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城站立在隊伍最前端,身後就是郁水。他明白伏山的意思:他們必須在黃昏時分趕回來,不然,一旦漲潮,海中遍佈這種魚怪,他們將死得連渣子都不剩下。
「馴獸師雖然受人敬重,但也是最危險的一種行當。」伏山說道:「想到馴獸紋章,也得拿命來賭博。沒信心的,就快點離開吧。對於失敗的人來說,連屍體都不會剩下。」
「這一次考核,有金牌嗎?」葉青城是肯定不會放棄的。
「你拿金牌上癮了?」伏山笑道:「這一項考核不一定有,但是,還得看你們表現。我們十位長老,會綜合一下結果,若有讓我們滿意的,就會給於一塊金牌。」
「先想辦法,保住你的命再說吧。」站立在葉青城身後的郁水陰冷地說道。
葉青城沒有理會郁水的話,他遙望著豎立在海面上的一排延伸到三十里外的舊木樁,等待著考核開始。
突然,天穹上掠過一隻雪白的巨鳥,兩名壯漢站立在鳥背上扛著一隻巨大的銅鑼,一同站立在上面的還有一名老者,他用鑼錘重重地敲擊一下銅鑼,洪亮的鑼鳴瞬間響徹天宇。
「把劍解下來。」伏山對葉青城說道:「這次考核,不允許私自打鬥。」
葉青城只那解下背後大劍,交給伏山。
「你打算帶著那隻小貓一起去?」伏山看著坐在葉青城肩膀上的離火。
葉青城猶豫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便對離火說道:「小火,你先待在伏長老身邊。」
離火旋即從葉青城肩膀上躍下去,走到地上那隻大頭魚怪的屍體邊,好奇地嗅了嗅。
伏山將一捆繩索和一把青銅鑰匙,交給葉青城,道:「去吧。島崖上一共有十九隻寶箱,越高處的寶箱越難得到。所以,最先抵達島崖的,獲得寶箱最容易。」
「嗯。」葉青城拿過繩索,把它綁在腰間,然後,他猛地從一塊礁石上躍起,在半空中縱飛五步遠,落到第一根舊木樁上。
見葉青城矯健的身影,飛躍在海面上的一根根木樁上,伏山等待的十息時間,便轉臉對第二位學徒——郁水,說道:「交出你的武器。」
…………
湛藍的天穹上,白雲飄浮、微風和煦,明麗的陽光揮灑在浩瀚無垠的亂石海。悠然蕩漾的波浪間,十座並排的島嶼,每座相隔五里,橫立在海中。
一排排石磨般粗大的舊木樁,屹立在海水中,直通向那一座座島崖。
第一批學徒已踏上挑戰之路,然後每隔十息,便會有第二批學徒跟上,以此類推。
葉青城穿著一件黑白花紋戰袍,腰間束縛著一條馴獸繩索,敏捷地跳躍在一根根木樁上。每一根木樁,都相隔七步遠。這種跳躍式的奔騰,要遠比正常奔跑累得多。但是,強健的體魄,是每一個馴獸師最基本的東西,他們必須得擁有。
憑藉著衝勁,葉青城一口氣竄躍十里路程,進入了深水海域。他的身後,郁水始終與他保持著十根木樁的距離,還沒有表現出超越他的意思。
不過,葉青城知道,一旦脫離伏山的視線,郁水肯定不會再安份。
時間飛速流逝,上午的太陽逐漸升空。一隻隻愜意的鷗鳥,低低地掠翔在海面上,留下一聲聲悠遠的啼鳴。
「按照這種速度,日落之前就可以回來。」葉青城暗自盤算著。他會在中午時分,抵達那座海島,到時體力也差不多消耗完了。然而,他在島嶼上花點時間找到寶箱,再休息兩個時辰,恢復些體力,便可以回來了。
就在他思考的同時,不遠處的海面上,猛地竄躍起一道水花,一頭牛犢大小的大頭魚怪——斷金獸,猛地躍起,直接一隻蒲扇大小的白色鷗鳥吞入腹中。
