風對不對?以後離著那劉長風遠一點,再讓我看到你同他在一起,老子就干死你,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沈靜芸痛苦的喊道,「我沒有勾引,你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你心裡頭最清楚。」葉天水手上一使力,沈靜芸被迫撲倒葉天水的懷裡。葉天水捏著沈靜芸的臀部,接著又順著衣裙下擺,將手伸進沈靜芸的衣服裡,揉搓著沈靜芸的身體,「才幾天沒寵幸你,你身子就軟成這個樣子,果然是個飢渴的蕩婦。除了本大爺,別的男人還能滿足你嗎?瞧瞧你這身子,在本大爺的滋潤下,都豐盈了許多。正好今兒本大爺有空,就滿足你一回。」
沈靜芸驚住了,開始掙扎起來,「不要,求你不要。今兒是我大姐姐大婚的日子,有無數賓客。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就真的完了。求你!」
「求我?」葉天水冷冷一笑,「好啊,你準備怎麼求我。」
沈靜芸祈求道:「讓我做什麼都行,求你別在這裡做,好嗎?」
葉天水邪笑一聲,「好啊。我答應了你,那你也要拿東西來交換。明兒晚上我要你。就在這裡。」
「不,不能在這裡。這裡到了晚上有巡夜的人經過。」
葉天水死死的捏著沈靜芸的下巴,「還敢同我講條件,簡直是作死。那你說去哪裡?莫非你想讓我去你的閨房?如果你能擺平守夜的人,本大爺倒是樂意去你的閨房。就怕你沒這個膽子。」
沈靜芸急切的說道,「西北角那個院子,那裡一直沒有住人。明兒晚上就去那裡。」
「好,那就說定了。明兒你敢不來,後果你是知道的。哼……」葉天水又在沈靜芸的身上放肆了一回,這才離去。
沈靜芸倒在假山上,臉色灰白,應付葉天水已經讓她疲憊不堪。
香玉來到沈靜芸身邊,扶著沈靜芸,「姑娘,你沒事吧!」
啪——沈靜芸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香玉的臉上,「為什麼不是你,葉天水為什麼就不碰你?你這個死丫頭,你究竟使了什麼法子,讓葉天水對你視而不見。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姑娘饒命,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要是奴婢死了,以後誰來近身伺候姑娘,那些事情怕是瞞不住啊!」
「你敢威脅我?」沈靜芸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奴婢不敢,奴婢一心為姑娘著想,絕無二心。」香玉跪在地上,頻頻磕頭。磕頭破了皮,出了血,也沒有讓她停下來。
沈靜芸抬起頭,猶如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香玉,「行了,起來吧。」
「奴婢謝過姑娘,奴婢以後會更加用心的伺候姑娘。」
沈靜芸冷冷的說道:「葉天水要我明兒晚上去伺候他,就在西北角的那個無人院落。」
香玉瑟縮了一下,死死的埋著頭,不敢看沈靜芸一眼。
沈靜芸繼續說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奴婢不知。」
「只可惜你姿色平平,否則也能替我應付那個男人。」
香玉恨不得能隱形,讓沈靜芸永遠看不見她。
沈靜芸心裡頭發狠,「葉天水欺人太甚。他要是逼得我沒活路,我就同他魚死網破,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姑娘可不能衝動。葉家是葉惠妃的娘家,葉惠妃如今正得寵。要是葉天水真的出了事情,不光是姑娘,就是侯府也會遭難。」
「廢話,這些道理我豈能不懂。」沈靜芸隱含怒氣,到底要怎麼辦才能徹底擺脫葉天水這個男人。葉天水既然喜歡玩弄有身份的女人,那沈靜秋也可以吧。不,沈靜秋這女人太狡猾,未必會上當。一招不慎,說不定就被沈靜秋反算計一把。那就沈靜月還有沈靜霞,以及蔡三娘的閨女沈靜思。唯獨擔心的就是葉天水看不上她們庶出的身份。
沈靜月同沈靜霞在路上遇到衣衫有些凌亂的沈靜芸,「四姐姐,吉時快到了,我們都去送大姐姐最後一程。四姐姐不去嗎?」
沈靜芸突然對沈靜月笑道,「五妹妹,上次的事情,你還在生我氣嗎?」
沈靜月低著頭,「四姐姐說笑了,我自然不會生氣。」沈靜月心中不屑。沈靜芸莫非以為假惺惺的表演一番姐妹情深,就能當過去的事情從沒發生過嗎?
