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等……」司徒君政緊鎖眉頭,詫異的看向翠柳,稍稍思索片刻,司徒君政又問道:「你是說方才從榮欣閣出來之後,六小姐就被人抓走了?」
翠柳聽聞,重重點頭,嗚咽道:「是。」
司徒君政微微歎息一聲,並沒有責罵翠柳。
若是別人有意陷害,就算翠柳身懷絕技亦不是別人的對手,這事兒不能怪她。只是,究竟是誰劫走了六妹妹,他為何要這樣做?
絞盡腦汁,司徒君政依舊想不出緣由。在府裡,六妹妹的性子大家皆知,幾乎無人敢有動她的念頭。若是外人?外人究竟有誰對司徒府如此瞭解?那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
這樣想來,司徒君政覺得此事不是那樣簡單,轉眸對何榮道:「你快快去傾歃血盟二當家的,求得他的幫助,這事兒要緊,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歃血盟,司徒君政若是沒有要緊的事兒定然不會麻煩。只是,這六妹妹可比任何金銀財寶珍貴的多,這馬上就是入夜了,若是六妹妹一夜未歸,這下套的人定然會那這事做文章,到時候即便有嘴也說不清了。更為嚴重的事兒,他不敢去想,若是此人懷有其他目的,糟踐了六妹妹,這輩子他都不能安心。
何榮聽聞,雙手抱拳,嚴肅道:「奴才謹記大少爺的話,這就前去。」
說罷,何榮輕快地飛起,一瞬間便消失不見蹤影。
這是,翠柳暗自垂泣,心裡難過至極。她在心裡責罵自己,竟然將六小姐弄丟了,真是該死,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馬自刎。但是,即便那樣,也無濟於事,若是見不到小姐,她是死不瞑目。
司徒君政一垂眸,瞧出了翠柳的心思,淡淡道:「這不關你的事兒,這些日子我總覺得不對勁兒,府裡一切看似十分正常,可是就因為這樣,我才覺得有問題。只是這些日子,我對六妹妹的關心太少,才導致了今日的情況。」這樣說來,司徒君寧心裡滿滿的愧疚。
若是他能瞧出端倪,早早有所防範,;六妹妹如今定時安靜的待在凝香閣。
越想越是氣憤,司徒君政伸出手重重砸在牆上,手上頓時鮮血直流,可他卻絲毫不覺疼痛。
這時候,溫昭雅從正房內緩緩走出來,見到司徒君政受傷,急急上前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怎會將自己傷成這樣?」說著,她欲要伸出手替司徒君政包紮。
司徒君政卻是轉眸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不需要,這是我罪有應得!」
溫昭雅詫異,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可是司徒君政並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亦是不敢問。
翠柳眼見著大少爺與少夫人在身前,輕輕道了聲:「大少爺,奴婢先行退下。」
如此場合,她在這裡是多餘的,既是幫不上大少爺,亦是不能告訴少夫人。如今,她最為擔憂的便是六小姐,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情形如何?
卻說司徒君寧被黑衣人劫走,當她醒來之時,發覺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農家裡,周圍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淡淡,透過窗戶照進來,她才知道,這是黑夜了。
一陣微風吹來,她頓時覺得全身微冷,縮緊了身子,雙眸卻是越發明亮。
如此緊要時刻,司徒君寧默默告誡自己,不能睡去,不能慌張,只能靜靜等待機會,不管用什麼法子,明日清早以前一定要回府。
明日是五姐姐成親的日子,若是她不出現,這府裡的人都會知曉自己失蹤的消息,到時候,府裡定會肆意流傳,那麼燕京城亦是在所難免。雖說她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但是就這樣輕易被人毀了,她亦是心有不甘。
「該如何出去呢?」司徒君寧默默念叨,聲音極小,只有她自個能夠聽得見。
正當這時,窗口處出現一個人影,對司徒君寧厲聲一喝,道:「到了我手裡,你就乖乖聽話,休想逃走。若是你乖乖聽話,今兒爺可會好好疼你!」說罷,那人大笑一聲,轉身離去。
司徒君寧心裡微微緊張起來,如今情形十分緊急,她不能待在這裡,必須趕緊離開。
她伸出欲要打開窗子,卻發覺外面上了鎖,房門亦是上了鎖。這破舊的屋子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她如何才能出去。
「趕緊回去!」冷冷的話語聲從窗外飄進來,司徒君寧抬眸,發覺外面多了幾個人,這些人輪流在屋子外面巡邏,她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若是這一夜,這些人兒都在,就算她有九頭六臂亦是無法逃離。此刻,她心灰意冷,心裡卻是越發不甘心。究竟是誰,目的又是為何?
