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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22.第422章 相守一生(大結局) 文 / 夜兮初曉

    皇上詔書一下,這無論是宮裡還是西燕的黎民百姓,無不深感意外。

    皇上向來對大皇子甚是寵愛,為何最後卻讓太子繼承皇位?就連湘王亦是有些意外。

    司徒君寧手捧書卷,面色淡然,嘴角微勾,翻了一頁過去,微微仰頭看向天際,如今深冬漸漸過去,似乎嗅到了春天的氣息。

    翠柳手捧茶盞,笑著遞給世子妃,柔和道:「世子妃,請用茶。」

    「好。」司徒君寧接過茶盞,淡然一笑,如今西燕未來國君已經定下來,司徒君寧亦是安靜下來。心情好了,自然一切都覺得順心了。

    不過,宮裡面,卻遲遲沒有傳來燕凌宸的消息。

    這一點,司徒君寧有些意外。問及燕凌毓,他亦是搖頭不知。

    「翠柳,你說人活在世上,什麼才是最為重要的呢?」

    回想前世今生,司徒君寧深深感受到自己曾經過於糾結一些事情,以致於自己曾將自己禁錮在自己鑄造的牢籠之中,差點兒與幸福失之交臂。

    翠柳稍稍思量片刻,柔和笑笑,卻又搖搖頭。

    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如今世子妃好似已經明白了。如此,便好。

    司徒君寧倒是不著急繼續問下去,而是自言自語道:「翠柳,仇恨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甚是不惜一切去復仇。曾經,我被仇恨蒙蔽的雙眼,如今,我擦亮雙眼,尋找真正的幸福。」

    只是,幸福,是一種感覺,自己心裡的感覺。若是與相愛的人兒攜手一生,即便衣衫襤褸,亦是覺得幸福。而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更為甚者,還會讓人喪失了理智。

    「世子妃所言甚是。」翠柳羞澀的笑笑。

    能看著世子妃尋到幸福,她當然是高興地不得了。

    這會子,燕凌毓回來,面色帶著隱隱笑意,翠柳知趣離開,司徒君寧上前溫柔的問候道:「夫君,今日可是勞累了沒有?」

    燕凌毓鳳眸微微一眨,附身在她額頭落在一吻,而後深情道:「有夫人在,每一日,都是幸福的,即便是勞累,為夫也不覺得辛苦。」

    燕凌毓並未全部放下心思,畢竟關於湘王世子的消息再也沒有流傳出來。而更讓人意外的是,湘王整日甚是平靜,好似什麼事兒都未曾發生一般。

    別說司徒君寧覺得意外,就算燕凌毓亦是嗅到一股怪異的味道。

    然而兩人心照不宣,從未開口說起燕凌宸的事兒。

    話鋒一轉,燕凌毓想起這些日子夫人的變化,不禁開口誇讚道:「夫人,雖然夫人從未出現在母妃眼前,但母妃卻是明白,那些茶水是出自夫人之手。」

    司徒君寧略有遲疑。

    她……是想過要親自給王妃奉茶,可是這些日子忙於毓秀軒的事兒,沒有去過。如今燕凌毓說起,她深感意外。

    「夫君……妾身真的沒有去過……」說罷,她略有羞愧的垂首不語。

    對於平王妃,她是敞開心扉不去計較,但若單獨面對王妃,司徒君寧心裡終覺得怪怪的。這一拖,一個月多就過去了。

    那麼,這一個月,究竟是誰為王妃奉茶了?

    司徒君寧微微一想,輕輕笑道:「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心了。」

    「你說誰?」燕凌毓方才以為司徒君寧在撒謊,如今聽聞此話,才明白司徒君寧所言是真,那麼,究竟是誰給母妃送茶了?

