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正午的陽光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臉上掛著淚痕,狼狽地向鳳嘴山跑去。
她長著和蛋蛋一樣倔強的小臉,她的身後跟著一群氣憤的孩童,其中有個十二歲的小男孩跑得最快。他像一隻狡兔般,直奔向鳳嘴山上的那個山洞。
少頃,第一個衝到山洞口的小男孩,看見了葉青城的黑鞘大劍。
可是,卻有一隻小野貓趴蜷在劍邊睡覺。他先是沒有在意,逕直向那柄劍走去。
結果,離火卻幽然地抬起頭,喉嚨中滾動出一道深沉的警告聲。它雖然小,可是從它眼神中釋放出的凶氣,卻把小男孩給嚇到了。
一時間,淚水在小男孩眼中直打轉,他央求道:「青城哥哥在鎮上和獨眼狗打起來了,沒有劍他打不過獨眼狗。」
離火扭頭向山下望了一眼,陸續有小孩子向這衝來。它無聲地站起來,敏捷地竄出山洞,然後快速爬到鳳嘴山頂的一株老樹上,它琥珀般的雙眼中,黑色瞳孔陡地收縮,鎮中的混亂場面,當即分毫不差地進入它的眼中,其中也有與赤目虎對峙的葉青城……
白家小院前,一群人忙著去救火,一小部分人帶著重傷的蛋蛋離開,還有更多的人圍繞在街道邊,看著葉青城與赤目虎。
「你終於捨得,亮出你葉家的劍法了?」此時,赤目虎面色陰沉地說道。
葉青城盯著赤目虎,道:「我家青鋒劍一旦出鞘,就必斬你這個畜生!」
「哈哈,要是有這本事,你幾個月前就不會灰溜溜地讓出葉家大院了。」赤目虎獰笑道。
「一個院子我捨得。」葉青城說道:「但是,有些東西我捨不得。」
「什麼?」赤目虎問道。
葉青城伸的摸了一下臉上被白氏打出的巴掌痕跡,道:「尊嚴!」
「一個十幾歲的小鬼,你懂什麼叫尊嚴?」赤目虎不屑地說道。
這在這時,幾個小孩子從人群中擠出來,其中跑得最快的那個小男孩,氣喘吁吁地將青鋒劍抱回來,滿臉是汗地說道:「青城哥哥,你的劍!」
「離得遠一點。」葉青城接過自己的劍,對小男孩說道。
明亮的陽光中,街道四周圍滿了人群。
赤目虎拿著自己的長劍,甩手將劍拔出,丟掉劍鞘,顯露出豁豁牙牙的劍身,亢奮地盯著葉青城,道:「雖說葉氏十三劍是野路子,卻被外人傳得有模有樣,今天有多少本事,儘管亮出來吧。能打贏我,以後你就是這鎮子的主人,要是敗了——」
說著,赤目虎瞥了一眼,趴在不遠處,還在啃食牛腿的黑尾赤靈犬,道:「你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他的話剛落音,葉青城已然出手。
只見,葉青城單手握住青鋒劍黑柄,另一隻手並未握鞘,僅是將劍橫於胸口。可是,他卻動用精準的力道,向右划動一步,直接使用慣力,以最快的速度將劍橫拔出鞘。
「鏘!!!!」一道清脆的龍吟聲傳出。
明亮的陽光下,閃爍出一道古青色的劍影。青鋒劍,長五尺三寸,寬四指,通體由輕盈卻異常堅毅的青銅精鑄造,劍身呈古青色,劍刃鋒利異常,吹毛斷髮!它不是青史上的名器,卻是葉家祖傳之劍。
繼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葉青城的疾影飛沖三步之後,猛地揮劍躍起,大喝道:「第一劍,落葉!」
他只是一名十四歲的少年,身影消瘦看似羸弱,可是,當劍出鞘的剎那,他卻如一頭猛虎一樣,以令人驚恐的凶悍勢頭,瞬間騰空旋轉三圈,再以雷霆之勢連連砍出三道玄妙的劍影。
「鏘!鏘!鏘!」
電光火石間,三道劍鳴聲傳出。赤目虎被葉青城的勢頭,嚇得一身冷汗。這種不動則已,一動石破天驚的劍術,絕不是什麼野路子。若不是親身體會,赤目虎絕不會相信這種劍術會如此霸道。
赤目虎橫劍於頭頂,倉皇抵擋著葉青城的攻擊,強大的劍力,將他震得連連向後退了五步。
三道猶如雷霆般的劍影斬下,葉青城當即落地,雙腳踏下,煙塵四起!
可是,他的攻擊還沒有完。
在赤目虎踉蹌退步之際,他的動作才像真正的猛虎。一圈狂舞的塵埃中,葉青城的身影猛地竄射出來,彷彿一道勁風般,直衝向赤目虎。
赤目虎的獨眼大睜,首先看到的是葉青城的那雙璀璨的眼睛,繼而,是一道直刺而來的青色劍影。
「唰!!!」彈指間,葉青城單手持劍,玄妙地踏動腳步,直刺赤目虎胸膛。
赤目虎則一手握劍,一手抵擋在劍端,將劍橫擋於胸口。
「鏘!!!」
雙劍撞擊聲響起,青鋒劍重重地刺在長劍中間位置。這一劍雖然迅猛,卻還是被赤目虎擋住了。
可是,這一招還有後勁,葉青城猛地伸出另一隻手,用手掌重重地撞擊在劍柄末端,喝道:「第二式,刺塵!!」
「嗡!!!!」
隨著,葉青城手掌撞擊在青鋒劍柄上,更加兇猛的劍力,瞬間傳遞到赤目虎手中的長劍上。
那長劍旋即被刺得,彎成了弓形,直抵赤目虎的胸膛。
一名六尺高、消瘦的少年,持劍將一名近九尺高的壯漢抵得在
地上快速滑動,若不親眼見到,誰能想像這少年的劍力竟有千斤之威?!
四周圍觀的人,已然被驚得陣陣窒息。
一串塵埃飛揚,周圍的人群驚慌地退避。
上來就被壓制得無法還手的赤目虎惱羞成怒,他大喝一聲,猛地跨步站立在地,企圖用巨力將葉青城震飛。
孰料,葉青城被他震飛之際,他手中的劍竟然反震出更強的力道,直接將他震得飛步退出,重重地撞擊到十步之外的一株老棗樹上。
「嘩啦啦!!」石磨粗的老棗樹劇烈地搖晃著,樹梢上乾癟的赤棗,嘩啦啦地墜落下來。其中,一顆圓潤的紅寶石,亦隨之滾落下來。
「好!!!」圍觀的人群,瞬間爆發出喧天的喝彩聲。
在鼎沸的人群呼喊聲中,赤目虎臉色已陰沉如鐵,他彎腰撿起那顆紅寶石,塞回到自己乾癟的左眼眶中,轉臉對一直啃食牛腿的黑尾赤靈犬說道:「你想吃到什麼時候?殺了他,老子把他的心挖給你!」
周圍瞬間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到,那頭騾子大小的惡犬身上。
只見,它緩緩地站立起來,****一下嘴邊的血跡,幽然地甩動一下黑色尾巴,用獨眼盯著葉青城。
這才是葉青城最擔心的。當初,他選擇不戰而退出自己的家院,就是因為這頭惡犬。赤目虎沒有資格得到紋章,不是真正的馴獸師,可是,這頭惡犬卻是一階凶獸,是真正的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