沈靜芸一臉真誠的說道,「五妹妹就是大度。那天我也是太害怕,才會口不擇言,害的五妹妹跟著我一起受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我覺著自己真的是豬狗不如,真的太對不起五妹妹。五妹妹,今兒太忙,要不明兒我們姐妹聚一聚,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你不會拒絕我吧。」
沈靜月心中警鈴大響,狗改不了吃屎,她不相信短短時間沈靜芸就能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正所謂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人不會又在打什麼主意吧。
「五妹妹不答應,是不肯原諒我嗎?」沈靜芸傷心的說著。
沈靜月蹙眉,「四姐姐誤會了,我怎麼敢。四姐姐有請,妹妹豈能不從。」
「那好,那我們就說定了。明兒我會派人請五妹妹,希望五妹妹能夠準時出現。」沈靜芸心滿意足的離去。瞧,事情就這麼簡單,只要葉天水看上了這兩人,那她的苦難就算結束了。
沈靜芸回頭盯著香玉,「明兒要如何做,你知道吧。」
香玉緊張的點頭,「奴婢知道。姑娘放心,奴婢不會讓姑娘失望的。」
沈靜芸冷哼一聲,「希望如此。」
沈靜霞拉拉沈靜月的衣袖,「五姐姐明兒真的要去嗎?」
「看情況吧。」沈靜月心頭煩躁,明知對方有陰謀,卻不知從何防備,這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沈靜霞怯生生的說道,「我有不好的預感,明兒五姐姐最好不要去。」
「我知道。你也要當心,小心哪天她盯上你。」
沈靜霞哆嗦了一下,心裡頭怕的要死。祈求老天,千萬別讓沈靜芸盯上她。
走出沒多遠,沈靜芸就感覺心裡頭就翻江倒海的難受。乾嘔了一會,卻什麼也沒吐出來。沈靜芸難受得不行,心裡頭擔心,難道是生病了嗎?
香玉渾身瑟瑟發抖,膽戰心驚的說道:「姑娘的小日子已經遲了五天。」
「你說什麼?」沈靜芸猛地回頭,眼神異常凶狠,「你再說一遍?」
香玉很怕,可是還是要硬著頭皮說下去,「姑娘的小日子已經遲了五天。奴婢擔心……」
「擔心什麼?你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沈靜芸突然朝香玉衝過去,雙手開工,啪啪的朝香玉的臉上打過去,「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
香玉嗚嗚的哭著,「奴婢不敢胡說。」
「你還敢狡辯,我打死你。你真以為我身邊離不開你,你就有恃無恐。我告訴你,你那是做夢。」沈靜芸打累,坐在石凳上喘著粗氣。香玉跪在地上,臉上已經沒了人形。
沈靜芸冷靜下來,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肚子,「還有什麼話,全說來聽聽。膽敢有一句隱瞞,我定要你好看。」
「奴婢不敢隱瞞姑娘。往常姑娘的小日子每次都很準時,從來沒有遲到過。這次整整遲了五天,奴婢擔心……」
「夠了!」沈靜芸心中驚懼,「不會的,我肯定不會這麼倒霉。你一定是杞人憂天,對不對?」
香玉哭著說道,「奴婢也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萬一真的有了,姑娘要怎麼辦?無論如何,奴婢也要替姑娘考慮到各種可能。萬一真的有了,姑娘一定要早做打算啊。」
沈靜芸臉色灰白,眼神絕望。老天爺為什麼對她這麼狠,先是在所有人面前丟盡臉面,接著又被葉天水糟蹋,如今她的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了葉天水的野種。老天爺這是要逼死她嗎?她要怎麼辦,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化解這一切。
「姑娘要早做打算啊!」
沈靜芸咬牙,「不用你提醒。再等三日,若是小日子還沒來,你就偷偷出府弄一包藥來,我要將肚子裡的野種打掉。此事一定要隱秘,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否則不光是我不能活命,你也要陪葬。」
香玉哆嗦著,「姑娘,奴婢出不去啊!」
沈靜芸愣住。
香玉繼續說道,「老夫人發了話,過了今天姑娘要繼續禁足。奴婢自然也要跟著禁足,沒辦法出府買藥。」
「那要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肚子大起來嗎?」沈靜芸快要瘋了。
香玉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娘既然懷了葉公子的骨肉,不如就將實情告訴葉公子。姑娘出身侯府,又是嫡出,嫁到葉家也算是門當戶對。相信葉公子得知姑娘有了身孕,一定會改往日的態度,對姑娘多加憐惜。」
「閉嘴。你竟然讓我嫁給葉天水那個惡魔,你是嫌我死得不夠早嗎?」
香玉急切的說道,「可是姑娘要是真有了,不嫁給葉公子,又能嫁給誰?這是姑娘唯一的出路啊!」
「你給我閉嘴。葉天水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替他說話。我告訴你,別在我耳邊提起那個男人,否則我讓你好看。」沈靜芸喘著粗氣,心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乾嘔了一陣,這才舒服了一點。
沈靜芸很清楚,她不能猶豫,必須盡快做出決定。多拖延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沈靜芸思來想去,暗暗咬牙,肚子裡的孩子必須拿掉,這是毋庸置疑的。至於靠誰出門買藥,沈靜芸也有了主意。
「香玉,明兒你將沈靜霞帶來,我有事情囑咐她去辦。」
香玉瞬間反應過來,「姑娘是想讓七姑娘買藥?七姑娘能行嗎?」
「怎麼不行?不過是買一包藥而已。沈靜霞性子懦弱,最好控制。料她也沒有膽子反抗我。」沈靜芸很篤定的說道,「此事你必須辦好,要是有差錯,你第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