    司徒君寧抬眸,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閃出一點點漣漪,平靜說道:「除了她,還會有誰?翠柳的手藝可是妾身手把手教出來的。」

    「原來是她?」燕凌毓似是明白過來,鳳眸微微一動,暗自一笑。

    是了,只有翠柳,才最為合情合理,不過,這個小丫頭跟著夫人身邊已經好久了,是時候該尋個好人家嫁了。

    如此一想,燕凌毓便說出口了。

    「夫人,說起翠柳,她應該不小了,難道夫人就沒有點想法嗎?」燕凌毓並沒有說透,不過司徒君寧已然明白燕凌毓的意思。

    司徒君寧深深歎息一聲,道:「是了,妾身耽誤了她好幾年。如今,的確該考慮一下翠柳的終身大事了。」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就難了。

    沉思片刻,司徒君寧淡淡一笑,道:「夫君,這事兒可是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也就快了。」

    燕凌毓並未多言,畢竟這是司徒君寧帶來的丫鬟,他不會多加評判。

    翠柳對於這一切,蒙在鼓裡。

    如今翠柳與青黛陪伴在小蔚然身邊,一直逗著小蔚然發笑。

    翠柳停下來,轉眸看了一眼青黛,收起嘴邊的笑意,鄭重其事問道:「青黛姐姐,這幾年,你過的幸福嗎?」

    青黛重重點頭,略有羞澀。

    半晌,她恢復平靜,才娓娓道來,「翠柳,曾經我與你有同樣的法子,那就是誓死要陪在小姐身邊。但如今,我的想法有些變了。人,不可能一直陪伴一個人身邊,即便是夫妻,亦是難以攜手一生。但是,如今我卻是幸福的,因此,我甚是珍惜眼前的一切。有夫君,有孩子,如今還能陪在世子妃身邊,這是何等幸福!」

    翠柳有些明白,不過卻不能全部明白。

    她是未曾出閣的小丫頭,怎麼知道成親以後的事情?不過,對於將來,她沒有去想,不管是陪在世子妃身邊,還是必須嫁人,她全都聽從世子妃的。

    「翠柳,你年紀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嫁了!」青黛說罷,深深歎息一聲。

    她從未埋怨過小姐,如今亦是。不過她也知曉翠柳的性子,若是不願意的事兒,只怕是勉強不來。

    良久,翠柳嬌羞的笑笑,「青黛姐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翠柳想,世子妃自有定奪吧!」

    其實,她自從陪伴小蔚然玩耍,心裡就越發羨慕世子妃,小蔚然太可愛了,她想不喜歡都不能。但若是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整日在身邊,那豈不是更幸福的事情?

    青黛沉默著,輕輕搖動搖籃,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對於現狀,甚是滿意,想必翠柳也會有她的生活,將來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三日過後,平王妃將司徒君寧叫道幽蘭居。

    這一日,司徒君寧十分震驚的是母妃對她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以致於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兒是曾經蠻不講理的平王妃。

    「君寧……」平王妃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司徒君寧頓時感到甚是親切。

    「母妃……」她輕聲回應道。

    平王妃嘴角微微勾起,帶著淡淡的笑容,這笑容好似春風吹進了司徒君寧的內心。她頓時覺得心裡長年累積的寒冰,「啪嗒」一聲融化了。

    平王妃沒有刻意去看司徒君寧的反應,而似是想起陳年往事,繼續說道:「君寧,這幾年,我對你太過苛刻,甚是想要將你攆出去。如今,母妃才知道,其實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母妃能將你母親的過錯轉嫁到你的身上。這些日子,你對我的用心,已經可以證明一切。」

    司徒君寧欲要辯解,但想想還是罷了。

    一些事,不需要刻意去解釋。

    不管是翠柳,還是自己,又有什麼區別?她的心思已經轉變,將來,她會好好侍候平王妃的。

    「母妃,兒媳不過是略盡孝心罷了。」司徒君寧有些心虛,垂首不語。

    平王妃搖搖頭,卻道:「不,以恩報恩容易,但是以德報怨可是不容易。曾經我對你咄咄逼人,如今想來,真是笑話。我在意的不過的王爺,而不管你母親與王爺之間如何,這些年都沒了聯繫,我不過是刻意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假想敵罷了。」

    司徒君寧心裡默默認同。

    說起來,平王妃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

    可是,與死人去爭鬥,這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雖然,母親在她心裡是神聖的,但是任何母親應該都一樣吧。既然嫁給燕凌毓,她就要做好兒媳該做的事兒,至於其他的,就看天意吧!

