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事你忘了?」古木氏說道:「你的那顆心臟破裂了。」
「你把誰的心臟換給我了?」葉青城一陣毛骨悚然。自打那次劫難之後,他胸膛就有一圈滿月狀的疤痕,可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心臟被換了。
「看好鏡子中你的臉。」古木氏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想先讓他見識一下,「接下來會非常難受,一定要忍住,絕不能爆發出來。」
葉青城稀里糊塗地點了點頭,自己胸膛中跳動著別人的心臟,這讓他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只見,古木氏掐住葉青城手腕,逐漸用力下壓。起初,葉青城只感覺到自己手臂的血脈受堵,有一種壓迫力禁錮在他手腕處。繼而,隨著古木氏的力量逐漸變強,他整條手臂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難受之意,令他四肢乏力,腦袋昏沉。
「古木老爺子,你掐住得是我的哪條血脈,為何令我如此難受?」葉青城說道。此時,他額頭上已沁出一層冷汗,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也逐漸變得麻木。但是,他的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都被那種受的感覺禁錮著,令他苦不堪言。
「升龍脈。」古木氏的手指還在逐漸用力。
「升龍脈是什麼脈?」
「別人身體中沒有,只有你身體中有。」古木氏說道。
汗水不停地從葉青城的臉上滑下,他渾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死咬著牙關,盯著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然黑紫。
這時,古木氏停止再用力,而是保持著力量,始終壓迫著葉青城手腕上的那條升龍脈。
葉青城的心臟越跳越快,整條手臂沉重得猶如一座山巒,在冰冷、麻木中,他明顯能感覺到一條猶如鐵汁般的熾熱無比的血脈,從他手臂上竄過,匯聚到他的手掌上。這突如其來的極端痛苦,令他身體猛地哆嗦一下,雙眼發黑,險些暈厥。
「別動!」古木氏提醒道。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條詭異的熾熱血脈,快速地匯聚到葉青城的手掌上,在他的手心凝聚出一顆高高隆起的黑紫色的包。
「這是什麼東西?」葉青城被自己身體中的東西給嚇慌了。
「你心臟中的沉睡之血。」古木氏說道:「不要慌,更不要掙扎,它要是破了,你的小命就沒了。」
看著自己手掌心的黑紫色血包越鼓越高,葉青城已難受得頭昏腦漲,心神迷離,隨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他吃力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老爺子,快點結束吧,我都快吐了。」
「馬上好。」古木氏看著葉青城手掌上隆起的那大血包,道:「接下來是最痛苦的時刻,一定要忍住!」
說著,古木氏猛地鬆開手,隆起在葉青城手掌上的血包,猶如積蓄到極限的狂濤,瞬間逆著他的血管,狂暴地奔騰向他的心臟中。
「吼!!!!!」霎時間,葉青城心臟彷彿被衝擊破裂般,猛地膨脹起來,令他體驗到了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感覺。而他的喉嚨中,卻咆哮出一道非人的痛吼聲。
皆著,是一道道烈馬的慘叫、嘶鳴聲。同時,葉青城感覺自己像是踏在巨浪上,有一種劇烈的顛簸感,以及古木氏,還有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顛簸,混亂無比。
「呵呵,你把馬嚇著了。」古木氏笑呵呵地說道:「有機會,我們再見吧。」
…………
一股無比言喻的痛苦感,席捲葉青城的身體,令他猛地從沉睡中醒來。
醒來時,他發現馬車已經歪倒在地,馬車中的燈籠已燃燒起來,離火正在偷偷地吸食著火焰。外面,馬車輪子還在嘩啦啦地轉動著,一股血腥之氣瀰漫開來。
此時,已是黎明時分,天際出現一層濛濛白意。一道險峻的懸崖上,三匹烈馬皆被刺穿頭顱,橫死在懸崖上。
霍靖手持匕首,身體上染著大量血跡,他擦拭一下臉上的冷汗,吁了一口氣,道:「好險。」
接著,霍靖走到那橫倒的馬車邊,見葉青城的手從車窗裡個出來,他便走過去,伸手抓住葉青城的手,想把他拉出來。
然而,當葉青城腦袋從車窗裡伸出來,他們兩人對視之際,霍靖看著葉青城的容貌,彷彿被雷電擊中一般,被嚇得猛地顫抖一下,急忙鬆開手,退後三步!
此時,葉青城雙目,已然變得猙獰、恐怖。
葉青城被霍靖嚇了一跳,猛地從車窗中躍了出來,問道:「怎麼了?」
霍靖伸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再次看葉青城,卻發現葉青城的雙目,還是之前那樣黑白分明,就是正常的人類的眼。
霍靖啞然失笑,自語道:「眼花了。」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葉青城環顧四周的情景,發現三匹烈馬被殺死,馬車橫倒在懸崖上。
「剛才,不知道從哪傳來野獸的吼叫聲,把三匹馬嚇著了。」霍靖說道:「我要是不把馬殺死,它們肯定把馬車拉下懸崖。」
「原來是這樣。」葉青城釋然地說道。然後,他拱手道:「多謝霍兄出手相救,剛才我睡得太沉了。」
「小事。」霍靖笑道。
「剛才霍兄看到我臉上有什麼?」葉青城說道:「被嚇成那樣?」
「是我眼花了。」霍靖尷尬地笑道:「還誤以為兄弟長了一雙銀色的龍瞳呢!」
「龍瞳?」葉青城暗自嘀咕道。他首先想到的,是當初那雙隱藏在迷霧後的恐怖的龍目。
霍靖看了一眼倒地的馬車,道:「兄弟,距離石海城還有三十里地,不出兩個時辰就可以抵達,我們同坐一輛馬車吧。」
…………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明。
清晨的寒煙,瀰漫在天地之間,遠處的石海城猶如一尊龐然大物,盤踞在淡淡的寒霧中。
這座城池是鎮北國除了王都以外,規模最大的城市,它坐鎮在浩淼的亂石海邊,已屹立幾百年。
隨著馬車快速奔馳,石海城愈顯龐大。其城樓高過三十丈,城牆通體由堅硬的青石構造,厚過三丈,乃名副其實的固若金湯。此時,東城門已然打開,城門前屹立著幾位身穿黑色甲冑的城衛,城樓上還站立著一排猶如雕塑般的戟衛。
「呵呵,距離拜獸戰,還有一個多月。」霍靖對葉青城說道:「我們在這多玩幾天。」
可是,葉青城急著想進入百石國,因為,離火的御靈火咒只能封印郁風和肖敬三天。如果,郁風破了封印,以他武王的修為,御靈飛來的話,不足半日即可抵達石海城。離火自從上次使用那強大的靈術之後,就一直沒有恢復過來,若在這裡爆發衝突,葉青城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
「我怕是今天就要乘船前往百石國。」葉青城說道。目前,他的行蹤還沒有洩露,盡早離開,可以避免許多被追擊的危險。
「這麼急?」霍靖微微吃驚。
「嗯。」葉青城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請兄弟先去水島上吃一頓好的。」霍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