「嘩啦」一聲,斷金獸落回海水中。葉青城心中微微吃驚,這種東西一兩頭對他造不成威脅,但是,如果真有成百上千頭,一旦落入它們的包圍之中,怕是武王之下,都不可能會有人倖免。
「慢慢騰騰的,你是來遊玩的嗎?」果不其然,一直跟隨的葉青城身後的郁水,企圖超越他了。
聞聲,葉青城沒有理會他,而是加快腳步,欲將其甩開。
可是,郁水是武宗修為,實力遠遠超過葉青城。他果斷解下身上的馴獸繩索,將其當成鞭子,縱身躍起,凶悍地抽打向葉青城的身影。
「啪!!」一道嘹亮的鞭鳴,炸響在海面上。
葉青城猛地停下腳步,旋轉身體,並伸出手,穩穩地將繩索的前端抓住。
微寒的海水中,葉青城與郁水相隔兩根木樁,相互對峙著。
郁水陰沉的臉上,瀰漫著一股殺氣,他扭頭向後看了一下,然後轉過臉,眼中掠過一道凜芒。最後,他將渾身力量集中在手臂上,猛地甩動的一下手臂,堅韌的繩索瞬間在空氣中甩動出一道蛇狀的痕跡,一股強勁的力道直接通過繩索,傳遞到葉青城手臂上。
這股強勁的力道,令葉青城措手不及,身體生生被甩得飛離粗木樁。
「嘩啦!」
葉青城的身體飛了出去,墜落到海水中。
待他狼狽地從海水中躍起,站立到木樁上時,郁水的身影已快速地竄躍到了前方。
濕漉漉的葉青城,眼中掠過一道怒氣,伸出左手壓住自己的右拳手腕。可是,他卻猶豫一下,沒有使用升龍脈
的力量。
他們辛組中,一共有十九名學徒,其中有九名擁有武宗修為。郁水更是這九名武宗中的佼佼者,即便他使用第三段升龍脈之力,都不一定對付得了郁水。更何況,他若使用這種力量,體力會劇烈消耗,直到透支,接下來他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項考核。
看著郁水飛速前進的背影,葉青城忍住了心中的怒火,他心中暗自說道:「這次考核,怕是沒有機會得到金牌了。」
單以體質而言,他並不翹楚,在組內也只是中等水平。如果,他與其它學徒打起來,很有可能會導致被更糟的結果。
想罷,他甩掉頭髮上的水滴,再一次飛奔向前。
然而,沒過一里路,他背後又一次傳來一道聲音:「小老弟,可否借個道?」
葉青城轉臉一看,是他們辛組內年紀最大的學徒,那名鼻頭上長著一顆大黑痣的老者。
「前輩,你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能跑?」葉青城氣喘吁吁地笑道。
「老朽怎麼說也是一名武宗。」這名老者叫公羊申,是一名鎮南國的馴獸學徒。他的修為是辛組中,唯一要以媲美郁水的。
「道我是不會借的。」葉青城說道:「想超越我,就用實力說話。」
「這個簡單。」公羊申說道。
葉青城不再說話,轉身就向前疾躍而去。
可是,他的身後卻猛地傳來,三道「彭、彭、彭」的破空之聲。
只見,頭髮花白的公羊申,矯健地騰空躍起,腳步在空氣中連連踏出三圈勁旋的氣流,直接飛竄十餘丈,落到葉青城前方的第三根木樁上。
「御風步?!」葉青城驚呼道,這種武技,可以令人短暫地飛行一小段距離,在武宗中都是罕見的步法。他愧歎弗如地笑道:「前輩的步法,真叫人大開眼見,追上那個郁水時,記得替我教訓他一下。」
「哈哈,好說。」公羊申大笑著奔騰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