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禾裡答應的話,齊澤楷終於放心的舒口氣,欣喜的樣子那麼明顯的映在禾裡的眼中,「一樓是張叔他們在住,二樓媱媱和我們住一層,我這就吩咐張叔把三樓打掃下來,右側最大一間給你,本來也是這樣安排好的。」
似乎齊澤楷真的很開心,準備轉身就走通知張叔。掀掀唇,禾裡還是說了,「你女兒不喜歡我,齊先生也是看見了,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她觸碰了我的底線,齊先生,我也不會留情的。」
齊澤楷是因為媽媽的原因對自己好,可他的女兒就不一定了,對她的不滿那麼明顯,這個時候,禾裡認為還是要說清楚比較好。她不擔心會被趕出齊家,反正她也沒打算一直住在齊家,只是因為媽媽在這裡,等知道媽媽在齊家好好的,不會受欺負了,她再搬出去,禾裡從不做沒打算的事情,也習慣做b計劃,不至於讓自己措手不及。
想起陸妤,禾裡再加了一句,「陸妤會和一起搬過來,齊先生會介意嗎?」
未婚就帶著孩子,這種事情趙繡會接受得了嗎?
禾裡有些擔憂,陸喬的臉在腦海裡閃過,禾裡的眼神定了定,經歷了這麼多苦,陸妤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給別人的。
對於禾裡會和自己商量的舉動,齊澤楷會心一笑,「你能留下就好,有什麼事情齊叔叔會安排的,你可以不要擔心。你媽媽哪兒,恐怕也是希望你高興就好。」
禾裡不由的眨眨眼,是嗎?她會這樣縱容自己?她牽強的笑笑,生活在一起十年,齊先生到底瞭解媽媽多少?媽媽出生大家之族,外公對媽媽的教導不可謂不嚴厲,自小禾裡就清楚的知道趙繡骨子裡的根深蒂固,即使忘了很多事情,可有些事情也不是會那麼容易變的。
融到骨子裡的思想,或許更是如此。
面無表情的看了轉身的齊澤楷一眼,似笑非笑的哦一句,「是嗎?」
然後禾裡也跟著下樓,妤兒還在程豈那裡,這麼久了,她得去看看,該吃藥了。
看見張叔,禾裡淡淡一笑,「張叔,知道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在哪兒嗎?」
「在後院,小姐跟我來,齊先生吩咐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和張叔說就是,小姐不必拘謹。」禾裡突然這樣喚他,張叔倒是嚇了一跳,本來以為這個小姑娘一言不發冷冷的模樣,是個難相處的人,可除了性子冷了點,也還好,並不會刁難人。
但,人心這事兒多難說,還是再看看吧。
張叔和藹的一笑,在前面帶著禾裡往後院走去。在看見程豈身影的時候,張叔很有眼力的退下,「小姐,你要找的人在哪兒,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叫我就好。」
禾裡頷首扯了個唇角,微微謙遜的模樣,並會讓人覺得孤傲還是其他,總之就覺得,這個人就應該是這樣子,多笑一分則假,少一分則冷。
一眼掃過去,很容易就看見程豈雅致俊逸的身姿,這個人很奇怪,明明是不明顯的臉,但週身散發的氣質就是讓人不能忽略,甚至很多時候,禾裡在其他人的眼裡看到敬畏。
他為什麼會幫自己呢?真是個奇怪的人,即使是她,總是能夠一眼就看穿別人的心思,可在程豈這裡似乎沒什麼作用。
或許就是這樣,禾裡才會一次的告訴自己,遠離這個危險的人,不能靠近。
走過去,禾裡還未開口,程豈背對著她,緩緩道,「決定留在齊家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不深不淺,透著雅致的韻味,即使是面無表情也讓人覺得沒有半分不適。
額?他知道了?禾裡眼神一閃,與他並排而站,「不要總猜我的心思,這種被人透析的感覺很不好。」禾裡覺得很鬱悶,就算知道,也不要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好吧,真是的,太沒有**的!
默默的畫了個叉,禾裡決定要抹殺掉這件事。
「呵,看來是真的腰留在齊家了,你真的決定好了?」齊家不比唐家,唐家老爺子對禾裡總還是有一份的憐憫之心的。
可……齊家就不好說了。
畢竟過了十年了,滄海桑田,是什麼也說不准的,這個小丫頭,真是讓自己煩心啊!
程豈眼角不著痕跡的瞥過她,腦仁都覺得疼,「妤兒在蔡李哪兒,你放心好了,沒你的允許,不會讓沈六這小子染指你家閨女的。」
切,禾裡撇撇嘴,我不允許的地方多著呢,你還不是一樣照常的我行我素的了!現在說得這麼好,真是虛偽的傢伙。
說白了,就是你也不樂意妤兒被沈六那丫煩唄!還這麼悶騷,借自己的口。
禾裡暗暗吐槽,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順口就道,「你說的那個醫生呢?什麼時候到,能趕在開學前嗎?」聽唐圓圓說,開學最是恐怖了,事情多得數不過來。
而且有陸妤在,禾裡並不打算住學校,照顧陸妤不方便,待事情穩定後,禾裡想的還是在學校旁邊租一間房子,確定媽媽無事後,還是得從齊家搬出來的,有些事情,禾裡很清楚。
「你想要的,不行也可是可以的。」程豈眼角一笑,嘴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禾裡扯扯唇,立馬轉身往回走,不自然的身體有些僵住,「七爺,你的厚愛我可擔當不起。」
身後程豈挑眉,這丫頭怎麼總是不長進呢,他的厚愛,樂意給就是誰的榮幸,還需要她來評價擔當?哼……
「我送你回唐家,順便去接妤兒。」程豈走上去,不耐的丟下這句話。從禾裡身邊快速走過,留下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禾裡癱軟了身體,這人又生氣了?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啊!怎麼這麼難伺候,大少爺脾性!
不過轉眼一想,按照齊澤楷對趙繡的上心程度,他應該也是會安排人送自己回唐家的吧?
可事情出乎禾裡所想,跟隨程豈出了齊家,禾裡還真沒看見齊澤楷有其他的什麼安排,出門的時候,是張叔開的門,禾裡疑惑的問,「齊先生沒有其他的安排嗎?」
張叔一愣,眼角瞟過前面的男人,然後笑笑,「齊先生說,七爺自有安排,不需我們插手。」
在車上禾裡看了開車的程豈幾眼,終於半個小時候後,程豈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敲著窗戶,極其優雅的姿勢,「想問什麼就問。」
抿抿唇,禾裡偏著頭看他,「齊先生怎麼那麼放心我和你一起走?」
「和你說過,在外人看來,你和我關係匪淺,以後不要再忘記了。」原來是這個,看來她還沒有記住,一旦和他有了絲毫的牽扯,就不是那麼容易躲得外面的眼光了。
雖然他是故意讓禾裡出現在某人的視線中,但也要做得全不是?
眨眨眼,禾裡想著,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他們只是見過幾面,其他人就會將自己和他聯繫起來,成為兩人聯繫的千絲萬縷。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禾裡低低的呢喃,他總在自己關鍵的時候出現,那麼巧,就像精心安排的巧遇。
程豈的聽力極好,雖然禾裡說得很輕,還是沒逃出他的耳,精緻的眼眸一黯,唇角還是微微的彎起,彰顯主人云淡風輕的性子。
後面一路無話,將陸妤接來,送到滿園禾裡下車的時候,程豈搖下車窗,眉角稍稍的彎起,眼睛陰影下的光隱隱約約的搖曳,然後淺笑,對著不遠處的禾裡輕輕道,「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記得你自己是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