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澤楷是商人,還是個精明的商人,一眼就看出問題出在哪兒,事關趙繡,她的一切事情他不可能不查。
趙禾裡入獄,判了十二年,從九歲起就關了少管所,滿十六歲就進了監獄,她的案子鬧得滿城烽火,從案起到結束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快速得讓人咂舌,那時候,齊澤楷在商業上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了,心思一轉就知道這裡有貓膩,如果中間沒人插手,不可能這麼快結案。
如果有人壓著這件案,那趙禾裡出來的時間只能更長,根本不會提前出獄,如果提前出獄,只能說明一件事。
背後的人沒有能力壓得住了。
齊澤楷睿智的眼眸一沉,那幫趙禾裡的人是誰?
程豈將車子停好,陸妤和禾裡下了車,將鑰匙甩給門童,門童看見是程豈,立馬哈著腰賠笑,「七爺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淡淡的恩了一聲,程豈轉身輕笑,抱過陸妤,陸妤畢竟還是有些大了,禾裡一人抱不了多久,「妤兒的嗓子好些沒?沈季給的藥管用嗎?」少說也半個月了,怎麼妤兒的嗓子還是不見好,從沒見妤兒說過話。
對於陸妤的事情,禾裡很上心,「唐叔叔也找人看過,說那些藥對妤兒的嗓子卻是有療效,妤兒不說話,大概是心理原因,醫生說不要急,慢慢調養一段時間,雖然不能好得徹底,但是好得七八分還是沒問題。」禾裡知道聲帶毀了,能恢復已經是不容易,她不求陸妤的嗓子能好的完全,有八分好,禾裡已經很滿足了。
程豈到底是追求完美的人,紈褲的性子還是在哪兒,聞言,眉頭一抽,不悅道,「一群庸醫!」
呵,禾裡很少見程豈這樣說話,不過說到禾裡心坎去了,確實,當下這些可不是嘛,有錢才給治,人性啊!
「但是不管怎麼說,替我謝謝沈季,對妤兒的事情這麼上心。」想起沈季,慣是個圓滑的人,四處逢源的很,哪兒都不會得罪。不過就在妤兒這兒栽了,妤兒倒是一見他就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沈季平素對妤兒這麼好,怎麼妤兒就是不待見他沈季一人呢?
想到這裡,禾裡就不由得一笑,沈季在妤兒這兒也是吃足了苦頭了,禾裡一直在想其他事情,就沒注意到程豈變幻不一的神色。
「每次都我帶藥,怎地不見你謝我?」程豈不悅的看淡笑的著禾裡一眼,心裡不是幾分的滋味。
禾裡瞅他一眼,冷冷的開口,「是沈季幫的忙,你就帶個藥而已,七爺這般小氣?」
聞言,程豈淡淡一笑,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後,自顧自的走在前頭,禾裡覺得雲裡霧裡的,這人又是怎麼了?說不高興就不高興起來了,程豈的心思就是難琢磨,禾裡也皺著眉跟上去,不發一言。
電梯開門,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滿臉微笑的將程豈和禾裡引了進去,「七爺,這邊請。」
程豈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是悠閒的模樣也是十分的有涵養,不會讓人覺得不妥。禾裡想,其實就算不妥,別人又能怎麼奈何他?這廝眼裡可沒放幾個人。
一眨眼之間,就拐了個彎,裡面倒是別有洞天,說奢華都覺得平淡不夠味,想著剛才停車時稍稍一瞥的名字,「皇天」,還真是霸氣凌厲,起初還想著也沒怎樣,一入內才知道,這擺場,這架勢,確實擔得起這兩個字。
在電梯的時候,禾裡看了電梯的數字,只有七層,如今這一轉彎,卻又上了層階梯,禾裡淡漠不語,這是說,程豈這類的,是屬於七界之外?禾裡覺得自己多想了,輕輕的搖頭,只是跟著侍者走,走馬觀花的掃一眼華麗如煙的擺設,不知道程豈帶她來這裡吃飯到底是何用意。
侍者走到一處,便停住腳步,輕聲道,「七爺請。」
瞧了那侍者一會兒,謙卑得很,生怕開罪了程豈,禾裡想著,這程豈到底是什麼人呢,連侍者都這樣小心翼翼。
沒想到裡面還是有一層,暗暗歎息,這老闆就不能乾脆點麼?整個九層的電梯的了,還省得這樣的繞,真是遭罪!
接到的也有一人,看見程豈的身影,立刻走了上來,就要接過程豈懷裡的陸妤,程豈看他一眼,不著痕跡的搖頭,示意不用他來,這次卻是程豈走在前頭,接待的人走在程豈身後一步,不多不少,恰合了程豈的步子。
注意的去看他撇在胸口的牌子,只有經理兩字,禾裡暗中誹腹,程豈擺的架子也太高了點,裝!
程豈依舊是悠閒的神情,清冷高貴的貴公子,過了好一會兒,禾裡才聽見程豈說,「今兒有誰在?」
經理在皇天待了這麼些年,早就是個人精,一聽程豈的問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微微一笑的說,「沈少也在,齊先生剛剛訂了西閣的位置,還有錢少爺。」
沈少?是沈季麼?禾裡眼一閃,沒想到他也在這裡,程豈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經理也不多嘴,七爺沒問,他們自然不會多事,只做吩咐的事情就成,自作聰明有時候並不是那麼招人喜歡。
再次停下的時候,禾裡看見了門前的字,東方閣,皇天東方閣,至尊的意思嗎?禾裡只能從字面意思,抽絲剝繭的揣測其中的意味,她不認為自己問,程豈就會告訴她,這人早就說過了,不要將自己想要知道的暴露出來,這是不明智的。
所以禾裡也端著架勢,明明想知道,也是淡然的模樣,不開口,只是冷眼瞧著週遭的一切。
東閣的擺設沒有在七樓看見的那麼奢華,那種浮華的奢華,可以看在眼裡的價值連城。禾裡只是掃了一眼,暗暗歎氣,這才特麼的才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敗家!真是敗家子啊!多好的木頭,老王對木料感興趣,尤其是珍貴的古木,家裡擺了不知道多少本,從小禾裡就被老王慣著看了不少,所以禾裡多多少少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的。
海南梨花木,全是樹瘤的梨花木,還是難見的一對,這才是真正的寶貝,少說得上千萬的錢,如今在東閣,倒是當了供人觀賞的玩物。對於禾裡這個懂行的人來說,禾裡只想指著皇天老闆的鼻子痛心疾首的大罵一句: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