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頭有羊羔大小的小野豬,正在池邊冰面上,企圖拱破冰面找水喝。結果,冰面上陡地裂開一個窟窿,那頭小野豬身體一滑,腦袋猛地栽到冰窟窿中。
突然,一頭尖銳的鳴叫聲傳來,正在窩棚中搗鼓的葉青城大驚,立即轉過臉。
當他看見,那頭小野豬腦袋卡在冰窟窿中,死活都拔不出來時,不由樂了……
夜晚,滿天星斗橫斜,一輪新月高懸。
野池邊的窩棚前,葉青城生起一堆篝火,篝火上正燒烤著一隻酥黃誘人的小野豬。
「看來,上天還挺眷顧我的嘛。」葉青城邊笑道邊給小野豬撒點鹽。
離火安靜地蹲坐篝火前,盯著油滋滋的小野豬,不停地舔·舐著嘴巴,它已經饞得不行了。
「離火,你是怎麼得到真火靈源的?」葉青城問道。
盟獸只有修煉到七階才能說人語,八階才能化形變得跟人類一樣。現在,離火還遠沒有到達說話的地步,不過,這並不妨礙它表達。它稍微想了一下,先做出一個蜷伏的動作,然後猛地站立起來,扭頭四處查看,流露出一種驚駭的樣子,最後它看著葉青城,張嘴「喵」了一聲。
「哈哈,原來是這樣!」葉青城笑道。
離火想表達的很簡單:它就在之前的山洞中睡覺,那時它只是一隻小野貓,後來一道真靈火柱墜落,將山上的所有野獸都焚燒成灰燼,只有它活了下來,然後它被大量的真火靈源侵入,變成了一隻真火天魔。這個過程,把它也嚇得半死,後來,它變成火魔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葉青城。
再後來,它不知是為了找山洞,還是尋找葉青城,就與他相遇了。
「好了,吃東西吧。」葉青城說道。
說著,他將燒烤好的小野豬取下來,放到離火面前,道:「選你最喜歡的部位……」
幾個時辰後,寒夜籠罩著大地,周圍除了呼嘯的風聲,便再也沒有什麼動靜。被冰封的野池邊,是一堆只剩下火紅灰燼的篝火,篝火邊是一堆散亂的野豬骨頭,短耳馬被拴在老樹上,站立著沉睡。
簡陋的窩棚內,葉青城依靠在一堆乾柴上,將他的大劍靠在身邊,懷抱著離火,也沉沉入睡。
然而,就在他睡得最深沉的時候,他懷中的離火無聲地睜開了眼睛。
呼嘯的寒風中,離火豎立的瞳孔,緊盯著漆黑的外面。此時,一道臃腫、肥碩、醜陋的怪物身影,托著一條長長的森白尾巴,幽然蠕動著,爬行在野池的冰面上,向窩棚爬來……
寒風嗚咽在麥田上,野池邊的窩棚裡,葉青城睡得很沉。
突然,離火發出一道凶悍的「絲呀」聲,然後猛地從葉青城懷中衝了出去。葉青城登時驚醒,接著,他果斷地抓起身邊的黑鞘大劍,敏捷地衝出窩棚。
外面,寒冷、黯淡的月光下,一頭猙獰、醜陋、噁心的怪物,出現池邊的老樹下,嚇得那匹短耳馬一陣陣地驚恐嘶鳴。
「這是什麼鬼東西?!」當看清那怪物的時候,葉青城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砭骨的月光下,一頭臃腫、肥胖的怪物,正在老樹下與身體上飄逸著赤焰的離火對峙。
那怪物像是一隻巨大的蟲子,它擁有石磨粗肥碩的身軀,沒有四肢,嘴是一個黑色的尖錐,背後甩動著一條胳膊粗的尾巴。它外表森白、佈滿粗糙的皮皺。
更確切地說,它是一頭擁有水牛般體型的巨蛆。
它沒有五官,不斷地甩動著黑色嘴尖,在感應著周圍的氣息。從離火身體上散發出的獸威,令它感到焦躁不安。
葉青城頭皮都麻了,胃中翻江倒海,不是它可怕,而是它太噁心了。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象蛆?」葉青城匪夷所思地說道:「這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象蛆是一種叫魔蠅的幼蟲,一直被一種罕見的蠱師控制。它們孵化之後,會變成一頭頭比巨鷹還大的魔蠅,常被馴為坐騎,名曰魔蠅飛騎。只是,這種建造空中飛騎的方式,需要大量屍體,最為他人詬病,一些強大的帝國會直接使用馴獸師們馴服的飛鷹為坐騎,並不屑於這種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馴獸師與蠱師一直一來,都是死對頭。前者受世人敬重、讚頌,後者為世人鄙夷、恐懼。
「呼!!!」突然,也被噁心得不行的離火,猛地張開嘴,一道拳頭大小的烈焰火球,旋即飛射出去,撞擊到那頭幼小的象蛆身體上。
「彭!!!」霎時間,熊熊烈焰便將象蛆包裹起來,然後瘋狂地焚燒著它。而它,則在烈焰中痛苦地掙扎、翻滾著,最後,它猛地甩動腦袋,從黑色尖嘴中噴射出一道濁黃色的液體,飛射向葉青城。
葉青城當即彈步躍起,輕鬆地躲避了這奇臭無比的液體攻擊。
「滋滋……」落空的濁黃色液體,濺落到地面上,將被冰凍的土地腐蝕出一串散發著白煙的凹痕。
少頃,烈焰中瘋狂掙扎的象蛆不動了。它被燒得身體挺直、膨脹、焦黃,並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葉青城一時把持不住,轉身將之前吃的東西,全部吐了來。
「這東西向來是不詳之物,一旦出現,就必有災難。」葉青城擦了擦嘴角,遙望著遠處在一排樹木守護下的小村落,那裡連一點燈光的光芒都沒有,黑黢黢的,一片死寂。
「離火,我們走!」說著,葉青城將
大劍綁到身後,轉身解開栓在樹上驚魂未定的短耳馬的繩索。
離火則敏捷地跳躍一下,爬到葉青城的身上,鑽到他的懷裡,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出來。
「離火,以後遇到這種威脅不到我們性命的事,你不要使用火焰,就作一個正常的小野貓就行了。」葉青城說道:「在沒有得到馴獸紋章之前,一旦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我們就會有性命之虞。」
繼而,葉青城跨到馬背上,猛地甩動韁繩,本來懶散的短耳馬也被嚇得精神了,它邁開四蹄一路向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