    「母妃,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其實父王對母妃甚是在意的,許是身在其中,不能領會吧!」司徒君寧隨口說說。

    對於平王,她說不出來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真的曾經與母親十分恩愛嗎?她不能想像,更不明白為何母親對父親如此生氣,若是沒有愛,至於如此卑微的活著?更何況,這一活,就是十多年。

    平王妃淡漠一笑,並未解釋,而是輕輕道:「其實,能在王爺身邊,我已經滿足了,曾經我是計較太多,如今想來,不過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能看清,也是幸福。

    司徒君寧感到心裡舒服多了。王妃若是不計較此事,往後應該會和自己和平相處,至於其他事兒,司徒君寧暫時不願多想。該來的,總要來,該去應對的,亦是要去應對。

    從幽蘭居出來,司徒君寧頓時覺的心裡一股暖意在滋生,再垂眸看看樹梢,已然要吐出新芽,新的一年,很快就要到來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嶄新的一年,曾經的司徒君寧死了,如今的司徒君寧只為自己活著。

    「這許是上天在幫助我!」司徒君寧駐足在一株迎春花前,看著含苞待放的花朵,微微閉上眸子,雙手合十,默默念叨著。

    她不相信上天,但是冥冥之中好似一切都是注定的。

    若是她沒有慘烈的前世,就不會重新回來,更不會遇到燕凌毓,救助了他,從而也為自己鋪就了一條通往幸福的道理。

    回到毓秀軒,司徒君寧心情格外好起來。

    如今,除了偶爾會想念祖母,母親,她的生活幾乎的風平浪靜的。

    只是,心裡有一個聲音,偶爾會蹦出來捫心自問,燕凌宸究竟怎樣了?

    司徒君寧哼著小曲兒,默默繡著花兒。

    這會子,燕凌毓悄無聲息到了她身邊,從身後摀住她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故意捏著聲音,詢問道:「猜猜我是誰?」

    司徒君寧放下繡花針,欲要回身,卻被燕凌毓緊緊抱住。

    她來不及躲閃,燕凌毓已然俯身吻上她的雙唇,良久後,才不捨的放開,對上司徒君寧的眸子,鄭重其事道:「夫人,為夫想要一個女兒,如同夫人一般美若天仙,卻淘氣不已的女兒。」

    司徒君寧聽聞,羞澀的垂眸,低聲道:「夫君,莫要鬧了,丫鬟們都看著呢!」

    這個話兒,燕凌毓怎麼能說得出來?司徒君寧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主要,身邊可是好多人兒呢!但司徒君寧回過神來,卻發覺身邊的丫鬟全都不見了。

    燕凌毓得意的笑笑,道:「你看,哪裡有什麼丫鬟?」

    司徒君寧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雙頰緋紅的逃到了正房內。

    燕凌毓緊跟其後。

    二人到了正房,燕凌毓這一次十分嚴肅的說道:「夫人,為夫說的是心裡話。其實,這事兒我可是想了好久,只是前些日子見你心裡一直有煩心事兒。」

    司徒君寧沉默半晌,忽的抬眸,問道:「夫君,這話兒倒是真的,妾身雖然從前世的仇恨中抽離出來,但是如今燕凌宸的事兒,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燕凌毓深深歎息一聲。

    原來他不願意提起,不過司徒君寧既然問起來,他就如實說出來了。

    「其實,前些日子,我從太子口裡聽聞,大皇子一日酒後發瘋,親自將湘王世子刺殺而死。」燕凌毓面色有些憂傷。

    司徒君寧甚是意外,不解的問道:「夫君,您為何會流露出難過的表情?」

    燕凌毓稍稍一歎,繼續說道:「其實,平心而論,湘王世子也是有膽量有見識的,不過他錯就錯在,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兒!」

    什麼?司徒君寧不禁心裡咯登一下。

    燕凌宸,究竟愛上了誰?

