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也好,放屁也罷,你看著辦,說不準什麼時候宋少爺就踩陰溝了呢!」禾裡冷笑,繞過不正常的宋方銘,心裡越來越沉,宋方銘敢這樣做,那宋家不知道嗎?還是說是宋家默認的?
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宋家會這樣不擇手段。
禾裡也是越來越看不清,覺得每一件事都變得疑惑起來,夢裡看花一般的朦朧。
想得多了,禾裡的腦仁發疼,進了臥室,定定的看唐圓圓無憂無慮的臉,笑得甜蜜。
禾裡的心一抽,這情景和當年多相似,只是結局是老王死了,最信任的人錢柯生做了幫兇,將她送入獄。
艱難的轉移視線,告訴自己,或許事情沒那麼糟,或許是杞人憂天。
可很多事情沒有更巧的了,那一瞬間禾裡幾乎以為程豈是查了唐家的行蹤。
候機室內,程豈的身影特扎眼,一瞟就看見那卓爾不凡的身姿,嘖嘖,週身的氣度那叫一個生人勿近!
「你怎麼在這兒?」禾裡皺眉低聲問他,真是冤魂不散吶。
看禾裡顧忌的小模樣,他就那麼見不得人?程豈心下不悅,冷眼瞟過去,當不認識她一樣,「趙小姐好。」
我去!禾裡一口氣悶在心底,不上不下,給了個程豈「你狠」的眼神,也轉過頭去不看他。他這是幾個意思?唐家的人壓根兒不知道她認識其他外人,而且程豈的身份又不清楚,禾裡哪能允許還扯上唐家。
程豈寒眸一瞇,週身的冷氣急速擴散,那冰冷的臉上就差沒寫「本大爺很不爽,勿惹」幾個字。
禾裡抱著陸妤就遠遠的坐著,看都不往那邊看一眼,似乎兩人真的不認識一般。
唐圓圓是一開始就沒看見,他那幾大箱子的行李,老爺子下了命令:自己搬!
所以唐圓圓一路上光顧著行李去了,當真是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一心只搬行李箱。
倒是宋方銘眼尖的瞥見程豈走向vip通道的身影,心下疑惑:那是七爺?
不過,七爺什麼時候來的秀城?
想著程豈的事情,宋方銘一下子倒是忽略了其他人。
但禾裡比較生氣的是回京都?如果他也回京都,為什麼沒有和自己提一下?
昨晚的信息就那麼石沉大海,想著,禾裡的思緒就更加亂,生氣某人的行為。
可好巧不巧,禾裡找到位置坐下後,身邊就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程豈!
「真巧,趙小姐。」程豈看著愣住的禾裡似笑非笑,眼裡明顯的給禾裡提示:他很不高興!你麻煩了!
禾裡臉一黑,當即就張口道「圓圓……」
話還沒說出口,程豈手迅速的拉下禾裡的手臂,禾裡一個不備,身子直接傾倒在程豈的懷裡,斜坐在他的腿上。
低呼一聲,「程豈!你……」
程豈不鹹不淡的開口,「進去!坐好,飛機要開了,打擾別人是不禮貌的行為。」可唇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彰顯出主人此時心情不錯。
前面唐圓圓聽到禾裡似乎在叫她,可轉頭看,沒禾裡人吶,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便在自家老娘的「授意」安排下,她和宋方銘坐一起,看見他,唐圓圓整個小臉都紅撲撲的,透著可愛。腦子裡的畫面一閃,就記起昨晚的畫面,心臟跳得咚咚響,更加不好意思看他,鴕鳥的轉頭看著窗外。
這邊被程豈這麼一絆,禾裡當即也是愣住,第一反應的就是開罵,優雅的空姐這時翩躚而至,看見禾裡和程豈這曖昧的姿勢,先是一愣,後「溫和」的微笑,輕聲提醒,「小姐,請坐好,飛機就要起飛了。」
禾裡艱難的冷笑,僵硬的沖美女空姐點頭,進去的時候生生的給了程豈一腳。
程豈彷彿是知道一樣,在禾裡下腳的同時一閃,禾裡差點就又摔了一下,惱怒的瞪著面無表情的罪魁禍首。
不過程豈是什麼人,當下就伸手攀上禾裡的腰穩住她的身形,嘴裡還清冷的「關切」說,「這麼不小心,孩子摔到就不好了。」
一把拍打程豈放在腰間的手,語氣頗為不善的低吼,「要你管,不安好心。」
「真的?」程豈看了一眼生氣的禾裡後默默不語,眉眼卻帶著絲笑意安穩的看文件,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
禾裡嘴唇緊緊的抿著,最討厭這些個社會精英,裝著一副深沉的樣子,似笑非笑,似乎所有的情況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其實,這叫裝逼!
兒禾裡認為,程豈就是裝逼界的大神級人物,他能給裝逼穿上一件美名曰低調的外衣。
低調的裝逼……
一種是不懂裝懂,一種是似懂非懂,還有一種就是他懂你不懂,而程豈就是屬於後者的人。
抱著陸妤的手越來越酸,調整了幾次位置,起初還成,可沒過多久就又酸軟了。陸妤平時看著還好,可現在全都是陌生人,放陸妤一個人坐,禾裡還是不放心的。
這時候程豈才輕笑,從禾裡手裡抱過安靜的陸妤,對禾裡狹促的一笑,「手還好嗎?」
禾裡嘴角涼涼的一撇,就知道關心神馬的是浮雲,他就是來看笑話的。
人心啊,是惡劣的,瞧瞧程豈,就是典型的例子。
陸妤乖巧的任由程豈抱著自己,不哭不鬧,不像對沈季那樣,看見他那張笑得和狐狸似的臉,陸妤就想哭給他看。
「妤兒,叔叔抱,好不好?你媽媽累了。」程豈低下頭,輕柔的問陸妤,陸妤緊張的看一眼禾裡,禾裡恬靜的一笑,陸妤才安靜的點頭,柔順的靠在程豈懷裡,乖乖巧巧的坐著。
小小的陸妤由程豈抱著,安然協調,有那麼一瞬間,禾裡有一種他們就是父女的錯覺。
覺得很不好受,陸喬死了,陸妤的爸爸還是不出來嗎?
親情就是這樣單薄的一種東西?
察覺禾裡的不對勁,程豈不由問,「怎麼了,不高興?」
搖搖頭,這話她要怎麼對程豈解釋?牽強的扯了嘴角,「沒什麼,就想著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話一琢磨,看禾裡的視線,程豈就明白過來,緩了聲,「若是捨不得,早晚都會出來,你急什麼。」
她不是急,她是恨,如果自己沒有出現。
如果自己晚到那麼幾天,陸妤就真的找不到了。
這年頭,被拐賣的孩子,有幾個是可以找回的?