司徒君寧平靜下來,陷入思索之中。
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角,蜷縮著身子,讓自己暖和一點兒。
當她萬念俱灰之時,一個身影從屋頂上輕柔矯健的跳下,緩步到了她身邊,將她拉到一個僻靜的地兒,伸出手摀住她的嘴巴,輕聲道:「莫要出聲。」
司徒君寧心頭一緊,這外面的人兒還在,怎麼又來了一人,難道今夜她是注定逃不出這裡了?還有,她的清白,難道真的保不住了嗎?
可當這人發出聲音之時,司徒君寧漸漸放下心來。這聲音極其熟悉,這不是燕凌毓又是誰!雖說她不相信男人,但是燕凌毓若是對她心有不軌,她早就掉進了他的魔抓,既是他不是那樣的人兒,那麼,他應該是來救助自己的。
司徒君寧並沒有叫喊,而是回眸看了一眼,這鳳眸微微瞇著,司徒君寧淡淡道:「世子……」
燕凌毓聞聲,放開手,輕柔道:「方纔真是嚇死我了,若不是我今日出現在司徒府,我這輩子都會後悔了。如此偏僻的地兒,就算我想破腦袋亦是想不出來。」
司徒君寧微微喘息著,如此時刻,她心底的確是感激燕凌毓的,可是話到嘴邊,她卻不知該如何感謝了!
「別怕,我會將你帶出去。」燕凌毓小聲說道,緊緊抓住司徒君寧的手,拉著她騰空而起,從屋頂飛出去。
由於燕凌毓動作矯捷,十分輕快,一轉眼的工夫,就將司徒君寧帶走了。
這屋外面巡視的人兒,見屋裡沒有的聲響,心裡倒是十分踏實。
「看吧,我就說,不用一會兒工夫,她就會乖乖聽話兒。」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兒笑著說道。
另外一人卻是低聲道:「那是,我們何大人想做的事兒,還能有做不成的?只是,不知道何大人這一次究竟為何這樣做,我且瞧著這小姐生的十分漂亮,難道何大人改了性子不是?」
「那可說不準,興許他是等著小姐乖乖就範呢!」那身材高大之人悠悠說道。
此刻,房屋頂上的蘇瑞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狗官,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說罷,他飛快的跳下來,抓住方纔那瘦弱的人兒,將他拎起來,快速的飛走了。
這人根本不知道來者何人,可不管何人,這人功夫可是了得,若是要了自己的小命,那是輕而易舉。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這瘦小之人念叨著。
蘇瑞並不聽他所言,冷喝一聲道:「若想活命,閉緊你的狗嘴!」
那人不敢再多說一句,趕緊閉上嘴巴。
蘇瑞將這人帶到平王府毓秀軒時,燕凌毓早就回來了。蘇瑞將那人狠狠的扔到燕凌宸身前,稟告道:「世子,奴才方才聽了他們的對話,原來這事兒是何大人所為!」
燕凌毓聽聞,點點頭,繼而轉頭看向那瘦小之人,冷冷道:「報上命來,今日你所言若是有一字為假,我不但要了你的狗命,就連你的族人亦是不會放過!」
這瘦小之人聽聞方纔那人叫眼前的少年世子,這燕京城內並沒有幾個世子,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就算他丟了性命死不足惜,但若是牽連族人,他可就是不孝了。
「回世子,小人名叫李慶,今日的事兒都是何大人逼迫小人去做的,何大人說了,若是小人不去做,他就要誅九族。世子,求您饒了小人吧……」這叫李慶之人說罷,忙跪在燕凌毓身前,垂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緊張的瑟瑟發抖。
燕凌宸睨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蘇瑞,道:「看好他,這事兒你先看著辦,如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說罷,燕凌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瑞冷冷瞪了一眼李慶,命人將他捆綁在毓秀軒的後院之中,這才拍拍手,舒了一口氣。
而燕凌毓所言之事,當然是盡快將司徒君寧送回府上,這會子只怕有好些人在擔心她的安危吧。
燕凌毓回到正房內,司徒君寧正端坐在椅子上,她面色凝重,一聲不吭。燕凌毓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司徒君寧聽聞,微微抬眸,淡淡道:「今日多謝世子,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若是世子有需要君寧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她的心裡是感激,但是卻也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