    她不敢想像,燕凌宸如此自私的人兒,還會愛誰嗎?

    燕凌毓見她沒有說話,但心裡憋得話兒,不說出來也不好受。

    「夫人,其實,他對你的愛,興許不比我對你少。」燕凌毓說完,鳳眸微微一眨。

    司徒君寧更是驚異,不禁瞪大了雙眸,直直看著燕凌毓。良久對視過後,司徒君寧才輕輕說道:「夫君,何出此言?」

    燕凌毓稍稍一想,而後平心靜氣道:「其實,他是愛上了你,但是你對他並沒有半點兒興趣。這世上的男人都以為女人最愛的是權力,因此他才會冒險去爭奪皇位。只是,夫人,你許是不知。」

    司徒君寧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她不知如何解釋前世與今生的關係。

    前世,燕凌宸對自己看似很好,但最後卻是要了她的性命。而這一世,他竟然是為了自己丟了性命。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司徒君寧不禁退後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她閉口不言,不知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

    燕凌毓知道,司徒君寧需要時間去慢慢接受這一切。一切,似乎是太過突然了,就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而值得慶幸的是,如今陪在司徒君寧身邊的人兒是他,不是別人。

    知道這事過後,司徒君寧好幾日都幾乎一言不發。

    她冥思苦想,卻是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幾日過後,她終於平靜下來,不再去想。

    「夫君,妾身知道,夫君對妾身的感情,因此,不管別人對妾身如何,妾身都不在意。」司徒君寧直白的表露出來心聲,倚靠著燕凌毓的臂膀,繼續說道:「往後,從此妾身的世界只有夫君,不管前世,還是這一世,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是了,的確是該跟過去說再見了。

    曾經的司徒君寧被她親手埋葬了。

    燕凌毓聽聞,倍感欣慰。

    他伸出手來,緊緊抱住司徒君寧,感激道:「夫人,今生能聽聞你這番話兒,我是覺得值得了。」

    司徒君寧面無表情,她知道,她自己高興不起來,但不過只是暫時的。這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密謀這一切,最後會是這個結果。但如果事情重新回到以前,她仍舊是不能原諒燕凌宸,更是不可能這一世嫁給燕凌宸。

    這許是命運吧!逃不過的命運。

    若是如此,她只能做她自己。

    「夫人,您弄疼妾身了。」司徒君寧聲音十分細小。

    燕凌毓頓時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將司徒君寧摟的緊緊的,司徒君寧幾乎不能喘息。

    稍稍放開司徒君寧,燕凌毓眸子裡散發出來幾許歉意,而後低聲道:「夫人,這一生,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司徒君寧撇嘴笑笑。

    燕凌毓,還是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真的如此擔心她會逃走嗎?

    一年以後,司徒君寧靜靜坐在毓秀軒院落中,抬眸看看天際,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這一次,她盼望這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兒。

    她不求這個女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只求她不要走自己的道路。

    還有,這可是燕凌毓的願望,她怎麼能夠不讓他如願呢?

    「世子妃,小少爺鬧著要見您呢?」清淺笑嘻嘻的走過來,小蔚然迫不及待的朝著司徒君寧奔過去。

    司徒君寧微微一笑,滿是愛意的眸子看著小蔚然,輕聲問道:「然兒,母親問你,你是喜歡妹妹還是弟弟呢?」

    小蔚然摸了摸腦袋,憨厚的笑笑,「母親,然兒弟弟妹妹都喜歡的!」

    司徒君寧不禁被他逗樂了,心道:這個小傢伙,竟然如此貪心。

    幾個月後,司徒君寧誕下龍鳳胎,終於圓了燕凌毓與小蔚然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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